《聊斋奇谭之 绯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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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奇谭之 绯网-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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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 

陆越环视着四周。“是呀,蝴蝶。” 

落在绯色的网里的美丽的蝴蝶。 



车开得很快。蝴蝶半躺在容瑞怀中,勾住他的脖子,没有喝酒,眼睛却像是醉了。容瑞腾出一只手,拉开他肩头的衣服,那只蝴蝶又出现在自己面前。 

容瑞低下头,去吻那只蝴蝶。吻渐渐变成了啮咬,蝴蝶轻轻地叫着,轻轻地说:“你会把它给咬掉的。” 

“你叫什么名字?” 

蝴蝶唇边又现出了那调皮的笑。“我不是告诉过你?” 

“你只告诉了我你姓夏,并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容瑞右手开车,空着的左手并没有闲着,拉开他的上衣,扯开他的皮带,把他的长裤褪下。才褪了一半,容瑞便停了手。 

蝴蝶下身除了那条宽宽松松的长裤,里面什么都没穿。腿间的柔软的分身微微地抬着头,容瑞拧了一把,两手回到方向盘上。 

“你还真是会节约时间。” 

蝴蝴轻轻地笑着,自己把半褪的上衣跟长裤都脱下,光溜溜地就钻到容瑞怀里。容瑞微笑,问他:“你想在车里做?上次不是还不愿意?”又把他上下瞅了一眼,说,“你是不是今天赶时间,事办到一半就出来了,连衣服也没穿整齐?” 

蝴蝶慵懒地在他怀里伸展了一下,他手臂的线条非常美,紧绷的坚实的肌理,光泽诱人,修长而骨节匀称。 

“你真聪明。本来我打算唱完了歌就回去继续的,不过,你比那个人技术更好,所以我跟你来了。” 

“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容瑞笑了起来,笑得非常温柔。“不过,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的名字就那么重要吗?还是你跟任何人上床,都有习惯要问他叫什么名字?” 

容瑞顿了一顿。“不,你是例外。” 

“夏海初。” 

“夏,海,初。”容瑞重复了一遍。“好名字。” 

“很多人都这样说,可是我也不知道好在哪里。” 

“听起来好听就是好。”容瑞说。 

夏海初偏着头想了片刻,点点头,表示同意。 



“……几点了?” 

夏海初睁开眼睛。房间里一片漆黑,窗帘全部拉了下来。窗帘都是上好的质地,又厚又重。他看不到外面的天色。 

“快九点了。” 

夏海初啊了一声,想坐起来。容瑞刚刚洗过澡,也什么都没穿,头发跟身上的汗毛都沾着水珠,闪闪发亮。夏海初的眼光落到他两腿之间,又避开了,左看右看地去找衣服。 

容瑞倒了一杯酒,走到床边坐下。“别去了,请假吧。” 

“可是……” 

容瑞把手机递给他。“我还没尽兴。” 

“你说……我们这么做,会不会一直做到……精尽人亡?” 

容瑞笑了起来。他觉得夏海初有时候说话很有趣。低下头,吻着他刚发泄过柔软下来的分身,夏海初颤栗着,低低地呻吟起来。 

“你知道吗,你叫床的声音像是在唱歌。”容瑞从轻轻的吻变成了用力地吮吸,夏海初像出水的鱼一般在床上弹跳着。“你真迷人。我真舍不得放你离开。” 

“如果……有一天,我会离开呢?” 

容瑞温柔地说:“你曾经离开过多少个男人?” 

夏海初说:“不多,但也不少。”又补了一句,“至少没你多。” 

“……” 

容瑞沉默。他发现跟夏海初进行谈话真的会气死自己。他不再说话,只是手跟身体一起开始动作。 

这是最好的方法。 

当然,也不可能真没日没夜地做,容瑞自己也不想精尽人亡。他有学业,夏海初有工作。 

最初几天的疯狂过了,还是要恢复平静——相对的。 



容瑞走进摄影室的时候,呆了片刻。 

房间中间有一个巨大的透明的玻璃箱。像博物馆里展览文物的那种——或者实际上本来就是。容瑞看了身旁的陆越一眼,奇怪这个平时不哼不哈的人是从哪里弄到这玩意的,又是怎么运上楼来的。货运电梯也塞不进去啊。 

夏海初走进来的时候,还有点没睡醒的样子。他伸手去脱衣服,容瑞说:“等等。” 

他这才注意到房间里多了这个高三米宽三米的大玻璃箱。箱里有一块很大的木板,上面紧紧绑着一个十字架形状的木桩。 

夏海初把最后一件衣服扔开。“要我进去?” 

容瑞坐的方向在他背后。面对着他靠近右肩的地方,那只美丽的蝴蝶。他说话时,肩背的肌肉充满弹力地微微颤动。蝴蝶的翅膀也像是在颤动。 

“你见过蝴蝶的标本没有?” 

“见过。” 

展开蝴蝶的双翅,钉在展翅板上。它就会把它最绚烂的花纹,最美妙的姿态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你的面前,而且是——永远的。 

夏海初走了进去。伸开了双臂。一圈圈的透明的细线把他捆在木架上,一圈又一圈。拍照的时候,这种白色透明的线是看不见的。 

“不用这么麻烦,我不会动的。” 

容瑞轻轻摸了摸他的脸。“我知道你很敬业。不过,这次有点不一样。” 

夏海初看着他,有点不理解。干这一行久了,要摆什么姿势都习惯了。本来人的想象力就是无极限的。 

整个人呈“大”字形分开。脚是悬空的,感觉并不好受。容瑞走开的时候,顺便在他的分身顶端弹了一下,夏海初身子跳了一下,又安静了下来。 

夏海初等了半个小时。欣赏也该欣赏完了,可以开工了吧?而一群人还是坐在那里,安安静静。只是偶尔发出有人喝水的声音。和杯子空了的声音。 

他实在忍不住了。“你们究竟还要等多久?” 

容瑞说:“可能是几个小时,也可能是一夜。甚至更久。取决于你。”他拿过遥控器,把电视打开了。又放了一盘光碟进去。 



不知道是谁上次关音响的时候没有把音量调小,音乐一下子响起来,人的心都被猛撞了一下。 

曲调细腻,缠绵而哀怨绝望。屏幕上是一只洁白的天鹅在轻盈地舞蹈。 

天鹅之死。 

这种垂死的美是惊人的。那身体弓成的弧度,那脖子向后拉成的曲线。那表情,那眼神。 

“真美。”容瑞赞赏着。他把这个画面定格了。眼神游移在电视与玻璃箱之间。 

夏海初不再问。也没有人说话。 

这房间里有钟。虽然在现在很多家里都没有钟了,手机已经可以取代这种物品了。滴滴答答的声音单调而清晰地重复着。 

夏海初的意识渐渐地有点麻木。绳子勒久了也觉得疼痛,尤其是整个人悬空,没有着力点——就像一个标本。 

他突然明白了他们的用意。他们希望能够捕捉到他如同垂死的蝴蝶的那一瞬的姿态。 

而这需要时间。要等到他无法承受这种悬空的大字型的姿势的时候。垂死的蝴蝶,是美丽灿烂的,也是柔弱的。 

他的头无力地下垂,美丽的柔软的黑发搭在肩背上。身体比起平时少了一种皮肤紧绷的坚实与活力,有种奇特的柔软。 

下落,却落不到实地。他开始挣扎,不安地挣扎,像落入了网里的蝴蝶。最后他失去了力气,头轻微地后仰着。拉成一道奇妙的曲线。 

他们等待已久的时刻终于来了。刺眼的白光不停地闪耀着,按下快门的声音此起彼伏。 



人终于走光了。 

容瑞看着躺在沙发上的夏海初,突然把他几乎是粗暴地半拖了起来。 

下了楼,这时候已经是凌晨了。空气很冷,清新得刺鼻。天边一片蒙蒙的灰白色,像死鱼的眼睛。 

怀里的人赤裸着。一丝不挂。他打着颤,容瑞几乎可以听到他上下牙齿格格直响的声音。 

“我冷。” 

容瑞淡淡地瞟了他一眼。他的嘴唇成了一种苍白的淡紫色。很好看。”你不是喜欢脱衣服吗?喜欢脱就不要怕冷。” 

怀里的蝴蝶眼睛转动着,盯着他看。他的眼睛没有平日亮,有种失了焦距的茫然。垂死的蝴蝶?不,是只冻僵了的蝴蝶。因为天气慢慢变暖了,现在正在慢慢地恢复元气。 

“那是工作。而且报酬很高。你知道的。我敬业难道不是好事?” 

容瑞没有回答。把他扔到了车里。打开了暖气。砰地一声关上了车门。 

回到家,容瑞装了一浴缸热水,把夏海初丢了进去。真的是“丢”,一丢进去,水花四溅,把夏海初本来麻木的身体撞得生疼,忍不住“嗳哟”一声叫了起来。 

紧接着就是觉得舒服。温暖的热水,让每一个细胞都舒展开来。夏海初趴在宽大的浴缸里,年轻的身体恢复得很快,僵硬的肌肉也逐渐恢复了柔软。 

他的肩头露在白色的蒸汽里。那只蝴蝶若隐若现。幽幽的蓝,纯粹的黑。 

梦幻的颜色。 

“你泡得太久了,该出来了。”容瑞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个酒杯。 

夏海初懒懒地伸了一下身子。”我动不了,你抱我。” 

容瑞把酒一饮而尽,杯子搁在一边。他没有去抱他,却开始脱衣服。很快把自己也脱得一丝不挂。 

“你也要洗?” 

容瑞一脚跨进浴缸里。”不,我要上你。” 

夏海初哀叫一声。有热水的滋润,进入容易了许多。可是容瑞一点停滞都没有,甚至连技巧都没有,只是在里面一阵横冲直撞。穿肠破肚。 

夏海初挣扎着,扑腾得水花一片片地乱溅。 

反正都是在浴室里,就像在大雨里不打伞,湿了就湿了吧,反正都湿了。 



夏海初这一睡,睡了足足一天。醒来的时候,容瑞已经穿戴整齐,正坐在床边,看一叠照片。 

回头看到夏海初醒了,容瑞把那叠照片放在他手里。 

“你真是一只蝴蝶。” 

夏海初不经心地翻着照片。垂死的蝴蝶,柔弱的挣扎。奇特的美丽。蝴蝶,要被放在玻璃箱里,钉住了翅膀,才会是最美么? 

夏海初大笑起来。他一挥手,把照片全部扔了出去。满屋子的照片,哗啦啦地飞。 

“是呀,我就是蝴蝶。” 

容瑞低下头,温柔地去吻他背上那只纹刺的蝴蝶。 

“是我的蝴蝶。” 

他的嘴唇很温暖,夏海初在他的亲吻下,发出轻微的呻吟声。 

“下次别这样了。”容瑞逐渐吻到他的耳垂上,轻声说。 

夏海初搂住他的脖子,回吻他。“可是……你也想看,不是么?……” 

容瑞笑了笑。“看过了,以后再不看了。” 

“这么变态的主意,是你出的吧……我这不是在满足你么?” 

“不是。” 

夏海初有点吃惊。“不是?” 

容瑞说:“我还舍不得把你这么折腾。” 

“那是谁?” 

容瑞回答:“是陆越。大家都没反对,我也不好说什么。” 

夏海初眯起眼睛,朝着他笑。“当然,你再说什么,就表示你过于关心我了。你当然不愿意表现出来,是不?” 

“以后不会了。” 

夏海初在他怀里懒洋洋地伸展了一下身子。柔软而慵懒的动作,优雅得出奇。“陆越……看来,人还真不可貌相啊。”他对着自己的心口指了一指,“这里面藏着的东西,有时候被挖出来的时候,会让人害怕吧。” 





2 

容瑞一个人住着一栋大房子。这是他父母留给他的,不管是这块地皮还是这栋房子,都很值价。他还有父母留下的一笔丰厚的遗产,可以让他过相当奢侈的生活。 

这天他开车回来的时候,还只是下午五点的样子。今天从早上开始就阴沉沉的,乌云都要压到地面上来了。到这时候,总算是下起雨来了,却又下得不大,一颗颗黄豆似的,容瑞本来以为会是一场倾盆大雨的。 

他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天还没有全黑。大门不远处,一个人影,蜷缩在墙角。很奇怪,就连这种姿态也显得很美妙。 

蝴蝶坐在一堆行李之中。他穿着件宽宽大大的衬衫,明显地不合身。露着脖子,形状优美的锁骨。非常白,是那种脱脂奶的白,一手摸上去能够感到柔滑,弹性和生命力的白。而不是白瓷的冰冷的白——虽然也同样美丽。 

他侧对着容瑞。衬衫被雨淋湿了,贴在身上。白色变成了半透明,看得到他肩后的蝴蝶。 

那只蝴蝶,这时似乎却没有飞,像是累了,疲倦了。 

容瑞停了车,急急地打开车门。夏海初应该已经在这里坐了很久了,乌黑的头发都已经湿透了,一缕一缕地贴在耳边和颈侧。脸色苍白,一双眼睛却像是被雨水洗过似的,分外的亮。 

“你怎么在这里?” 

容瑞的声音,在空空荡荡的大门前突然响起,连他自己都觉得刺耳。怎么想了半天,却说了这么句话出来。 

夏海初回过头来。他的声音低低的,在雨里听起来有些模糊。”我没有地方住了。” 

“你应该先跟我说一声,我去接你。”容瑞去拉他起来。夏海初抬起眼睛看他。他有双非常漂亮的眼睛,不算太大,但形状很好。如果精神好,那双眼皮就很明显,尤其是他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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