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路情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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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路情枭-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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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商队带他们进入附近的一个城镇,秦非情便与之分道扬镳。他一路上不住哀叫申今,宫弦身为他的「原配夫人」,只得靠在他身边照顾服侍,竟没找到半点逃脱的机会。入城之後,秦非情立刻买了新的马车,脚步不停的赶车出城。 

               
              新的马车脚程自然不快,行到下一个城镇花费了整整一天。秦非情面色憔悴,不时需要逗留调息,但即使他运功调息之时,宫弦也不敢贸然下手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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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遇袭之前的那个清晨,宫弦亲眼见他即时便可停止运功,若贸然出手,说不定登时两人皆亡。横竖秦非情也命不久长,不如等到这人毒发时自己再逃得远远的,还省去亲手杀了此人的难受。 

               
              那次毒杀这人,自己也曾郁郁寡欢了好几日,人非草木,结识纠缠了这许多年,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意,眼见他脸色越来越差,下手杀他的念头反而越来越淡。 

               
              新到的小镇人迹不多,位置甚为偏远,秦非情便找了个生意不怎样的客栈休息一晚。那整整一晚,秦非情未曾与他亲热调笑,只陪他吃了晚膳便点住他|穴道,自己则通宵运功逼毒。 

               
              宫弦知他不会来强求交欢,却还是睡得不安稳。半夜惊醒几次,时而梦到从前少年时与秦非情策马江湖的快意,时而梦到除此被他压在身下的疼痛屈辱。 

               
              不管是哪个梦,都只让心绪变得更加烦乱,末了竟狠狠的想道:秦非情若快些死了最好,以免自己这般莫名其妙的生出烦恼。 
             
             
             
               
              到得第二日早上,秦非情运功完毕便解了他|穴道,两人一起吃完早膳,秦非情终究忍不住抱他一起入浴,在热气腾腾的浴桶内耳鬓厮磨了一番。 
               
              宫弦也不躲避,反而异常柔顺,甚至主动贴著对方的身体申今出声。秦非情先是喜悦,後知不妥,推开他跨出浴桶四处查找起来。 
               
              眼下不比往常,秦非情的身子其实已极为衰弱,为保性命,他耗损大量内力把毒性压制在手臂之上,不让其向胸口蔓延,任何一个二流高手单身前来便可送他归西,自然要比从前谨慎十分。 

               
              在床边寻找了半天,床头床底皆摸到了形状简单的符记,秦非情冷冷看了宫弦几眼,也不动手毁去,只不轻不重的打了他一个耳光,低骂他:「蠢蛋!」 

               
              宫弦含恨抚住自己的脸,半点悔意也无,秦非情打过他之後又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拉著他快步出门。 
               
              秦非情将马车赶至城郊,又在城郊路边的几棵树上留了宫弦所刻的那种符记,再下得车来,用力挥鞭赶走了那驾马车,随後带著宫弦步行走回那座小镇,寻到了江边的码头上。 

               
              宫弦不情不愿的被他拉上了船,已知他决定改走水路。追踪而来的人多半会错认城郊的标记,如此一来又可多拖上几天。 
               
              他们所登的客船乃是开往南方一座大城,秦非情竟似真的要带他出海,去寻什麽海上仙山。宫弦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在舱内嘲讽他道:「你真的要带我出海?你不是说命不久长?何必多此一举?即使去了海上,你也未必寻得到什麽蓬莱仙山。」 

               
              秦非情也是一脸嘲讽的笑意,「阿弦,你我相识多年,你可知我的来处?我本就是从海上而来,如今只不过是要回家。」 
               
              宫弦自然不信,当初两人明明在江南结识,秦非情那时不过十四五岁,口音也与本地相同。 
               
              秦非情揽著他的腰躺在他身上,脸上的嘲讽变作神往回味,「你尽管不信。。。。。。我那时正是第一次出门,带回师父的骨灰葬在家乡。我十三岁出海,两年之後才到了江南,师父养了我十三年,日日都说江南风景人物皆令人心醉。。。。。。师父临死之前,将一身功力都给了我,我才能以十五岁的年纪助你杀人无数。阿弦。。。。。。我第一次出门、第一个喜欢上的人就是你,从此眼中再看不见别的少年和女子。不管你善良也好,狠毒也好,我既然已锺情於你,便与你同罪同罚、同生共死。师父从前的恋人先他而死,他一生都不快活,虽然武功高得很,却不到四十就郁郁而终。他出海前在一个渔村捡到了我,便把我带到海外养大,我说话的口音自然像他。他本出生在江南,临死前只有一个要求,叫我把他带回江南,与恋人的尸骨葬在一处,我完成他的遗愿之後,第二天就遇见了你。。。。。。看到你的第一眼,我便从此移不开目光,也明白了师父为什麽会早死。若是一生都未曾遇见那人,倒也不觉其苦;既然已经遇见,却不能长相厮守,未免太过痛苦煎熬。」 

               
              宫弦听他说得逼真,心内也信了几分,沈默半晌才冷然反问道:「只要你喜欢,便不管我喜不喜欢?用逼迫抢夺的手段来长相厮守?若你不喜欢的人如此强逼於你,你倒是开心了?」 

               
              秦非情怅然许久,终於回道:「我自然不是什麽好人。。。。。。阿弦,你却不比我好多少。你敢说你未曾利用我对你的爱慕,来拿我当作一颗棋子?我们不过是彼此彼此,相互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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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弦咬牙瞪他,心中却觉他说的不错,秦非情绝不是什麽良善之辈,自己更是满手血腥方能登上帝位。若说还有什麽纯良动人之处,只剩下初遇之时的两个少年,那时两人都未曾想上许多,眼中所见仅有对方善意的笑容。 

               
              秦非情悠然欣赏他咬牙切齿的样子,喉间已低低的笑出声来。他忍了一忍,终於也笑了出来,自觉这许多年苦心筹谋实在不值一提。任他绞尽脑汁玩弄权术,自诩心狠手辣弑父杀兄,好不容易等到君临天下的一日,眼前这人却能仗著一身高强武功便把他掠至此地,正应了自己往日所做之事的劫数。 

             
             
             
              自己的父皇和那些兄长,个个皆以为自身是人中龙凤,个个想著千秋万代统治江山,到头来抵不过轻轻一剑。人命本来脆弱至此,任你才高手辣,总有一日死於人手。若能多苟活几年,也往往逃不过疾病天灾,人人只有数十年性命而已,老天造人甚是公平,无论帝皇将相,还是贩夫走卒,都只得轻如鸿毛的这一条命。宫弦痴痴想著,笑得眼泪也流了出来,不知自己百年之後,还会有几人记得? 

               
              秦非情看他又哭又笑,伸手将他抱在怀中,「阿弦,何必如此伤心?我能遇上你,是孽也是福,你也这般想罢。。。。。。你我之间总有些值得记取的甜蜜,是不是?别的事我一点也不在意。不管你是当朝的皇帝,还是当初的那个少年,我眼中只得一个宫弦。旁人看你,是皇子、太子、皇帝。。。。。。我第一眼见你时,便只知你是我今生所爱之人。」 

               
              宫弦恍惚望向他的眼睛,喃喃自语道:「人之一世,便半点痕迹也留不下麽。。。。。。那为何还要活这一遭?」 
               
              「因为可以遇见自己喜爱的人与物,在这段旅途之中尽情享受。。。。。。正如你我这段逃亡之途,虽然一直在吵嘴争斗,也险些被人所杀,但总有些开心快活。只记得这些开心快活,便不觉这一段路走得太辛苦。」 

               
              「。。。。。。」宫弦垂下眼睫,静静偎在他怀里,突然犹豫著问道:「你。。。。。。你说你自海外而来。。。。。。真的不是骗我?」 
               
              秦非情反问道:「我为何要骗你?」 
               
              宫弦再犹豫一会,仍是忍不住好奇之心,「那。。。。。。那个地方到底是怎样?」 
               
              秦非情大为欣喜,连忙答道:「那岛上风景极好,你定会喜欢!而且水果甚多,吃都吃不完。。。。。。附近岛上也有渔民居住,你若闷了,我们还可去其他岛上串门。」 

               
              宫弦红著脸否认道:「我可没说想去。。。。。。你自作多情,可笑得紧!」 
               
              秦非情呵呵低笑:「好好。。。。。。是我自作多情。阿弦。。。。。。若我能将这身毒伤治好,我们便还有得几十年好活,若治不好了。。。。。。我们也不枉此生。无论如何,我会带你亲自去看一眼我幼时的居处。」 

               
              宫弦悚然一惊,不敢与他再说这个话题,只得打个哈欠,揉著眼道:「我想睡了。。。。。。昨晚睡得不好,做了好几个噩梦。」 
               
              秦非情把他轻轻放在铺上,给他严严实实盖好被褥,只留个脑袋在被子外面,看著颇为有趣。看了几眼,忍不住又伸手去抚摸他乌黑的长发,「我知道。。。。。。你经常做噩梦。。。。。。上次你还做梦被人追杀,向我求救。」 

               
              宫弦「啊」了一声,半信半疑,「我。。。。。。我在梦中向你求救?秦非情,你又骗我。」 
               
              秦非情眼神缠绵,嘴里却说著调笑之言:「我骗你作甚?你不但求救,还死死抱著我不放,亲得我一头一脸的口水。」 
               
              宫弦这才放了心,低低「哼」了一声,骂了他一句「下流」,便倒头而眠。 
               
              秦非情坐在宫弦身侧,忍笑看这人闭著眼装睡。宫弦眼睛虽闭著,眼皮却不住颤动,定没有真的睡著。他看了一会,想起宫弦与人同床便无法安睡之事,轻叹一声站起身来,老老实实寻了把椅子坐著,开始默运内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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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船在江上行驶了几日,两岸风光大好,秦非情每日都陪著宫弦在甲板上漫步小半个时辰。 
               
              秦非情毒伤凶险,这几日都不敢再向宫弦求欢,宫弦逐渐习惯了爱抚的身体却觉得有些寂寞起来,只是羞於显露,两人每时每刻都在一起,他连偷偷的自我抚慰也是不能。 

               
              想著秦非情那日所说,任由自己以色相诱,宫弦竟真的颇想尝试,若被笑话揭穿。。。。。。便说自己只是寻机杀他好了,绝非真的有意主动与他交合。 

               
              秦非情自然注意到他这幅眼光闪烁的样子,微笑著拍一下他的头:「阿弦,又在打什麽坏主意?」 
               
              宫弦眼角飞起一片粉色,斜斜看著秦非情的浓眉薄唇,一股热力从小腹之下逐渐涌上。他眼珠转了转,低低开口道:「。。。。。。风太大,我不舒服,好像有些受凉,我们回舱罢。」 

               
              秦非情知他肯定有古怪,也不多言,挽著他走回舱内。 
               
              舱门一关,宫弦便往床上倒下,抚著腹上低声申今:「非情。。。。。。我有些腹痛,你来帮我揉几下。。。。。。」 
               
              秦非情面露担忧之色,坐在床侧真的帮他揉了起来,他又恼又急,申今得更为大声,倒把秦非情吓得住了手,捏住他脉门仔细探查。 
               
              探脉之下,并无什麽不妥,秦非情疑惑的看向他脸上,只见他已是脸色绯红,恼意上面,一个用力打掉秦非情的手。 
               
              「你平日那般下流,此刻却故意装作不知,秦非情,你好!」 
               
              「啊。。。。。。」秦非情这才明白他所为何事,开心得一把抱住他:「阿弦,你是开了窍麽?可惜我毒性未散,不能与你真刀真枪,不如我用手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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