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路情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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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路情枭-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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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都已到了秦非情的手上。在这等情形之下,只怕反而是宫弦害怕有人过来了。

            11 
              〃阿弦,解药在哪里?〃秦非情微笑著再次问道。 
               
              〃。。。。。。〃宫弦凝望他狂狷不羁的笑容,面无表情的答他:〃没有解药。〃 
               
              秦非情笑容僵住,又在宫弦最为脆弱的那处狠狠一捏,宫弦登时低声惨呼,却仍是颤抖著声音道:〃没有。。。。。。解药。此时。。。。。。此刻。。。。。。你觉得。。。。。。我会骗你麽?〃 

               
              秦非情盯著他半晌说不出话来,良久才点头苦笑,〃不错不错。。。。。。你竟对我这麽好,唯恐我死得不透,给我用了没有解药的毒,这还不放心,非要把我跺成肉泥。我秦非情三生有幸,才遇上你这麽个妙人儿,哈哈。〃 

               
              宫弦慢慢等那阵剧痛过去,好不容易呼吸顺畅了些,这才低声冷笑,〃我能遇上你,也是前生作孽。。。。。。给你用了没有解药的毒,竟还毒不死你。若我早知今日,那晚就该让你身首异处,偏偏被你几句假惺惺的鬼话所惑,是我自作自受。〃 

               
              秦非情狠狠捏住他下巴,眼中似要喷出火来,嘴唇却紧贴他耳边柔声细语,〃阿弦,你说的对。你确实不够狠绝,那晚就该把我碎尸万段。以你这等任性偏激又不够隐忍的脾性,根本不适合做皇帝。你若那晚不被我迷惑,傻乎乎的落了几滴眼泪,我当时便杀了你给我陪葬。大局为重的帝王之道你从来做不到,向来以自身小节重於江山社稷。你注定是个失败的君王。我怎麽忍心把你留给别人去杀?〃 

               
              宫弦身子又抖了起来,低低的骂道:〃你胡说!〃 
               
              秦非情仍是笑容不改,动作温柔的扶正他偏开的面庞,〃你从前便是这样,被人说中就显出这番恼羞成怒的样子。你说,你有多麽任性,竟敢把我葬在你的行宫之内,这等事若日後被人翻了出来,你再要遮掩也来不及。你该把我烧成灰,远远的洒在江河之内,教世人再也不知曾经有个秦非情。还有今晚,你该派人一把火烧了这里,自己根本不应该来,你已是一国之君,竟敢深夜微服出宫,若遇上埋伏,你几条命也不够赌。。。。。。更何况若是有人半路瞧见,你又须杀人灭口,此事越牵连越多,到最後你要如何收场?诸如此类的事情太多太多,你都忘了吗?〃 

               
              宫弦怒极反笑,含讥带讽的斜睨他:〃你在教我怎麽做事为人?你好大的面子。你怎麽不自己做皇帝?〃 
               
              秦非情打个哈哈,〃做皇帝是很开心的事麽?看你筹谋半生,所失颇多,最终也只做得三天皇帝。可悲、可叹、可怜也!〃 
               
              宫弦浑身都变得僵直:〃你说什麽?你、你。。。。。。〃 
               
              秦非情眼神缠绵的瞅著他,语声更是温柔无限:〃不错,我要带你走。阿弦,你这可做不成皇帝了。〃 
               
              宫弦眼前一阵发黑,脑子也乱做一片,比起被几个影卫看到他眼下这幅狼狈之态,他宁可放声大叫。他嘴唇方动,秦非情便一指点过来,他看著秦非情的眼神已充满了哀切恳求,却仍不能挽回对方半点心意。 

               
              〃阿弦,我这次铁了心了。〃 
               
              秦非情说完这句话,便抱起他掠出了那副棺材,身形轻盈之极,全看不出身中未解剧毒。宫弦瞪著他的样子像是要把他千刀万剐,他只回以若无其事的微笑。 


            12 
              荷花池边本无什麽遮蔽之物,只有附近的一个亭子。几个影卫便是待在那亭中等候主子的召唤。 
               
              等了许久,一直听到那边传来极低的语声,影卫们不禁有些毛骨悚然之感。他们都知皇上这几天来甚为诡异,人人不敢过去询问,甚至彼此间连话都不敢说,唯恐出了声被皇上迁怒。即使有个别影卫怀疑情况不妥,也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以皇上喜怒无常之性,没准过去就是身上招呼来一个透明窟窿。 

               
              夜风寒冷,明月高悬,那几人都老老实实的继续等著,直到皇上所在的那方突然传来一声巨响,他们才立刻飞身掠了过去。 
               
              待他们齐齐到了那新坟近处,满地飞扬的尘土弥漫直把几人都呛得呼吸不畅,眼前也是一片迷糊,几人只得护住头脸仓皇後退。待到尘沙散尽,仔细看时,那些碎裂的木板洒落一地,四周却空空如也,不但没有了原先那具尸体,连皇上也不见了。 

             
             
             
              几人面面相觑,第一个反应便是身体猛烈的发起了抖。皇上被劫,他们怎生保住自己的头颅?有一人勉强张口言道:〃追。。。。。。追。。。。。。还是不追?〃 

               
              另几人对视一眼,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众人都心下雪亮,定是棺中那人不知使了什麽法子死而复生,且不说那人原本一身功夫就是独步天下,就凭眼前这等诡异之事,他们也是心里发怵。以他们的身手,周围若是有人接近早被察觉,唯有棺中那人在生之时,一身武功才远胜他们许多。影卫中好几人都受过那人恩惠,功夫也得过那人指点,虽是听命於自己的主上,对那人却是又敬又畏。如今那人劫走了皇上,他们追也是死,不追也是死,人人都僵立当地不敢妄动了。 

               
              〃怎。。。。。。怎麽办?〃那先行开口的影卫实在压不住心中恐惧,再次开口询问同伴,众人面上俱都透出了死色,个个只想到自己亲人的性命,自己这条命铁定是不保了。 

               
              其中一人惨笑起来,一掌打在自己的天灵盖上,他短短一瞬之间已想得通透,唯有如此方可不累及家人。其他几人怔怔的看著他倒下,也只能慢慢地举起了自己的手。 

               
              如此惨烈一幕俱被隐身於土下的两人听得分明。秦非情毒伤未愈,本不适於急运真气,只能避免与人交手或是施轻功远行,他抱了宫弦身埋土下,以龟息之术维持两人生机,以缓慢度气保住宫弦暂得不死。 

               
              宫弦身不能动,呼吸极为艰难,全靠他口中一点气息存活。听得地面那些对话,宫弦又险些活活气死,不住在心中大骂那几人奇蠢如猪。 
               
              听得有两人当场自杀,还有四人在小声商量逃走事宜,宫弦已渐渐绝望。带来的影卫不过就是这区区六人,竟无一人对他真正忠心。再过了须臾,那四人便静悄悄的一齐离开了,定是准备连夜携了亲人远逃,今夜之事少说要耽搁到明日早朝。 


            13 
              待地面的人走得干干净净,秦非情才带了宫弦破土而出。那两名影卫的尸体躺在地上,被秦非情推进了原先埋葬他的那个大坑,顺便把那些散落的棺材板也埋得一片不剩。 

               
              宫弦被他扔在地上眼睁睁看著他这番作为,眼神一直充满绝望的怨毒。秦非情时不时转过头对他露出嘲讽的笑容,甚至发出由心的赞叹:〃阿弦,你就是这幅神情最为迷人。看看你都气成了什麽样子。〃 

               
              秦非情一边说一边对他眨眼,全不顾自己嘴角正在溢血,亦是剧毒未散又动了真气之像。宫弦干脆闭上了眼睛,以压制心内冰冷的恐惧与绝望。他忍不住要那般想——若秦非情死在此处,自己要怎麽办?会活生生躺在地上饿死麽? 

               
              秦非情轻轻的喘著气,嘴边的鲜血越来越多,先前狠狠咬了宫弦那一口之後,胸中气血翻动,情潮如涌,已压制不住对抗了几天的毒性。此毒虽已被他运功散去大半,奈何一见宫弦,他便再不能凝神静气,那驱毒之法最忌心浮气躁,更何况情郁陡升。但要他放了宫弦却又是万万不能,他只要活著一日,便要与宫弦纠缠一日,宫弦说的原也不错,遇上他确是前生作孽。想至此处,他又低低笑了出来,斜著眼神看向恨意满面的宫弦。 

               
              〃阿弦,你先前说什麽这辈子横竖对不住我,下辈子由得我如何待你。。。。。。我可不信什麽下辈子,我就要你这一世。你既承认了对不住我,就当现世报罢,你杀我一次,又要毁我尸首,那我便算上两次。。。。。。况且此後你仍会继续杀我,横竖你是杀定了我,我今後要如何待你也不会心疼了。是你自己作孽,怨不得别人,我这些年忍得辛苦,尚有许许多多的事不忍对你做出来,你以为陪我睡觉便是奇耻大辱麽。呵呵。。。。。。你当真可爱得紧哪。床第之间乐趣无穷,今後你便会慢慢知道,说不定你就是喜欢那等奇趣异术,才对寻常情事不甚热衷。〃 

               
              宫弦满身冰凉的听著,只想此刻死了便算,心中却始终留恋方登三日的帝位。世事总是如此,他已经得到的时候,便觉得不过如此,而一旦将要失去,就变得无比珍贵了。听秦非情话中之意,根本不会动手杀他,他只要保住性命,终有机会挣扎逃脱。 

               
              〃阿弦,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你想著总有一日可以再杀我,可以逃脱。。。。。。若真有那日,才是你命绝之时,这世上真正爱你如己的,除了我再没别人了。你现在不信,以後会信的。我等著。〃 

               
              宫弦决心既定,那些恐惧忧虑便少了许多,只冷然闭著眼寻思逃脱之法,再不理身边那人的胡言乱语。秦非情埋完尸首,终於又抱起了他,一步步走向他来时的行宫侧门。 

               
              此举当真胆大之极,但此时不过三更时分,行宫又早已被封,冷冷的夜风中除了他们两人的身影,再没有半个活人。 
               
              宫弦无比痛恨自己为何要封了这座行宫,秦非情似是知他心思,用力在宫弦脸上亲了一口,这一亲之下又吐了一口血出来,将两人的衣襟染得腥气冲天。宫弦皱起眉头狠狠瞪他,他视若无睹,继续前行。 
             
             
             
            14 
              出了行宫,只前行小半个时辰,秦非情便转入一条小道,不过几十步开外,一架朴实无华的马车停在道旁,车前的几匹骏马却一眼看得出品种不凡。车上早有一人等在那处,见了秦非情只相视点头,宫弦却气得悔恨不已,只想重重打自己一个耳光。 

               
              那人正是他一念之差饶过不杀的左奇峰。 
               
              昔年秦非情於这名影卫有救命之恩,乃因援救宫引一事上相互结识。左奇峰带著宫引身陷险境,虽身负重伤仍奋力护主,秦非情随後即到,孤身相救他们两人。自那件事之後,左奇峰才被宫弦引为心腹之一,全因看重这人的忠肝义胆,哪知是自食苦果——秦非情救了这人性命,如此大恩自然也是舍命相报。且这人幼年时父母兄弟早亡,身无半点牵挂,便算是株连九族,也只诛他一个。 

               
              宫弦前思後想,只恨自己那晚太过妇人之仁,眼神冷冷盯著左奇峰脸上,却一声都不得出。左奇峰面不变色,只跪下说了一句话:〃非情兄应承过主上性命无虞,他向来一诺千金,主上尽可放心。〃 

               
              宫弦险些被他气晕,干脆转过头闭上了眼,说什麽性命无虞。。。。。。秦非情要做的事比杀了他还难受。 
               
              秦非情抱著宫弦上了马车,将他轻轻放在车内的软榻上,片刻之後,左奇峰挥鞭驾马。 
               
              此处本已是郊区小道,早出了京城城门,趁著夜色深浓,马车一路疾驰,到得天明时已可远离京城地界。 
               
              马车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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