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桃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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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桃花香- 第2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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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堂子里顿时一片哗然,众人纷纷议论了起来。曹东吼了钱八姑一声,却薛姑姑死死地拽住了。她躲在曹东身后,脸色异样,情绪不安地瞟了镇长一眼。
    镇长霎时脸色发紫,气得微微咳嗽了起来。不等他说话,好月又开口了,拉着钱八姑说道:“有啥不痛快的都说出来,横竖大伙都在这儿呢!镇长不给您做主,大伙给您做主!您受了这些年的委屈,再憋着,只怕得憋进坟里去了。您不替您自家想想,也得替您儿子孙子想。万一狐狸精进了门,你家那点东西该归谁呀?”
    “哎哟,好月,”钱八姑用两只粗大的手掌砰砰地拍了拍桌面说道,“你这话算是提醒我了!要等到往后水到渠成了,我往哪儿哭去?”
    “对呀!”吴良生帮腔道,“八姑,您有啥委屈就尽管说出来!旁人不帮你,我指定帮你!”
    曹东也怒气地嚷道:“行啊,你这疯婆子把话说清楚了!我娘到底把你咋了?之前一进门就砸人砸东西,这会儿还一口一泼脏水,要不把话说清楚,我都不依!”
    薛姑姑忙扯了曹东一下,劝道:“东儿啊,先去翠微堂吧!你那嘴角都还渗着血呢!管她说啥,娘是不会在意的。”
    曹东不肯,摇头道:“不,这回我也要给您讨个说法!这镇上的人没少骂过您,从小钱八姑那些长舌妇就骂我是野物,杂zhong,不是我爹亲生的。挨了这些年的骂还没够吗?今天这口气我可忍不下去了,非得把话说个清楚了!”
    “可是你的伤口都这样……”“不碍事,”曹东抹了抹嘴角的伤说道,“这点伤只当给一群没头没脑的蚊子给咬了,算不得啥大事!我可不愿意您再背着骂名儿过日子了,也不愿意旁的都说我不是我爹亲生的!”许氏插了一句道:“说这话的人真是眼睛都瞎了!瞧你这模样就和你死去的爹是一样儿的,都是些人没事嚼舌根子罢了。”
    钱八姑瞪了许氏一眼说道:“三娘,你晓得啥呀?你老人家那老夫人做得有滋有味,一个闺女管着一个少爷,日子过得舒舒坦坦,哪里晓得我的日子是咋过的呢?你这是站着说话腰不疼呢!我现下就说给你听听,你看我有理没理!我可跟你说,那薛婆娘不是啥好东西……”
    “八姑,”香草打断了钱八姑的话说道,“刚才镇长那话说得很对,今天的事是你们家和曹东家的事,横竖你们两家人解决了就是了。你心里要有啥不痛快的,两家人钻一堆儿骂骂闹闹就完了,何苦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吵猴戏似的闹开呢?镇长到底是你自家人,旁人怂恿你两句,你当真就要跟他翻脸了?他没脸,你儿子也没脸,你那脸面也好看不到哪儿去,反倒叫那些专爱看热闹听笑话的捡了话去嘀咕,往后这镇里镇外背地里嘀咕你的你只怕比嘀咕薛姑姑的还多呢!”
    钱八姑听了香草这话,像是怒火山上忽然给泼下一瓢凉水,浇透了四五分。她细下一想,是呢,单不说自家男人的脸面,好歹得顾着自家儿子的脸面吧!要真把嘴里的话说出来,往后自家走出门去得给人指着脊梁骨嘀咕!
    香草见钱八姑脸色稍微缓和了,只差一个台阶给她下了,便又说:“谁没个气糊涂的时候?更何况,你脑上还伤了一个口子呢!准是一时给气得发昏,也不晓得自己在说啥了。我听司璇说了,您要不好好养着,再嚷嚷那伤口一小寸一小寸地裂开了,抹啥药膏都没用了。”
    钱八姑忙用手碰了碰伤口,心里有点害怕了。虽说已经四十好几了,可女人到老也是在乎容貌的。她立刻收拢了那副嗤牙咧嘴的样儿,问香草:“真的?”香草点头道:“是真的,要不然你回头问问司璇去!这大冬天的,手划破了养不好,来年就是一个冻疮。我单见过我娘她们脸上长冻疮的,却没见过额头上长冻疮的,你来年想长一个?哎哟,那您可成全镇的笑话了,明年冬天您还出得了门吗?”
    这样一说,钱八姑倒真心动了,刚才哭嚷的劲儿一下子灭去了大半。镇长趁机说道:“好了,都散去吧,没啥看头了!”
    吴良生有点着急了,暗中给好月使了个眼色。好月心里又岂会服气呢?刚刚挑起的火苗子,又给香草三言两语地压了回去,分明是被香草占了上风。于是,她转身委婉地对钱八姑说道:“是啊,八姑,我早劝您忍忍就行了。瞧瞧我现下的日子,不是过得好好的吗?两女共伺一夫也不是啥大事,您忍忍就过去了,没准往后还多几个儿孙呢!”


☆、第三百六十章 念情信薛姑气晕 ☆
    这话让刚刚歇火的局势又重新燃了起来。言咣玒児这回不是钱八姑了,而是曹东。曹东忍无可忍地指着好月呵斥道:“你他娘的刘好月!说啥二女共伺一夫呢?吴良生头回没把你揍死,倒揍疯了是不是?你嘴里再混说一句,我出门就扔你到井里去!”
    吴良生吆喝曹东道:“哎哎哎,死肥猪你打算扔谁呢?我还在这儿你说话就这么嚣张了?仗着腰间别两把杀猪刀能吓唬人呀!我家好月好心来这儿劝和,你那么不服气做啥?心里要没鬼,嚷那么大声干啥呢?”他说完转头对好月说道:“也莫藏着掖着了,一并把你晓得的都说出来,省得大伙儿以为我们俩口子在这儿故意捣乱呢!”
    〃行,行,你有种就说出来!但凡有一句假的,我曹东绝对送你们两口子见祖宗去!”
    好月不屑地瞥了曹东和他身边的薛姑姑一眼,理直气壮地说道:“既然八姑伤心说不出,我索性来做了这个黑脸!”
    “好月……”钱八姑在好月身后叫了她一声。
    “八姑,您莫怕,这事不单单是你的事,也是全镇的事!您只管放心,我替您把话说明了。”
    “好月,不必了……”钱八姑此时已经冷静了下来,自己心里的确想一吐为快,可又碍着这么多人的面,不愿意把丑事都公诸于众,省得脸面尽失。所以,她本想阻止好月说话,可好月根本不理会她了。
    好月一副理直气壮地模样说道:“要是我们的镇长作风不正,背地里一股子歪风邪气,这样的镇长还能要吗?”她那言语和神情中有几分慷慨成仁的味道,显得比吴良生还正气凛然。
    香草从刚才就听出来,好月似乎知道薛姑姑和镇长从前什么事情,并想以此闹腾点动静出来。她很自然地瞥了一眼薛姑姑,却正好发现薛姑姑与镇长用余光偷偷地对视了一眼,又迅速地转移了目光。从那两双眼睛里,香草似乎能隐约感觉到一丝丝对彼此的担忧和不安。
    正想着,好月的慷慨成词已经开始了:“八姑真是很委屈,再说了遇着这样的事,没哪个女人不委屈的。自家男人心里记挂着旁的女人,还与那女人藕断丝连,你们说这算啥呢?”镇长刚才还阴沉着的脸上瞬间扫过一丝诧异,立刻盯着钱八姑,仿佛是在质问她什么。钱八姑忙躲开了镇长的目光,拉了拉好月说道:“好月,莫说了……”
    “八姑,您好好歇口气儿吧!”好月打断了钱八姑的话,“我说了这公道必定给您讨回来!”
    “多谢你了,可我现下不用你讨啥公道,这事我们自家解决就行了。”
    “那可不成,我话都说出来了,不说完人家会以为我搬弄是非的!”好月说完便不理钱八姑,继续对大家说道,“你们只当镇长是啥好人物吗?那不过是面上风光罢了!他总说啥修身养性之类的话,那都是哄人的!他自家年轻时也风流过一段日子,跟薛姑姑还是老相识呢!你们问问他们俩早先是不是就认识了?彼此手里还各有一只一模一样儿的螺丝状的玉坠子?”16007799
    公义堂外寒风嗖嗖过,堂内却一片热气哄哄。看热闹的不肯离去,对好月刚才的话更加明目张胆地议论了起来,甚至当着镇长和薛姑姑的面对他们俩指指点点,交头接耳。
    曹东和香缕同时望向了薛姑姑,因为他们都知道母亲的确有个很珍惜的螺丝玉坠子。平日里都搁在她那小匣子里,唯独上次李氏来偷拿东西时,才给翻找了出来。
    偏在这时,李氏跨了一步走出来,指着薛姑姑说道:“我记得呢!她是有个当宝似的螺丝玉坠子,我亲眼瞧见过的!没处抵赖去!”香缕急了,朝李氏喊道:“娘……”李氏瞪了香缕一眼道:“叫啥娘呢?你不是说不认我了吗?你跟我没啥干系了!一边去!我可告诉你们,她说那坠子是她娘给的,难不成她娘给她一只,还给了镇长一只,这是要定娃娃亲还是咋的?”堂子里一片哄笑了起来。薛姑姑低头站在曹东身边,面色发紫,像一支遭暴雨洗礼后的即将凋谢的青莲,瞧着是那么地无声,以及无可奈何。
    围观里有人躲着嚷了一句:“原来镇长还是个老风流呀!八姑你索性成全了他们算了!”
    话火重而钱。堂子里又响起了人们肆无忌惮的笑声。镇长紫红着一张脸,指着好月说道:“你说话要讲些证据,莫以为是妇道人家开口就来,只当是茶余饭后的闲聊!这损人名誉之事可大可小,你掂量着能不能担起这个祸!”
    好月微微仰头道:“我敢说出来,自然就敢担。我好月虽说不是啥男人大丈夫,可敢说敢为这四个字还是懂的。今天您就算要丢我到井里去,可该说的话我还是得说!镇上没人敢说你,我就来打这个头阵,替镇上人除了你这风流无用的镇长!”
    这话一落,香草就笑了,多慷慨,多大义,多么一副大气凛然呢!好月此刻站在镇长身边就像个无所畏惧的女英雄似的,要指点江山带领全镇人奔幸福小康去了!于是,她抬起手拍了两个响亮的巴掌,让闹哄哄的堂子立刻安静了下来。
    许氏觉得有点尴尬,碰了碰香草胳膊,小声问道:“草儿,你拍手做啥呀?”香草笑道:“刘好月说得那么激情盎然,跟上演镇长竞选似的。我一时情绪激动,便拍手鼓起掌来了!我瞧着这镇长一职让她刘好月来做倒比较合适!”
    吴良生听了这话,霎时脸色微微变了,可没当场说些什么出来。好月瞥了香草一眼,说道:“我晓得你看我不顺眼呢!可眼下我没工夫跟你理论,先得把镇长这笔账算清楚再说!”钱八姑心下有些慌乱了,从桌子上跳了下来,拽着好月小声道:“好月,这事到此为止,我也不急着讨回公道……”
    没等她说完,好月甩开了钱八姑的手,一脸严肃地说道:“八姑,你咋这么怕事呢?当初可是你自己跟我抱怨说,镇长有个玉坠子跟薛姑姑的一模一样儿,怀疑他们俩有歼情呢!”
    “我那是……”
    “您还偷偷撬了镇长的柜子,拿了几封书信给我瞧,说您自家不认字儿,叫我找人替您看一眼,那书信上的字到底写的是啥呢!您贵人多忘事,全忘了吗?”
    “好月!”钱八姑着急地跺起了脚说道,“你咋啥话都往外说呢!我们不是说好单我们俩晓得就行了……”话说到这儿时,堂子里又是一阵低低的哦哟声。刚才的话分明是证实了好月并没有说谎。
    镇长瞪着钱八姑质问道:“你当真撬我柜子?动了我东西?”钱八姑此刻想打掩护了,忙说道:“这会儿子提啥撬柜子呀!横竖是我们自家的事,你们都散了吧散了吧,跟你没啥干系呢!好月——”钱八姑指着好月,语气里带着点威胁的口吻说道,“你可莫再乱说了,省得坏了我们的情分!”
    “八姑,我今天非得把这事说出来不可!”“你……你敢说……敢说我就掐死你!”钱八姑分明是心慌了,仿佛在害怕什么事情。吴良生走过去护着好月说道:“莫怕,当着老少爷们大姑大娘的面儿,把那信的事说出来!”好月脸颊上飞过一抹得意的笑容,从袖子里取出一封有些泛黄的书信。薛姑姑一见那信封上的字儿,顿时吓得两腿一软,往后仰了去。曹东回过头时,她已经倒在香缕的怀里了!
    香草见此情形,已知不妙,忙喊道:“赶紧送了薛姑姑去翠微堂,还愣着做啥呀?”曹东立刻背起薛姑姑便直奔出了忠义堂,香草吩咐寻梅跟着香缕去瞧一眼。
    再回头时,好月已经将信纸掏了出来。钱八姑想去抢回来,却被吴良生拦下了。镇长勉强站着,可脸色跟气息都不对劲了。好月轻轻展开那张信纸念道:
    “一别一月有余,秋雨纷落,寒气再卷,妾念君身无人顾暇,秋闱在即,恐误应试,特寄秋衣两身,鞋袜两副,碎银一包,望君……”
    “莫念了!”镇长语气粗鲁地打断了好月那深情并茂的阅读。好月停下来眨了眨眼睛,问道:“要不要念念落款是谁呢?我听说薛姑姑从前在柳花巷子挺出名的,有个混名儿叫啥来着?哦,对了,叫十三娘!人称薛十三娘,只因为当初有个恩客见了她家十二位姑娘都不中意,直到见了她这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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