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帝与小鱼精的三生三世:青痕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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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帝与小鱼精的三生三世:青痕札记-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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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犹疑了好一会,这才心虚地摆下鱼尾,磨磨蹭蹭地靠过去。

初升的日头里,他的面容也透出一层淡淡的红晕,蹲下身子,低头向我轻道:“青

痕有眼泪了?”

我仰起小脸,有些沾沾自喜地点点脑袋。

他的视线再落在我小小的身子上,炯炯如电,却又含了几分小心,低道:“这些淤青都是那个男人给你的?”

我低头瞧一瞧自个,刚想狡辩,待看见他的眸光,终是一点一点涨红了小脸。

有几只飞鸟,低低掠过青痕的头顶呢,我扭过脖颈一路望过去,只当没听见他方才的问话。

脑后,却传出他的嗤笑声。

“又是一个蠢货。”

我登时转过小脸,自水中支起身子,怒目圆睁,朝他狠狠瞪过去。

他仿似无奈地摇下头,抱紧双臂,低头望住水中的我,哂笑了一声再道:“小鲤鱼,你想清楚。我玄蛇此生不会再喜欢任何人,我和那个男人一样,给不了你任何东西。你最好离我远点。”

我满不在乎地应声接道:“我也讨厌你呢。”

他笑:“是么?”

话音未落,人已经大步而去。

我在他身后眼睁睁地瞧着他的背影,心内竟难过异常。青痕独自在桃花溪内活了五百年,却从未像此刻这般害怕一个人上路。

我想也不想,几下爬上近岸,胡乱变出一双巨足,就朝他奔过去。

远近的树叶都已经枯黄了呢,那些树枝间的晨雾,也正随煦暖的艳阳一点一点散去。

就在一棵金黄的银杏树的枝叶间,他缓缓回过身来,睨一眼自个身后的空旷处,黝黑的面孔上,俱是抑都抑不住的笑意。

他在笑呢。

我抱着面前的树干,自一棵纤细的小树背后探出小脸,得意异常地朝他转下眼眸,再格格笑出声。

第二十一章 消失的宝物

2010年12月21日18:36

飒飒的秋风,好像转眼间就吹落了枝头的黄叶呢。

很快,便再看见皑皑的白雪,覆盖着江水上一路顺流而下的小舟。天上一轮圆月,照得江水好像白雪一般闪闪发光。

我坐在船舷之上,一面用小小的鱼尾轻轻敲着身下的水波,一面低头忙着捏我手心

内的泥偶。

身旁的甲板上,放着才刚捏成的那几个。

一双小小的手掌,叫入夜的寒气冻得通红,不过,青痕并不怕冷呢。

发丝,衣衫,脸庞,最后才是眉眼。

我高举着手内的物什,就着皎洁的月色,瞪大眼眸,仔细端详了半日,越瞧自个心内越欢喜得紧,埋头当个宝似得小心再细细雕琢着。

身后,飘来再熟稔不过的酒糟之香。

“捏成了?”

我得意异常地朝他扬一扬手中的泥偶,今晚,他远比往日要早回船一个时辰,月亮都不曾落下呢。

“他就是那个男人 ?'…'”

我瞪他一眼,垂下小脸,指尖轻轻抚过他狭长的眼眉,一面脆声应着:“赤霞呢。”

“谁是赤霞?”

我含笑斜睨他一眼,故意用身下的鱼尾拍几下弦板,就是不应。

“这一个呢?”

这一个,青痕原本想要捏成师傅的模样,可惜我费了许多气力,却始终捏不好他的长须,只有那副溜光的脑门倒有几分神似。

“哦,青痕今日还多捏了个女子?”

我瞧见他随意握在手中的样子,心内登时有了计较。这一个,青痕前后捏了许多次,始终只有最后这一次的身段和脸盘,与绮霞最肖。

我刚想伸手去夺,他却故意一缩手,我登时急了,三下两下爬上甲板,小手用力揪住他的手腕。

他低头瞧着自个被我攥住的肌肤,隔了许久才低道:“鲤鱼精,你身上的刺呢?”

我即刻松了手,呆呆望住他,忽又不死心地伸出一个小手指,轻轻划下他的手心。他一动不动,默然抬眼瞧着我,却不说话。

青痕身上原先的刺,果真没有了。

“鲤鱼精。”

“那些刺是他给你的?”

我一把抢过他手内的泥偶,背过小脸,装作去瞧自个身下的水波,只当充耳不闻。

他轻轻拍一拍手掌,好像是要掸落灰尘般,一边大喇喇地站起身,一边低头含笑抛给我一句:“鲤鱼精,看来你很喜欢浑身长刺?”

我猛地回过身来,拧紧小脸,凶巴巴地向他道:“我讨厌你!”

“哈哈哈,好好好。”

“可是你再讨厌我也没有用,那男人不要你了。”

话音未落,人已大步而去,那股浓郁的酒香之气,也随之一并慢慢消去。月色如银,映照着奔腾的江河,也照着他踏浪而去的高大身影。

簇新的衣衫下,青痕的左胸处一阵又一阵钻心的痛楚。足下的小舟随风摇晃,发丝也叫风轻轻鼓起,夜阑如水,潋滟的波光中,分明映着我小小的倒影。

岐华,好痛。

你在对我做什么?

我要你从此之后,只属于我。

我垂下脖颈,一眨不眨地望着自个手心内的小小泥偶。

她也正朝我笑呢,弯弯的眉眼,翘起的嘴角。

绮霞。

青痕直到今日才懂得,你为什么会喜欢满嘴人肉气息的张瑞文。原来,当你喜欢一个人,就连他给你的长刺,也会变成世间最稀罕的宝物。

第二十二章 偷来的浮生

2010年12月22日00:35

北风,愈发刮得紧了去。

我握着手心之内的泥偶,纵身跃入河谷深处。

那一夜,玄蛇精一夜未归。

待到他清晨归来,却见我独自坐在堤岸边,强忍着心内的幸灾乐祸,在那些叫冰雪妆成银条的垂柳间,歪头望向他。

就在他面前百步开外,一方陡峭的巨石正傲然矗立在江河中央。而在巨石的两侧,一块一块,俱是已经支离破碎的木板残骸。

那是我与他寄身了许多时日的小舟呢。

他移回视线,落于我身上,但,未及他开口,我已然指着那些碎裂的木板向他道:“风太大了呢。”

他不动声色地应道:“说起来,昨夜的风浪是有些大。不过触礁时,青痕人在哪里?可有受伤?”

我得意洋洋地朝他晃一晃脑袋,想也不想,即脆生生地应道:“青痕正藏在水底呢!”

他点点头:“哦,原来青痕一早就料到船会撞沉,已经将自个藏在了水下。”

我蓦地支起身子,一双眼眸瞪得溜圆,整张小脸红一块白一块,才要回嘴,心内硬

是掂量了数个来回,终是强忍住。

自此之后,也是自那一日起,他再也不曾夜不归宿。

起先的那几个月,每每不过相隔三两日,他便会带回一名女子。

再到后来,变成了三五日、六七日,到最后,往往要相隔十数日,他才会原形毕露。

那一个个被他带回的女子,每一个,都无不比青痕要美貌许多倍。一个个,装束有浓有淡,手段伎俩却和当日桃花溪内的鲤鱼精们相差无几。

看着她们一个个貌比天仙的样貌,看得我心内每每嫉妒得紧。

为了怕我坏了他口中所谓的好事,每每此时,他便将青痕早早赶至岸边,让我独自坐在岸边等他完事。

和暖的春风已经吹开了两岸的花树呢,一树一树,在我头顶散溢着扑鼻的香气。

我悄悄将自个沉入水底,蹑手蹑脚潜回甲板下方,生怕惊动了身旁那些犹在沉睡的笨鱼。

一点一点,再自水下探出脑袋,小手轻轻攀住船舷,支起身子往船舱内张望着。

今日早起时候,我趁他不在,将他原本搁在舱内的几瓶上好的美酒一齐倒了大半,偷偷再换成这船下的河水,为了再加重些气味,我特地往瓶内又塞了一些浑浊的泥浆。

我摆下小小的鱼尾,一副身子几乎已经爬上了甲板,屏息窥向轩窗之内。

他正在笑呢,低头抱住怀内的红衣女子,果真又一次故技重施,捡起桌上的酒瓶,就要拔去瓶塞。

我只顾看得高兴,才格格笑了一声,已然猛地惊觉,忙一把捂住自个的嘴巴。

可,不过眨眼间,他已经飞身来至我跟前,一把提过我脑后的衣物,不由分说就将我扔出去丈余。

只听“噗通”一声,就见我一头重重栽入河内,一连喝了好几口凉水。

我顾不得呼痛,按住自个的肚子,在水下强抑着不让自个笑出声。眼角余光一直睨到他大步而去,这才悄悄又爬回原处。

攀住那船舷,支起脖颈,再咧嘴往内望着。

果不其然,他已经拔去了瓶塞呢,搂抱着怀内的佳人,低头才饮了一口,差点没呛得背过气去。

我尖声叫着,怪笑着,乐不可支地连连拍打着自个面前的甲板。待眼见他大步而出,忙沉下身子,奋力往前逃着。

身后的水线,迎风破浪,一路迤逦而下。

那一年,那一月,青痕的心内原本如此难过,却又雀跃如斯。

粉色的落花,落满了河谷,头顶上,有布谷声声咏唱的高声。传过了远山,传过了

近水,一声一声,响彻了那个春日,一朵一朵,映红了水中的日月。

第二十三章 沧海

2010年12月22日15:06

前面,又到了两处水道的分岔口。每每此时,他都会停下船行,转身无一例外地问我想去何处。

“此处往东,通往耿山;往西,则通往青要山。”

“青要山上多荀草,服之可以让人美貌十倍百倍。”

“耿山险峻,多朱獳出没,人见之即亡。”

“鲤鱼精,你想去何处?”

我佯作不经意地瞄一眼面前的两条河谷,指着东面的耿山方向,大叫道:“玄蛇精,我饿了呢。”

但只见不远处的堤岸上,果真正开满了素白的野花,好像织女才刚织出的素锦,铺满了人眼前。

他睨我一眼,慢慢掉转了船头。

未及他靠岸,我即猴急异常地爬上近岸,忙不迭地蹲下身子,胡乱揪着自个面前的花束。一面用力揪着,一面悄悄抬起眼睫,偷偷打量着一旁犹自立在船头的他,生怕被他识破我的心思。

青痕,最爱惜自个的容貌不过,可是,江河入海,海纳百川,这些字句,都是师傅教授的课业上历历所记。

青痕其实并不笨,那些功课,我大多记在了心内呢。

耿山,往去一千里,可以直入沧海。

青痕并不会腾云驾雾,但,天河与沧海间每五百年都会有一趟竹筏往返,可以将筏上之人送往三界中任何去处。

青痕并不知道此去会不会遇见那五百年才可一遇的竹筏,可是,青痕如此想念他。

岐华,你忘了青痕了么?

原来,想念一个人,即便是在人最最快活之时,也会愈加想念他的音容笑貌。

说来奇怪,自从我叫他掉头去耿山那一日始,余下的行程中,余下的每一个岔道前,玄蛇精竟再也不曾问过我要去往何处。

一日复一日,经冬历夏,我与他寄身的这一叶扁舟,亦随波逐流,渐渐来至那一片无边亦无际的沧海边。

风浪愈发急了,他默然立在船头,任凭那些风浪打湿了他的衣衫。

足下的海水,颜色比起他的衣衫来,还要深上数分,墨漆漆,好像世上最浓稠不过的墨汁。

疾风卷起我的发丝,拂得我满头满脸都是。我趴在他身后十步之外,手指费力地去够船下的海水,想要看清自个指尖之上的水色。

原来,此处即是沧之海。

青痕清楚记得,那些书卷上还说:所谓沧海,在北海中,地方三千里,去岸二十一万里,四面绕岛,各广五千里,水皆苍色,仙人谓之沧海。

他已经有许多天断了酒釀,每一日,不是独自立于船头远眺,就是好像一座泥雕蜡像般静坐在轩窗前若有所思。

“鲤鱼精,你起来。”

脑后,果然传来他的厉声。自从我跟在他身后随行那一日始,他还从未对我如此疾言厉色过,即便是那一日我因着弃舟毁了他的行船。

我心虚地仰起小脸,望向他。

此刻,天地万物都好像已经入了夜,只有漫天的星子,犹在一眨一眨绽放着最微弱不过的光芒。

他低头望着我,瞧了好半晌,才慢慢抬起衣袖,以手指着自个面前的海水向我低道:“你看仔细了。此处便是沧海,你须要以身跃入其内,才能知晓身下有无五百年一遇的竹筏。”

“不错,你纵身入海之后,此时,如果真有竹筏在,无需你开口,它自会依着你的心意,送你上天入地,送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境地。哪怕是瑶池仙境,阴曹地府,它也一样不会让你失望而归。”

“但,如果你纵身入海,而此时,并无竹筏,等着你的,便只有最后一条路好走。”

“鲤鱼精,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我被他脸上的肃穆吓住,轻轻摇一摇头。

他冷笑一声,点头再道:“等着你的,就只剩下灰飞烟灭,万劫不复。”

“你还想一试吗?”

“鲤鱼精,你想好。”

“别说以我的功力,即便是两位帝尊都在,一旦你纵身入海,任何人都救不了你。”

“青痕,还想一试么?”

第二十四章 浮槎去

2010年12月22日15:27

青痕,还想一试么?

我歪过脑袋,小心翼翼地再问他道:“玄蛇精,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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