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第一部 (出版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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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烧第一部 (出版版)-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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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子已经吓呆了,她半张着嘴,声音噎在喉头,下意识地用双手掩在胸前——这没用,她有着一个非常美好的……线条。
当她终于把注意力从枪口转移到搜查令上时,不合时宜地清醒了过来,「出去!你们出去!我会告你们,我,我会……」她叫了起来,有些……基本上就是歇斯底里。
单飞的念头从「给她一件衣服」成功地转移到了「给她一针安定剂」上,感谢老人,终于有女性探员排除万难冲了上来,接管了歇斯底里的女孩。
单飞侧头看了一眼辛国邦,便即走进洗手间,自行仔细搜查——他的工作能力毋庸置疑。
「谢先生,能说说你在这里做什么吗?」辛国邦立在门口,凝视着谢天麟道。
「很一般的事情,」谢天麟咬了咬嘴唇,「开房。」
「是吗?」对于谢天麟的小动作,辛国邦显然很感兴趣,「酒店失火,你没听到警铃么?」
「我相信丽豪的消防设施有能力控制一般的火势,难道你不这么认为?既然辛警司现在也镇定地站在这里。」谢天麟淡淡地道,面上不带任何表情。
「介意回警局协助一下调查吗?」辛国邦眯着眼睛道。
「当然不介意,」谢天麟耸了耸肩,「不过……辛SIR介意解释一下为什么吗?」对于四处查看着的警员,他似乎完全忽略。
目光转了一圈,辛国邦接收到几个「没有发现」的手势,他向正在安抚着披着被单的女孩子的警员使了一个眼色,「或许你有兴趣跟我们聊聊这位小姐的事情。」他假笑道。
「哦?」谢天麟侧过头,淡淡笑了一笑,「我不认为我……女朋友有什么你们感兴趣的内容。」他沉吟了一下,道。
「我不这么看,」辛国邦笑道。
便在这时,女警员走了过来,对他道:「那位小姐说自己的身分证不见了……现在没有任何证件能够证明她的身分。」
「今天的丽豪真是非常混乱,你说是不是?」辛国邦吩咐了警员几句,转向谢天麟,「看来无论加何我们今天也得好好谈谈了。」
「如你所愿。」出乎辛国邦的意料,谢天麟并没行任何的惊惶或者愤怒,他微笑着道,似乎对这种结果非常满意。
「安琪儿,这没什么要紧。你不用害怕,按照阿SIR们说的做,只要到了警局给你父亲打一个电话,让他来证明你的身分就好。」转过头,他懒懒地对六神无主的女孩子道。
深呼吸。
这是单飞进入洗手间里做的第一件事。
他绝对不会承认身体里叫嚣着的、挣扎着要脱开躯体爆发出来的感觉是……
或许只是……只是失落——感觉和现实有落差。
他本以为那样,而实际上是这样。
弯下腰,他将两手撑在膝盖上——洗手间的墙壁和洗手台,都是承载指纹和证据的最佳载体,监识科的同事或许不想有人破坏——停留了几秒钟,他让自己忘记不愉快的心情。
听着,单飞,你是来这里做事的。他对自己说,你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一切。
是的,他知道。
洗手间里并没有藏人,谢天麟的镇定并非强装,事实上,他把一切都安排得非常妥当,如果辛国邦得到的资料无误的话,那么就是谢天麟抢先一步将人送出了酒店,或许就在那一片大乱的时候。
简捷有效的突围方式,谢天麟的特色,不是吗?
能够及时突围,是因为他也接到了消息吗?果真如此的话……单飞紧缩了眉头,倘若真是如此,那只能说明辛国邦的疑虑没有错!
怀志文的地盘里发现了恐龙的踪迹,所以所有人都将视线投注在了他的身上——可能连他自己都以为这笔买卖非己莫属,然而风云突变,祸从天降,杀过来的不是缉毒组而是O记——多么及时!打乱了一切计画,那天晚上怀志文和缉毒组都铩羽而归。
辛国邦他不是多疑,也不是迁怒。
警方的某些行为和反应就在谢家的意料……或者说是控制中。
有一个员警无耻得背叛了自己的身分,但不是单飞,这他自己很清楚。
可他似乎在背着这个黑锅。
这就是他在这出戏中的角色,是吗?单飞慢慢地展开了一个微笑,或许也不止如
此,那晚他的传呼以及抽身离开,无不像盏指示灯一样地播报着演出进度!—一切都在谢天麟的计画中。
该死的!
之后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在监视重点落在怀志文以外,其他三家有实力的争夺者势力范围里的时候,谢天麟偷偷地潜入沙田,而从未离开沙田的恐龙就等在丽豪……
啊,忘记了,他还带着他的女朋友,让「开房」看起来理所当然。
那么他们是怎么进行的?在床上吗?三个?不知道谢天麟这么受教!
他妈的!
单飞迅速把涌入脑海中的记忆画面抹煞掉,他蹲下身,细致地检查洗手间的窗子、窗台。
没有脚印,没有拉拽的痕迹,从窗子望出去可以看到下面一条暗巷,而三楼的雨篷似乎被强力推得歪到了一边。
「辛SIR,」他道,听到辛国邦推门走了进来,「那边的主路设卡临检了吧?」
辛国邦从窗口探头往外看了看,神色黯然,「希望来得及。」
他们有决心挑战恶势力,那么就该有勇气接受失败。
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在安琪儿的父亲出现在警局认领女儿时,一对热恋中的小情人开房的故事,就像铁一般地无法推翻——谢天麟,这个热心公益的青年才俊,与同样善良友爱的议员千金在慈善舞会上相识,继而相恋,就像其他所有热恋中的男女一样,他们偷偷地来到酒店温存。
这种事情很消耗体力,大家都知道,所以这对小情人睡得很熟,他们不知道酒店发生了什么,谁来了,谁又走了,还有那个不足为道小火灾,这都不在他们关注之列——除了彼此的反应,谁还在意更多?
就算之前那个拿着虚假身分,入住又离开的住客真的是恐龙,那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我不信她什么都不知道,」给两人倒了杯咖啡,叶利坐回到餐桌边,「她很嫩,比较好入手。」就这么返回O记,他真的不甘心——他没法就这么算了!
「能怎样?看到她身后虎视眈眈的老爹了吗?」单飞啜了口咖啡,摇了摇头,「而且,我感觉她『什么也不记得』并不是假话。」
他制止了跃跃欲试的伙伴——他知道他们可以通过非常规途径来得到点什么,但这行不通,「你看不出来吗?她的……精神状态不太正常。」
叶利侧头想了一会儿,点头道:「好像真的有一点……你不说我都没注意到。她老爸正是以这个为藉口指责警方的……你觉得那是什么?」
单飞注视着咖啡杯,「没血样,没尿样,这很难说。」他摇了摇头,「不过不管是什么,唯一的结果就是——即便她当时在现场,恐怕也不可能得到任何有关的资讯……谢天麟……」他慢慢地道:「谢天麟的方法。」
她不过是一个……被卷入这场肮脏的事件的无辜受害者——他利用一切他能利用的,无论是人,还是物。
单飞想,这正是他认识的谢天麟。
他应该……知道的。
他们之间有着的并非是那种脆弱的关系,真实存在的是赤裸裸的利用和被利用。
谢天麟做完笔录走出来的时候,等待已久的华安琪像小鸟一样地扑到他身边。
「还好吗?你看起来好像很累。」她忧虑地问——他的脸色很差,精致得无可挑剔的面庞黯淡而憔悴——确实,跟她自己相比,谢天麟遭受到盘问的时间要长得多。毫无疑问,他度过了一个艰辛的夜晚。
于是,她开始埋怨自己的父亲,为什么没有摆出更威严的神态,来指控警方的无理取闹,进而当场把他们两个,从令人颜面尽失的闹剧中解脱出来。
「我很好。」不着痕迹地摆脱了女孩子的依偎,谢天麟淡淡地道:「怎么没跟你爸爸回去?」
华安琪微微低下头,「我让爸爸先同去了……真是很抱歉,都因为我丢了身分证,害你要到警察局来过夜。」
她的面颊因为内疚和娇羞而绯红——来警察局只是凌晨以后的事情,在那之前,他们度过了一个多么浪漫而又疯狂的夜晚。
「这没什么。」这女孩单纯得容不下任何杂质。谢天麟暗暗蹙了蹙眉,不过他并没有投注过多的精力在华安琪身上。极力压抑着不安的感觉,他让自己至少看起来很平静的目光,在走廊和敞开着门的办公室里梭巡。
单飞不在这里。该死的,他本就个该夹杂在这群人中出现!
「我送你回家。」他低头对研究着自己鞋尖的女孩道,说服自己把冰冷的声线放柔和。
「好啊。」抬起头,安琪儿展露出一个娇艳的微笑,自然地靠过来,挽住谢天麟的胳膊,亲昵地依偎着他往楼下走去,就像她是他的所属物。
确实应该是,在度过了那样……半个夜晚之后。
「这报告……他妈的……怎么写啊?」叶利哀叹着爬上楼梯。
虽然刚刚感觉自己灌了足够的咖啡因到血液里,但思维刚一回到报告上来时,大脑顿时就变得—片空白——连续两次行动都窝囊至极,他认为,自己可能禁受不了一再回顾的打击。
「十五二十,」单飞伸出手,「输了的写报告。」这是一个不可回避的事实,他相信让一个人扛下所有的痛苦,总比两个都头痛来得好。
「只好这样了。」哭丧着脸,叶利也伸出手来,「十五……」
嘿,真是他妈的奇迹!当他希望看到他时,他从来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但当他最不想遇到他时,他却总是从天而降!而且这规律简直屡试不爽!
谢天麟停住脚步,这是下意识的行为,他甚至都不知道为什么。
他站在那里,看着一边猜拳一边上楼的单飞,直到单飞的同伴蓦地停下脚步,把敌视的表情挂在脸上。
楼梯挺宽阔,单飞毫不怀疑它能容得下四个人肩并肩地走过。但是随着叶利,他也放缓了脚步。
看了看亲昵地依偎在一起的那对金童玉女,他想问谢天麟是不是意犹未尽,想在这里开个房?他还想让他滚远一点!但最后什么也没说,他重新找回了自己行走的一贯频率,神情淡漠地走上楼梯。
谢天麟看到单飞在靠近——这员警带着几乎是公式化的平静表情——他根本猜测不出他面具之下涌动着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情绪。
不行,他太急切,太紧张,以至于根本没法去理智的分析和探究!他过分渴望,以至于……抓不住任何东西。他只有等待,—切可能到来的东西。
可是,单飞只是与他擦肩而过!
单飞感觉到谢天麟的触摸,他不认为谢天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如果他是有意的,那么他一定疯了——他的指尖擦过他的手背,就像是想抓住他的手腕一样,他的手几乎覆在他的手上,只是一瞬间,他清醒过来,飞快地撤离。
与单飞记忆中的触摸比起来,这只手过分地汗湿冰冷,甚至还带着些微的颤抖,就像是谢大麟在紧张着。
不是典型的谢天麟。
单飞几乎开始嘲笑自己。他思考的器官应该是大脑,而不是被触碰的那只手,确切地说,足手背上一小块皮肤。
他想回到餐厅再喝一杯咖啡……最好是来一杯。
然后,他决定,自己应该去写那份艰涩的报告——这会教给他该怎么思考,怎么做事。
他没做一丝停留地离开。
谢天麟确实是想过,把那只手砍掉,在那短暂的交会之后。其实已经足够了,他不需要再给自己找麻烦来使日子过得更艰难,更何况,单飞看起来并不欢迎他的触碰——在那一瞬间他甚至加快了步伐。
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淹没了谢天麟,他感觉自己如同深陷漩涡之中,整个身心都被大力地向下拉扯着,所剩的余力仅够维持着表面的镇静和漠然。
他沉默地向下走去,而那个茫然不解的女孩还挂在他的肩膀上,频频回头怒视两个上楼的员警——她依稀记得就是他们闯进了她的房间,打破了一个原本完美的夜晚。
「怎么回事?」叶利加快脚步,在进门之前将单飞拦截在走廊里,他压低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濒临爆发的征兆,「你和谢天麟!」
「没什么。」单飞眼神飘忽游弋,回避着他询问的目光。
「没什么?」叶利的声调怪异地拔高,「你当我是瞎子,啊?」他发出刺耳的怪笑声,「说,到底是什么?」
他有足够的理由来质问,无论是站在兄弟的立场,还是更严肃一点,以一个员警的身分。
单飞知道,问题在于,叶利得想要的答案他恰恰给不了——他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也想知道,他和谢天麟,他妈的,到底是怎么同事?
「我不知道。」他说,声音里充满了无法排遣的苦闷。
或许,就是这苦闷阻止了叶利的爆发,他沉默地注视着有些狼狈的甲飞,扶着他的肩膀半勉强地将他带进了洗手间——还不到上班时间,洗手间里空荡荡的——「从头说,发生了什么?是不是……呃……你老实说,是不是跟我们惹事有关?」他把声音放柔和,带着些痛苦的歉意。
「不。」单飞干脆地否认,然后,他深吸了口气,「我们两个——我和谢天麟——曾经……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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