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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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东宫-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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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东宫,就看到玄浩早已坐在房中等待,他手里还拎着小狐狸。
  新年的到来让消失已久的小狐狸也出现了,带着一身的花香。
  “嗯?这是什么香味?”玄浩拎起小狐狸放在自己鼻子下面晃来晃去嗅个不停,惹得小狐狸吱吱抗议,玄浩却又抓起小狐狸的前爪扮出一脸狰狞地问,“说!偷藏了什么香料?前段时间都没影了,是不是跑什么女人哪儿鬼混了?”
  小狐狸委屈地大叫,玄澈立刻前来解围,嗔怪道:“浩,你乱说什么呢,不要交坏小梅花了!”
  “哼,我才没有呢。”玄浩不屑地扬起下巴,瞥一眼小狐狸,凑到狐狸耳边轻声道,“小狐狸,晚上看父皇表演有意思不?!”
  玄澈听不到玄浩说什么,只看到小狐狸火红皮毛在听完玄浩的话之后红得快要烧起来了。玄澈好奇地看着小狐狸,叫了声:“小梅花?”
  小狐狸用爪子挠挠脸颊,突地跳开了,几个逃窜没了人影。
  玄澈又看玄浩:“你对它说了什么?”
  “没什么,说穿了一个事实而已。”玄浩得意地笑,却隐隐有些酸涩。
  玄澈没说什么,只说:“我要睡个午觉,你呢?”
  玄浩眼珠子转转道:“我也睡!”
  结果玄浩就霸上了玄澈的床。其实玄浩一点睡意也没有,闭着眼睛听玄澈的呼吸渐渐悠长,他便睁开了眼盯着玄澈的眉目贪婪地看个不停。
  玄澈是个善于控制自我的人,这甚至表现在了睡眠上。他的睡姿十分安稳,平躺着,双手交叠放在肚子上,有时一觉睡到天亮甚至连被子都不会乱。若是以前玄浩硬挤在玄澈怀里,那玄澈也只是保持着一手环抱着怀中人的姿势一直到天亮,只有玄浩八爪一样扒在玄澈身上扭捏个不停。
  玄澈的自我控制还在于,他的睡眠不深,若是陌生人靠近他会在第一时间清醒,但如果是他信任的人,他却又不容易醒来。
  玄浩肆无忌惮地用手指轻轻描绘着玄澈的面部线条。这是一张绝美的脸,线条柔和中透着傲骨,沉静而睿智。
  玄浩爱惨了这双眉眼,总是温柔地将人淹没,却又清澈的让人自惭形秽。
  四哥,这世间没人能配得上你,云昭不能,父皇不能,我也不能。
  玄澈一觉醒来便对上了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眸中的光让他心颤了一下,心里有什么东西在弹跳,但理智固执地一切都盖了过去。
  今年的年夜饭少了玄泠,但热闹依旧。吃了饭,看了烟花,几个人聊天下棋开始“守岁”。
  玄澈与玄沐羽走了两盘棋便有些疲惫了,小狐狸卷到他脖子上给他取暖,玄浩帮她按捏肩膀,云昭端来每日必喝的药,几个人都围在身边让玄澈有些哭笑不得,但也其乐融融。
  新年就这么过去了,大年初七的时候,傅鸢和沈煜结婚了,跳脱的傅鸢难得害羞一回,穿着大红嫁衣上了花轿,只是沈煜酒量不好,结果敬酒的时候傅鸢一掀盖头替夫上阵了,到了闹洞房的时候,傅鸢被几个姐妹取笑羞了,不知从哪儿摸出鞭子啪啪一甩,把所有人都给赶了走。众亲朋汗颜,纷纷感叹:“不愧为巾帼将军!”
  不论怎样,傅鸢和沈煜这对欢喜冤家终于走到了一起,两个人都供职于军中,虽然男文女武、夫内妻外的组和让人颇决怪异,但他们自己却无视世人的目光,感情深厚,合作默契,在日后为大淼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
  到了一月底,而玄泠在辽阳建立了一个防汛抗旱办公室,招收大量农田水利人才,为迎接即将到来的春汛做好了准备。谁知二月桃花汛尚未来临之时,边关却传来了战事。
  准确的说,边关传来的消息是一队大淼商人在西善境内遭到不明部落袭击,人员伤亡惨重,并损失了大批货物。这件事是在一月发生的,那遭难的商人好容易逃回了两个,本没打算报官,只是口耳相传之间传入了郑志铎的耳朵里。
  郑志铎此时已经退居二线,只是作为老将在一旁辅佐傅鸢、玄浩这样的年轻将领。他在这几年间与玄澈时常通信交换彼此对于战争的想法,他曾特别听玄澈嘱咐过:“如果有大淼的人民受到袭击,不若原因如何,你定然要维护,如果必要就发动小规模战争!”但这种观念与传统儒家观念产生了极大的冲突,郑志铎并不太能理解,如今碰到这情况有些拿捏不定,便与幕僚商量。幕僚认为按照太子的意思是要出兵惩治一下那个部落,只是为了这种理由出兵的事他们不好做主。于是郑志铎就写了折子上呈朝廷,根据幕僚的建议,折子里在述说了事情经过之后提议出兵。
  折子放到上书房里果然引起了轩然大波。中书省大部分人都认为我们乃礼仪之邦,怎么能为了区区贱商对友好邻邦发动战争,所以不能出兵;武将们听说要打战自然不亦乐乎,消息传到军校里每天都能听到类似“放我们出去”的宣言;继晏子期之后上任的尚书令固上亭是个坚定的太子党,一切以太子马首是瞻;而六部尚书则呈二四对抗之势,礼、吏二部主和,兵、户、工、邢四部主战,那兵部自不用说,工部想在战争里试用自己的新武器,邢部觉得有俘虏自然有他们的功劳,而户部却是在先前几次玄浩发动的战争里尝到了甜头,开始食髓知味了;至于民间,主战的和主和的,要风度的和要面子的,要文明的和要钱的,酒楼、茶馆各种公共场所都吵成了一片。
  早朝上为了打不打一帮文武大臣差点自己先掐起来,玄沐羽难得头疼地揉揉额头,和玄澈先退回了上书房。
  玄澈盯着一份情报人员送上来的西北地图发呆,也不知在考虑什么。
  玄沐羽倒也猜到了玄澈心思。玄澈曾经说过我们的政府不爱护人民之类的话,后来就这个问题进行讨论的时候,玄澈就反问他:“如果我们的人民在境外受到了攻击,我们会出兵讨回公道吗?”玄沐羽当时回答:“若是本朝官员受此侮辱,自然不能轻视。”玄澈就笑了,说:“父皇的意思难道是,除了官员,其它的百姓就不应该受到国家保护吗?”玄沐羽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答的了,似乎最后两个人也没争论出什么。没想到今天真的遇到了曾经假设过的情况。
  玄沐羽便问:“决定开战?”
  玄澈应了一声,点点头,仍然盯着地图。
  玄沐羽抽走地图,揽过玄澈强迫他看着自己,轻声问:“在想什么?”
  玄澈微微一笑,道:“战要打,但也不能打没有利益的战,儿臣得看看有什么好处可以捞。”
  “你呀!”玄沐羽哭笑不得地刮刮玄澈的鼻子,好气道,“怎么把自己搞的跟个商人似的,满脑子就想着这些东西!”
  玄澈却认真地说:“儿臣的本质就是一个商人,只不过买卖的是国家利益而已。儿臣必须精打细算每一分每一毫,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利益。”
  玄沐羽愕然,他没想到国家在玄澈手下已经从“小鲜”变成了买卖。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太子在皇帝的支持下力抗整个朝廷和社会的压力,发出檄文强烈谴责了西北部落不受契约的行为,声称如果不能及时交出凶手,大淼将坚决维护人民利益,不惜以战争的形式讨回公道,同时鉴于巾帼将军傅鸢仍在新婚期内,令六皇子玄浩领兵出征,
  听到这个消息,傅鸢在府里气得大骂沈煜:“都是你!说什么一定要在今年新年结婚,害我败给那个臭小浩了!”
  这边玄浩却也是愁眉苦脸,此去没有三四个月定然会不来,可是下个月就是他生日了,他期待已久的礼物和生日吻啊!
  傅鸢和玄浩同时向玄澈抗议,但玄澈却不理会,他自有自己的打算。西北军穿过西善之后再往西走就是西方世界,他需要一个具有侵略性的人领着一支侵略性的军队去开拓那片沃土,而大淼的南边还有半个中国没有统一,对于自己的同胞不能残暴更不能摧毁,一旦傅鸢和沈煜结束了新婚期玄澈就要将他们派往长江,为统一战争作准备。
  玄浩拗不过玄澈,只能接了诏书,临行前他特意进宫拦住玄澈。
  玄浩强硬道:“哥,下个月是我的生日,虽然我回不来了,但是礼物还是不能少的!”
  玄澈没想到玄浩拦住他是为了这件事,好笑道:“好啦,不会忘记你的礼物,等你回来我给你补过一次生日。”
  玄浩阴恻恻地说:“可是你还是害我错过了生日,我要补偿!”
  玄澈只得问他:“你要什么补偿?”
  “先亲半个,剩下半个回来再拿!”
  玄浩说的飞快,不等玄澈回答就已经低下头在那两片粉唇上轻轻啄了一下。
  玄澈一愣,心中有些不适,刚要说话却发现玄浩已经跑出十几步了。玄浩边跑边嚷:“回来还有半个哦,四哥不要忘了!”
  玄澈傻眼了,摸摸嘴唇,又擦了擦,最后还是回房洗了脸。
  注1:我忘记将军之女结婚是什么样的了。貌似三国的时候红嫁衣还只是平民用的,贵族用的是白色,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化的。这里就借用大家最熟悉的说法吧。
  注2:最早的盖头约出现在南北朝时的齐代,从后晋到元朝,盖头在民间流行,后成为新娘不可缺少的喜庆装饰。这里提前一点让它出现。
  注3:闹洞房的习俗从汉代开始产生,当时大概是个别人的“听房”行为,到了唐代就变成集体作战,成了现在的“闹洞房”。闹洞房的时候无论如何戏闹,如何难以接受,新娘都不能生气。若气走了闹洞房的人,将被视为是新娘的任性,人缘不好,日后的光景就不会好过。不过傅鸢的性格嘛……
  注4:“国家在玄澈手下已经从‘小鲜’变成了买卖”,这句话的“小鲜”是取自“治大国若烹小鲜”(《韩非子…解老》)。
  67、杜鹃
  西北的战争进行地很顺利。
  檄文发到西善,众部落都洗劫商队的说不是自己。玄浩因为错过了生日心里正不爽呢,当下领着一支高机动骑兵在草原上四处点火,将与大淼没有贸易的部落都给洗了一遍,当这支部队满载而归的时候终于碰到了那只劫掠商队的部落。
  这个部落其实是在先前战争中被打散的部族人员组成的,他们劫掠经过自己地盘的往来商队,只是之前没伤人命,故而那些商队全当损失一点货品就算了,可这次下手没了轻重了,事情闹到了大淼太子耳朵里,他们就倒霉了。
  玄浩指挥着精兵将这支乌合之众绞杀殆尽,又带人到他们的老窝里掏了个干净,最后的战利品还是又叫了一支运输部队才运回去。
  三月份,西北捷报频传的时候,傅鸢和沈煜结束了假期去了长江边,与此同时临澹涌进了大量的学子,春闱终于要开始了。
  此次参加春闱的学子都在乡试或推举中通过了帖经墨义的考试,所谓春闱不再考核这部分内容。春闱分三天,第一天考诗赋,第二天考律法,第三天考时政。
  诗赋倒没什么,这些学子读了一辈子的书,学的就是这个,大笔一挥信手而就,只是优劣各有罢了。
  律法却有了点小麻烦。突然增加的考试内容让学子们有些仓促,但中国的学子们最擅长的就是背书,短短几个月里几本律法大典背得滚瓜烂熟,可没想到拿到试卷一看,墨写律文的部分虽然又多又长涵盖面极广,分数却仅占了不到三分一,另有判断题无数,和主观题若干,或假设一个法律场景让考生分析,或对现行法律进行论述,甚至提取了曾经真实发生过的一个案件让考生评述,总之律法考场里那是一个哀鸿遍野,民不聊生。
  好容易熬过了第二天,第三天的时政考核又是惨不忍睹。其中有一题是让考生对此次战争做出评论。考生们抓耳挠腮,一方面是他们最后的主子太子,主战;一方面是此次对成绩起直接作用的监考老师礼部尚书,主和。这令他们无所适从不知该迎合谁才好。却不知正是太子的安排,他就是要看看这些学子们在两方夹击的情况下究竟能写出什么。
  总之三天春闱过去,临澹城里各大酒楼藏酒售罄,借酒消愁者不知几何,另有太子调侃临澹督尉,笑其要在各风景名胜,尤其是悬崖边做好保卫工作,以防部分学子轻生,让国家丧失了栋梁。
  等待发榜的日子是漫长的,每天都能在酒楼里看到焦急等待的学子们,他们或得意或黯然,或焦躁难耐或神情恍惚,不一而足,对比鲜明。他们这种急切的情绪让通川商行小赚了一笔。
  通川商行下设“出版社”在春闱结束的第二天出了一份“春闱专题”,里面详细阐述了此次出题的各种意图。例如那道令无数学子左右为难的战争评析,太子表示:“主战或主和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所给出的理由。主和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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