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的死穴 by 罗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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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的死穴 by 罗莲-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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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镛的脸色虽然难看,但是碍于他们老大的命令,没有为难他,伤口处理好了之后,把他和楼幸堂关到了一起。

    一人一条链铐,活动范围仅限房间之内,叶昕安基本上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一动不动地蜷缩在地板上。

    「展戎,你有没有事?」楼幸堂在他身边团团转,伸手探探他额头的温度,却触手湿冷,全是虚汗。

    叶昕安眼神空洞,面无表情地说:「别叫我楼展戎,我不是,我是叶昕安。」

    楼幸堂被口水呛到,又去摸他的额头,自言自语:「没发烧啊……」

    叶昕安疲倦至极地闭上眼,懒得隐瞒了,至于楼幸堂会投鼠忌器还是拼个鱼死网破,随他的便。

    「我死在震恒怀里,一醒来就是这样了。」他皱着眉,淡淡地说:「一般这种情况,叫做借尸还魂,或者叫夺舍。」

    楼幸堂尖叫:「我不信!你说什么胡话?」

    他抓着铁链匡咯当咯当乱晃,急喘了,几声,说:「我明白了,你是想骗取萧震恒的信任,卧底到洪远帮?可是这代价也太大了吧,别说他会不会相信你,就算他信了……叶昕安和他是什么关系?别告诉我你会为了卧底去和男人上床。」

    叶听安苦笑,问:弓你连自己的侄子都辨认不清吗?」

    混黑道的都这么眼拙吗?比起萧震恒来,楼幸堂其实是半斤八两,他好像也没什么资格指责对方。

    「那、那是我觉得你受了伤所以才会反常!」楼幸堂抱着脑袋,在残酷而强大的冲击面前垂死挣扎,哀叫不已:「怎么可能会这样?你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了,你是驭风堂的掌门,经历了多少波折才坐上这个位置,你想就这么阴沟里翻船?,,「驭风堂怎么样我一点也不关心。」叶昕安看了他一眼,说:「这些天去探病的人我一个也不认识,就连对你也不过一面之缘而已,况且你还是杀死我的凶手之一」

    楼幸堂抓扯着头发,一脸气急败坏相,他暴走了一圈,紧紧抓住叶昕安的肩膀,问:「你真的没骗我?」

    「我没骗你,不管你信不信。」叶昕安眼中温度全无,神情有些厌烦,说:「接受现实吧,我不是楼展戎,对驭风堂的未来我无能为力,而且我们注定是敌人。」

    「为什么?」楼幸堂还没消化这个恐怖的意外,呆呆地问。

    叶昕安直视着他,一字一句地回答:「因为我恨你们,如果不是因为你们,我和震恒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的性格一向温吞善良,从来不愿意对任何人抱以恶意,原本以为一辈子也不会体会到憎恨的感觉,现在他明白了,兔子急了也会想咬人。

    楼幸堂被噎了回去,干瞪眼生闷气,两个人默对许久,他沉着脸,闷声闷气地说:「那我侄子哪去了?不管怎么说,你现在能还魂,都是占着我侄子的身体,不看僧面看佛面,只要你还顶着展戎的脸,我就不能坐视不管,任你跑到洪远帮抱萧震恒的大腿。」

    「你们自作自受,与我何干?」叶昕安被惹毛了,坐起来跟他互瞪,窝火至极,「你以为我稀罕这具臭皮囊?变成这个样子是我造成的吗?顶着楼展戎的脸,震恒连看都不看我一眼,你觉得谁更惨一些?」

    楼幸堂也吼了起来:「你眼里除了那个男人就容不下别的了?有点出息行不行?只要守住这个秘密,小心行事,整个驭风堂都是你的囊中物,多少人想爬都怛不上去,你白捡到还嫌东嫌西?」

    「不好意思,我就这点出息。」叶昕安气得脸色发青,冷冷地说:「强扭的瓜不甜,驭风堂对我来说葱也不值一根,萧震恒是我的主宰,是我的全部世界,是我的精神支柱……」

    「停止停止!不要再说下去了!」楼幸堂扑上去捂他的嘴,恨不得当场掐死他,‘不许再顶着他的脸说这种恶心死人的话!」

    太恐怖了!他现在是彻底相信了叶昕安的话,以楼展戎的脾气,就算无间,也不会搞得这么没尊严。

    房间里冷场了几分钟,叶昕安情绪缓和了些,平静地说:「总之,你自求多福,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站在你们那边。」

    楼幸堂颇有一种哑巴吃黄莲的感觉,苦涩至极,他一肚子火,问:「如果他这边不要你,你怎么办?」

    叶昕安愣了一下,眼底又是一片惶然。

    死而复生,他是被夺走了过去的人,就连未来,也是一片漆黑,前路茫茫,不见半缕光明。

    「这叔侄两个在搞什么?演戏吗?」

    看完监控录像,陈镛从鼻子里哼出他的不屑。

    而萧震恒,好不容易在昨夜厘清自己的思绪,又因为这段录像而心乱如麻。

    连生气的样子,都与他的昕安如出一辙。

    就算模仿,能如此神似,楼展戎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就像魔障一样,一次又一次扰乱他的心神。

    「中午叫他过来跟我一起吃饭。」萧震恒下意识地摸了摸手上的戒指,陈镛绷紧脑袋里的弦,问:「谁?」

    萧震恒阴森森地说:「那个自称叶昕安的人。」

    「啊?」陈镛大叫,「老大你别又被他骗了。」

    萧震恒瞪了他一眼,陈镛讨了个没趣,乖乖地低头应了一声:「是。」

    上午,晨麒花园来了一个不速之客,而且厚着脸皮打算留下来蹭饭。

    「我今天轮休,听说你抓了楼幸堂,所以过来瞧瞧。」邵永琨跷着二郎腿,接过佣人递来的咖啡,说:「你抓了他们叔侄俩,打算秋后算帐了?」

    「既然知道,还来添什么乱?」萧震恒不耐烦地暗示他滚蛋,邵永琨坐直身体,说:「没忘了吧,他是我的猎物。」

    「所以他现在还没变成一具尸体。」萧震恒对楼幸堂的死活根本不关心,他现在满脑子想的是那个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叶昕安的人。

    第六章

    收到命令以后,叶昕安就一直沉浸在紧张状态中,坐立不安地期待中午快点到来。

    像是个要面对主考官的学生一样,紧张得手心冒汗。

    楼幸堂脸色不善地瞪他,冷嘲热讽:「娘娘腔就是娘娘腔,还心甘情愿被男人上,要是我宁可去死。」

    「人各有志。」叶听安完全不为所动,用冷水洗了把脸,把凌乱的头发梳理整齐,让自己的外表看起来顺眼一些。

    他本来以为是单独和萧震恒餐叙,没想到陈镛把楼幸堂也叫上了,还有另外一个他不认识的人。

    叶昕安有些失望,做了那么久的心理建设全废了,让他有些心慌意乱,而那个人探究的眼神让他对自己这副黑道头子的外表十分羞愧,脸色苍白,抬不起头来。

    「他叫邵永琨,没想到你连他也不认识了。」萧震恒的声音响起,叶昕安茫然抬头看了那人一眼,低声说:「你好。」

    倒是楼幸堂看到他像见了鬼一样,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失声道:「你、你来干什么?来看老子的笑话不成?」

    邵永琨忍住笑,一本正经地说:「不是一定要自称‘老子’才能显得像个男人。」

    楼幸堂骂了一句脏话,转身就走,又被两个彪形大汉按在座位上,被迫跟他们共进午餐。

    萧震恒顾不上理会他们两个,一直用咄咄逼人的目光盯着叶昕安,后者又惊又怯地抬起头,看到他手上的戒指,眼中流露出掩盖不住的欣喜。

    这份欣喜让萧震恒觉得十分刺眼,好像自己不小心被窥见了底牌一样,他冷哼一声,说:「你对这戒指有什么感想?」

    叶昕安脱口而出:「我看了第一眼就很喜欢,所以买来做你的生日礼物,先前还担心你会讨厌它呢。」

    话一一出口,萧震恒脸色立时转阴,又出现昨晚那种浓浓的怀疑与轻鄙,叶昕安吞了口口水,小声说:「我说的是真的……发票在书桌左边第三个抽屉里,你可以去查。」

    一桌入都愣住了,直勾勾地盯着他,楼幸堂有些兴灾乐祸,戏谵道:「我佩服你这种锲而不舍、死缠烂打的精神。」

    谢谢夸奖,对待震恒我一向如此。不过他还没回应,萧震恒已经厉声打断对方:「闭嘴!」

    餐室里出现了冷场,幸好这时候开始上菜,几个人的嘴巴终于又派上了用场。

    在用餐的过程中,萧震恒一言未发,但是始终都在密切观察着对面的人。

    如果不是那张脸让他保持清醒,萧震恒真的以为叶昕安又活生生地坐在他面前了。

    所有的用餐习惯都一模一样,折餐巾的动作,使用刀叉的手法,斯文又娴熟,连把肉切成三角小块的习惯都一样。

    至于那个长得很儒雅的楼幸堂,在吃相上远不如他这个「侄子」优雅从容,或者说,这桌人里头,比起三个粗人,「楼展戎」的餐桌教养实在好到让他们汗颜。

    萧震恒又起一块熏肉递到他嘴边,叶昕安很自然地张口吃掉,羞涩地对他一笑。

    楼幸堂的叉子掉了,被这种男男喂食的肉麻场面吓出一身鸡皮疙瘩。让他更觉得恐怖的是,这个强占了他侄子身体的家伙,竟然表现出这么小鸟依人的弱受相,好像恨不得趴下来舔萧震恒的脚。

    楼幸堂很想仰天长啸:展戎你快回来吧,这个娘娘腔会葬送你的后庭贞操啊!

    邵永琨吃饱之后,指指楼幸堂,向主人请示:「你又用不着他,我顺便把他带走好了。」

    「不行!」楼幸堂像炸了毛的猫一样跳起来,狠狠瞪着对方。

    萧震恒挪开黏在叶昕安身上的目光,说:「随你的便。」

    「我不干!」楼幸堂像抓救命稻草一样死死抓住叶昕安,急吼吼地说:「我不管你是真的还是装的,总之你我从来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就算爱他爱得要死,表面上也不能阵前倒戈,腹背受敌的下场可是死路一条!」

    这傻子真是千年难得一见的痴情种,这边还没接收他,就急巴巴地和原产地撇清关系。他楼幸堂苦心经营这么多年,杀出一条血路好不容易坐稳江山,结果少主登基没几天就被借尸还魂,拍着翅膀要飞回萧震恒怀里,真是让他把全身的血都吐光了也不习惯。

    他真是天底下最倒楣的军师,飞来横祸大概就是指这种状况,这些年来他为了让楼展戎继承掌门之位,不知道得罪了多少入,现在被叶昕安这么一搞,驭风堂群龙无首乱成一团还算小事,他楼幸堂迟早会被那帮虎视眈眈的元老们生吞活剥了。

    叶昕安傻乎乎地看着他,那双不懂江湖险恶的清澈眼瞳让他看了就有气,而

    他说出来的话更是让楼章堂想把餐盘扣在他脸上——

    「你担心邵警官抓你去投案吗?天网恢恢疏丽不漏,主动自首才是犯罪分子的唯一出路。」

    在一旁看热闹的邵永琨也听得笑喷了,他扭脸看了看神色阴沉的萧震恒,对叶昕安和颜悦色地说:「我会先保护他不被黑吃黑,至于打击黑社会嘛,这个会牵涉到很多方面的利益,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实现的。」

    「我明自了。」叶昕安这才想起来他的萧震恒也是黑道头子一名,立即像说错话的小学生一样,羞愧地低下头。

    「你能不能别这么一副小媳妇样?」楼幸堂伸手要拽他的耳朵,摇头大叹:「我觉得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他手指还没沾着叶昕安的耳廓,萧震恒一把餐刀飞过来,让楼幸堂嗖地一声缩回手去。

    「啧!」幸好他闪得快,才没造成流血事件,叶听安则被吓了一跳,又惊又怕地看着萧震恒。

    像掉入猎人陷阱的小白兔一样,正襟危坐,表情无助又可怜,眼中流露出明显的乞求神色,忧伤地看着他。

    像几滴泪水落在他的心上,溅起酸涩的疼痛,这是他再一次始料未及的,萧震恒眉头皱得更紧,叫来陈镛,命令道:「带他回房。」

    叶昕安默不做声地起身跟他离开,萧瑟的背影充满了认命的味道,楼幸堂忍不住窜了过去,叫道:「我也去。」

    他的直觉告诉他,与其落到邵永琨那个衣冠禽兽手中,或者回去面对组里的狼豺虎豹们,他宁愿待在那个草食动物叶昕安身边,还比较安全点。

    该走的走,该溜的溜,餐室里只剩下萧震恒和邵永琨两个人,后者若有所思地抚着下巴,说:「看来你这回遇到的事情很头大啊……」

    他还奇怪萧震恒怎么没对楼展戎痛下杀手,竟然还叫他同桌吃饭,现在他终于明白,壳子还是那个壳子,灵魂却明显换过了一副。

    萧震恒抚着额角,说:「我的家事,你就少操些心吧。」

    「就怕你当局者迷。」邵永琨一针见血,「个人感情因素很容易让人失去理智,从而无法准确判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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