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传之飞天(终版)ⅱ 红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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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传之飞天(终版)ⅱ 红莲-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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翊宣的手指很少这样的冰冷,每一次都可以扎到和苏的心尖一般。
他的手很轻柔,但是身上压制和苏的力量没有分毫的减轻。
〃和苏,不要再逃了,你已经亲手把我们推的够远的了,已经足够了,足够了,。。。。。。〃
说完翊宣的唇印了下去。
这次不再轻柔,好似风暴一般。
和苏突然承受这一切,胸口仿佛炸开一般,他再做最后的挣扎,如同濒死的鱼。
他的眼睛看见紧闭的雕花大门,月光从外面射了进来,镂空一般,地面上的光都是破碎的。
嗤啦一声,是扯碎丝绸的声音,和苏惨白的胸膛露在月光下,胸前的两点红,如同茱萸一般。和苏的头发完全散开了,漆黑色的乱发一丝一缕,覆盖了他身下雪白色的缎子。
和苏的头发很长,挣扎间,那些头发有几缕披在了他的胸前,翊宣顺着纤细的发丝看着和苏的身体,那是一种纯粹的感觉。
病态的美。
因为挣扎得厉害,肋骨都是根根分明,由于瘦弱,腰腹间薄薄的。
这些都半裸半包裹在和苏黑色的龙袍之下,翊宣还可以看见自己扯碎的龙袍上面撕裂的龙爪,还有割断的祥云,断口上都是碎碎的丝线。
翊宣的手在靠近和苏下身的时候开始颤抖,和苏已经不再说话,瞪大了眼睛看着他,那眼神中充满了脆弱还有无助,最后竟然是一丝祈求。
那是和苏最不堪的往事。
也许是和苏最后的尊严。
和苏压抑着自己,他不想示弱,不想哭,但是许久未见的泪水蒙住了他的眼睛。
那是无声的哭泣。
终于,仅仅是这样的对视,和苏就崩溃了。
翊宣看着和苏的咬紧的牙关,还有尽力压制但是依然可以从唇角逸出的哽咽,翊宣的手一下子拉过了被子把和苏裹了起来。
就仿佛在雪夜遇见如同迷失路途的动物一般的和苏,用力把他抱进了怀中。
和苏的嘴唇已经被牙咬破了,血滴了下来,翊宣看见了连忙用舌间一点一点的抹了,然后慢慢想着撬开和苏的牙关,不能让他再伤了自己。
他的脸抵着和苏的额头,冰冷的,还有泪水,也是冰冷的,没有温度。
〃。。。。。。,对不起,和苏,对不起,。。。。。。,我发誓,。。。。。。,和苏,。。。。。。〃
翊宣喃喃低语,有些无限的懊悔。
和苏的眼睛睁开,很用力地睁开,在和翊宣交颈之间,他看见的是那殿中帘幕随着夜风微微摆动的流苏,看不见的是他们的明天。
和苏知道,仅仅自己身体这一点,他绝对没有明天,也许父王拼了命都不会让他顺利继位,除非自己窜权夺位。
它日翊宣登基为王,或者自己拥兵自重登基,他们又会是样子的光景?
和苏彷佛已经看见了鲜血飘飞的时刻。
翊宣感觉怀中的和苏越来越冰冷,他一惊,赶紧稍微松开了和苏,把他搂到胸前,看看他的脸,和苏的眼睛如同干枯的沼泽一般。〃和苏,和苏,。。。。。。〃他轻轻唤他,然后见和苏没有反应,他只是叹气,重新搂住了和苏。
就这样过了一夜。
启明星升起的时候,翊宣忽然发现,一直在自己怀中颤抖的和苏,睡了。
平稳的呼吸,清淡幽暗的白昙花香味若隐若现。
翊宣偷偷地,在和苏的唇角吻了一下。
苦笑。
和苏,你总是怕我探听什么,可是我已经知道了你最不利的隐秘,却从来没有想过利用。
和苏,你可曾相信过我?
翊宣抬头看时,窗外是一片金黄|色,朝阳已经升起。
早上起来的两个人有些尴尬,翊宣先起床盥洗着衣,他没有看榻上的和苏,眼睛一直低低地垂着。就在和苏以为他梳洗完毕要出去的时候,翊宣拿过来一套崭新的绣龙锦袍,放在和苏枕前,转身走了。
和苏拥被坐起来后,看了看自己身上已经扯坏了,揉皱了的衣服,然后褪了下来换上翊宣拿过来的新装。他想起昨夜,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涩。
郑王第二道诏书催太子和苏还有五王子翊宣回雍京,同时送上岐山的还有东宫的奏折抄件。和苏拿到手里翻开了蓝缎子封皮的折子,他的眉随着看着上面的文字而变得扭曲,然后啪的一声合上了折子,他身后是刚从御华殿走出的翊宣。
翊宣看他这样样子没有问什么,只是走到他身边说,〃王兄,都准备好了,什么时候启程?〃人前他不能直接叫他和苏。
和苏听见翊宣这么叫他,恍然感觉很陌生。他微微楞了一下,不过和苏终究知道轻重缓急,他知道手中的抵报的分量。他把手中的折子递给身旁跟随的东宫侍卫,转头对翊宣说,〃这就走。先下了岐山,到山脚下安营后再用膳。〃完了他又对那个侍卫说,〃秀远昨天先下山了,到了那里你叫他过来。越快越好。〃
翊宣看着和苏,他的脸色恢复了平淡,看不出悲喜。
岐山的五月正是半山牡丹盛开的季节,一片一片到处都是白色开到嚣张的花。
太子的卫队在这样繁花似锦中穿行,出奇地安静。
路上和苏很沉默,而翊宣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既然已经继续称呼他为王兄,那么昨夜,或者说这些天来在岐山神宫的日子,都不过是一片绯红色的回忆。
已经结束了吗?
和苏在看见他留在山脚下的营寨时勒住了战马。这匹马生在大漠之北冻土上,全身上下都是纯黑色鬃毛,没有半分瑕疵。和苏猛然拉住了马的缰绳,它的前蹄高高扬起,一声嘶叫,山麓中错落的树枝,浓密的山涧雾水,彷佛在眼睛豁然开朗,环绕雍京的平原就在眼睛。
军帐并不是很多,但是看得出来这里井然有序,营里营外一片肃然。
和苏握紧了手中的马鞭,这个时候他突然回头看了看岐山,他想再看一眼大半已经隐藏在白色的水烟当中的岐山,还有须弥衫树苍翠的细叶子随着无处不在的山峰微微摆动着。可是他看见的却是翊宣的一双眼睛。
翊宣就在他的身后。
和苏连忙看着别处,低声说,〃到了,外面就是营地。我们在那里休息一下。〃
翊宣想说什么,但是他看看和苏,在想想身后隔着一丈之外的禁卫军终于还是一句话,〃王兄的体贴,是臣弟的福气。〃
和苏听着笑了,手下的马鞭却被他的手握的紧紧的,就要折断了。
然后微点了一下头,策马越下了岐山最后一道山梁。
月夜下的镐水依然是浓黑色的,和苏把手中的奏折抄件递给了秀远。他就这样等待着秀远的回应。不过当秀远看完这些,脸色如同和苏心中所料一般,变的很苍白。
这是一道兵部调兵诏书,碎榆关换防,钦命抚远将军徐璜镇守边关。
碎榆关外就是昊族生长的大片土地,每此派驻那里的将军其实也是一任巡抚使。他们可以在边关掌管生杀大权,还有征收土地税务,分派徭役,征兵等这些权力。如今郑王不但赋予新任将军这些权力,还给他派去了军队。从即日起开始调兵,六十万大军兵压碎榆关口,直接虎视眈眈的面对昊族。
自从六世郑王鹤王西征大漠,把野马一般的昊族彻底收服在大郑王朝版图之下,如今已经快一百三十多年了。这些年来与其说是昊族忠心不若说碎榆关外片刻没有撤离的军队,还有从来没有松弛过近似压制一般的安抚。
大郑很会控制这样的局面,不会给昊族任何可以喘息翻身的机会,但是也不会涸泽而渔。
可是如今而言,这些压力越来越繁重。
徐璜出身将门,他的父亲曾经死在昊族。昊王的一个儿子因为无知而无畏,搭弓射死了徐璜的父亲,从而结下世仇。当时昊族的确理亏,所以呈上了很多贡品,而且还处罚了王子,命他有生之年不能踏入大郑这片繁华的土地。徐璜本来想要王子死,可是王子终究身份贵重,所以徐璜少年时代的怨恨越积越深。
如今他带着六十万大军,秀远明白这个人的暴戾还有大胆蛮横。
也许他就能逼反昊族。
和苏也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但是他没有说话,他一直在等待秀远说话。
秀远抿了一下嘴,终于对和苏说,〃六十万大军的粮草军饷,郑王想如何调度?〃
和苏看着他,平静地说,〃没有旨意。〃
郑王的没有旨意就是最大的旨意,他赋予了边关守将最大的权力,可是就地解决军饷。那就是已经不限制他的手段。
秀远的脸色十分的苍白,终于他把手中的折子递给了和苏,双膝跪在和苏面前,〃殿下,事到如今,秀远人轻言微,还望殿下看在秀远,。。。。。。〃他想说忠心辅佐和苏,但是又想想自己在他还有郑王之间左右摇摆,最后咬了牙,说,〃望殿下看在上苍有好生之德,不能生灵涂炭,让郑王收回成命。昊族地处大漠之北,土地本来贫瘠,那里的人生活不容易。如今六十万大军没有任何缘由直逼碎榆关,如今国家不是战时,郑王不可能从户部分派粮草,这些人的粮草军饷就能整个拖垮整个昊族。〃
和苏拉起了秀远。〃父王的心思我并不知道,我不是他。我这次来想说,秀远,我可以让兵部撤销这纸调令,但是我有我的条件。〃
秀远闻言看着面前的和苏,和苏的眼睛如同月光照在黑暗色的沼泽上。
他们都知道和苏如果因为这件事情强出头,会给自己带了多么大的隐患。郑王最不能容许的就是和苏插手军队上的任何事情。
〃我需要一个绝对忠于我的人,无论他的家族是否掌握在我父王的手中。不过,秀远,你我相识近半生,我不能逼你。我知道你的坚持,你的顾忌,所以,请在这件事后,离开东宫。秀远,你我情谊至此,我不想再和你结怨。〃
秀远听着,忽然喃喃地说,〃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不是父子吗?为什么忠诚不能是同时对你们两个人的?我的父王绝对不会这样。我们永远不会对立。〃
〃那是因为你的兄长是世子,而你不是。你是他的儿子,不是他下一代昊王。〃和苏忽然感觉话说的够多了,他伸手拍了拍秀远的肩膀。
〃殿下,如果秀远不想走呢?〃秀远突然直直地看着和苏,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明目张胆地看着和苏。
〃那,昊族随时都有因为你而受到牵连的可能,直到,。。。。。。〃
和苏抬头看了看天边的月,他像说给秀远,也像说给自己听的。
〃。。。。。。,直到,我登基的那一天。〃
和苏最后感觉有些累,他走了,留下秀远一个人在镐水岸边,看着被黑夜掩盖后的雍京。
夜,一如既往的美丽。
夏虫的鸣叫带着欢快清脆的声音。

 

第三章姚璎珞


大郑禁宫,朝阳殿。
箴王后的正殿的回廊中此时端坐着一个少女。看上去二八年华,黄金珠翠点缀着乌黑的发髻,戴的东西并不多,不过只一根丹凤朝阳钗就是万金不换的宝物。少女微微低垂着脸,沉静地坐在那里,没有忐忑不安。但是她自己知道她的慌乱已经到了几乎无法抑制的地步。
她回想方才谒见箴王后时候的清醒,还有就是,那个人的笑容。
外面如此的燥热,她身上的丝绸礼服都要被汗湿透了,可是那个人的笑容给她的感觉就像初春的风,带了寒冽的温暖,可以在不察觉当中容进任何人的心里。
他看的出来不足弱冠的年纪,依稀显出丝丝的冷俊,他的样貌有些肖似他的母亲箴王后,端正得俊美,没有出格的地方。
少女轻抚自己的心,仿佛为了平息自己狂乱的心跳而微微喘着气,因为自幼被人精心培养的结果,这个动作在无意间带着优雅。
他的旁边是王后的宫人,送她出宫的,看少女这样对她说,〃方才见小姐奏对沉静有礼,不知道小姐也怕呢。〃
少女微微红了脸,连忙说,〃王后和蔼,可是我就是感觉有些害怕,也许是她天生有着威重的气势。〃
〃那是自然。〃宫人听她这样说,自是有种骄傲。
少女是姚氏家族的女孩,姚璎珞。
姚家是百年望族,和苏的母亲离王后就是出身姚家,算起来她是姚璎珞的姑母,不过她死的太早,而那以后郑王并不宠爱太子和苏,并且对姚家百般冷淡,后又有箴王后的张家几乎到了权倾朝野的地步,姚家也就慢慢地安静了起来。
姚家的几个儿子出身科场,做着诸如翰林编修一类的闲散官职。
今日箴王后突然要召见姚璎珞,这让他们感觉很惊惶。早早就准备起来。
今年夏天雍京城潮湿闷热。这个时候富贵人家总要把冬天从河中取的冰块拿出来,或做成加了冰块的玫瑰莲子汤,或者直接把冰块放在铜盆中驱散屋子里面的燥热,这些原本可以镇定到人们夏天变得焦躁的情绪。
宫人把装了冰的铜盆摆放在朝阳殿中。
姚璎珞穿着全套谒见王后的礼服,厚重的丝绸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她的鼻子尖上都是细碎的汗珠,白色的香粉都盖不住。她感觉很难受,可是不能像平时一样任着性子擦拭。她在禁宫朝阳殿中,等候着箴王后的召见,妆容不能有丝毫得瑕疵。
十个宫人鱼贯而入,环佩叮当,姚璎珞连忙站起来,她看见箴王后走入大殿。她大约快四十岁的样子,脸上是白粉红色胭脂,黛青色的眉,身上穿着深蓝色的绣凤彩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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