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之舞 by 董圣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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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之舞 by 董圣卿-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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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就累得昏了过去是吗?”
  “嗯,嗯!”
  “平白无故怎会有人追杀你。你可有什么仇家么?”一直沉默的柳如堇终于开口了。
  “没有,我从没到过这里,我谁都不认识,哪来的仇家……”
  “那那个人为何要追杀你?”
  “我不知道,他是个疯子,一直逼着我承认自己是坏人,还一直叫着要杀我除害。”
  “昨夜迷路到此,你的家可是在这罄州附近?”
  “我不知道……”李若言轻轻摇了摇头。
  “你可还记得你的家在哪一州哪一县?”杨思修问道。
  “我……”他要怎样才能说清楚,他们会相信他的话吗“离这儿很远,在世界的东方,有一个地方叫中国,我的家就在那里……”
  沉默,长时间的沉默。李若言知道,他们开始怀疑自己的话了,但他没有撒谎,他甚至乐观地幻想这个世界就好象《十二国记》里面所写的那样,跟他的世界之间只存在一个不为人知的虚海,也许存在一些人或物能够打开时空的缺口,让他回到原来。然而,眼前三人的反应却完全毁灭了他的幻想。
  “他刚才也问过同样的话。”清音在杨思修的耳朵边小声说道。
  “小言,你说你从一个山坡上滚下去撞昏了过去,醒来之后可有什么不适?可有觉得头晕,恶心。”
  “头晕有一点儿,撞伤的地方还很痛。恶心倒没有。”
  “那之后你可有再受伤?或者再遇到什么怪人怪事?”
  摇头。
  杨思修又再次拉过他的手腕号起了脉。
  “思修,怎么了?”
  “脉相平稳”杨思修摇着头连连叹气“依他的伤势看来也不至造成内伤。”
  “可是他……”
  “我知道,怪就怪在这里。小言,你的头颅过去可曾受过重创?”
  “没有啊,”李若言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你们该不会以为我疯了吧……我的头很好,没有毛病!你……你们要干吗!”
  眼看着清音跟柳如堇一步步逼近,李若言猛地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裹着被子往床角里缩。然而清音的动作更快,只用手轻轻一勾,就把李若言像包粽子一样用被子绑了个密实,又紧紧地箍在怀里。柳如堇更是张开有力的大手,牢牢按住他不停乱动的脑袋。
  “你,你们疯了,你们干什么!”
  李若言惊恐万分地看着杨思修从箱子里取出一个布包,又从布包里取出针灸,然后点燃蜡烛在火上一根一根烧了起来。
  “我没有病!我不要打针!放开我!放开我!”
  “真该封住你的|穴道。”柳如堇冷冷地说道。
  “针刺可以令你颅内经脉畅通。你不必害怕,论针术,普天之下还没有人能在我左右。”杨思修温柔地说“乖,不要乱动,即使你脑部没有疾病,针过之后也会神志清明。”
  “放屁!我根本就没病!你这个庸医!不要!救命啊!啊——啊——呜——”
  不理会李若言的哭喊,杨思修沉着利落地把一根根金针扎进了那颗小小的头里。
  李若言只觉得整个头皮连同头盖骨都在发麻,麻得他连手指脚趾都跟着抽起筋来。杨思修每扎一针他就大哭一声,可是身边两个强势的人却完全没有被他的哭声打动,毫不怜惜地一直按着他直到针灸过程结束。
  李若言哭到嗓子都发哑,最后筋疲力尽地瘫倒在床上一个劲儿地抽泣。
  “呜……你们给我记住……呜……都是那个疯子害的……我要报仇……”

  迷茫的夜

  第四章
  李若言倒在床上哭累了,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待他睡醒,屋外已是黄昏,他连头一起蜷缩在被子里,无助感觉渐渐袭来。
  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借着屋外昏暗的光线,李若言看见一个人推门进来。
  “是谁!”
  “啊!”
  那人明显也被李若言给吓了一跳,但很快呼了一口气:
  “你醒了。”
  那人走到桌前,抽出火折,吹着了点亮了油灯,又把裱花的灯罩罩了上去,橘黄的灯光顿时让视野清晰了许多。
  李若言从被子里探出两只眼睛,昏黄的光线中,他看见一名少年的脸。
  “我以为你睡了,就没有点灯进来。”
  李若言打量他的衣着,见他头上发髻还包着灰布方巾,身上也穿清音那样的丝绸长衫,只穿一身布衣短打扮,浅口布鞋,看起来并不像是此间主人。
  “吵醒你了?”
  “你是谁?”
  “我叫青桐,是柳先生的学生。你,你是姑娘家?”
  “才不是呢。”李若言缩在被子里闷闷地说。
  “抱歉,你细声细气的,我还以为你是个姑娘……啊,对了,先生让我送些衣物来。这些是我以前的衣裳,你先将就穿着,过几日进城里再买新的。”
  “谢谢。”
  “不用客气。你试试吧,我去给你拿些吃的。”说完匆匆出去了。
  李若言掀开被子下床来,赤脚走到桌前,拿起青桐带来的衣服。灰灰的粗布衣服显然已经年代久远,领子和袖口都已经磨得开了线。手肘和靠边的地方也磨得很薄了,但所幸洗得很柔软,穿在身上并不会磨得太疼。
  摸索着把衣裤穿上,又拿过桌面上两只打了补丁的黑布鞋穿在脚上。鞋大了些,但总比赤着脚暖和舒适。他觉得现在的自己像极了酒馆茶楼里跑堂的小二,只差手上没拿一块儿抹布。
  他穿戴完毕转过身来,却见青桐端着托盘站在门口发呆。
  “怎么了?我穿错了吗?”
  “没,没什么……”青桐回过神来,将托盘放在桌上。
  灯光下,李若言看清了青桐的面孔。
  他一个健壮的发育中的少年,比现在的自己高出一个头,微微晒黑的皮肤,清涩的脸虽不如清音那般绝色,但也是十分清秀的,想必再过几年就是一名俊朗的少年。只是脸上故作正经的神情像极了柳如瑾的翻版。
  看到这张酷脸,李若言就想到柳如瑾,脑中立刻浮现白天柳如瑾按着他针灸的画面。
  小小年纪学什么不好,偏要跟那个柳如瑾学装深沉。李若言觉得自己的坏心眼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青桐,你刚才用来点灯的那个是火折子吗?”
  “是呀……”
  “让我看看好吗?”
  “嗯。”
  李若言接过一个卷得像雪茄一样的羊皮纸卷,借着灯火,他看见里面一层一层紧紧地卷着一些粉末,应该是类似火药的东西。
  “原来火折是这个样子,是不是就这样吹一吹,就能点着?”
  “你没见过吗。”
  “只在书里见过,真的就不曾见过。”
  “那你家中用什么点灯?”
  “我们……”他差点就告诉青桐用电灯,但立刻想到万一青桐不理解把他当神经病,他免不了又挨一顿针灸,于是只好假装没头没脑“我们家都用蜡烛。”
  “傻子”青桐闷笑道“蜡烛也得用火折子点着了呀。”
  “你才傻子!”居然被一个像柳如瑾的小屁当成傻子取笑,李若言冒火地从椅子上跳起来,刚想反驳又突然想起杨思修的针灸,只要硬生生把话煞住。
  “你……你生气了?”察觉李若言脸色不对,青桐的语气渐渐软了下来。
  “我生气了吗?谁说我生气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生气了?我有那么小气吗?我干吗跟一个古人生气呀?”
  “你,你,你……”被李若言一阵抢白,青桐一下结巴了起来。他两只手举到一半,收也不是,放也不是,只能傻傻地僵在半空。
  “你什么!你懂什么!告诉你!你没见过的东西多了!我懒得跟你解释!不许你叫我傻瓜!你才是傻瓜!听到了没有!”
  “听……听到了……先生还说你胆怯害羞,想不到竟这般伶牙俐齿……”
  “你在嘟哝什么!以为我听不见吗!”
  “没,没有……”
  “笨蛋……”
  看着类似柳如瑾的冷酷被自己成功击垮,李若言满意地嘟着嘴坐到桌前。自顾自地端起托盘里的粥碗,舀起一勺放进嘴里,但眉头却很快地皱了起来。
  “怎么了?粥凉了吗?”
  摇头。半冷的粥,甜甜的味道,跟中午一样的粥,不会是剩的吧。
  “那是不好吃吗?这些是我做的”青桐抱歉地笑笑“先前做饭的婶娘回乡去了,新厨子要过几日再来,只好我先做着……你要觉得不好吃,我再给你重做一碗……”
  “不用了。”
  “那你……”
  “你们这儿习惯吃甜的粥?”
  “嗯,清先生爱吃……我也爱吃。”
  “我不爱吃甜食。以后给我的粥,不要放糖。”
  “是……”
  李若言觉得自己此刻的举止像极了刁蛮任性的富家少爷,但他就是忍不住想要欺负青桐。
  他越欺负就越觉得青桐好欺负,外表一本正经的伪装下其实是老实巴交的大好人,而这个老实人不幸正是柳如瑾的学生。欺负他就像是在欺负缩小版的柳如瑾一样,痛快极了。
  “这是杨先生开的药,待你吃完了粥再喝它。”青桐指指托盘里另一个碗。
  “先放着吧,我过会儿喝。”
  “先生叮嘱,一定要我看着你喝完。”
  “先生先生,你有完没完!我又没病,干吗要我喝药!”
  “可是……先生吩咐……”
  “呐”李若言眼珠子一转,脸上慢慢漾出一个他平日里请人帮他跑腿买夜宵时的表情,眼睛一亮一亮地看着青桐“我知道你是一番好意,只是我现在刚吃饱,喝不下去。你先放着,我过会儿一定喝。”
  “好吧。你……好生休养。”
  眼看着青桐关门出去,李若言坏坏地一笑,偷偷端了碗,将药烫泼到窗外的江中。
  然后悠哉游哉地用清水漱了口,宽衣上床躺下。
  他是全宿舍里最能吃能睡的人,现在既没东西吃,又没电脑电视,膝盖又受伤,就只剩下闷头大睡这一件事可做。
  这棉被估计也是青桐的物品,被面跟刚才的衣服一样旧,里面的棉花结实而没有蓬松感,但却不像衣服那般干净。
  李若言僵直地躺在里面,开始怀念起过往的美好生活来。
  曾几何时,他的衣柜里只有穿不完的漂亮衣服,鞋柜里只有崭新鞋子,爱惜自己头发和皮肤的他,床上永远只铺真丝的寝具。他从来不用过季的手机,从来不用吃讨厌的甜食……
  他断断续续地想着,朦朦胧胧地睡去。
  意识模糊中,他感觉有人在身边走动,努力地想睁开眼,眼皮却困得不听指挥。
  好暖的手,是谁在摸他的脸?谁在动他的身体?为什么脸上热热的?
  李若言不安地皱着眉,轻晃着脑袋想让自己醒来。
  朦胧的意识中突然一闪而过的词语,惊得他猛然清醒过来,
  色狼!
  他用力睁开沉重的眼皮,赫然看见一张放大的脸,那一声尖叫却因为初醒的麻痹,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发不出来。
  面前的人也仿佛吓了一跳,猛地退后一步。
  李若言这才看清眼前之人原来是柳如瑾。他惊魂未定,脑中依然昏沉,最要命的是他现在身体四肢完全陷入一种麻痹状态,只要一合上眼就有可能立刻昏睡过去。
  无视他眼中的惊恐,柳如瑾扶起李若言,将盛着药汤的碗举到他唇边。
  “喝了它。”
  这是什么?他要干什么?
  “不……”
  李若眼费尽气力终于发出声音,他只觉得头晕眼花。随时都会睡过去。
  “听话,喝完再睡。”
  “不……唔……”
  刚张开嘴,苦涩的药汁已灌入口中。李若言无力反抗,被迫喝了下去,这时才慢慢完全醒来。
  “你,你给我喝了什么?”
  “药。”
  “什么药?”
  “活血化淤的药。”
  “我刚才不是喝过了吗?”
  不理会他的抗议,柳如瑾把碗放回桌上,转身坐到床前,一把掀开被子,撩起李若言的衣襟。
  “你!你要干什么!”
  李若言挣扎起来,对着柳如瑾一脚踹了过去。不料柳如瑾一把抓住他的脚,牢牢按在床上。他举脚再踢,依然被柳如瑾轻松地抓住按在床上。
  “腿伤没好,不要乱动。”
  “你要干什么!放开我!来人啊……”
  “勿动!”
  柳如瑾轻轻一勾李若言裤腰上的绳结,伸手就扒他的裤子。
  “你干嘛脱我裤子啊!放手!色狼!变态!滚开!救命啊!非礼啊!强X啊……”
  “你乱叫什么!”
  “救命啊!救命啊……”李若言紧紧捂着快要掉下来的裤子,两脚在床上乱踢着。
  就在裤子即将被扯烂之际,门“砰”地一声被题开了。
  “小言!”杨思修冲进屋来,只见柳如瑾压着衣衫不整、满面泪痕的李若言。
  “柳兄弟!你……”
  听到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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