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灵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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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灵塔-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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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叫长田长造的人交给儿玉先生一封重要的信,讲了很多关于秋子身世的事情。当然我不可能见到那封信,详
细情况不太清楚,但我听说儿玉先生看过信后非常吃惊,立刻把秋子叫到跟前询问。”结果呢,儿玉先生就准备
修改遗嘱了。这是儿玉先生亲口说的,所以不会错的。但是就在要修改之前,却突然发生了这一情况。“长田长
造就是下落不明的三浦荣子的未婚夫,那个像大青蛇一样让我不舒服的男子。他肯定在信上讲了很多秋子的坏话。 ”
长田到底向舅舅告发了什么。难道舅舅会相信他的话……“”不,他并没有说什么坏话。儿玉先生讲,这封信是
同时通知他和秋子的,而且秋子自己也承认情况属实。“”她承认了什么?“”你可别吃惊哟。秋子承认自己有
犯罪前科,曾进过监狱。“我一下子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果然是这样。要是我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绝对不会相
信是真的。但是我在蜘蛛屋恰恰看到了一件像是秋子穿过的囚衣,所以我也犹豫了。”那她犯的是什么罪呢?“ ”
详细情况我还不清楚。但是既然有前科,那就不得不认为她和现在的投毒未遂事件有关系。也就是这样,她的犯
罪前科被人识破,马上就无法再继承遗产了,这就是作案动机。现在,我正等儿玉先生醒来,再问问他,然后就
向警署报告,准备办手续。“”要拘捕秋子吗?“”很遗憾,我想会是这样吧。“啊,这可怎么办呀。我浑身直
冒冷汗,心也开始扑腾乱跳。就算她有前科,但我做梦也想不到秋子会毒害舅舅。但现在她有犯罪动机,案情也
显示如此,要洗脱嫌疑也绝非易事。也许是这个原因,秋子才彻底绝望,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的吧。”请等一下,
我还有一件事要问。“我拼命转动大脑,终于找到了一线希望。”又是格拉尼尔这种毒药,这一点很可疑。当初
无头女尸案的时候,刺伤我的短剑上不也涂着这种毒药吗?当时大家也认为秋子有嫌疑,但后来不是弄明白不是
她了吗?那个罪犯还没有抓到呢。“听说格拉尼尔是任何药房都买不到的少见的毒药。上个案子的罪犯使用这种
毒药,这回秋子又用它,这可能吗?秋子是清白的。你应该先把无头女尸的案子查清楚。那个罪犯和这次的罪犯
肯定是同一个人。”“你的眼光真敏锐啊。两件案子的罪犯是同一个人,这一点我也赞成。但现在还不能断言秋
子不是这两件案子的罪犯。”“你说什么?如果这样,难道说上次无头女尸的案子也是秋子干的?”“现在还不
好说,但有一点很肯定,那就是有必要调查秋子,不能排除她还有同案犯。”我无法继续再追问下去了,因为侦
探讲的全都合情合理。想想看,秋子的行动的确从一开始就非常怪异。当时,她为什么要一个人在恐怖的幽灵塔
里四处转悠呢?而且碰到我以后,就告诉我她知道时钟的转动方法。这些要说是偶然,可也太凑巧了吧,难道所
有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一个精心谋划的骗局?秋子首先成功地赶走了碍事的三浦荣子,之后又花言巧语骗取了舅
舅的信任,接下来又诓骗我向她求婚。眼看她的目的就要达到了,可在这时偏偏出现了一个知道她来历的人,向
舅舅告发了她。预料舅舅要修改遗嘱,于是就决心毒害舅舅。这些推测也是讲得通的啊。我无言以对,垂头丧气
地思考着。最终下定决心,抬起头对侦探说:“森村先生,你的推断的确有道理。我本来自认为很了解秋子,现
在也被你说得不能再替她辩护了。但是我还存有最后一线希望,我需要见一个最清楚秋子来历的人物,找他问清
真相。我有预感,只要能见到这个人,就会得到可以证明秋子无罪的反证。”“你说的是谁?”侦探同情地望着
我,知道此刻我非常苦闷,低沉着声音问。“现在我还不能对你讲。但请你相信我,而且请你答应我,在我去东
京见这个人还没回来之前,请不要碰秋子。”“噢,你说的人在东京?”“是的,就算现在马上出发,往返也要
花三天以上的时间。你能不能晚个三四天再交有关嫌疑犯的报告。我决不会食言的。如果得不到反证,甚至相反
找到秋子有罪的证据,我也肯定会回来如实向你报告。森村先生,请相信我,就答应我缓一缓吧。”我苦苦哀求。
“这不行啊。我是警察,就算你再诚恳,可我也不能擅自推迟办理手续。不过,在我向警署递交报告到拿到逮捕
令期间,还有三四天的富余时间。我可没答应你呀。没答应是没答应,但要是你能赶快回来的话,也许我还不会
拘捕秋子。我不能再讲太多了。”侦探很同情几乎疯狂的我,给我留出了余地。“明白了。那我马上出发。舅舅
的事就全拜托你了。现在出发明天早上就能赶到东京。见到人以后如果能赶上晚上的火车,那后天就能回来。这
段日子,请多关照。”“别,北川,你可别误会,我可没答应你说要等到你回来呀。”“嗯,我清楚,我清楚。
那我得抓紧了,向你道个别。”我草草向他道别,然后就奔出屋子,马上收拾行李准备出发。镜子房间我打点好
行装,还在皮箱里塞上了一张支票和我的印章。这样,万一有什么事需要很多钱时,就可以把银行里的存款从东
京的总行里提出来。准备完毕之后,我先去看望舅舅,他还在昏睡着,我谨遵医生“最好让他多休息”的嘱咐,
没有叫醒他。然后又来到秋子的房间,门依然锁着,怎么敲她也不开门。“秋子,我就要出远门了,想见你一面,
开开门好吗?”我不停地敲门,大声地呼唤,也许是“要出远门”几个字管用了,终于从里头传来了开锁的声音。
门一开,我就迫不及待地冲了进去。秋子站在屋里,一如从前那样婷婷玉立。她穿着一件像丧服一样的黑色洋装,
脸色苍白,泪流满面,纤弱地站在那里,模样可怜,但更衬托出她梦幻般的美丽。“父亲到底怎么样了?大家不
让我去看他。”秋子最挂念的还是舅舅的情况。“没什么大问题了,现在他正睡觉呢。这次的事情我全都很清楚
了,不用担心,就全交给我来处理吧。这回出远门,也是为了洗去你的不白之冤。后天我肯定就会回来。我出去
的这段时间,你可千万别着急啊。请相信我,我一定会给你带回好消息。”我怜爱地抚摸着秋子的肩膀,安慰她
那颗悲痛的心。秋子久久地注视着我,泪水从她那美丽的大眼睛里夺眶而出,顺着光滑的脸颊流淌下来。终于她
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扑到我怀里,呜呜地哭成了个泪人。啊,这么可怜的弱小女子会是有前科的人,会是阴谋投
毒的人?原先我还多多少少怀疑她,但是看到她的泪水,听到她的呜咽,这些疑虑就全都烟消云散了。我竟然还
怀疑她,简直是我的耻辱。就这样大约一分钟时间,我一直紧紧拥抱着秋子。我们已经不再是两个人了,而是已
经溶为一个整体,可以互相感知对方的心灵。我甚至能感到秋子的心脏就在我的手上跳动。秋子肯定也与我有相
同的感觉。过了很久,我们才分开。相对而视,我们都笑了。秋子的脸色红润起来,露出了笑容。“我没事了。
别替我担心,不论你到哪里……”她已经完全把自己托付给我了。“那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除此之外我们
没有再说什么,因为我们的心是相通的。我让秋子坐在沙发上,转身离去,轻轻关上了房门。从渐渐关闭的门缝
里,我看到秋子端坐在沙发上,脸上挂着微笑。经过了20多个小时漫长难熬的火车旅程,第二天早上终于到达了
东京火车站。我已经很久没来东京了。当然,那时候还根本没有什么载客飞机。在车站旅馆吃过早饭,马上叫了
辆出租车,直奔麻布区今井町。到那里一看,竟然是一座令人惊叹的古朴的西洋建筑。在砖砌的门柱上,镶着阿
拉伯风格的铁门,关得严严实实。门牌号码是29号,而且大门的名牌上也写着“芦屋晓斋”,肯定就是这里了。
我下了车,按响了门铃。门里探出一位健壮的老人,他身穿黑色竖领西服,双手背在身后,像是看门人。“你有
什么事吗?”老人没有开门,而是隔着门打量我,语气很冷淡。“请问芦屋先生在家吗?”老人的回答很奇怪。
“他在不在家视客人而定,你到底是哪位?”既然这么说,那主人肯定在家。“是先生的熟人介绍我来的。我大
老远从长崎赶到这里。”我把名片顺着门缝递进去,老人接过去看了一会儿,确信没有可疑的地方以后,才默默
地打开门让我进去。“从长崎来别说什么‘大老远’,来找我家主人的远方客人一点也不稀罕。北海道、库页岛
就不用说了,就连朝鲜。中国、印度也都有客人来拜访呢。”老人有些炫耀地说着,打开房门,带我走进了一个
房间。“请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禀告先生。”说完,就继续向里走去。这是一间和建筑的外观很相衬的古雅房
间,地上铺着高贵的波斯地毯,刻花的栎木桌椅油光捏亮。天花板上镶着一个牵牛花形状的枝状吊灯,在墙角的
一个栎木角柜里,摆放着一个人的头盖骨,两个黑洞洞的眼窝窟窿好像在瞪着我。在房屋的装饰当中,最令人称
奇的要算是在四面墙和天花板上,都挂着十几个摆成各种角度的大镜子。简直就像走进了一个魔术般的镜子房间。
我来到一面大镜子前往里一瞅,看到连我的后影、侧影也都在镜子里晃动,这让我不太舒服。再回头看,对面的
镜子里也总有我的影子,看上去我的影子都重叠在一起了。顺着镜子的角度我抬眼往上看,发现在靠近天花板的
墙壁顶端留着一道五寸宽的缝隙。或许这道缝隙是光影的通道,屋子里所有的情况都反射到缝隙里去,而主人在
里面的房间就可以观察到这里的一举一动。这么多角度各异的镜子,自然而然让我有了这种感觉。想到我坐在这
里,芦屋先生在别的房间正紧盯着我,心里不禁有些发毛。不过,既然我的影子可以反射进去,那么我在这里也
应该能看到对方的影子。于是我在一个个镜子前走,试试能不能看到里头房间的情况,但没有一个镜子里有人的
影子,看来这绝非普通的设计。我正要坐回原来的椅子上,刚迈出一步,恰好看到眼前的一面镜子里突然出现了
一个人影。是一个小个子的男人,身穿黑色西装,下配条纹布裤子,腋下夹着一个像是小箱子的东西,急匆匆地
离去。我感到这个人很面熟。可是很遗憾,因为是背影,所以我看不太清。对了,说不定别的镜子里有他正面的
影子,我赶紧在众多的镜子间搜寻。啊,果然有一面镜子映着那个小个子男人的正脸。原来是他——黑川太一律
师,就是秋子说“只有他才能保护自己”的那个黑川律师。我连忙上前向着镜子里的影像打招呼,但他的影像很
快从镜子里消失了。我赶紧推门出去看,走廊里和大门口也都没有他的影子。因为是镜中的影像,也许实际上他
在很远的别处。向镜子里的他打招呼,真是猴子捞月。可是黑川到这里来干什么,难道他也认识芦屋先生?莫非
也是为了秋子的事情而来?看样子他已经办完事了,这回恐怕又让他抢了先。他腋下夹着的箱子里头究竟装的是
什么东西?我正在左思右想,这时刚才的那位老人又出现了,对我说:“先生答应见你,请跟我来。”我跟在老
人身后,在迷宫一样的走廊里七拐八拐,来到了最里面的一个房间。地下密室这里大概就是芦屋先生的书房了。
房间很大,面积有10坪,在四面墙上全是书架,一直顶到天花板。书架上摆满了西洋书籍,像是德文的医书。屋
子中央放置着一张书桌,足有一张榻榻米那么大。书桌后哥德风格的椅子简直和罗马教皇坐的椅子差不多,靠背
很高,一位白发白髯的老人庄严地坐在上面。虽然老先生的头发、胡子全白了,但目光依然敏锐,炯炯有神。高
高的鹰钩鼻子,嘴唇红润,肤色也很好,不像是上了年纪。他的骨头架子挺大,让我觉得他不是纯种的日本人,
而是和白种人的混血。然而最令我不可思议的是,这位老人的面容让人看上去像是戴了面具一样。还记得我初次
见到秋子时,她那美丽的容颜也让我怀疑是不是戴了什么橡胶面具,这次看到芦屋先生的脸时,又让我产生了同
样的感觉。当然,他不可能戴着面具。因为在他说话的时候,脸上的肌肉可以随表情变化自由活动。那么到底是
什么原因让我觉得他戴了面具?噢,对了,说不定秋子是这位老人的女儿,因为是父女关系,所以才会让我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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