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风流王爷说不:玉台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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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风流王爷说不:玉台碧- 第1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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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奔上官道,他停住了马,笑嘻嘻的侯着。
  半个时辰后,那行人就出现在眼前。
  杜燕绥瞅着滕王被风吹扬起的披风,挥了挥手:“王爷,你来啦!”
  滕王转眼间就奔到了他面前,手握着马鞭想都不想就抽了过去。
  杜燕绥一低头,鞭梢卷起呼啸的风声从头顶掠过。他坐直了身子,笑道:“您别恼嘛!”
  有多少年,没被气成这样了?阳光从杜燕绥那方照过来,滕王微眯了眯眼,多年的养气工夫让他在几个呼吸间再次冷静下来。
  风隐隐传来山间锄头铁镐敲进山石里的声音。事已至此,他恼怒又有何用?
  他打量着杜燕绥。一身紫色小团花圆领箭袖长衫,腰间银鱼袋闪闪发光,头上戴着镶白玉的襥头。眉目俊朗,一看就是个富家公子哥。
  是了,他早就不是那个垂手肃立,尽心替自己办事的侍卫随扈空青了。
  滕王一叹,吩咐道:“你们留在这里。”
  他驭着马,下了官道,朝着一旁的空地行去。
  身后传来缓慢的得得声,他不用回头,也知道杜燕绥跟了过来。
  “乐游原上的草都枯黄了吧?”滕王喃喃说道。
  杜燕绥看了眼河滩地上仍青绿的野草,嗯了声:“所以说这里是个好地方啊,四季常青,花开不败。王爷选的地方很适合养老。”
  养老……他比他大七岁吧。他已经二十八,快到而立之年了。他才二十一岁,像这东升的旭日。
  滕王气笑了:“你给了老道多少银子?”
  “哎哟,王爷,你知道国公府是个空架子。袭了爵,皇上拨了几万两,我都没舍得建衙,吃空饷省钱哪。去年还多亏了您送的织锦阁份子,否则我去江南平叛。三娘嫁我妹子凑了嫁妆,府里就该喝稀粥渡日了。我那有银子收买袁天师哪。”杜燕绥嬉皮笑脸的答道。
  滕王嘴角抽了抽:“既然你袭了爵,有赐田有赏银,织锦阁不用送份子钱了。”
  杜燕绥笑道:“当初穷慌了。看着三娘接手管事,钱匣子里才四十几两银子。我舍不得让她吃苦焦心。王爷又不是外人,不要吧,怕伤了您对三娘一片爱护之心。”
  “不是爱护。是爱。本王爱上她了。”滕王一本正经的说道。
  杜燕绥满脸同情:“您怎么总是爱着……不爱你的女人哪?自个儿找罪受,多虐心哪!”
  滕王嘴角一翘:“本王眼光高!你还不是沾了本王的光。否则自怡怎么会认识你?”
  “我说王爷,你总叫着我媳妇的闺名,叫我情何以堪哪!”杜燕绥叹了口气道,“自我回京恢复了身份。我该还你的情已经还了。说实话吧,崔家我定是要踩下去的。所以帮着你和武昭仪。我知道,你在下一盘很大的棋。我不过是你的一枚棋子罢了。可是呢,皇上在和你对弈,我好像也是他手里的棋子。我很苦命呢。爵位拿回来了,能给祖宗一个交待了。我只想和三娘过过散闲日子。您就放过我们吧!”
  “我放过你?”滕王蓦然回头,马鞭一指山间,“你这是要害死我!”
  杜燕绥柔声说道:“我是在帮你呀,王爷。龙气一断,皇上对你更加放心。你藏在江洲里的水军闲时跑跑船挣银子,江匪海盗都啃不动,多好啊。”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锦囊扔给滕王:“王爷瞧瞧,可有绘错?独此一份,别无拓本。王爷攒的家当在这隆州城能过一世舒服日子了,想把大唐江山建成自家的后花园,钱少人也少,不够哪。”
  滕王捏紧了那个锦囊。两人的目光对上,看到了对方眼里的肃杀之气。
  “你保重,本王克妻,不会嫌弃自怡是寡妇。”滕王淡淡的说道。
  杜燕绥微微一笑:“武昭仪重新进宫,嫌先帝取的媚字太过柔软,替自己造了个字名曌。取日月行空之意。王爷需谨记,女人最善变,尤其是能被先帝忌惮的女人。”
  滕王沉默着望向远处。杜燕绥也微笑着,欣赏着阳光下的秋景。
  “为什么?”隔了很久,滕王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
  杜燕绥认真的说道:“从我离开你回长安,在你心里,我就是个死人了。棋还没下完,留着我还有点用罢了。皇上却不想杀我。我思来想去,只好帮他。”
  滕王笑了:“没想到本王努力的让自己改变对你的印象,仍小看了你。”
  杜燕绥偏过头看他:“如果有一天,我死在您手里。王爷莫要为难三娘。她喜欢你便罢了,不喜欢的话,您放过她吧。话已说尽,王爷想怎么做,我都接着。”
  他掉转马头,朝着官道驰去。
  滕王望着他和护卫们消失在山道上,晒然笑道:“是你先背叛本王,本王为何要心软?”
  二房的杜蒹葭出嫁了。大房的静婉也顺利的嫁给了李尚之。尉迟国公府令报讯,岑四娘生了个儿子。
  邹家也使人来报喜讯,燕婉怀上了。
  喜事一桩接着一桩。
  带着孝,岑三娘没有参与到这些喜事之中,备了礼一一嘱人送去。
  杜燕绥回到长安时,天气已经转凉。
  深秋时节,老夫人感染了风寒,病了。
  两口子顾不得温存,守在老夫人榻前。
  岑三娘住进了正气堂,日夜陪着老太太。
  初冬第一场暴雨袭来。树上的叶儿蔫黄着,被凄风冷雨一吹,打着旋儿的落得满街都是。沾满了雨水泥浆,苍凉之感油然而生。
  第一封西边来的邸报在暴雨中送进了宫。
  征西军一鼓作气开进了苍茫的草原,和西突厥开战了。
  大军出发之后,高宗每月都点卯似的去皇后宫里坐坐。今日得了开战的邸报,高宗批阅完奏折,看字都成了双影,头抽筋似的疼。
  “去……皇后宫里吧。”高宗临时改了主意。
  他不喜欢皇后那番贵女作派。却极喜欢皇后身边服侍的宫女。那手**功夫,缓解头疼正舒服。
  夜深了,皇帝不想吵醒皇后,只希望躺在暖和的炕上,被宫女**着舒服的歇息着。高宗没有让人去通传,御驾在雨里无声无息的到了皇后寝宫。
  宫里已烧起了地龙。一进正殿,一股气热气扑面而来,高宗疲倦的挥手让内侍宫女们起身,随口问道:“皇后歇了么?”
  嬷嬷小声的回道:“娘娘知道圣驾来了,已起身梳妆。”
  高宗嗯了声,就往内殿行去。
  回廊拐角处突然跑来一个内侍,收势不及,险此撞到了高宗。他慌张的跪下:“小人冲撞御驾,小人该死!”
  隔着回廊,高宗看到对面正殿灯火通明,皇后在内侍和宫女的簇拥下出来。他不以为然的说道:“做事别这么毛躁。”
  “是。”
  高宗性情温和,待宫里人也极宽容。说了一句,就顺着回廊走过去。
  那内侍跪在地上,身体簌簌发抖。
  胡公公瞥了他一眼,瞳孔一缩,朝身后的内侍使了个眼色。继续垂着头跟在皇帝身后。
  灯光下,皇后清美绝论的脸带着晓睡未醒的颜色,清水芙蓉染上了胭脂,分外美丽。
  高宗心头一动,不由自主想起皇后初嫁时。他伸手扶起了皇后。
  大概是许久没得到高宗的怜惜,皇后下意识的缩了缩手,又恢复了清冷的模样:“皇上怎么这么晚了过来?”
  后宫是皇帝的后宫呀。嬷嬷急的直朝皇后使眼色。
  “进去吧。”高宗没有回答,迈进了内殿。疲倦的坐上了炕头。
  一名侍女上前侍侯他脱了鞋。
  高宗躺下,见皇后木桩似的站着,下巴微微抬着,紧抿着嘴,不由有些厌烦。夜已深了,他也累了,懒得说话,指着她身边一名宫女道:“来给朕按按头。”
  那名宫女看了眼皇后,战战兢兢的应了声是。挽了衣袖净了手,上前轻轻的将手指搭在皇帝额间,找准穴位按了起来。
  皇后没有坐下,一屋子人屏心静气的站在殿内。
  不知过了多久,渐渐听到皇帝起了鼾声,嬷嬷轻轻咳了声。
  那名宫女飞快的抬起眼,慢慢的离开了。
  众人朝皇后行了礼,悄悄的退下。
  皇后望着高宗,冷冷的转身,去了外间。
  高宗睡了一会儿,突然醒了。他蹙眉看了眼四周,叫了声胡公公:“回宫。”
  内侍进来帮他穿了鞋,高宗下了炕。
  胡公公低着头轻声禀道:“刚才冲撞御驾的内侍咬舌自尽了。”
  他好像只斥了他一句吧?怎么会咬舌自尽?高宗已走到门口,看到外间坐着的皇后和一屋子站着侍候的人。
  皇后撑着下颌半阖着眼睛,露出一半倦怠柔美的脸。
  高宗看了她一眼,吩咐道:“扶皇后进屋睡去。”转身就走了。
  出了宫门,被冷风雨一吹,高宗清醒了。他上了御辇,问胡公公:“那内侍是皇后宫里的?”
  胡公公轻声答道:“是名千牛卫。已请任值的曹将军来辨认过了。”(今天三更)

☆、巧遇
  巧遇
  雨声渐大,御辇里沉默着,没有再发出声音。。。
  胡公公也住了口,侍奉着皇帝回了宫。
  他亲自服侍皇帝换了衣裳,上了炕。
  高宗阖着眼突然问道:“怎么看出来的?”
  胡公公躬着腰轻声答道:“他行的礼不对。先是单膝,后才改了过来。”
  深夜,一名千牛卫换了内侍的衣裳出入皇后的寝宫,这意味着什么?
  像有一只手使劲拽着高宗脑里的筋,他伸手按着疼痛的那处,问道:“崔中郎将还未回宫?”
  胡公公悄眼看了看皇帝:“他家来人报称,他的伤腿还没治好,受了寒,病逝了。”
  “什么时候的事?”
  “一月前。因是小事,千牛卫报备了声便处理了。”
  “下去吧。不用查了。”
  高宗摆了摆手。
  “是。”胡公公领着内侍放下了层层帷帐,退到了帐外。不知是雨淋湿了衣襟还是自己的汗,胡公公背心一片润湿。
  皇帝说不用查了。胡公公在宫里头呆了几十个年头,却知道皇帝的意思是,不需要查了。
  他站在殿门处,望着外间黑沉沉的殿宇,越发佩服远处殿宇中的那个妩媚的美丽妇人。那么短的时间,自己只是让徒弟去匆匆传了个消息。她就安排妥当了。
  胡公公猜不到,压垮皇帝心防的最后一根稻草会什么时候到来。
  皇后宫里。
  崔皇后没有歇着,她眼里有着疲惫的红丝,声音干涩:“嬷嬷,那名千牛卫真是崔中郎将的人?”
  嬷嬷皱着眉:“以往似在中郎将身边见到过。”
  崔皇后长长的叹了口气:“那他说的是真的了。皇上对崔中郎将暴病身亡起了疑心。”
  “娘娘。皇上怎么会关心崔中郎将这种小人物?他除了是崔家族人,他的死活与娘娘半点关系都无。”嬷嬷冷冷说道,“老奴却担心别的。那千牛卫早不来晚不来,皇上一来,他就来了。娘娘,你不觉得过于巧了么?内殿那么大,他混在内侍中低着头,也比冒然跑出去冲撞了皇上安全。”
  “殿内有灯,他是千牛卫,听到皇上来难免有些惶恐。本宫也吓了一跳。好在皇上素来温和,也没看出什么端倪来。”崔皇后随口说道,想着忠心的崔中郎将,忍不住有些难过,“这宫里头值得相信的人越来越少了。本宫极是后悔,不该让崔中郎将亲自领人去。”
  “娘娘!”嬷嬷喊了她的一声,又垂下头去,“您歇着吧,奴婢去探探消息。”
  大雨整整下了七八日还没有停歇的意思。在翠华山老君观给张氏做周年祭的杜家一行人被阻在了山上。无奈的借宿在道观里。
  大夫瞧过杜老夫人道并无大碍。只是老太太年纪大了,不像年轻人恢复得快,只能慢慢调养。
  杜燕绥望着檐上滴落的水线,心里不甚担忧。
  侍卫轮番的冒雨骑马回府传着消息,他始终不放心。
  岑三娘挽着他的胳膊,靠在他身上道:“山道泥泞,马车不方便走。看这雨说不定要下十天半月,不如你骑马回府陪着祖母。”
  杜燕绥低头看她,伸手揽了她,用披风将她裹在怀里:“我怕你淋了雨也生病,不然,带着你共骑也行。”
  他的怀抱很温暖。岑三娘蹭了蹭,脸压着一处硬硬的东西,好奇的问道:“你搁了什么东西?”
  杜燕绥突然想起来了。他松开手,从怀里掏出了一只细长的匣子:“去年我去江南平叛乱,没来得及给你备生辰礼。今年又去断龙气,也错过了。给你补的生辰礼。”
  岑三娘看匣子大小,知道定是簪子一类的。听他还记得,不由嗔他:“你记着,明年可一定得陪我一起过。”
  她打开匣子,里面是枝银簪,簪头镶了颗猫眼石,样式简单,说不上十分美丽。
  杜燕绥拿过簪子,拔开了簪头,簪身是空心的。
  “装着软筋散粉末,给你防身用的。或者你放张银票也行。除了簪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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