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风流王爷说不:玉台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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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风流王爷说不:玉台碧- 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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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一娶了燕婉,得罪了崔家,就得不偿失了。
  再说杜家就指望着一个杜燕绥。人家看重的嫡子,绝不会提出娶燕婉。就算来提亲,也不过是旁支庶子或不成器的嫡子。
  燕婉看似嫁得大户人家,其实日子还不如小门小户实在。
  最重要的是,燕婉翻过年就十八岁了。张氏的病拖不了多久,母丧守孝三年。这一耽搁,燕婉能选的人家就更少了。
  老夫人心酸着,难过着,沉默了。
  邹氏一直注意着老夫人的神色。见她没有怒斥自己,赶紧又开口说道:“我娘家哥哥今年二十二岁了。打小被家父寄予厚望,不说文武全才,也粗通笔墨与武技。他跟着家父行商,邹家的生意有八成都交给了他打理……”
  “邹公子既这般能干,提亲的人想必不少吧?”老夫人打断了她的话,淡淡的问道。
  邹家有钱,不是国公府这类豪门大户,皇亲国戚,总有几品官会舍得将女儿嫁过去的。毕竟邹家极富有。
  二十二岁还没有订亲,总不可能单单是为了等着娶燕婉。
  “哎呀,老夫人有所不知。我哥哥十六岁跟着船出了海。海外生意可是一本万利。原计划一两年就回来,没想到这一去就是四五年。出海有风险,谁家姑娘肯上门说亲的?这不,一耽搁,他回来就二十一岁了。家父着急的不行。原也不敢肖想国公府的姑娘。只是我那哥哥曾在乐游原时见过二姑娘一面,被家父一逼就吐露了心思。家父又对老国公敬重无比,就有心成全他。”
  燕婉,式微的国公府姑娘,剩下的只有这重身份了……杜老夫人心里长叹一声。
  “此事容老身想想。三娘嘱厨房做了菜,留你和七娘午饭。岑夫人自去吧,不用陪老婆子了。”杜老夫人温和的说道。
  邹氏暗暗松了口气。杜老夫人没有一口回绝,此事就有希望。
  她脚步轻松的出了门,目光在送她出门的尹妈妈身上打了个转,看着她穿着半旧的衣裙,心里又多了几分轻视。
  她心想,你杜家连国公爵都没有了。皇上碍着老国公的面子没有收回国公府的建制罢了。一朝收了回去,这里不过只是座从三品的将军府而己。
  哥哥长相随父亲,不太俊美而己。行商手腕却是老练无比。将来继承了家产必不会败了家。有钱,什么美姬找不到?他却对你家二姑娘念念不望。否则,自己怎么会低声下气的自贬身份向一座空架子国公府求亲。
  想着杜老夫人没有一口回绝,必定也是对邹家的财富动了心,邹氏越发瞧不起杜家。
  偏偏家里小姑子又进宫封了美人。婆婆小心讨好岑三娘,盼着杜燕绥在宫里能帮扶女儿一把。
  算来算去,邹氏都糊涂了。她还真想不明白,不知道这门亲事是谁家占了便宜。
  岑三娘携了七娘回自己的院子。
  岑七娘机灵无比,早发现三娘面色憔悴,一开口并不提自己的来意,反而嘘寒问暖,小心迎奉着。
  这让岑三娘十分感慨。
  搬进岑家三房寄居的三年里。六娘七娘的内斗就转向了她。
  岑七娘最擅长的就是撩拨着六娘和三娘斗,自己扮乖巧,隔岸观火,从中得利。
  “说吧,上回见你就有急事想和我说,趁二堂嫂留在祖母那边,此事清净,有什么话尽管说。”岑三娘饮了口红枣甜汤,感觉舒服了些。
  “三姐,你帮帮你!”
  屋里没有人,七姐就跪在了三娘面前。
  雪团似的脸上布满了惶恐不安的神色。
  想着她从小机灵,脑子里怪点子层出不穷。岑三娘小日子来了,也没力气拉她,端着甜汤慢慢喝着,淡淡说道:“起来说话。如果我办不到,你跪着求我也没用。”
  七娘咬了咬唇,站起了身,深吸口气道:“祖母给我定了门亲事……我其实是偷跑出来的。从隆州到长安,书信往来大概要半月时日。二伯还不知情,我,我来长安是找方七哥的!”
  十三岁就敢千里私奔!岑三娘差点被喝进嘴里的枣子噎着。
  她看着岑七娘,果然人小主意大。岑三娘心里又是一惊,七娘喜欢方铭?
  方家是隆州首富,和同在隆州的岑家也算通家之好。就算方铭也喜欢七娘,他也不敢接纳私奔出来的七娘啊。
  “我知道方七哥在长安东市开铺子,可我不知道他开的是哪间。我把东市都逛遍了,都没见到他。三姐,你帮我好不好?你一定知道的。我没有多少时间了。祖母的信一旦到了长安,二伯一定会把我送回隆州的。”七娘说着,眼里蓄满了委屈的泪。
  岑三娘略松了口气。试探的问道:“你只是想找到方铭?”
  岑七娘坚定的点了点头。
  岑三娘苦笑。毕竟还是个十三岁的小丫头啊。她就算找到方铭,方铭也会第一时间会找上侍郎府,接下来七娘的结局还是被送回隆州。
  “三姐,你帮我。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七娘毕竟还小,沉不住气。
  岑三娘哦了声:“是么?”
  七娘急切的说道:“是有关滕王的!你知道六娘虽和我有些不和,我俩毕竟是从小长大的姐妹。她做了侧妃,总找了理由回家。每次都拉着我喝酒,有次她喝醉了就告诉我,王爷喜欢的人不是王妃……”
  “住口!”岑三娘胆战心惊的喝止了七娘。
  她气势汹汹的模样吓了七娘一跳。
  岑三娘一字一句的说道:“七娘,忘记你从六娘那里听到的一切。”
  岑七娘后退了一步,又挺直了胸,眼睛里再没半点惶恐,闪着异样的光彩,也一字一句的回答道:“如果你不帮我。我就告诉堂姐夫。你喜欢王爷,王爷也喜欢你!”
  岑三娘提在心口的一口气就泄了。哭笑不得的想,真真吓死她了。她还以为岑六娘跟在滕王身边,知道了滕王和武昭仪的过往。
  “你已经嫁得好夫婿了,帮我一把,对你而言只是举手之劳而己!”
  岑七娘又回到那个小小年纪就设计一出落水的狡猾模样。
  岑三娘受了她威胁,连说话劝她的心思也淡了。
  关她什么事?她和岑七娘除了骨子里有点血缘关系外,她从来不认为彼此有多少交情。
  方铭还是自己的合作伙伴,论情意比七娘深厚多了。她又凭什么作主给方铭引个麻烦去?
  岑三娘叹了口气:“七娘,你也别威胁我。我连方家七公子是否在长安都不知道。就算他在长安。原先我还和他订过亲呢,我也得避避嫌不是?”
  彻底否认了和方铭有过来往。
  岑七娘气得握紧了拳,咬牙说道:“我会找到他的。一定会找到他的。三娘,你难道就不会有求我的时候么?”
  岑三娘笑了:“七娘,你自幼聪明。你找到他又如何?他难不成还真敢和你私奔?你别忘了,方岑两家在隆州的关系。”
  岑七娘如何不知道。她只知道,她一定要见方铭一面。从小到大,她心里就只有她的方七哥一人。想着要嫁给一个陌生男子,她就受不了。
  此时被岑三娘说破,七娘想到自己哄着六娘,寻了机会让人护送着离开了隆州。如今却连方铭一面都见不着。她心里又酸又苦,趴在方桌上哇的哭了起来。
  岑三娘同情又无可奈何。
  七娘就是这样的人。能示弱能扮可怜还能用话威胁岑三娘。六娘空有美貌,心机就不配给七娘提鞋的。
  岑三娘打赌七娘哭完,又会想出新招来。
  她任由她哭,连劝都懒得。探了身子正想喊阿秋去打盆水给七娘洗脸。岑三娘突然看到门帘下有影子。
  “谁在外头!”她喊了声。
  那影子消失了,隔了几息,窗外响起了邹氏的笑声:“三娘和七娘可在里头?”
  阿秋答了声:“您稍等,我去通传一声。”
  原来是邹氏,她听到了多少?分明是退了出去之后,故意装着刚进院子的模样。岑三娘后怕的想,还好七娘只说了自己的嫌话,没提到武媚娘半字。
  想到这里,她狠狠的瞪了眼七娘,低声说道:“二堂嫂来了。”
  七娘也听见了,吸了吸鼻子,冷静的说道:“她听到了又如何?二伯母百般讨好你,只要三姐说一声,堂嫂必不会管这事。”
  岑三娘被她气笑了。这时候还不忘利用自己。
  阿秋挑了门帘进来。
  岑三娘就看了她一眼道:“刚才做什么去了?我想让你打盆水给七姑娘洗把脸,也没见着人。”
  阿秋看到邹氏在外面,屋外一个人都没有心里早就急了,低头说道:“我在茶水间教新来的丫头怎么烧水。一时间竟没见着岑少夫人进来。”
  自己院子的事也需要管管啊。岑三娘知道邹氏在外间等着,就压下了脾气,吩咐道:“打盆水给七姑娘洗脸。”
  她走了出去,邹氏在正堂坐着饮茶,热情如旧:“好像听到七娘的哭声,你俩很久没在一块儿说私房话了吧?”
  怎么,七娘为了逢迎二堂婶一家,竟私下里说和自己极为要好么?岑三娘又骂了声鬼精灵,笑着答道:“七娘成了大姑娘了,也有心事了。”
  含含糊糊的不肯说清楚。
  这事她才不要插手管。
  邹氏听到的内容,自己会有决断。是纵容七娘去丢岑家的脸,还是不关己事,冷眼旁观,都和岑三娘无关。
  没多久就有丫头提了饭菜来。
  七娘洗了脸,乖巧的出来,眼红红的也瞒不过,低声寻了个理由:“叫嫂子见笑了。两三年没见到三姐,一时激动没忍住。”
  邹氏顺水推舟的拉了她坐下,笑道:“还真是个孩子呢。”
  三人坐下吃饭。席间邹氏就有意无意的说起了去乐游原踏春秋猎冬狩的盛况。再一次提到了杜燕婉:“二姑娘的马骑得好,一匹枣红马,一身红色的胡服。远远瞧着了,像雪地红梅般耀眼!不知迷煞了长安城多少男子。”
  岑三娘笑了笑道:“嫂嫂未出嫁时,肯定也极喜欢去骑马打猎行宴吧?”
  一句话扯回到邹氏身上。
  邹氏抿嘴一笑:“我哪能和二姑娘比。二姑娘在长安城的贵女中骑术都是拔尖的。又生得端庄秀美。三娘,我倒是想和你提提,你叫我一声嫂子。嫂了就不和你客气。我今日来是向你小姑提亲的。我已经和老夫人说过了,你可得帮帮忙,有了好消息,嫂子绝不亏待你。”
  果然与燕婉有关。
  既然已经和老太太说过了,自己更不能拍胸口拿主意了。
  岑三娘笑道:“此事既有祖母作主,嫂子就回家等消息吧。”
  邹氏也知道这事岑三娘作不得主,只盼着她能替自己兄长美言几句,敲敲边鼓就不错了。于是话锋一转,聊的都是自家哥哥如何。
  邹氏的大哥叫邹雄杰。听到他曾坐船去海外行商,岑三娘心里有几分羡慕。不知道邹雄杰坐船去了什么国家,那些国家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她多问了几句,邹氏就把从哥哥那里听来的新奇消息一一说了出来。
  岑三娘默默的听着。心里对邹雄杰有了几分好感。
  他见多识广,眼界必不比普通男子低。从商知道人心险恶,自保能力就强。如果能一心待燕婉,这门亲倒也做得。
  饭后,邹氏和七娘就告辞了。
  岑三娘送走她们,匆匆睡了个午觉起来。先是听夏初说了今天府里有什么事情。接着就把阿秋叫了来,当着夏初的面开始教训。
  “夏初去了议事厅没回来。你就算在茶水间教小丫头煮水煎茶,难不成后院里就你和一个一个丫头值守?逢春和暖冬呢?一共还拨了四个粗使丫头进来。这院子前院后院两重,总不能所有人都在外间守大门吧?方妈妈有了多的差事,以后我身边得力管事的就你们两人。阿秋,你好好想想。岑少夫人进后院来居然出入无人之地。咱们这院子是不是也该好好管管?你和夏初商议一下,院里怎么安排值守与差事。想好了再来回我。”
  阿秋被她说的羞红了脸,低声应了。
  岑三娘腰酸背疼,心想小日子来这几天,她可真是一刻不得闲。
  晚间她去了正气堂吃饭。却没看到杜燕婉。
  饭后杜老夫人留了岑三娘说话。
  “……你堂嫂说,她娘家哥哥曾在乐游原见过燕婉。”
  仿佛邹家提亲的目的变得单纯浪漫了一些。
  邹家肯定查过国公府的底。
  否则邹氏就不会送给张氏入药的老参,敢贸然登门提亲。
  岑三娘对邹氏嘴里的邹雄杰有一些好感。但不意味着,她不反感邹家这种商人作派。
  摆明了是场交换。邹家要国公府这门姻亲提升地位。没有爵位的国公府姑娘,空有架子,却没有钱。正是互利互惠。
  岑三娘喜欢杜燕婉,希望她嫁的男人能够爱她。
  然而,听到老夫人说邹家大郎心里仰慕燕婉,她真是不敢相信。
  岑三娘抬头看向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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