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c谋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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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c谋杀案-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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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句问话,我已经是第三次听见,这次得到了明确的答复。 
  梅甘离开桌子,走向她的箱子,啪地一声打开箱子,取出一件物品并交给波洛。 
  在皮质的相框中是位头发漂亮、微笑着的姑娘。头发很明显刚刚烫过,以一堆鬈曲的形状从她头上生长出来。她脸上的微笑挺调皮和矫揉造作。那显然不是一张你可称之为美丽的脸,但它却带着明显和廉价的亮丽。 
  波洛把相架递回去,同时说: 
  “你和她长得并不像,小姐。” 
  “哦!我在这家里是长相平常的。我很清楚。”她看来象是把这个事实摆到一边,显得并不重要。 
  “究竟在哪些方面你认为你妹妹行事愚蠢?也许,你是指她与唐纳德·弗雷泽先生交往?” 
  “确实事。唐是那种极度安静的人,可他——哦,自然他也会对某些事情不满,然后——” 
  “然后怎么样,小姐?” 
  他的眼睛稳稳地盯着她。 
  这可能只是我的臆想——她看来有些犹豫,过了一会才回答说: 
  “我恐怕她会放弃她,而那样就会是个遗憾。他是位非常稳重、勤劳的人,肯定会成为一个好丈夫。” 
  波洛继续凝视着她。在他的目光注视之下,她并没有满脸通红,而是回报以同样的沉着和冷静——这使我想起她起先那挑战性的倨傲神态。 
  “所以事情就是如此,”他终于说,“我们不想再谈真相。” 
  她耸耸肩膀,转身向着门那边。 
  “哦,”她说,“我已经尽我所能来帮助你。” 
  波洛的主意抑制了她。 
  “等一下,小姐,有些事我要告诉你,请回来。” 
  我看出来,她是极不情愿地停住了脚。 
  令我惊讶的是,波洛投入地讲出ABC信件的整个故事,安多弗谋杀案,以及在尸体旁边发现的铁路指南书。 
  他毫无理由抱怨她对此是缺乏兴趣。她双唇分离,两眼发亮,有些着急地问他。 
  “这些全都是真的吗,波洛先生?” 
  “是的,全是真的。” 
  “你是说我妹妹真的是被某个杀人狂谋害的?” 
  “正是这样。”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哦,贝蒂,贝蒂,这太恐怖了。” 
  “你看,小姐,你不用顾虑是否会伤害别人,就该毫不费劲地提供我想了解的情况。” 
  “是的,我现在明白了。” 
  “让我们继续谈话。我已形成了这样的观点,那位唐纳德·弗雷泽可能会是个脾气狂暴和嫉妒的人,对吗?” 
  梅甘·巴纳德安静地说: 
  “我现在相信你,波洛先生。我会告诉你千真万确的事实。如我所言,唐是个极其安静的人——是个挺封闭的人,如果你理解我的话。他通常无法用语言来表达思想感受,可在这一切之后,他对待事物的态度又极其糟糕。他生性好嫉妒,他总是嫉妒贝蒂。他全身心地爱着她——当然她也非常喜欢他,可贝蒂不仅仅只喜欢一个人而不留意其他人,她本来就不是这样的。嗯,他留意于那些长相优雅、能陪伴她的男人。当然,在黄猫餐厅,她总可以遭遇到一些男人——尤其是在夏日的假期。她总是辞令锋利,如果那些人对她浑言趣语,她也一定会诮语相对。然后她可能会同他们约会,去看看电影或做些别的。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从没有那种事——可她只是喜欢以此为乐。她总说有一天她会与唐安定地生活,但只要在能够的时候,她会同样像现在一样向了。” 
  梅甘停住口,波洛说: 
  “我理解。请继续讲吧。” 
  “唐无法理解的是她的行为方式。如果她对他真是专一投入,那么他就无法明白她为何还要与其他人外出。有一两次他们为这件事还大吵特吵。” 
  “那位唐先生,他再也不会平心静气了?” 
  “就像所有那些安静的人那样,当他们要发脾气时,他们会大发雷霆。唐显得那么暴躁,连贝蒂都吓坏了。”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大约一年前吵过一次,另一次则吵得更凶——仅是在一个月以前。我当时回家过周末。我使他们尽量平息下来,那时我试图让贝蒂有点脑子——跟她说她真的有点傻。她会说那没什么可怕的。哦,那倒也挺对的,可她还是会招致危害。你看,在一年前的那次吵架之后,她已形成了一种习惯,不时根据信手拈来、无伤大雅的原则撒几个有用的小谎。由于她告诉唐她要去哈斯丁看一位女朋友,可他却发现她实际上是与某些男人——一同去了伊斯特本。这场喧闹终于来临。由于以订婚,他是个已婚男人,他对这件事总有点守口如瓶,这恰恰使事情变得更加糟糕。他们吵架的情形挺可怕的——贝蒂声称她还没有与他结婚,有权同她乐意的人外出。唐则满脸苍白,气得颤抖,扬言有朝一日,有朝一日……” 
  “什么?” 
  “他会杀了她——”梅甘低声说道。 
  她停下话,盯着波洛。 
  他阴沉地点了几下头。 
  “因而,自然,你担心……” 
  “我倒是认为他不会真动手的,一点也不这么认为。可我倒是恐怕这些——吵架和他所说的话,会被翻出来,许多人都知道那事。” 
  波洛再次阴沉地点头。 
  “就这样吧。小姐,我想说,要不是凶手那自私自利的虚荣心,那倒可能是发生的一切。如果唐纳德·弗雷泽得以脱离嫌疑,那倒要归功于ABC狂躁的吹嘘。”他沉默了一会儿,随即说: 
  “你是否知道你妹妹最近跟某个已婚男人或其他什么人见过面?” 
  梅甘摇头否认。 
  “我不清楚。你知道,我不在这里住。” 
  “那你有什么想法吗?” 
  “她可能没再见过那个人。他可能觉得会有争吵,就避开了,但如果贝蒂又向唐撒了一些谎的话,我丝毫不会感到奇怪。你知道,她确实喜欢跳舞和看电影,而唐则当然无法从头至尾地说她出入那些地方。”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是否会向别人吐露心思?比方说,那个在餐厅做事的姑娘?” 
  “我认为那不大像。贝蒂无法接纳那个希格利姑娘。她认为她平庸,而其他的姑娘又是新来的。贝蒂可不是那种倾吐衷肠的人。” 
  姑娘头上端的电铃尖利地叫响。 
  她走到窗前,侧身向外张望。她又敏捷地撤回来。 
  “是唐……” 
  “叫他进了吧。”波洛迅速地说道,“我想在警督碰到他之前同他谈谈话。” 
  梅甘·巴纳德疾闪出厨房,数秒钟后她手曳着唐纳德·弗雷泽回屋来。 

  
 



第十二章 唐纳德·弗雷泽



  我立刻对这个年轻人感到难过起来。他的脸苍白憔悴,双眼迷惑不解,显现出他刚遭受过多么沉重的打击。 
  这个年轻人体格健壮,外貌帅气,身高近六尺,虽然并不是十分英俊,可长着一张友善、带有雀斑点的脸,他颧骨高突,留着火红色的头发。 
  “这是怎么回事,梅甘?”他说,“干吗要到这里来?看在上帝的份上,告诉我吧,我刚听说——贝蒂……” 
  他的语音渐渐减弱下去。 
  波洛把一把椅子推向前,年轻人坐了上去。 
  我的朋友从口袋中取出一个小酒瓶,把一些就倒进了挂在食品柜上的一只酒杯,说道: 
  “喝一点吧,弗雷泽先生。它对你会有好处。” 
  年轻人照此办理。白兰地使他的脸重新又有了些颜色。他坐直身子,再一次转向那姑娘,神态相当平静和自控。 
  “我想,这是真的?”他说,“贝蒂,死了,——被人谋杀?” 
  “这是真的,唐。” 
  他还是机械地说道: 
  “你刚从伦敦赶来吗?” 
  “是的,是我爸爸打电话通知我的。” 
  “他是在九点半的时候打的吧,我想?”唐纳德·弗雷泽说。 
  他的思绪远离实情,平静地关注这些无关紧要的细节。 
  “是的。” 
  沉默了片刻之后,弗雷泽说道: 
  “是警察吗?他们在做些什么?” 
  “他们正在楼上。我想是在检查贝蒂的物品。” 
  “他们不知道是谁……?他们不知道……?” 
  他停滞下来。 
  他敏感、害羞,有着这一类人的全部憎恶,厌倦把残暴的事实溢于言表。 
  波洛把身体向前稍作挪动,提了个问题。他是在用一种事务性的、务实的语气说话,尽管他询问的话题是个毫不重要的细节。 
  “巴纳德小姐是否告诉过你,昨天晚上她去了哪里?” 
  弗雷泽回答问话,他看起来像是在机械地说话: 
  “她告诉我她将同一位女朋友去圣莱奥娜兹。” 
  “你是否相信她的话?” 
  “我,——”突然间,这个动作机械的人醒悟过来,“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面露威胁,因猛然的愤慨而痉挛,这是我相信姑娘会挺怕激惹他发怒的。 
  波洛干脆地说: 
  “贝蒂·巴纳德是被一个杀人犯所谋害。你只有告诉我们实情,才能有助于我们逮捕他。” 
  他的眼光转向梅甘,停了一会。 
  唐纳德·弗雷泽怀疑地望着波洛。 
  “你是谁?你不是警方的人吗?” 
  “我比警察要更好一点。”波洛说道,他说话的时候不夹带着有意识的狂妄。对他而言,这仅是简单的事实陈述。 
  “告诉他吧。”梅甘说。 
  唐纳德。弗雷泽收敛起敌意。 
  “我,——可不太确信。”他说道,“我相信她说的话,从未想到过要再做些别的什么。随后,也许她的行为有些什么意思,我,我开始有点困惑。” 
  “是吗?”波洛说。 
  他面对唐纳德·弗雷泽坐着,他的双眼紧盯着另外这个人的眼睛,像是在经历着片刻的催眠。 
  “我对自己的疑心重重感到羞愧,可是——我确实感到怀疑……我想到过要直来直往,在她离开餐厅的时侯去看看她。我确实去了那儿,然后我觉得自己不能那样做。贝蒂会看见我,她会生气的,她马上就会意识到我在盯梢。” 
  “那你做了什么呢?” 
  “我去了圣莱奥娜兹,大约八点光景到那地方。然后我去察看公共汽车,想发现她是否在车中……可她毫无踪影……” 
  “然后呢?” 
  “我便慌乱不知所措。我相信她一定是与什么男人在一起。我想拿人开车带她去了哈斯丁。我就赶去那里,在旅馆、饭店进行查询,在电影院游逛,我还去了码头。那全是些愚蠢的做法。即使她就在那儿,我看来也无法找到她。然而,他可以带她去一大堆别的地方,而不是哈斯丁。” 
  他收住口。正如他的话音一样清晰,我分辨出他话语之中所隐含的那种盲然、迷惑的痛苦与愤怒。在他开口畅言时,这些情绪拥裹着他。 
  “最终我放弃了,便回家来。” 
  “是在什么时间?” 
  “我不知道,我是步行的,到家时应该是午夜或更晚一点。” 
  “随后——” 
  厨房门被人推开。 
  “噢,你们在这里。”凯尔西警督说。 
  克罗姆警督推身走过他,看了一眼波洛,也瞥了一眼陌生人。 
  “这是梅甘·巴纳德小姐和唐纳德·弗雷泽先生。”波洛介绍他们。 
  “这位是从伦敦来的克罗姆警督。”他解释道。 
  他转向警督说道: 
  “当你在楼上进行例行检查时,我同巴纳德小姐和弗雷泽先生交谈,尽力想弄清楚是否我能为此案找到一些亮光。” 
  “哦,是吗?”克罗姆警督说,他此时的思维并没有集中在波洛身上,而在那位新来者身上。 
  波洛退回到客厅里,他通过时,凯尔西警督好言说道: 
  “发生什么没有?” 
  可他的注意力被他的同事所烦扰,他并没有等候答复。 
  我也随波洛来到客厅。 
  “有什么东西激发了你吗,波洛?”我询问道。 
  “只有凶手那好笑的宽宏大量,黑色廷斯。” 
  我毫无勇气来表示,我其实一点也没弄懂他是什么意思。 

  
 



第十四章 第三封信



  我非常清楚地记得第三封信到来时的情形。 
  我可以说,我们已采取了所有的预防措施,当ABC再次采取行动时,就不会有不必要的耽误。苏格兰场的一位年轻警官被派到我们的住所,一旦波洛和我有事外出,他将负责拆开所有寄来的邮件,以便不失时机地与总部保持联络。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去,我们变得愈发地焦虑不安。克罗姆警督那冷淡而傲慢的神态变得愈发地冷淡和傲慢。因为他寄予希望的线索一个接一个地破灭。那些见到贝蒂·巴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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