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 科幻之路 第二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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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7 科幻之路 第二卷-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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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上,恐怖小说,就其广义而言,要早于科幻小说至少50年或100年;按有些关于恐怖小说的定义,也许要早,数千年。现在,H·P·洛夫克拉夫特自认为是使读者恐怖的、这门艺术的最重要的实践者。他在一本很薄的题为《文学中的超自然恐怖》(1927年出版,1939年修订)的书中,先把这门艺术追溯到埃及和闪米特族人的巫术仪式上,然后追溯到中世纪蛊惑人心的妖法祭礼上,最后再追溯到被他称之为最令人厌憎的远古时期的生育仪式上。

  哥特派小说出自于以上这些礼仪神话和其他中世纪神话;这些神话讲述狼人、鬼怪、术士、死而复活者以及这些东西对现实想象所隐含的双重性。霍勒斯·沃尔波尔创作了第一本哥特式小说《奥特朗托城堡》(1764)。威廉·贝克福特的《万赛克》(1784),安·拉德克利夫夫人的《尤多尔福之迷》(1784),绰号叫“修道士”的M·G·刘易斯的《修道士》(1796)以及夏洛特·戴克里的《佐弗洛亚》(1806)是最受欢迎的哥特式小说。这些小说大同小异,描写危境中的少女,鬼魂出没的城堡,发出铿锵声的镣铐和各种鬼影;有时还描写命运的凶兆如何比死亡还要可怕。

  玛丽·雪莱的《弗兰肯斯坦》(1818),受哥特式小说的影响,具有很多哥特式小说的特点,被一些评论家视为第一本科幻小说。

  洛夫克拉夫特认为,布沃尔·利顿,莱法奴·威尔基,柯林斯,哈格德,多伊尔,威尔斯以及史蒂文森这些人的作品具有传奇的,半哥特式的和半寓言的风格。不过,他最钦佩埃德加·艾伦·坡、奥布赖恩和贝亚勒斯。他也经常谈到F·马利安·克劳福特、罗伯特·W·钱伯斯、亨利·詹姆斯、奥斯卡·怀尔德、M·P·西尔、布拉姆·斯托克、萨克斯、罗麦、威廉·何伯·霍特森等人的作品。此外,他还特别称颂阿瑟·麦勤、阿尔杰农·布莱克默、M·R·詹姆斯和洛特·邓色尼。

  然而,洛夫克拉夫特本人最终成了他所描写的郡种恐怖小说的代表人物,也成了刊登他的大部分作品和刊登同时代人对他的作品所作的评论的《离奇故事》杂志的代表人物。《离奇故事》是由克拉克·海尼伯杰在1923年创办的,一年后被他出卖。与该刊有着密切关系的方斯华思·赖特编辑接管了它,直至1938年该杂志再次被出卖。以后,由多拉西·麦克尔雷斯主编《离奇故事》,直至1954年最后一期。该杂志从不赚钱,最近重新出版同样也不赚钱。

  喜欢受惊的读者人数似乎是有限的。不过,《离奇故事》的读者却是忠实无比;其作者也舞如此,尽管他们的稿酬不但低而且还来得迟。洛夫克拉夫特就是这样一位作者。他发表在《离奇故事》上的第一篇小说《半人半鱼之神》,是由该刊在1923年3月份创刊号出版之后的6个月刊登出来的。这篇小说曾由一家称为《漂泊者》的小型杂志早在1919年9月号一期中就刊登过。

  不久,洛夫克拉夫特成了《离奇故事》的经常投稿人。事实上,当他的稿件有时被退回后,他很少再把它们投往其他地方去。因此,他的朋友一度不得不擅自将他的两份手稿拿到《惊奇》杂志上去发表,因为那时很少有其他杂志会刊登这类小说。《小说》杂志、《宝库》或《骑士》杂志偶尔会刊登像欧文·S·科伯的《鱼头》这样难得的小说,但唯有《离奇故事》才专门刊登怪诞故事。以后出现的专讲极端残暴的恐怖故事,连同那些惊险读物、离奇故事以及鬼怪小说,不是很快消失了,就是没有什么影响了。

  洛夫克拉夫特此人的重要性在于其文学生涯的两个方面:一是在通俗读物方面为自己开辟了一个特殊的领域,即超自然恐怖领域;二是引来了众多追随者。按照他的分析,超自然恐怖与世俗的恐怖是有区别的,尽管世俗的恐怖也有一定的吸引力;但这种恐怖仅仅是具体的实实在在的恐怖。洛夫克拉夫特追求的是对未知的恐怖:

  对真正的离奇故事的唯一衡量标准仅是这样——能否激起读者深刻的恐怖感,以及与未知领域和力量的接触感;可怕的声音,又是否会产生一种微妙的意识,好像倾听到黑压压的鸟群拍打翅膀发出的声音,或像倾听到已知宇宙最边缘上的外部形影和实体发出的刮擦声。

  洛夫克拉夫特本人看来几乎同他的小说一样不寻常。当他只有8岁时,父亲患麻痹性痴呆,死在一家精神病医院里;母亲患精神病,去世前也住院多年。除了与布鲁克林区的一位女商人过了一段短暂的并不和睦的婚姻生活外,洛夫克拉夫特同在普洛维顿斯的姑母们住在一起。大家靠逐渐减少的家庭收入和替人代笔、校阅勉强度日。洛夫克拉夫特曾花费不少时间业余从事新闻写作,并且还无偿地给其他出版物撰稿。他的小说也没有给他带来多少稿费。

  洛夫克拉夫特喜欢用写信的方式来扶助许多青年作家,常给他们寄去难以置信的又长又详情的书信。他既批评又支持他们的工作,有时还和他们合作。因而,这些青年作家对他的散文风格和神话不但崇拜而且还加以借用。在这些青年作家中,有E·霍夫曼·普赖斯、克拉克·阿什顿·史密斯、唐纳德、霍尔德·万德里、罗伯特·布卢奇、亨利·库特纳、C·L·穆尔、弗兰克·贝尔克纳普’朗和卡尔·杰克比。奥古斯特·德莱思非常热爱洛夫克拉夫特的作品和他为他自己的小说提供背景情况而杜撰的奇吐尔伍神话。所以,他和唐纳德·万德里两人创办了阿克哈姆书屋,出版了洛夫克拉夫特的遗作《外来人及其他》(1939)以及他的另外一些作品。以后,他们又出版了雷·布拉德伯里早期写的一些幻想作品和像A·E·范沃格特这样的作家写的科幻小说。

  洛夫克拉夫特于1937年患肾小球和肠癌去世。他去世后留下一部长篇小说《查尔斯·德克斯特病房之案》(1941连载)和许多短篇小说,其中一些短篇小说都是围绕着一个神话展开的。这个神话说的是:权势很大的罪恶之神一度统治了世界,后被放逐;现在它们在放逐地这个世界上古老的,死气沉沉的黑暗角落里仍然受到敬奉,并希望回来。洛夫克拉夫特最有名的小说有《不合时宜的阴影》、《在疯狂的山脉上》、《邓韦奇的恐怖》、《来自太空的色彩》、《因斯蒙斯上空的阴影》、《黑暗中的低语者》、《奇吐尔伍的呼叫》、《墙里的老鼠》和《外来人》。

  洛夫克拉夫特早期的一篇小说《半人半鱼之神》,取材于民间流传的神话,而并非是他虚构的。这篇小说缺乏洛夫克拉夫特在后期形成的某些非同寻常的语言风格——使读者毛骨悚然的语言风格。

  恐怖小说和任何类型的幻想小说都难以同科幻小说相分开,因为它们都涉及到奇异的人和事。许多文学评论家都不想对它们加以区分,有些还始终坚持认为两者之问根本不存在明显的差别。不过,幻想小说靠它的幻想力和文字的夺魂摄魄使人着迷,使人恐怖;而科幻小说则靠逻辑和解释使人相信。科幻小说描述读者想象不出的会在他生存的世界上存在着的离奇之事;而幻想小说则告诉读者世界是难以置信地离奇。

  《科幻之路》(第二卷)作者:'美' 詹姆斯·冈恩

  《半人半鱼之神》①'美' H·P·洛夫克拉夫特 著

  我是在精神明显紧张的状态下撰写此文的。因为到明晚,我将不复存在。我身无分文,在唯一能维持生命的药物中断了时,将再也不堪忍受精神的折磨;我将从顶楼这个窗口跳到下面肮脏的大街上去。不要从薪俸和吗啡上来断定我是一个弱者或是一个堕落者。等你阅毕这几页草草写就的文字时,你也许会料想我为什么非得忘却一切,或非得寻死的原因,但你决不会完全料及这一原因。

  【① 这是《圣经·旧约》中非利士人的主神,称之为“大衮”,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鱼。】

  在茫茫太平洋最开阔也是最没有人去的一块海域上,我押运的邮船成了德国军舰的牺牲品。那时,大战刚起,德国佬的海军力量还没有被削弱到后来的地步,我们的押运船自然也成了他们的战利品。但另一方面,由于德国佬收编了我们这些战俘,我们也就理所当然地受到了公正、客气的对待。德国佬的军纪很松散。在我们被俘后的第5天,我便有了机会,找到一条小船独自逃走。船上备足了可用很长一段时间的水和食品。

  当我最终发现小船在随波逐流时,我如坠五里雾中。我从来就不是合格的航海者,因而只能依据太阳和星星的位置,模糊地推断自己处在赤道偏南一点的地方。我对经度一窍不通,而且当时又看不到任何岛屿或海岸。天气一直很晴朗。在灼热的阳光下,我漫无目标地漂流了不知多少天,期待着有艘路过的船,或被海浪抛到某块可居住的陆地上去。然而,既没有船只也没有陆地出现。我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困境。面对一望无际波涛汹涌的大海,我开始感到绝望。

  奇迹在我睡眠时发生了。但到底是怎样发生的,我将永世不得而知,因为我的睡眠尽管多梦不安,但从未中断过。最后醒来我竟发现自己的一半身子陷进了一片可怕的黑黏泥地之中。黏泥地呈一丝不变的起伏形状,从我的周围一直延伸到我能看得到的地方。小船也搁浅在黏泥地上,离我有些距离。

  你很有可能会猜想我的第一反应将是对如此意想不到的巨变感到惊讶。但事实上,与其说是惊讶,倒不如说是恐怖,因为空中和泥中都透出一种令我不寒而栗的不祥之兆。这一带充满了各种腐臭味。它们是从腐烂的鱼体和辨不清何物的尸体上散发出来的。或许,我不该仅用语言叙述这种恐怖,这是万籁俱寂极目无际的不毛之地中存在着的无法形容的恐怖。这儿,除了一大片黑沉沉的黏泥地外,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也听不到任何声音。这死气沉沉的地方使我深感压抑,恶心和恐惧。太阳从空中直射下来,然而在我看来,天空几乎也是黑沉沉的,残酷得不见云层,这天空恰似被我脚下漆黑的怩地反照着一般。

  我爬进了搁浅着的小船,意识到只有一种理论能解释我的处境。经过某一史无前例的火山剧变,有块海底被隆上海面,形成了陆地,而这块陆地在深不可溅的海底已蕴藏了无数个百万年之久。在我脚下隆起的这块新大陆十分恢宏十分荒凉,我竖起耳朵也听不到汹涌澎湃的大海传来的最微弱的声音。我举目远眺也看不到任何的海鸟。

  一连好几个小时我都坐在船上沉思默想。小船侧身搁浅着,当太阳在空中移动时,才提供了一点荫凉。随着白天的消逝,黏泥地失去了不少黏性,干涸得似乎可以让人短时行走。那晚,我难以成眠。第二天,我便打点好带有水和食品的行李,准备去陆地旅行,寻觅消失的大海,寻求可能的救援。

  第三天早上,泥地已干洒得可以自由行走。与此同时,死鱼发出的气味与日俱增,臭不可挡。不过,我对这区区小灾已毫不介意,因为我必须顾及大事。我开始大胆地出发寻找未知的目的地。

  在这此起彼伏的旷野中,我整夭都以远碰最高的一个圆丘为目标,朝西稳步前进。晚上,我露宿休息。

  次日,我继续前进,尽管圆丘看上去似乎并没有比我起先前望见它时要近些。

  到第四天晚上,我终于到达圆丘脚下。

  其实,圆丘要比远处望到的高得多,它由一条横在中间的波谷隆起,坡度较陡。我疲惫不堪,无力登山,倒睡在山影之下。

  我不明白那晚我为什么老做恶梦。在渐渐亏缺的奇特月亮远在东边的平原上升起之前,我出了一身冷汗醒了过来。恶梦难耐,我决定不再入睡。

  月光下,我倏然悟出白天行走真是愚蠢之举,假若不在灼热的阳光下行走,我本可省却不少体力。现在,我清楚地感到能在日落时向阻碍我的山坡进军。拾掇好行李,我开始朝山顶爬去。

  我曾说过那连绵起伏的大荒原是我模糊恐惧感的来源。但当我登上山顶,顺着另一边山坡往下看一看到一条月光尚未照至其漆黑深处的大峡谷时,恐惧感顿然倍增。我顿觉自己是站在了世界的边缘上,凝视着深不可测与黑暗共存的谷底。随着恐惧的加剧,我不由地浮想起《失乐园》一书申的奇特情节和撒旦可怕地爬过未成形的黑暗之国的奇异情景。

  月亮爬得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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