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命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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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命试卷-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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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点准备,穿上你来这里时的衣服,好好梳理头发。我开车送你去。”
  所长走出房间之前,稍停一会,回过头来。“勇一,坚强哦!”
  勇一没答话。
  当这间除了床和桌子以外,几乎什么也没有的简陋房间只剩下有田勇—一个人时,他才突然回过神来的环视四周。
  “妈……”他低吟着,坐在床上,垂下头去。
  母亲死了,被杀的?
  是谁干的?畜牲!
  “喂。”房门又打开,所长探脸进来。“你没事吧!”
  “嗯。”
  勇一霍地站起来,急急脱掉牛仔裤。
  所谓的准备极其简单,不到三分钟,勇一已提着一个小手提旅行袋走出房间。
  所长穿着一件穿旧了的西装。勇一从未见过所长穿过别的西装。
  所长的车和他的西装一样破旧不堪。
  不过,走在夜路上,车子的速度总比步行快得多……
  “你有亲戚吗?”所长边驾驶边问。
  “没有替我办丧礼的亲戚。”勇一在前座说。
  “是吗?”
  然后,所长一路沉默地驱车前行。
  “所长——你说我妈是被杀的——是什么原因?”
  “不知道,警察是这样说的。”
  “有哪个家伙会杀我妈?”
  “你母亲是个好人。”
  勇一觉得眼角发热,感动得想流泪,但他别过脸去,不让所长察觉。不过,所长大概发现了。
  所长大致上知道他的一切。
  勇一很高兴听见所长说母亲是“好人。”
  “勇一。”所长盯着前方说。“一旦没有其他亲戚在,你本人就是丧礼的负责人了。好好振作哦。”
  “嗯,我知道。”勇一点点头。
  可是,勇一在想别的事。
  母亲被人杀了,是谁杀了她?
  已经快天亮了,可是窗外触目所见之处,依然一片黑暗。
  危险的邂逅
  “难得放假嘛!”珠美打个哈欠之后发牢骚。“这样子不如上学更加轻松。”
  珠美本来打算一个人在屋里优哉游哉地躺着看电视。
  然而,尽管自己是“无辜”的,终究是遭停学处分之身。
  夕里子说:“你使人担心,好好做家事作补偿吧!”
  没法子,只好打扫房子洗衣服了。
  由于坚持不打免费工,所以最后成功地交涉到以五百圆作为酬劳……
  “做兼职的主妇,时薪起码好几百圆。”她一面推动吸尘机一面嘀嘀咕咕地说。“这样苛待中学生,是违反法律的哦!”
  洗衣与打扫这些工作,通常姊妹间交替来做,接受这种“不当处分”简直是精神虐待!加上体力劳动,珠美认为太过分了。
  “哎,累死了!”
  结束工作后,珠美以令人惨不卒睹的姿态躺在沙发上,当然,初三学生还是小孩子……
  “咦?”
  门铃响了。谁呢?下午一点钟,绫子或夕里子都不可能在这个时间回来。
  是不是推销员?有趣有趣,作为打发时间的对象也不错。
  “哪一位呀?”她在对讲机问。
  “现款挂号信,请盖章签收。”年轻的男声说。
  现款?珠美对这两个字起了敏感反应。
  “来了来了。”
  她一边回答,一边从厨房的抽屉拿出粗糙的普通图章,然后急急走向玄关。
  “辛苦啦!邮差先生。”
  她一面说一面开门……
  站在眼前的,怎么看也不像“邮差先生”。顶多是十五、六岁的少年,年纪和自己差不多。
  而且,珠美对他毫无印象。
  “你是谁?”珠美说。
  没有回答。取而代之的是一把白闪闪的匕道,嗖地刺到珠美的鼻端。
  “干什么呀!”
  简直就是低成本的电视剧一般,珠美想。她往后退,接着瘫坐在玄关的入口处。
  “别出声。”少年说。
  “出不了声啦!”
  “进去!”
  少年上身穿着一件普通的运动外套,下身是牛仔裤。
  当然珠美并不是不害怕的,可是对方和自己差不多年纪,而且长得不算高大,珠美多少回复镇静。
  又不是为结怨寻仇而来,假如对方要钱,给他就是了……
  不管珠美怎么吝啬都好,她还是判断得出,与其被刀所刺,不如钱被夺走的好。何况现在家里没有存放大事现款。
  “好,坐吧!”
  少年命令珠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自己则在茶几上坐下,在珠美面前把玩刀子。
  “干吗!要钱的话,厨房抽屉里有钱包。我们有存折,可是图章在姐姐手里,我领不到钱哦!”
  “我不是为钱来的。”少年用嘲讽的语调说。“你是佐佐本珠美吧!”
  珠美瞪大眼睛。
  “是的……你是谁?”
  “有田勇一。”少年说。
  有田,仿佛在哪里听过的名字,珠美想。不过,熟悉的人之中肯定没有这个姓。
  “知道我是谁了吗?”
  珠美摇摇头。有田——谁呢?
  “我母亲三天前被杀了。”有田勇一淡淡地说。
  “啊!”珠美终于想起来了。“我想起来啦!在我们学校——”
  “不错。”有田勇一点点头。“你该知道我为什么来这里了吧!”
  “来找我吗?——我不懂。”
  “我想不可能的。”
  刀尖指向珠美的脸。这可不太妙了。
  “等等——危险呀!”
  珠美悚然一惊。这种角色适合二姐夕里子,多过适合我!因为我一点也不喜欢冒险!
  “你不说,我在你脸上留下永不脱落的印记!”
  “说——说什么呀?”
  珠美不禁压住沙发靠背往后退,可惜顶多后退几公分而已。
  “杀我母亲的是谁?”
  这件事连珠美也莫名其妙。
  “不知道!我怎会知道?”
  “别装蒜了。你以为我不是说真的?若是那样……”
  “我并没有装什么蒜——”
  “我是说真的哦,看来你不相信。”勇一探前身体。
  珠美直直回望他的眼睛。她很清楚,对方是“说真”的。
  装作冷静的脸透出红潮,双眼闪光,他是认真的。
  即使知道又怎样?珠美实在答不上来。
  “快说!”勇一又逼到眼前。
  “危——危险啊!”珠美吞吞吐吐地说。
  “嗯,真的危险。但我母亲被杀了,你一个人受点轻伤,算得了什么个?”
  他说得很快,显然十分激动。
  “说呀!”
  “危险——”
  勇一的身体往前探出更多。
  他坐在茶几边端。茶几上只是放着一片厚玻璃……
  “哗!”勇一喊。
  玻璃片往上升,负载勇一的体重那边倾斜起来,于是咚的一声,勇一结结实实地跌到地上。
  玻璃片随着转了一圈,发出轰然巨响,直敲勇一的脑袋!
  “好痛……”
  勇一顿时头晕眼花,拼命推开玻璃片,就像一只落网的猩猩。
  珠美看到刀子从自己脚前两三公分的地方掠过,并且割破沙发,不由吓得毛骨悚然,动弹不得。
  这时,玄关的门铃又响了。
  “来啦来啦!”
  有救了!珠美从沙发跳起来。
  “等一下!”
  当勇一推开重甸甸的玻璃片站起来时,珠美已经冲到玄关去了。
  “嗨!”
  站在那里的,乃是刑警国友。
  “国友先生!”
  珠美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竟然在这么要命的时刻有刑警来到……她觉得事情发展得未免太顺利了些。
  “怎样?停学期间,是否谨言慎行、闭门思过了?”
  “嘎?嗯,差不多啦!”
  “姐姐们还没回来吧?”
  “还没——嗯,还没。”
  “其实,我有话对你说。只有你一个人吗?”
  珠美有一瞬间发呆……
  “嗯,我一个人。”
  “是吗?我可以进来么?”
  “请。”
  珠美把国友带进客厅。茶几已回复原样了。
  “我去泡茶。还是咖啡?”
  “咖啡好了。”
  “好的。”
  珠美走进厨房,幸好刚才煮了开水。
  泡好咖啡端出去时,国友坐在沙发上翻报纸。
  “哎,刑警工作太忙,反而没时间看报纸。有时读到自已承办的案件报导,甚至奇怪案情已进展到某个自己也想像不到的地步。谢谢。”国友慢慢啜了一口咖啡。“对了,我想告诉你的是,关于三天前发生的凶杀案。”
  珠美有点心惊胆跳。
  “是不是——在教室被杀那件……”
  “嗯,受害者名叫有田信子,她是你学校里一个学生的母亲。”
  “我们学校的?”珠美皱皱眉。“有田……几年级的学生?”
  “本来应该和你一样是三年级生。”
  “怎么说?”珠美问。
  “死者的儿子叫有田勇一。初中二时,从外地转校来的,听说品行不良,不受管教,也不常去上课,有一次他和朋友吵架,结果弄死了对方。”
  听国友这么一说,珠美才想起有过那件事,可是完全记不得肇事者的名字。
  “结果他被送去少年感化院,然后转送去现在的机构。”
  现在他在我这里哪,珠美在心中喃喃自语。
  “知道凶手是谁吗?”珠美问。
  “还不知道。”国友摇摇头。“没有目击者,也找不到线索。只有一个而已……”
  “找到了什么?”
  “这个。”国友取出一张折好的纸,然后摊开。“这是复印本。”
  “考试题目!是不是老师拟题的原稿?”
  “这份复印试题放在被杀的有田信子的手袋里,不过皱成一团了。”
  “这是那份复印本的再复印本。”
  “不错,因为该复印试卷是证物。不过,从它上面也拿不到指纹就是了。”
  “跟在我书包里找到的一样。”珠美看着那份考题复印本点点头。“不过内容不同。这张全是应用题,在我书包里的一半是计算题。”
  “是吗?我就是想证实这一点。”
  “那么——国友先生,你认为这份复印本和杀人事件有关?”
  “这个我不敢说。不可思议的是,为何它会放在有田信子的手袋里。”
  “对嘛,她儿子已没上学了。”
  “就是,总之奇妙。”国友说。“我在意的是那张纸皱成一团,不像是死者本人放进去的。”
  “那么,可能凶手另有目的——”
  “可是,为何凶手拿着那份复印本,则是个谜。”
  “有什么线索没有?”说着,珠美苦笑。“我好像受到夕里子姐姐的侦探病传染了。”
  “再把你们牵入危险的事,我会受不了啦!”国友苦笑不已。
  “不要紧,我和姐姐不同,不能赚钱的事我不干的。”又说。“不会有奖金拿吧?”
  “很遗憾。”国友笑了。
  “那个有田勇一……”
  珠美有点迟疑地说。“他死了母亲啊!”
  “嗯,听说他父亲在很久以前就离家出走了,这是他堕落的原因,不过,他好像很爱他的母亲。”
  “那一定造成很大的冲击了。”
  “为了母亲的丧礼,他曾经回家过,最后瞒过感化机构所长躲了起来,我们也在找他。”
  “怕他又惹是生非?”
  “不……”国友顿了一会,说:“根据那位所长所言,那叫勇一的孩子大概不会伤害别人的。”
  “那么……”
  “他们反而担心他可能闹自杀。”国友说。
  国友离开后,珠美把咖啡杯拿去厨房清洗,之后回到客厅,大声喊说:
  “你躲在哪儿?出来吧!刑警已经走了。”
  没有回应,珠美再喊一次。
  “喂,出来呀!”
  玄关传来关门声,出去一看,见到一张广告纸的空白背面,用原子笔潦草地写了两个字:“多谢!”
  珠美耸耸肩。为何没把勇一的事告诉国友?连她自己也不了解。
  她把那张广告纸捡起来,喃喃地说:
  “装模作样的家伙。”
  “你可能被本职?”
  夕里子停下抓薯条的手,看着国友。
  “国友先生,你做了什么坏事?”
  这样愉快地发问的是片濑敦子,夕里子的密友。以前的一宗案件,使她和国友也很熟悉。
  放学途中,夕里子和敦子穿着校服走过汉堡包快餐店,正当歇息时,国友出现了。
  富家千金型的美人儿片濑敦子,以及可爱而有点狂妄的夕里子(当事人自评),乃是意气相投的好配搭。
  “我没做过什么坏事。”国友忙分辨。
  “那怎么被革职了?”夕里子担心地说。
  “是不是向未成年少女施暴?”敦子说。
  “敦子呀,开玩笑也有个限度的。”夕里子气得噘起嘴巴。
  “是是是。哗,好可怕!”
  “不,事实正是如此。”国友说。
  夕里子顿时脸色一变。
  “国友先生,怎会——”
  “我掴了她一巴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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