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英 作者:斯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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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莲英 作者:斯仁- 第1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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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是五万两“恒”字号的银票。

  赵雄将银票递上去了,赵少爷也到了李莲英跟前,李莲英觉得对于赵氏父子的惩罚也差不多了,而且人家是主动将儿子捆上门来受惩,因而李莲英望了望站在后侧的李福德一眼,意思是说你看够意思吗?李福德虽然心中还有一丝气,但并不碍事,他对着他的干爹点了点头。李莲英会意,他对还跪在地上不断磕头的赵少爷说:

  “贤侄,你起来吧!这是一场误会。过去的就不提了。福德,你去将赵少爷扶起来,为他松绑。”

  李福德遵命,赶紧上前为赵少爷松绑,这令赵将军赵雄和赵少爷受宠若惊,他们父子俩赶紧跪下来给李莲英叩头。

  赵将军赵雄很会察颜观色。他见李莲英喜孜孜的样子,而且听到他刚才说了一声贤侄,赵雄便想,这应该是进一步搞好关系的信号,于是他立即对其子说:

  “还不快给你大哥道谢!”

  赵少爷领会其父之意,赶紧在李福德面前跪下道:“小弟谢过大哥礼让之恩。”

  “赵老弟不必执礼过谦,俗话说得好‘不打不相识’,要是你今天不碰上我打我一顿,我们俩能认识吗?”李福德笑吟吟地说。

  “李大哥你太客气了,令小弟无地自容啊!”说罢两人抚掌大笑,全抛却了刚才的恩怨。

  李莲英看在眼里,心想何不让他们结拜为兄弟,于是便令人拿出酒来。李福德其实和赵少爷也有这个心思,他们二人臭味相投,刚才谈得极为投机,所以等到酒拿上来时,二人爽快地喝了血酒,交换了生辰八字。这真是一场痛打打出一对兄弟来。至于说后来李福德在袁世凯当总统时任都统、自己办戏班等事,那均是以后的事,这儿暂且不表。

  李福康虽是前清贡生,是花翎侯选同知,但他一生并未任职,只是拿着俸禄而已。李福康与他的两位哥哥不同,李福康这人极好玩乐。他将大部分时间均花在游玩上。

  本来李莲英在老家有一庄园,李福康也经常回家玩,但是他却老觉得在庄园里玩得不过瘾,虽然在庄园里有很多人陪他赌博,陪他玩鹰、调狗,陪他去打猎,陪他去赶庙会,游山玩水。李福康老是觉得在家乡这个地方太狭窄了,他决定到别的地方去游玩一番。

  李福康将自己的想法跟他的随从们说了,他的随从们立即给他出谋献策,让他去游游江南,游游杭州,李福德觉得这个主意很好,于是便答应了下来。

  李福康等人择了一个黄道吉日从京城出发。李福德带着妻儿,以及十多个随从乘坐马车,出了京城,出天津、经山东、江苏往杭州行去。一路上,由于打着“李大总管之少爷”的旗号,很得沿途州县长官的热情接待,他们给李福康一行安排住宿、吃饭之类。同时也送给李福康不少东西,丝绸、银子、古董不计其数。

  这日李福康一行到了一个叫云岳的小县城,这个县是一个偏远县,消息很是闭塞,而且县官也是一个见钱眼开的家伙,暗地里实际上也是一个强盗。由于以往李福康一行每到一地均有人热情接待,以为这次也是一样,所以便不经意地,毫入戒备地进入了云岳县城。

  云岳县县令姓佟名无窃,个头不高,但肥胖过人,而眼睛又相当小,一看便知是贼眼溜溜之人。由于这个地方地处偏远,州官老是管不过来,因而不免有些混乱,而且此地风景还不错,有一座高山,山上布满了松树,而且松树千姿百态,更令人赏心悦目的是,山上有很多清泉,喝来清凉可口,要是夏日能在这些清泉里舒舒服服地洗上一个澡,包你百病不生,而且有人说,这地方便是以前王母娘娘洗澡的地方,由于不知娘娘经常用一种什么东西洗澡,才使得这儿的水又清凉又香。而且在半山腰,有一个湖,湖四周经常有雾,听人说,这地方便是当年牛郎织女相会的地方,织女当时就正在这湖里洗澡而被牛郎拿走了衣服,煞有介事的是,在湖的一处,还刻有一个石碑:织女衣服为牛郎拾得处。

  李福康一行早听说了这些传说,所以坚决要到这儿来看一看,虽然当地知州劝李福康不要过来,而且李福康也拒绝了知州给他派兵护卫的好意,因为他认为天下没有谁不知道“九千岁”的。

  佟无窃早在李福康一行人刚入县境,就派人侦看这些人带的是什么,探子回来报告说这些人带了一车子白银过来,总共十八人,乘坐五辆大车。佟无窃一听回报,简有有些欣喜若狂,要知道他还从来没有抢过如此多的白银。以前顶多抢几百两对他来说就是很大收获了,不想如今居然有人将一整车银子给他送来,你说他能不高兴吗?

  “眼看着离云岳县城不远了,但怎么还不见有人来迎接呢?李福康心里有些不愉快,心想等到见了县令的面决定好好惩罚他一下。哪知就在此时,前面出现一彪人马,全都蒙头蒙面,一袭黑衣,手中的钢刀在阳光下发出森森白光。李福康的妻子与随从那见过这种阵势,当即李妻给吓晕了过去,随从也有几个给吓得如筛糠似的颤抖不止。

  “将银子留下,要不休怪我手下无情!”领头的那个人对李福康喝道。

  原来是冲着银子来的,李福康这才算松了一口气,不是冲着自己来的。李福康大方地挥了挥手叫这些人将银子拿去,反正银子不是他自己的,是别人送的。领头的那个蒙面人有些疑惑地看了看李福康,见李福康的眼神很是自然,这才令手下人去将银车拉走,顺便捉走了一位随从,然后扬长而去。

  再说这帮强盗将李福康的那个随从拿走后,于是便拷问那个随从是从那儿来的,当这帮黑衣人中的首领得知是从北京来的李三少爷后,当即将那个随从敲晕过去,然后脱下面罩。原来这个首领正是本地县令佟无窃,那帮人马也是县衙的差役。

  怎么办呢?佟无窃问自己,今天碰上了一个倒霉事,我说今天怎么这么多银子,原来它的主人是赫赫有名的李大总管的三少爷。李大总管是有权有势之人,要是他知道这事情后,我岂不连老命都没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李福康这帮人给杀了,让他死无对证。佟无窍在心底里这样想。想到此,佟无窃就令人前去将李福康一行人捉来。

  但佟无窃已经没有机会了。知州是清楚云岳这个地方非常乱的,李福康这一行前去是有危险的,但李福康又拒绝了派兵前往护送的请求。李福康上路后,知州怎么想也不对,要是自己不派人护送,将来李三少爷出了问题,总管大人怪罪下来我怎么承担得起这个责任,因而他立即唤来一批差役,让他们跟在李福康后面护送。

  这帮差役是看着李福康的白银被拉走的,但那时他们与李福康还有一段距离,等到他们赶到时,那帮黑衣人已行得很远。李福康见来了这么多护卫的,心里这才安静下来。他刚才一直在责备自己当初没有听知州的话,现在知州居然派人来保护他,这令李福康心里不免一阵激动。

  佟无窃派回来的那些刺客一看没有机会下手,赶紧回去向佟无窃报告了情况。佟无窃一看没有办法,只得伺机再说,但眼前出去迎接李福康是不可避免的了。他令几个差役先行,自己换好官服后这才前往迎接。李福康向佟无窃说了在路上被抢的情况,要求他严查将他那一车银子给追回来。佟无窃心里虽然暗笑,但表面上仍唯唯诺诺。

  李福康在这儿受到了很好的礼遇,同时又有人陪他去游山玩水,生活过得相当愉快。但转眼间半个月过去了,他的银子被抢一事始终没给查出来,这不免令李福康满心不愉快,虽然这些银子对他来说无足轻重,但他却忍受不了这口气。

  真是无巧不成书,这天,那个被抓走的差役忽然逃了回来,并且直奔李福康卧室,表示有重要话给他说。李福康斥退众人,那个侍从这才给李福康讲了他逃亡的经过。

  这些日来,我一直被几个蒙面人看守着。今天早上,我听到一个黑衣人说“咱们老爷怎么对那个三少爷这么客气啊!”

  “人家是三少爷嘛!”另一个道。

  “有啥啊!‘天高皇帝远’,他是从京城来的,我们老爷是土霸王,看他怎么办。”

  “兄弟!你知道那个三少爷的来历吗?他是当今‘九千岁’李大总管的干儿子。”

  “既然是这样,老爷他更应该将他杀掉,让他死无对证,我看他‘九千岁’有啥办法再查这个案子。”

  我听到这些人谈论这些,赶紧躺下来假装睡着了。后来,这两个人也没再谈什么别的。于是,我想,我今天一定要将这件事告诉您,很巧的是,晚上由于那两人看我看得烦了,对我也失去警惕,两人先后睡着了,我这才得以脱身逃出来向少爷你报告。

  那个随从诉说完他所听到的情况,李福康已听得冷汗淋漓,他这才相信知州的先见,派了人来保护的,要不他早已身首异地了,看来我回去,得在我干爹面前好好替知州说说好话,让他升官算是对他这次救命之恩的回报。但那个老爷又是谁呢?他想起他的随从曾给他说过这样一句话:我听到有人说我们老爷是一方之长。这句话已经相当清楚了。这段时间对李福康好的,又是地方之长的只有县令,他决定传县令来。

  李福康对知州派来的差役吩咐了一声,不多一会儿,知县被这些差役传了上来。知县知道事情已有败露,因为他已听人说了那个被他抓住的李福康的随从跑了,不过,他并未完全作好准备。

  “佟无窃,你怎么还没有将我的那件事查清楚?”

  “三少爷,你不看下官正在查吗?只是事情实在太复杂,恐怕还得需要时间。”

  “哼!我已经等不及了,我还要急着赶路到杭州去玩一玩呢!”李福康满脸怒容地说。

  “三少爷,不是下官无能,实在是需要仔细查,不知三少爷什么时候启程,下官一定赶在三少爷启程前将事情查清,以便三少爷能整装上路。”

  “真他妈甜言蜜语,伪装得不错。”李福康在心里骂道,但他并没表露出来,他脸色只是沉了一沉,冷冷地对佟无窃说:

  “我准备明天启程,这几天也够贵县令招待了,我想我不能再打扰你。”

  “三少爷,你这是哪里话。下官只不过略尽地主之谊。像三少你这样的大人物,平时请都请不来,如今好不容易来了,怎么能又这么轻易地就走了呢!下官还没尽够地主之谊呢?何况,这点时间也让下官为难。”

  佟无窃的这席话要是在平时说,李福康绝对会心花怒放,但是此时,他只是觉得这个佟无窃太虚伪,李福康冷哼了一声说:

  “我看不必麻烦你了,我已经查清那一件事情了。”

  佟无窃一闻不禁一颤,不过他究竟还是浸淫窃道已有数十年了,他很快平静下来,对李福康说道:

  “恭喜三少爷了!不知三少爷到底查出是谁抢了你的银子。”

  “那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李福康抬起头来看着屋顶上那只画眉说道。

  “三少爷可把下官给弄糊涂了,下官真不知道是谁,请三少爷给我指出来,我立即派人上堂拷问,以便能在明天三少爷启程前向三少爷有个交待。”

  “我看不必了,只是我有一件事要问,抢别人东西该当何罪?”

  佟无窃理解这个“别人”的深层意思,也就是说,有人胆敢抢我的东西,你看他该当何罪。佟无窃想了想说:

  “轻者抄没家产进班房,重者当论死罪。”

  “好!你说得很好!那么,你说你这个罪是轻罪呢?还是重罪?”李福康边说边指了指手掌,立即从两边冲出十几个差役,这些均是知州派下来的,将佟无窃团团围住。佟无窃本想反抗,但他准备没做好,最终给捆了个结结实实,跪在地上。

  “三少爷,这是误会啊!下官哪敢抢你的银子啊!下官即便吃了豹子胆,也不敢抢你的银子。”

  “这样说你抢过别人的银子,好哇,你作为一县之父母官居然如此恣意妄为,这真是置老佛爷法令于不顾,我看你死不足惜。我在这儿住了这么久,叫你给我查这么一个简单的案子都办不出来,你说你还配作云岳的父母官吗?”

  这俨然是上级官僚教训下级官吏的口吻,但论官阶李福康还不如佟无窃高,仅仅是一候选同知,但他却有李莲英作后台,他自然敢教训眼前这个县令了。

  “你是不是想杀害我?”李福康双眼似要射出火来对佟无窃说。

  “下官哪敢。”佟无窃狡辩道。

  “还要瞒我,你对我的随从怎么样了?你的一切情况他都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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