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在某个角落还有一粒微尘或一个小气泡,对它们可以进行研究和分类, 
但是,作为一个完整的体系,那是建立得足够牢固的;而理论物理学正在明 
显地接近于如几何学在数百年中所具有的那样完善的程度。” 
     马克斯·普朗克心中一动。 
     在古希腊,早期科学家们认为世界上最完美的图形是正圆形;稍后的柏 
拉图和亚里斯多德发展了这一学说,他们认为最完美的应该是椭圆形。仿佛 
有这样一个说法,自然科学家们都是标准的美学家,他们好像不是为了探索 
世界本质而研究科学,倒像是为了追求完美的境界而工作。 
     年轻的马克斯·普朗克只觉得热血满腔,立即决定改学物理学。也许他 
正是追求和谐、对称的完美,才开始学习数学,当他得知世界上还有一个完 
美的学科时,他发现自己根本经不起这个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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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并不知道,约里发表的观点表现了普遍的错误认识,这是从当时物 
理学家头脑中占统治地位的、机械的自然观念出发的。力学无疑是高度发展 
的、成熟的科学。当时——1875年前后,只有为数不多的人曾考虑自然学说 
的其它一些领域,例如电动力学,已不可能用力学发展中的原先的方法去深 
入地研究了。 
     马克斯·普朗克向学校提出了兼修理论物理的请求。但很多物理老师都 
试图劝阻17岁的少年进入纯理论的领域,他们罗列了许多理由,想说服马克 
斯·普朗克。 
     然而马克斯·普朗克下定了决心,说什么也不改变自己的决定,这是他 
不顾教师们的劝阻而独自作出的献身物理科学研究的决定。 
     马克斯·普朗克在慕尼黑大学极其认真地从事数学和物理学的研究达6 
个学期,他还进行了他一生中唯一的一些实验。 
     繁重的课程并没有压倒马克斯·普朗克,他一边努力学习,一边仍然从 
事音乐工作。他曾是大学合唱团的指挥,还领导了一个乐队,每逢节日就在 
大学教堂里演奏。在音乐家中,他依然喜欢童年时的偶像:舒伯特、舒曼和 
勃拉姆斯。 
     正当马克斯·普克发愤求学之时,一场疾病从天而降。 
     1875年冬,马克斯·普朗克不幸得了肺病,使他不得不休学了。 
     在家养病的马克斯·普朗克并没有停止学习,他认为时间是无比宝贵的。 
在病榻上,他依然手不释卷。心无旁骛的学习,使得马克斯·普朗克的眼界 
更开阔,他了解到,在柏林大学许多人在从事理论物理学的研究,如赫尔姆 
霍茨、基尔霍夫、克劳休斯和波尔茨曼等,这些人都是德国理论物理学中的 
杰出人才。 
     他迫不及待地想去柏林。 
     1877年,马克斯·普朗克的身体完全康复了,他马上向柏林大学提出申 
请,要求转到那儿去完成学业。经过努力,马克斯·普朗克终于如愿以偿, 
进入柏林大学,在赫尔姆霍茨和基尔霍夫门下攻读物理学。 
     得到柏林大学来的通知时,马克斯·普朗克高兴得像一个小孩子,他仿 
佛感觉到,一个属于他的时代已经到来了。 
                           四、孤独的热力学家 
     按理说在著名的研究者门下学习,应该是件好事,最起码耳濡目染能了 
解物理学最新的研究动态。但这样的环境,马克斯·普朗克却并未觉得对自 
己有“显著的效益”。他在《科学传记》中回忆了当时的情景: 
      “显然,赫尔姆霍茨从来没有对讲课认真地作过准备,说起话来总是嗫 
嗫嚅嚅,吞吞吐吐。他从小小的笔记本里取出必要的数据,而且在黑板上还 
常常写错,在我们的脑海里没有去掉这样的感觉,即感到他自己也同我们一 
样似乎至少是厌烦这次讲课。因此,听课的人逐渐减少,最后只剩下三个 
人…… 
      “与此相反,基尔霍夫却精心准备宣读的教程,在教程里,每一个句子 
都是经过反复斟酌的,该摆在什么位置就摆在什么位置上,不少一句话,也 
不多一句话。但总的说来,这像是某种背熟的、枯燥的和单调的东西。我们 
赞叹的是讲课者本人,而不是他讲的东西。” 
     尽管这样,马克斯·普朗克仍然一节不拉地去听讲课。不像其他物理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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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马克斯·普朗克没有在物理学实验室里工作过,他只是详细记录两位导 
师和数学家魏尔斯特拉斯的讲课纲要,并在家里用心地研究这些讲课纲要。 
     在 70年代,这位开始起步的理论物理学家在很大程度上还是一个自学 
者,尽管他是名正言顺的柏林大学的学生。 
     在论文著作课中,马克斯·普朗克自修了热学领域的权威克劳休斯的著 
作,使他受益很大。克劳休斯——这位伟大的研究者——的作品以其阐述的 
清晰和令人信服的力量吸引着马克斯·普朗克。 
     直到今天,当我们来评价马克斯·普朗克的贡献时,首先要讲到的,无 
疑是他在热力学方面的成绩。 
     马克斯·普朗克一生在热力学方面下最长久的功夫,取得了重要的成绩。 
他曾经着重研究了不可逆方程,提出了自己的热力学第二定律的叙述方式。 
在另外一些方面,他也发表了一些发人深省的见解。他起初重视热力学理论 
的唯象性和连续性,宣称不必借助于有关物质由分子构成的特殊假设来解决 
问题。但是他的这种看法后来发生了一定程度的变化。他的研究结果和美国 
人吉布斯的结果不谋而合,当他得知此事后,就很自愿地承认了吉布斯的先 
见之明。他写的《热力学讲义》一书,曾经在30多年的时间内被公认为一本 
特别清楚、特别系统和特别精辟的热力学名著。事实上,在1900年前后,他 
已经成为了国际性的热力学权威。 
     1879年,21岁的马克斯·普朗克提交论文《论机械热学第二定律》进行 
答辩,使他获得了哲学博士学位。 
     在论文中,马克斯·普朗克研究了导热过程不可逆的问题,还提出了表 
达熵最初的一般公式。 
     熵——没有给出明显概念的状态和数量特征,决定着能量转换不可逆的 
程度。马克斯·普朗克的表达方式是:“任可方法也不能使导热过程为可逆 
的”,——这就超越了克劳休斯提出的熵概念定义的范围。他把熵概念变为 
甚至适用于不平衡状态的科学抽象,因而创造性地概括了熵概念。他从一开 
始就把熵的问题摆在自己研究的中心,这一确定决定性地促使了量子论的创 
立。 
     然而,这一篇远远超越科学发展的著作,“给当时的科学界的印象等于 
零。”——60年后,马克斯·普朗克在《科学传记》中如是说。 
     虽然他在论文答辩时获得高度评价,但是主考之一阿道夫·冯·拜耳却 
暗自认为理论物理学是完全空洞的科学,所以对年轻的马克斯·普朗克表现 
了极为轻视的态度。 
     拜尔是一名化学家,诺贝尔化学奖得主。他属于充满经验主义情绪的自 
然科学家之列,这些科学家把直接证明的实验数据范围以外的一切统统弃 
掉,认为是“投机的东西”。 
     马克斯·普朗克把他的博士论文寄给赫尔姆霍茨,而这位导师也许根本 
没有翻阅过它。在这个领域内进行研究工作的基尔霍夫仔细地读了这篇文 
章,但他把马克斯·普朗克的思维过程当做错误的想法否定了。最后,连克 
劳休斯也没有回信,尽管克劳休斯的著作最接近马克斯·普朗克的想法,并 
以其作品直接唤起了这个年轻科学家对熵的研究。 
     面对这样的挫折,马克斯·普朗克并没有停步不前,也没有陷入失望和 
丧失勇气。他是那样地坚信自己道路的正确性和自己结论的合理性。 
     1880年6月14日,也就是马克斯·普朗克博士论文发表的第二年,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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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获得在大学教授“理论物理学”的权利,年轻勇敢的研究者提交了《各向 
同性体在各种温度下的平衡状态》这篇论文,并顺利地通过答辩。这是再一 
次论述热和机械能相互作用的研究。 
     马克斯·普朗克回到慕尼黑,成为慕尼黑大学讲师,讲授“气体力学理 
论原理”。 
    有些科学家指出,在普朗克对辐射问题的贡献中,巧妙地结合了他对不 
可逆过程的研究和电动力学的研究。当时麦克斯韦电磁理论已在德国流传开 
来,而作为理论物理学家的普朗克,也曾经试图把热力学和当时还是新理论 
的麦克斯韦电动力学统一起来。他早在1891年就曾指出“熵增原理必须扩充 
到所有自然力……这不但包括热过程和化学过程,而且也包括电过程和别的 
过程。” 
    为了给热辐射不可逆性的处理作好准备,他从1895年开始就认真研究了 
电动力学。他的最终目标是通过研究保守性的效应来考察不可逆过程。为此 
目的,他研究了电磁振子,而这种研究在他的热辐射理论中起了明显的、重 
要的作用。为了证明麦克斯韦理论在红外谱域中可以适用,他在 1911年到 
1912年间,曾试图把量子理论中的参量和经典理论中的参量等同起来,这种 
方法和思想,曾被某些浅见之士说成“普朗克的对应原理”,但这种指认其 
实是对真正的对应原理的一种严重曲解! 
                       五、科学的传播者和倡导者 
    物理学家A。派斯曾经比较过早期量子理论的三位大师,他指出:普朗克 
是一位正规的大学教授,他讲过许多课程,培养了许多哲学博士;爱因斯坦 
是个喜欢单独工作的人,他一生讲课很少,也没有培养过研究生;玻尔总是 
和许多人一起工作,他不讲课,只开讨论会,他也不带研究生,只培养“博 
士后”人员。 
     早在上中学时,普朗克曾经代替数学教师上过几星期的课,那时他就已 
经对教学工作很感兴趣了。在慕尼黑大学,普朗克当了五年讲师。 
     1885年5月12日,普朗克被委任为基尔大学理论物理学特约教授,主 
讲理论物理。 
     同时,这个职位使他获得了2000马克的年薪,因此他才得以和少年时代 
的女友、慕尼黑一位银行家的女儿玛丽·默尔克结婚,建立一个美满的家庭。 
     除了授课之外,普朗克仍致力于研究热力学,对“第二定律”再度进行 
了探讨。他对能的概念提出了新的理论解释,并力图把它的应用范围扩大到 
对稀释溶液和热电学领域。他把研究成果编成《普通热化学原理》和《热力 
学讲义》两本专集,使后人受益匪浅。 
     1888年11月29日,普朗克应柏林大学的聘请前往任教。第二年春天, 
基尔霍夫教授逝世,普朗克接替他的教职兼任新设的物理研究所所长。1892 
年,普朗克被提升为正教授,直至1926年退休。 
    在柏林,大学讲课成了他经常性的工作。他的讲课遍及力学、流体力学、 
电动力学、光学、热力学和分子运动论,一般每六个学期轮流一次。他的讲 
课内容都经过精心设计,安排清楚而有条理。例如印度物理学家S。N。玻色曾 
经谈道,听了普朗克的讲课,才知道物理学是那样一个理论体系,在该体系 
中,整个课题可以从统一的立脚点并根据最少的假设来展开。普朗克根据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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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讲课编写了一套理论物理学的书,这套书也成为了名著。 
     在他40年的教学生涯中,培养了20名哲学博士,其中许多人成了很有 
成就的物理学家,有两个人后来获得诺贝尔奖[劳厄(Laue)和玻特(Bathe)], 
另有一个,成为著名的哲学家,即M。石里克。 
     在带研究生时,普朗克主张让学生们自由发展。也许正是这种态度造成 
了他的学生研究课题比较分散,以至没有形成一个有特色的学派。 
      “结果形成这样的情况。”马克斯·冯·劳厄指出,“即在普朗克的身 
边准备考博士的研究生相当少。他期望他们自修,他在准备自己的学位论文 
时表现了这种自修的精神。”但是如果说普朗克不甚注意自己的学生发展过 
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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