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贞姬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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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贞姬妾- 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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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第一个男人!”

    身子一震,她蓦地扬起手,一个巴掌,打的她满手疼痛,可见她花了多少力气,也不难想象那张俊脸上,会有多少的反应。

    她因为愤怒而双目微红,她的脸上没有一分笑容,像是一具行尸走肉。她的眼底,几乎被泪光充盈,她无法看清楚他此刻的表情,是喜是怒,是否畅快淋漓。

    “你的把戏,你的谎话,都已经拆穿了,你还要在这里,等待当你的妃嫔?”他看她不自觉后退,愈发心口紧缩,他们之间,仿佛戳破了这个秘密,却像是隔着更远更不可逾越的层峦叠嶂,千山万水。

    穆槿宁缓缓摇着螓首,眼底闪烁一抹似笑非笑的神色。“我只能在这里。”

    “你期盼本王,或许有你的苦衷,但欺君之罪,罪可致死。”他丢下一句,不给她任何余地,俊脸凝重。

    “王爷,你并不想让我死。”她神色一柔,仿佛看着一个从不认识的陌生人,那种笑,格外勉强敷衍。“若你不打算让这个消息传出去,就自有你的法子。”

    否则,沉湖之后,也不会大费周章逼着她回到这个世上。

    秦昊尧紧握双拳,他需要耗费许多气力,才能压下内心的愤怒。“那时,本王还不知你是这么薄情的女人。”

    “如今,我要为欺骗王爷的事,付出性命吗?”穆槿宁知晓,在他带来刘氏的那一瞬开始,她就输了,秦昊尧从来都是势在必得的人。刘氏来不来皇宫,秦昊尧都会知晓真相,让刘氏出现在她面前,不过为了看她无处可躲的可怜样。

    她微微顿了顿,嗓音像是漂浮在空中一般无力,她征求着他的意思,格外顺从。“如果我还坚持要在这里当皇上的女人,王爷就要将这一切,都大白于天下,让我因欺君之罪而死?”

    “是。”秦昊尧已经下了沉重的赌注,他或许并不知道到底要如何处置她,但他,跟随自己的心,要逼得她无路可退。

    “我会在这里。”穆槿宁眼神不变的坚决,寥寥数字,说出她的决心。她抬眸看他,两个人,针锋相对,无人愿意先低头。

    她看得到他俊颜铁青,已然就快勃然大怒,却依旧平和说下去。“我要在这儿,册封之日在即,我不希望王爷挡我的路,就像是以前,王爷也不喜(。。net…提供下载)欢我挡你的路。”

    她的话,直接,果断,不拖泥带水,也听的人,格外寒心。

    他紧握的拳头,愈发用力,手背上青筋爆出,秦昊尧几乎不敢相信,她会如此毅然决然。“欺君之罪你也不怕?”

    “王爷要我死,何时何地都可以。”穆槿宁蓦地拔下发髻上的一只细长金钗,抵住自己的白皙脖颈,一刻间没有任何神情:“这样,也可以。”

    他不会怀疑她是动真格的,因为尖利的金钗,已然深深刺入她的脖颈,一颗血珠,缓缓溢出,只是看一眼,都觉得她下手并不心软。

    秦昊尧蓦地转身,仿佛胸口一刻间,被谁大力掏空了,没有愤怒,没有张狂,没有势在必得的野心,什么,都不再剩下。

    他冰冷的声音,落在空中,她都一刀斩断,他何必耿耿于怀?

    “穆槿宁,你我之间,彻底完了。”

    “雪儿,送客。”她依旧神色自若,这才垂下捉着那一只金钗的右手,目送着他阴沉着脸疾步走开。

    “郡主——”等秦王刚走出门口,琼音低呼一声,急急忙忙去扶住瘫软在地的穆槿宁,一手按住她脖颈的伤口,血珠一颗接着一颗冒出来,实在太可怖。

    她躺在琼音的怀中,没有说话的力气,仿佛在方才那一刻,全部抽空,全部用尽。

    雪儿送了秦王回来,一看这情景,蓦地红了双眼。

    琼音默不作声,冷静地将止血药取来,幸好那伤口并不大,也不曾刺在紧要的血脉之上,两人服侍着穆槿宁躺上床,不敢大意走开。

    见穆槿宁紧闭双眼,两个丫头也只能站在一旁陪伴,不敢声张,更不敢多言询问,到底秦王说的,是否都是真的。

    她并未睡着,这一整日,都不曾睡着哪怕片刻。

    她一个人在回忆之中起起伏伏,她以为自己早已放下,其实终究是放不下。

    穆槿宁没想过,可以瞒一辈子,更别提,她或许根本就不剩一辈子这么长的时间了。

    紫烟,多好听多美丽的名字——紫烟,在诗词中,有紫色祥云的意思,而她,就是穆槿宁人生中的祥云。

    直到雪儿体贴地为她放下帐幔,如今已经是夜色弥漫的时刻,桌上一点烛火,隐约摇曳在帐幔之上。在无人看到的地方,她默默转身,根本无法再逞强,双手紧紧攥着朱红色锦被,积压了许多年的眼泪,一刻间倾泻而出,再也止不住,她哭得不能自抑,蜷缩着身子,黑发泼墨一般垂在红色锦被上,喉咙像是被扼住一般痛苦至极……

    心,已经不只是疼痛了。

    她一遍遍捶着胸口,即便不愿哭泣,眼泪却满满溢出发红眼睛,仿佛胸口的那一个大洞,无论如何,都填补不满。

    她刚嫁入秦王府的时候,没想过会继续隐瞒秦昊尧,只是老天给她开了一个恶劣的玩笑,当时的秦王刻薄多疑,只想着如何让她更痛苦而已,她知晓她即便浑身长满嘴,也是说不清楚,还不如就这样过下去。

    而如今,她当真已经不在乎了。

    曾经念念不忘的,她记得,却也只是记得而已。

    她是不是处子,杨念是不是她的儿子,都不会影响什么。

    她跟秦昊尧,往后,便是全新的关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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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11 秦王借酒浇愁

    秦昊尧木然地走出淑宁宫,突然转身,黑眸中没有一分情绪。这是他今日看到的三个字,明目张胆的匾额,在阳光之下闪耀着金光,仿佛要跟世人证明,这个女人,享受的是天子及其器重的宠爱。

    他的面色,已经铁青难看,一路上走来的宫女太监,仿佛已经从他的身上察觉到一身阴沉凌烈,见了他就跪下,没一个敢看他的。

    刘氏缩着身子,颤颤巍巍跟在他的身后,他身子俊长,走的很快,无论遇到任何人跟他行礼,他都不曾瞧个正眼,步步生风。

    他的尊贵傲然,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他一身冷漠,决绝,高高在上,让他的眼底,仿佛不必容下任何人。

    他目视前方,宫里的路,他走过千百回,但这一回,他走的比任何一次都更快,更不想在这里,再待上哪怕一刻的时间。

    “爷,这是最后一坛酒了。”

    王镭将酒坛放在长台上,灌入空的酒壶,端到书房内室,摆放在秦昊尧的桌上,他并未劝诫主子酒多伤身,说这一句话,是暗示秦昊尧该停手了。

    他一杯杯接着喝,十六七岁之后,他在军营中跟手下喝过一次,也是这么多年,唯一醉过的一回,他的酒量向来不差,即便称不上是千杯不醉,却也鲜少有人能够灌醉他。

    那一次,秦昊尧只记得,自己醉得厉害,眼前一片朦胧,连眼前的人都分不清楚,到了营帐内,一倒头就睡着。

    他举高手中银亮色酒杯,幽深的黑眸,扫了一眼王镭,薄唇勾起冷漠至极的笑意。

    王镭只是看了秦昊尧一眼,清楚主子根本没醉,他的眼里,没有半分迷乱酒意。他侧过身子,将桌上的空酒壶,全部收走,约莫有八九个酒壶。

    “你来陪本王喝酒。”

    王镭没有拒绝,从桌上取了一个刚灌满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秦昊尧一看,扬声大笑。

    “你又不是女儿家,这般小家子气。你我也很多年没一同喝酒了,按老规矩来——”

    王镭终日没有表情的脸上,有了很淡的笑意,他将酒杯撤了,直接将酒壶就口,喝的畅快淋漓。

    “爷,属下想起那一回了。”王镭喝了一大口酒,辛辣的酒味,让他不禁皱眉,他身为王爷手下,平素都是滴酒不沾,生怕误事。他们王氏兄弟,这么多年为王爷卖命,却也从不邀功,他们清楚站在何等的位子上,做何等的事。

    秦昊尧的眼神灼热,仿佛烈酒的辛辣,都汇入了他的眼底,他扬高脖颈,将青瓷酒壶就口,灌入自己的口中。

    沉默过后,他才对着王镭,示意下属坐下,他笑着点头。

    “当时,你也在。”

    王镭放下手中的酒壶,彼此静默不语,王镭脸上的笑,也渐渐敛去了。他再度执着酒壶喝了几口,酒气萦绕在空气之中,他沉声道,陷入追忆。“是我们在军中打胜仗,突破重围,抢获粮草,班师回朝前那一夜,军中将士,喝了大半夜的酒……。”

    秦昊尧但笑不语,只是依旧不曾发放下手中的酒壶,黑眸愈发深沉莫测,仿佛无人看得透,他此刻的心思。

    “爷之所以会喝醉,是因为我们经历了生死之关,突破重围?”

    王镭话音刚落,已然察觉到一道冷光穿刺过来,他已然觉得自己言多必失,肃然起身,一身僵硬。

    “你跟了本王许多年,心里也必定藏了不少话。今夜既然都一道喝了酒,有什么想说的就说——”

    秦昊尧瞥了王镭一眼,再度敛眉,垂下黑眸,将手中的酒壶轻轻晃动,唇畔的笑,却全然没有任何情绪。

    “爷几年前喝醉的一回,并非因为九死一生打胜了仗,心中感慨,而是突然想起了远在塞外的郡主吧。”

    王镭在秦昊尧身边看了这么多人事变更,他记得很清楚,那一回坐在军营中央的草场上,众将士围绕着一团篝火,膏火火光,在自己主子的脸上摇曳闪烁着光影子,唯独脸上的表情,像是隔着烟雾,他根本无法看清秦昊尧的眼神。

    比任何一回,更难以揣摩自己主子,他的眼,定在那团篝火上,眼神时而炽燃,时而冷漠,时而复杂难辨。秦昊尧纵容苦战半年的手下欢呼唱歌,众人酒意上来了,个个面色潮红,眉目飞扬,全都乱了套了。

    这是秦王这么多年,在军中,唯独一回放纵将士如此懈怠的时候。若是搁在平素,他以军规束身,胜利之后,也切忌狂欢放个轻松,只因决不让敌人有可乘之机,杀个回马枪。秦昊尧向来是冷硬手腕,铁血肃穆,打胜仗不是头一回,自负孤高的个性,他对待每一次的战役,都是一样的不容丝毫含糊,但这一个例外,让王镭记忆犹新。

    “本王怎么会想起她?”秦昊尧冷笑连连,喉口溢出的笑声,已经被冷漠的寒意刺穿,话音未落,再度喝了一口。

    黑眸,落在远方一处,他淡淡睇着门口的光景,即便再好的酒量,也会有想要喝醉的一回。

    “喝了很多年的酒,从未醉过一次,那回,只是一时兴起。人人都说,醉了一身轻,本王难得也想轻松一回。”

    他长臂一伸,将手中的酒壶递出去,王镭将酒壶接了过来,一掂量,已经是空了的。秦昊尧眸光疏离,瞥了王镭一眼,下巴一点,示意他继续倒满一壶酒来。

    王镭直接将酒坛端了过来,倾倒而出,勉勉强强只凑合了半壶酒,不知不觉,居然两个人已经喝了这么多。

    他将酒壶推向秦昊尧,神色一沉,默然不语许久,往日回忆都在他的脑里,他低声道,这么多年,很多事看在眼里,他这一回说的最多。

    “郡主小小年纪就被流放,王爷的心里,也是有不舍,那回我们带回来的敌国俘虏,一个个被铁链锁着手脚,走过爷的面前,爷看了很久,是……。想起远走塞外的郡主了……。”

    这是王镭这么多年,说的最多的一回。

    “谁想起她了?”秦昊尧无声扬唇,冷淡一笑,将酒壶举高,俊美面容因为森冷之意,愈发扭曲狰狞,仿佛轻狂至极。他的笑,愈发狂放不羁,仿佛酒意,当真已经侵入他的体内,让他跟往日冷静的模样,相去甚远。“本王只是看他们,战败成寇,战败成奴!”

    无辜之人?

    无辜的人,他从出生之后,就看了成百上千了。

    无辜的娘亲,无辜的语阳,无辜的——他自己,无辜的人死,无辜的人残,无辜的人,把没死的每一日,都当成是活着。

    他很早就清楚,在帝王之家要活着,要以他如此卑微的身份活下去,也是要尽力争取的机会。

    他的心,并不会因为一个流放的女人,就被撼动,如果,只因为同情,只因为怜悯。

    在崇宁的身上,他看到的,是别的东西。

    一口烈酒,再度灌入他的口中,他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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