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谁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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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谁的天使-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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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儿,为什么是她?还有爸爸,我和妈妈原来一直都在错怪他。这一切让我如何去接受。我想恨却怎么也恨不起来,除了心痛,我没有其它的感觉。
  虽是恐怖的时刻,但必须以勇气去承担、克服。
  ——德雷达《母亲》
  六月初的夜吹着清凉的风,把我的心吹地支离破碎,思绪纷飞。
  “欧阳,不要太难过了,我答应你,一定帮你搞到录音带。”
  一语惊醒梦中人,我还有这么重要的事呢。
  “你只须明天晚上继续去那里,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其它的我会搞定。放心吧,今晚他们不知道是我,而且谁会怀疑到我呢。”
  我点点头,还有什么可以怀疑呢,还有什么资本怀疑呢。“好吧,我会是个不错的演员的。”我笑,然后我们一起笑。
  乌云散尽,天空澄澈清朗。
    

    『31』第三十一节我恨你


  上午在家睡了一上午,下午阿飞打电话约我出去玩,我慌称有事拒绝了。其实很希望有个人能站在身边,即使什么也不做也是种安慰。
  晚上,如张军计划的那样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在老位置上坐下,冷眼旁观。
  每一个人每一张脸都在狂舞,都在迷醉。
  坐到九点多没有张军的消息我就回去了,这次选择的是一条行人比较多的主街。
  第二天又去。
  被欺骗那么久还有什么资格去怀疑。
  一个打扮前卫的女子袅袅娜娜地走过来,是花儿。终于露出了本来面目。她打扮得很妖艳,化很浓的妆,衣着暴露,现出全身大约2/3的领土。
  我盯着她,目不转睛,一言不发。
  这个女子,她依然那么好看,可是不再让人怜惜,不再有保护她的冲动。可是,为什么还有心痛呢,为什么呢?
  “你都知道了吧,我也没什么好装的了。是的,正如你想象的那样,我一直都在欺骗你,自始至终。我为了金钱出卖肉体和灵魂,我是个百分百的坏女人。可是你知道吗,我家里穷,本来学习很好的,很读不起,只得辍学出去打工。因为穷,从小就受尽欺侮,所以我下决心一定要比别人过得好,为此我拼命干活。然而上天却不垂怜于我。后来我遇到一个老板,他对我很好,我以为我遇到了好人,然而没过几天,那个畜生却强暴了我。人生地不熟,又没钱,我有怨无处伸,所以只好委身做他的情妇。说起来你也许不信,我是个有自尊的女子,为了做人起码的尊严可以付出其它任何代价。可是,世事难料,我薄如蝉翼的自尊怎么经得起暴风雨的打击,于是我堕落了。为了还债,我必须听命于人。可是自见你第一眼我就感觉自己做不到,特别是你送我围巾还有那晚我们独处一室你丝毫没有冒犯我,我就知道无论如何我都完成不了任务。你的善良你的天真让我看到很多年前的自己,也让我感受到人间还有真情。欧阳,我说的你信吗?”
  她看着我,泪水从她的眼眶里钻出来,打湿了长长的睫毛,她的眼影很好看。可这些只有让我更讨厌。我轻蔑而邪恶地笑着,自始至终。
  “你还要我怎么相信你。我恨你。”
  痛苦划过她姣好的面容。
  “是啊,我说这些原本不是要博得你的同情,这样的故事恐怕连小孩都见多了吧。你应该恨我,我的演技如此之好,欺骗你那么久,呵呵,我对自己越来越自信了。我………………。”她忽然邪恶地笑起来,用嘲笑的语气说。
  “其实我早该想到的,你脸上永远带着职业性的笑,你从来不肯让我送你回家,那次打电话给你你的慌乱,你根本不在商场,还有你本来野性十足忽然又表现出的忸怩,这些都是你的败笔,只可惜我是个大傻瓜,居然这么轻易就被你骗了,还妄想帮你过上正常女孩子过的生活,想想真是可笑。”
  “欧阳,无论怎样我都想谢谢你,不管你信与不信,我的眼泪是真的。我在出卖自己真心的时候也在受着灵魂的拷打。梦雪是个好女孩,凭女人的直觉,我知道她是爱你的,你………………。”
  “啪”,我的巴掌落到她的脸上,“梦雪也是你配叫的吗,也只有我这样的傻瓜才会相信你这种女人的眼泪。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她的嘴角渗出血来,伤痛毫不掩饰地出现在她的脸上,那张浓装艳抹的脸上。
  这时一个男人走来,手里拿着一杯酒,拉过她,她顺势到进他的怀中,就着她的手喝完杯中的酒,然后她的唇在他面目狰狞的脸上点了一下,那男人就淫笑着搂住她走了。
  我觉得我看到了世上最丑陋的一幕,不久前那两片薄薄的冰凉的唇还印在我的脸上,觉得恶心,直想找个地方洗个冷水脸。于是就逃也似地冲了出去。
  坐在公交上,再也没了心痛,只想笑,于是一个人就那么傻瓜似的发笑,笑着笑着就流下泪来。
  电话响了,是张军打来的。
  “妈,你是不是背着我和爸爸收了别人的钱?”我逼视着她。
  “没,没有。”老妈很诧异,慌乱地否决,像一个刚犯了错的孩子一样笨拙。
  “妈,我是你儿子啊,就不能对我说句实话吗?”我恳求到。
  “天儿,你听到了什么?”
  “我什么都知道了,连你不知道的我也知道了。妈,你知道吗,你在把爸爸往绝路撒谎能够逼啊,这是犯法的。”
  “你爸爸把钱拿去养女人,我就不能在家收点零用吗?”
  我走过去,蹲下,捧起老妈的脸,“妈,你是在害爸呀。你从来都没见过那个女人对吗,更没亲眼见到爸爸跟哪个女人在一起对吗,所有的关系都像爸爸说的那样,是无中生有,你知识在猜测而已,你知道吗,我们都错怪爸爸了,我们是在要他的命啊。他没做任何对不起我们娘俩的事,你知道吗,他之所以不回家就是这件事闹得他不得安宁,而好不容易回到家又要受气,我们都太让爸爸失望了。妈,答应我,不要再跟爸爸生气了好吗,我爱你们。”
  “天儿,是我不好,是我错了,我对不起你们父子,让我去自首吧。天儿,………………。”老妈早已泣不成声了。
  “妈,好了,一切都过去了,现在一切都变好了,我们都知道了。不要再哭了,你去准备晚饭,我打电话叫爸爸回家吃饭吧。”我揉揉老妈的卷发,温柔地说。
  “好好,我听天儿的。”
  “爸爸,回家吃晚饭吧。”
  电话接通了,老爸不说话。
  “爸,磁带,我拿到了。”
  好久那边传来老爸的声音,“天儿,好儿子,我马上回来。”
  老爸回来的时候,屋里的空气变得尴尬起来。
  我走过去,“爸,这是录音带,我放过,是真的。爸爸,对不起。”
  老爸接过录音带,一把把我抱进怀中,哽咽着说:“天儿,我原谅你。爸爸也对不起你,阿飞的事………………。”
  这个才四十刚出头的男人啊,他的肩膀单薄无力,他的身上烟草味浓烈,他憔悴了,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他像(炫)经(书)历(网)了几十年的沧桑一样失了锐气。
  “爸爸,我们吃饭吧,让一切都过去吧。”
  我拍拍老爸的肩膀。那个曾经像大山一样挺拔一样坚硬的肩膀瘦削得像一把刀了。
  “不,天儿,我去自首。”
  “不,爸爸,我们不能失去你。”
  “天儿,你也大了,比我想象中成熟多了,难道你不知道只有这样才识唯一的出路吗?”
  “好吧,爸爸,我不拦你。我们等着你回来吃饭。不过,这里有点小问题,我先告诉你。”
  爸爸把录音带递给我,我忽然以最快最暴力的动作毁坏了它,老爸抢夺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老爸,我们不能失去你。”
  一颗浑浊的泪流了下来,掉在地板上,“啪”的一声,击得粉碎。
  躺在床上的时候接到张军的电话。
  “欧阳,有些东西我必须告诉你,磁带是花儿偷出来的,为此她受尽了欺侮和毒打。我………………。”
  “快说,她现在在哪,我要见她。”
  “来不及了,她已经上了去深圳的火车。走的时候,什么也没带,除了一条围巾。”
  我再也不愿意听下去,关掉手机,任思绪坠入无边的黑暗。
  它们穿过你的悲伤,留下你无比平静地,坐在纪念品中间。
  ——丹〃弗格伯格
  一连几天什么都不想干,甚至痛苦甚至悔恨甚至思念。
    

    『32』第三十二节一切重来


  没想到,阿飞和梦雪同时敲响了我的家门。
  一见到他们我就挤出一丝微笑。他们都坐在床沿上,听我讲这三个月来发生的故事,从老爸老妈到花儿,毫无保留,除了张军这个关键人物始终没出场。一点感觉也没有,像一年前向他们讲刚看完的一本一样。他们都很认真地听,静静地不制造一点噪音。好久了,他们尚在其中不能自拔,睁大眼睛看着我。
  “怎么了,两个傻瓜,我都快饿死了,也不请我吃顿饭,压压惊。妈,快吵几个好菜,我要大宴宾客。”
  “好小子,比我们还快。”
  “谁叫你是个假小子,喜欢多愁善感。没有男子汉气概。”
  “你有,你有,你的男子汉气概就是赖在床上不起来。”
  “人家只是闭关打坐而已。”
  “怕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吧。”
  “去死吧你。”我抄起枕头仍了过去。
  “扔吧,扔吧,有本事把被子也扔过来。”
  找死的阿飞,明知梦雪在还口无遮拦的。梦雪赶忙退了出去。阿飞这才醒悟过来,伸伸舌头表示道歉。
  刚从被窝钻出来就听到“喀嚓”一声,好家伙,居然用手机拍我只穿了一条短裤的裸体。
  “陈飞,youwilldiewihahandlook,i’msure。”我大声叫着,声音却颇有无奈。
  吃饭的时候,我问:“阿飞,你不是把手机丢了吗?”
  “为什么要丢,你不是说当你不能够再拥有时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令自己不要忘记吗?”
  “雪儿,你们能原谅我隐瞒你们这么久吗?”
  “能,实际上我们从没有怪过你。”
  “我………………。”
  “我什么我,你还让我让我吃饭,我不多消灭几个鸡腿怎么对得起伯母的劳动呢?”阿飞调皮地说,还向我妈做个讨好的鬼脸,众人都笑了。
  考试完了,阴谋也结束了,想好好放松一下。经过商量,老爸老妈同意我带梦雪和阿飞去老家玩。
  坐在长途汽车上,我跟梦雪讲了狗蛋梅子明松,还有我们的三年之约,我的故事总是能很轻易就打动人,特别是梦雪这样的小女生。结果那眼泪就决堤了,我和阿飞劝了半天兼做各种搞笑动作,大坝才抢修好。
  我们受到了爷爷奶奶及叔伯婶姨们的热情欢迎,每天都跟过年似的东家吃一顿西家吃一顿。我逢人便说他们是我在城里结识的最好的朋友,所有人都说梦雪就像天女下凡。的确,穿着白色连衣裙的梦雪跟这里同龄人相比确给人超凡脱俗的感觉。
  我们去拜访狗蛋的父母,不同的是这次没有人哭。在他们家矮小的土房子里我又吃到了小时候跟狗蛋抢着吃的他妈烙的酥饼,阿飞和梦雪也吃得津津有味。
  明松听说我回来了就跑来看我,因为同年参加高考,我们的共同话题多一些。我们一起去河边找童年嬉戏过的水潭,没找到。我不禁兴味索然。物不在,人也去。
  可惜那叫晨的公鸡再也不能带我们回到那旧景中。
  ——卡尔菲特《茱莉亚〃裘玻玲》
  玩了几天,梦雪说想家了,我们就回去。
  离开之前的那个晚上,我们坐在院子里乘凉。我又想起那个三年之约,今夜刚好是三年前的今晚。我把这告诉他们。
  “哦,原来你早就计算好了。”
  “是啊,我既是在重温儿时旧梦也是为履行一个诺言。只是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们的一相情愿,现在已经没有意义了。还有就是想让你们轻松轻松,想起你们挥汗如雨的那些日子我就心疼。”
  “为什么我没有生长在这样的农家小院呢?”阿飞颇有感触地说。
  “年轻人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切,还给我面前卖老。”
  “雪儿,为什么这些日子老呆在家里呢?”
  “因为要离开了,所以想多陪陪八嘛。”
  “出来走走吧,今天约了阿飞。”
  于是我们仨又骑着单车,招摇地穿街过巷,把欢声笑语随意拨撒,仿佛那些逝去的日子又回来了。当见到我和花儿一起注意过的路标时,心依然会撕裂般疼痛。但脸上依然会笑。
  “雪儿,你真的甘心受罚吗?永远穿着白裙子。”
  “是啊,你说过穿着白裙子我才像个公主嘛。”说完,报以调皮狡黠的笑,像阳光一样慢慢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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