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不提还好,一提莫纤语简直从凳子上弹了起来,怒道:“师傅,我真不知道那货是你从哪里找来的,驸马?凭什么他说是驸马就是?”
灵禅子朗声大笑:“徒儿不满意?论说那柳折颜相貌堪属绝美,学识过人,财力遍及天下,可配不上我们莫老二?”
“相貌么,倒是没挑……可那货跟大师哥串通一气,摆了我一道……”莫纤语郁闷道。
灵禅子浅笑如仙,轻松说道:“这样才配的上你,话说这世间有几个人是能斗过我灵禅子的入室弟子的?那柳折颜也的确是人才,况且,玉峰山顶,遍布玄阵,多少不速之客都被止步于雪山之外,唯独柳折颜轻松避过来这里求亲,你说这样的人,为师怎会不答应?”
莫纤语没了好气,道:“大师兄还诓我,说他是我父皇在我没出生之际就定下的驸马……”
“没错……子歌没有诓你……”灵禅子淡淡说道。
“什么?真有此事?那为何我不知晓?”莫纤语讶异。
“你母后曾托付于我,若是驸马不出现,便由着你自由选择,但如果这个驸马出现,为师只能按照你母后和父皇遗愿,将你许配给他……”灵禅子思绪飘远,仿佛对着天外说道。
“那你凭什么就认定他就是我父皇,母后属意的驸马?他说是便是了么?”莫纤语做垂死挣扎……
灵禅子眯起眼睛盯着莫纤语道:“难道我们的莫老二有心上人了?否则为何对这么个驸马横竖挑剔?”
“木有!”莫纤语果断转过头,不再看向灵禅子。
灵禅子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缓缓道:“那商家小儿倒也不错,不过……莫老二呀,你吃不掉嘴的……哦呵呵~”灵禅子笑的猥琐。
莫纤语转身便走,心里将师哥慕子歌家的祖宗牌位骂了个遍……
灵禅子朗声大笑,终于忍不住喊道:“算了……为师不说就是了,话说,你不是回来跟我学易容术的么?”
莫纤语顿住脚步,耷拉着眼皮,一步步挪了回来,讷讷道:“反正什么你都知道,还有什么好问的……”
灵禅子捞过酒壶,自饮自酌,淡笑道:“当初为师要教会你大师哥易容术,结果他爱惜容颜,怕有损皮肤,不学!想交给你,为师又怕你作奸犯科,调戏良家美男,不敢!如今,却也不能不教了……”
看着灵禅子长吁短叹,莫纤语忍不住问道:“为毛?”
“怕你赖着不走——”灵禅子说的自然。
莫纤语掀桌……
灵禅子从容起身,脚尖轻点,远离地面,退开数丈,动作潇洒,唯美,一气呵成。洒落一地的梨花白,无一点水丝溅到洁净如雪的袍子上面,倒是溅了莫纤语满脸……
玉峰山上的日子无疑是轻松的,悠闲的,虽然莫纤语时常也会想东殇现在的情况如何,梦里也偶尔会出现商子阙淡定,宠辱不惊的脸,和楚宴喋喋不休的叮嘱。但毕竟灵禅子在旁,倒也少了丝寂寞……
某日,早饭过后,莫纤语正将一副自己刚做好的老妪面皮晾干,身后便响起了灵禅子的声音。
“山下有人迷路了……”
“什么?”莫纤语大惊,跑到悬崖边的一颗千年老松树旁,俯视而下……
远远一处模糊的人影正艰难前行,在凄凄白雪中尤为乍眼。
莫纤语眯起眼睛,想将来人看的清楚,来人一会走,一会又停,脚步迂迂回回总是走不出灵禅子布下的“紧锣”阵。
莫纤语刚要转身,突觉不对,这人似乎熟悉的很……
莫纤语再次将眼睛揉了揉,不禁失声尖叫:“楚宴!”
山下楚宴根本看不到山顶上的情形,正艰难攀爬,时而看路,时而抹去额头的汗水,他始终不会相信那个烧死在冬芙宫的人就是莫纤语,更不相信她已经死了,即便还有一丝能机会能证明她还活着,他也必要追个究竟……
“寰阳王世子?”灵禅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莫纤语回身看向灵禅子,点了点头。
“他若再执着下去,多半会冻死在那里……”灵禅子声音清冷脱俗。
莫纤语再次点头,表示自己清楚……
二人走回桌旁,莫纤语继续(。kanshuba。org)看书吧自己还不完美的易容面皮。灵禅子亦不多言,只悠闲看着莫纤语忙忙碌碌……
用过晚饭,天色渐暗,莫纤语终于将晾干了的面皮收拾齐整,遂抬起脚步,走向千年老松……
灵禅子捞着壶梨花白,浅笑自酌,盯着莫纤语的背影,笑的意味深长。
莫纤语立在松树旁,一脸纠结。
山下,楚宴仍旧被困在阵法里,找不到出路,却仍旧不甘心,眼看天色渐黑,楚宴已经没了力气,坐在雪地里沉思……
身后灵禅子终于开了口:“既然你的易容术也初得所成,不如去试试?”
“去……试试?”莫纤语满脸惊讶的看了看一脸混不在意的灵禅子,又看了看山下执着的楚宴……
终于,顾不得许多,莫纤语抓起桌上的一张易容面皮,沾了些水,快速的贴服于面上,立刻一个并不十分美丽的少女呈现在灵禅子面前……
灵禅子笑着点头:“还算不错,把他带上来,过了今夜,明早我送他下山去……”
莫纤语点头,提起脚步朝山下狂奔……
只留灵禅子将壶内的梨花白一口饮尽,叹道:“多情只有春庭月,犹为离人照落花。可悲……”
山下起风,吹起雪花阵阵,凉丝丝的灌入莫纤语脖颈内,激起一层层的鸡皮疙瘩,顶着风雪,莫纤语一路前行,朝着“紧锣”阵走近……
楚宴已经疲累至极,坐在山腰间,任风雪将自己的墨发染白,丝毫不动,他知道,如果他不原路返回,也只能冻死在这里,可他仍旧不甘心,既然柳折颜当初能上的去,自己也一定可以……
想于此,雪地中的楚宴动了动,再次晃晃悠悠起身……
“公子……”身后一声娇俏的声音传来。
楚宴缓缓回头,将易了容的莫纤语打量了一遍,莫纤语稍稍显得局促不安。
楚宴立刻收回了视线,开口道:“姑娘,是在叫在下么?”
莫纤语见楚宴终是没能认出自己,稍稍松了口气,继续说道:“就是你。今夜山里有大雪,你怎么还不下山?”
“我不是要下山,是要去山顶……”楚宴抬头望了眼山上,艰难说道。
“什么?上山,那怎么可能,别说今晚有大风雪,即使没有,夜间山路湿滑,若是一个不小心,摔下山涧,准保性命全无,公子不要命了?”
楚宴笑了笑,抬头看了眼莫纤语说道:“多谢姑娘提醒,在下务必要上得山去……”
易了容的莫纤语笑了笑,问道:“什么事,比命还重要?”
楚宴坚定的点点头,回道:“的确比命重要……”
有一刻,莫纤语不禁动容,微笑全部僵在了脸上,不知道要怎样回答。
神游之际,楚宴再次开口问道:“姑娘一个女孩子家,为何也出现在这里?你就不怕夜里路滑难行?”
莫纤语终于收回深思,看向楚宴,装作笑的纯洁无比,道:“我家就在山顶住,走的惯了,自然不怕……”
“什么?你家住在山顶?”楚宴立刻一脸惊讶,又赶忙说道:“不知姑娘能否给在下领路,爬上山顶……”
莫纤语故意将楚宴打量一番,说道:“那可不行,带生人回去,我师傅会打断我的腿的……”
“你师傅?你口中的师傅莫不是灵禅道人?”楚宴屏住呼吸问道。
莫纤语一脸纯真,回道:“是呀,你认识他?”
楚宴赶忙上前一步,抓紧莫纤语的手臂问道:“那姑娘可否知道,灵禅道人有个徒弟叫莫纤语的?”
易了容的莫纤语假装顿了顿,指着楚宴说道:“你说的是我师姐莫老二?”
楚宴一脸兴奋,点头道:“对,对就是她,她在山上么?”
易了容的莫纤语苦闷摇了摇头,说道:“不在……”
楚宴神色一滞,转而又恢复一脸急不可耐的看向易了容的莫纤语问道:“敢问姑娘芳名……”
“小纤……”莫纤语一时想不出给自己编个什么名字,随口答道。
“小仙?”楚宴点点头,又问道:“那你二师姐去了哪里?”
小仙想了想说道:“其实,我从没见过我师姐的,我来这里的时候,她已经不在这了,但前些日子听我师傅说,二师姐已经不在人世了,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你恐怕是白来了……”
楚宴神色悲恸,轻轻的叹了口气,不发一语……
“公子?”小仙轻唤:“要不,你先随我上山去吧,先躲过今晚的风雪,明日再下山吧……否则真的会被冻死的……”
楚宴仰起头,浅笑了下,回道:“那就有劳小仙姑娘带在下上山去避避了……”
莫纤语点点头,将斗篷拉的更紧一些,带着楚宴艰难的朝山上行去……
一路上,楚宴不语,只默默跟在小仙身后,深思飘忽。
莫纤语忍不住回头多看了楚宴几眼,如今的他并没有同往常一样一身简朴的湛蓝袍子,而是衣料厚重的墨色长袍,此刻趁的脸色有些微微发白,身形更加寂寥,莫纤语忍不住叹息……
“姑娘叹什么?”楚宴开口问道。
小仙立刻装着一脸笑,说道:“我叹公子为何满面愁容?”
楚宴唇角勾了勾,并没有笑,淡淡说道:“被她骗惯了,我总觉得她还没死……”
“谁?”小仙问道。
楚宴终于笑的心酸,回道:“你师姐……”
小仙顿下脚步,大雪中回望楚宴,问道:“公子可否给我讲讲我那个师姐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我一直很想知道。”
楚宴抬首看向小仙的眸子,问道:“你师傅不给你讲的么?”
小仙错开楚宴目光,装作看路,一边说道:“我师傅平日里话很少,从不讲我师姐的事情……”
楚宴点点头,唇角微微抿起,好像沉浸在回忆中一样,自顾自说道:“你师姐是个心思很深远的人,从不许别人看透……”
“哦……那她平日里呢,又是什么样的?”小仙若有所思的问道。
楚宴唇角弯起弧度更大,说道:“是个贪财好色,又荒唐无比的人……”
楚宴陷入回忆,难以自拔,忘记了脚下的路,猛的一个趔趄,被小仙一把拽住:“公子小心……”
楚宴微愣,看着小仙抓住自己的手臂,稳了稳神色,抽出手臂,沉声说道:“多谢姑娘……”
小仙也不尴尬,假意嘟囔道:“原来我师姐是个这样的人,我还一直很崇拜她,以为她会是个侠女呢……”
楚宴笑笑,道:“你师姐虽然表面荒唐,但内里却敏锐聪慧,可没几个女子比的过她的……”
“真哒?”小仙满脸兴奋。
楚宴笑着点头……
玉峰山顶,灵禅子正一人坐在桌前,黑白子对弈,对小仙和楚宴的出现丝毫不以为意,仍旧沉思于棋局,久不抬头……
楚宴也立在一旁,并不打扰,直到灵禅子的白子赢了黑子,才开口道:“晚辈楚宴见过灵禅前辈……”
灵禅子抬起头,眼中赞许之色流过,平静说道:“为何久不出声?”
楚宴敛眉谦卑,回道:“行棋对弈,最讲究心法布局,晚辈不敢扰乱前辈思路……”
灵禅子示意楚宴坐在对面,小仙掌亮了烛火,挪到二人面前,默不作声退去备饭。
“既然寰阳王世子对棋艺独有心得,不如陪老夫对弈一局如何?”灵禅子笑着看向楚宴。
楚宴对灵禅子道破身份,丝毫不显惊讶,礼貌回道:“晚辈棋艺不精,却也乐意奉陪……”说罢自顾拎起黑子,率先行了一步。
灵禅子面上带笑,将楚宴打量一遍,执起白子跟了一步,开口道:“楚世子都喜欢先发制人么?”
楚宴笑笑,回道:“总之不喜欢坐以待毙,先发制人或许还能胜过一筹……况且,前辈也不会先走,必会让晚辈先行……”
灵禅子满意点头,将烛火挪的更近些,看着棋局说道:“不知楚世子来我玉峰山所为何事呢?”
楚宴正色说道:“晚辈是来寻人的……”
“寻谁?”灵禅子声音淡淡。
楚宴起身,弯身拱手,认真道:“来寻前辈的徒儿莫纤语……”
灵禅子停了手中要落下的白子,抬首看向楚宴,淡然说道:“这倒是奇怪了,话说楚世子一直隐在纤语府内,甘为侍卫,若说纤语不在,你最应该清楚在哪里才是……”
楚宴脸色白了白,低头说道:“此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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