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剃头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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剃头匠- 第1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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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女人早已化为一具尸骨,但她身前爱美之心却能让每一个见到尸骨之人感受的清清楚楚,而她的头发必定是以秘术保养,否则无论是谁,即便是身有异症,也不能死后这么多年头发还保存的如此完整。

廖叔叹了口气道:“这个女子必定是为了塔里的僧人来到此地,很有可能殉情身死,而她死后怨气极重的原因只能是因为没有得到这份爱情,所以女人极重的怨气让此地风水局带有极其强烈的破运之效,而毛利人本身并无法身,他们来到岛上后在这道强烈的破运风水局里长期居住,命运自然会变的十分凄惨。”

说罢他对凌默然道:“凌先生,你在这里几十年硬是没看出这道局来?”说这话时廖叔表情变的十分严肃。

“廖先生,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当然没看出来了,如果看出来还能不破吗,这世界上不是每个人都有你这样的本事,我不想被人高看,也不想被人小看。”

廖叔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道:“既然凌先生有心无力那也不足为怪。”话说完廖叔板着脸一声不吭的望着他,气氛骤然变的紧张起来。

我立刻站到廖叔身边,毕竟他刚刚受了伤,万一凌默然要是暴起伤人,至少我能替廖叔挡一阵。

说话时暴露在阳光下的死人骸骨开始散发丝丝黑气,就像被火炙烤一般,而她那头乌黑柔顺的头发则迅速干枯萎缩,就像是泄了的奶油,这一现象说明尸骨并非普通的死尸,而有妖化的迹象。

很多人知道人死而不僵是为僵尸,那是尸体为妖,而白骨精的说法也是历来有之,这并非是空穴来风,完全杜撰的故事,骨头和世间其它物体一样,埋入地下之后若是常年不腐,必然就会吸收天地精气,成为妖物,虽然没有白骨精那么夸张,但确实会得到生命与思想,就像鬼缸里的鬼体指骨,那就是成精了的玩意。

两人不丁不八的站着,但是那股争锋相对强烈的气场却让我感觉的清清楚楚,凌默然道:“廖先生,我是经常面对非常之人的人,我所经历的那些事情是你根本无法想象的,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但妄自揣度我,那可是聪明过头了。”

“哦,如果凌先生愿意赐教,廖某洗耳恭听。”廖叔道。

凌默然想了很久才道:“这道风水局你应该知道根本不可能是我设立的。”

“我没说是你设的,但你明明看出这是一道破运局,却把那些毛利人带来岛上,借刀杀人和杀人有何区别?”

“但是你想过没有,第一代上岛的人可是您的先祖,他为什么没有破了这道风水局?难道全天下只有你有破局的能力,只有你有慈悲心?”凌默然说这话时似乎有些愤怒,但极力忍住。

廖叔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道:“这里到底还隐藏着怎样的秘密?凌先生,这是非常之地,你又何必一人独抗。”

说这番话时廖叔已经没有愤怒与试探,似乎相信了凌默然不会是阴损小人,而这一句推心置腹的话对凌默然而言也是颇有触动,他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这件事真是令祖廖老爷子亲口嘱托我绝不可外泄为人所知,而且他明确说道即便是他的家人也不可以,廖先生,你真的想让我违背廖老爷子的遗言吗?”

“几十年过去了,真像不应该永远埋藏于某个人的心里,凌先生,我从不觉得爷爷做的决定一定就是完全正确的,我也不是多管闲事,只是你必须要给死去的毛利族人一个交代,否则我没法放下这件事。”

“好,既然如此请随我来。”说罢凌默然带着我们朝右侧的林子走去,按照上次来他的说法,这盘区域是饲养基因改变动物之处,为了以防他暗使诡计,我紧紧跟在他身后,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他一直走到林区濒临黄海的区域,只见茂密的婆罗树林中出现了一栋茅草小屋,凌默然道:“请。”当先进了屋子。

我们也跟了进去,只见屋子里啥都没有只有一张用树枝搭成的小板凳和一张用树墩搭建的床,这是一处非常简陋的区域,甚至连屋门都没有,而屋子前面的泥巴地上挖了一处泥坑,里面积满了清澈的水,我还以为是看瓜人搭的棚子,廖叔若有所思道:“这是僧人的修行所?”

“没错这就是一处修行所。”

我不解的道:“廖叔,和尚修行不都在寺庙这岛上怎么会有一处修行所呢?会不会是妖僧不下的障眼法?”

“僧人讲究修行,这其中有一部分僧人认为寺庙里的修行不足以证明自己的决心,所以他们就会选择山野荒地修行佛法经文,这就叫苦行僧,他们衣不蔽体,身居陋室,甚至没有住地,饿了以野果果腹,渴了以露水滋养,就以这种状态参悟佛法精深。”廖叔道。

“没错,这位僧人就是在这间屋子里修行的苦行僧,但他没有觉悟佛法,反而是坠入邪魔,成了一代妖僧,这就是黑舍利的由来。”凌默然道。

“您说的这位僧人到底是谁?”廖叔道。

“黑舍利的由来廖老爷子必然知道,但他却并没有详细告知,其中缘由以廖先生之智慧应该知道。”

廖叔想了想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道:“这座黑塔之所以没有拆除就是因为你们的担心?”

这句话没头没脑,听的我莫名其妙,但凌默然却点头道:“僧道虽然同是修行之人,但毕竟是身处两道,由我们道士破了黑塔,毁了舍利,廖先生难道你不担心僧道间的冲突?况且这座岛我们后来为客,岂有主随客便的道理。”

听到这儿我算是明白了,那和尚在此修炼入了魔障,但此人必然是深山大庙的有道高僧,所以那边就来人把他给镇了,否则也不可能火化尸体取得黑舍利,所以这座黑塔必然是用以镇压黑舍利的法塔,而偏巧上岛来了一群道士,虽然这些人都看出了破绽,但碍于僧道间那种不可言述的微妙关系,所以顾虑多多,并不敢贸然拆塔毁去这一妖物。

廖叔仔细想了想道:“难道仅仅只是为了一点面子,就害死这么多人,出家人的慈悲从何体现?”

我忍不住问道:“叔儿,这道风水局的坎儿是那具女尸啊,破了它不就结了?”

“难道你没听说过修罗之印?”廖叔道。

25、雨夜屠夫(上)

“修罗之印?这个名称听着有点炫。”我道。

“你要是知道起含义就不会这么说了,修罗是一处屠杀场,所以修罗之印代表的就是血腥与恐怖之地,妖僧之骨所以会有黑舍利,就是因为中有奇邪,最有可能总成的状况就是修罗之印,若是有人或野物靠近黑舍利埋骨地,就会暗起杀戮之心,所以黑舍利的埋骨地也叫修罗之地,这个爱极了僧人的女人死后埋骨在她所爱之人的身边,从她的角度看这是天经地义之事,但女人恰恰不知她所爱的人已成了妖僧。”

“所以修罗之印和寡妇坟就在无意中形成了这道破运之局,可一旦破了寡妇坟,修罗之印无所抑制,必然会对众生造成更大的劫难,所以若要平息此地诡状就必须彻底销毁黑舍利,否则一切不过是治标不治本,而且会导致形式越发的恶化。”廖叔道。

凌默然叹了口气道:“廖先生确是高人,如此复杂的过往事由无需我多言了,事实就是如此,虽然明知人在这片海岛会有劫运之可能,但却毫无办法,毕竟僧道之间是需要保持平衡的,若是由我们毁了黑舍利,将会闹出多大的纠纷,这点无人可以知晓,廖老爷子都不敢惹得麻烦,我当然更加不敢了。”

廖叔昂着头半天不出声,片刻之后他似乎是如有所思的微微点头道:“既然如此只能认输了。”

凌默然明显松了口气道:“大局如此,无法可破。”

三人走出林子时我问道:“既然咱惹不起,干脆躲了就是,这里海岛众多,为什么非要在这里?”

“不是我不想走,而是没有时间、没有精力更没有能力去经营一处和黑塔完全相同的海岛了,这片看似貌似不起眼的海岛可是集成了四十名最顶尖的道术高手几十年之功所建成的,各种法术风水局对妄图侵入的如今只有我一人,如何建造一片完全相同的地方。”说罢凌默然无奈的叹了口气。

“那么剩下来下来的这些毛利人又该怎么办?时间长了还是重蹈先人的命运。”我道。

“所以只能拜托几位抓紧时间为这些孩子讨回公道,否则我真不知道还能拖多久。”说到这儿凌默然无奈的叹了口气。

之后我们恢复了石塔的形状,又恢复了寡妇坟,虽然这确实是饮鸩止渴的手段,但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吃过午饭廖叔在洞外,其时天气阴郁并没有太阳,我知道廖叔心情不好,走过去本想安慰他两句,廖叔道:“串子,陪我爬个山吧,自从灵泉市出来后我就再也没有爬过山了。”

黑塔岛所谓的山也就是十几米的高度,说是大点的石头差不多,廖叔左手不方便,我搀扶着他缓缓上到山顶,只见悬崖下海水滚滚,略带腥味的冰冷海风阵阵吹拂在我们脸上,廖叔道:“串子你说这些毛利人的孩子是不是很可怜?”

“没错,即便和那些最穷山区里的孩子相比,他们都算是可怜的,至少那些孩子不受死亡威胁。”说到这儿我心念一动道:“廖叔,难道您打算……”

廖叔看着我的双眼灼灼放光,他点点头道:“用泥巴混合海鱼的血液鳞片,挼搓成型后再以炭火烤干,这东西从外表看和黑舍利是完全一样的,串子,你懂我意思吗?”

我心念一动道:“廖叔,您的意思是咱们来个暗度陈仓?”

“没错。”廖叔干脆的道。

“可是问题在于这片海岛一到晚上就会被浓雾淹没,而且林区也有猛兽出没,咱们晚上出来办事是不是太危险了?”

廖叔指了指阴暗的天气道:“不用担心浓雾,两天之内必有阴雨,下雨的时候不会有雾气,至于说野兽根本无须担心,它们绝对不敢涉足石塔区域,之前是可以感知到危险,时间长了动物对于地盘的天性是会束缚它们行为的,所以我想在下雨当晚出来把这件事办了。”

“可是凌默然这头又该如何对付?”我道。

“只要一根迷魂香就能解决问题了,我之前没有和他力挣就是为了麻痹他,现在看来他没有多心。”廖叔道。

“廖叔,我听您的,您怎么说我就怎么做。”我道,廖叔摸了摸我的脑袋转身下山了。

等待下雨的日子廖叔就在一块凸出海面的大石头上坐着钓鱼,当然只有我知道他钓鱼的目的,但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养伤太闲,找个事情做做。

到了第三天天空阴云密布,从早上就开始细如牛毛的小雨,我想到深更半夜在一群巨型野兽的环视下破一处妖僧舍利,心情一直紧张放松不下来,而凌默然似乎对雨水非常敏感,时不时就去洞外观测一下雨量,到了下午雨水越发密集,虽然不是暴雨倾盆,但也是雨成一线。

对于下雨他似乎非常不开心,我几次听到他暗中嘀咕道:“真是倒了十八辈子霉,遇到这个见鬼的天气。”

看来浓雾对于他而言是非常重要的,不过这也可以理解,加入有人侵入海岛,浓雾自然是最有效的自然屏障,难道还能指望雨水让人却步吗?

到了傍晚凌默然取出一道类似蚊帐的物品挂在洞口。

这东西说是蚊帐,却又不是很像,似乎不是塑料制成,看材质更像是蛛网或是颜色淡点的蚕丝制成的密网。

我脑子有点蒙,难道这个天还担心有蚊子不成,廖叔则在暗中下好了迷魂香,这是一种无色无味无需点燃的迷香,看似一根断开的枝杈,却会在空气中自然挥发,所以只要隐秘得当,根本无法发现。

随着药力的逐渐挥发,并不会让人立刻陷入昏睡,甚至连头晕的状况都不会有,事实上迷魂香最高明之处就在于它的效用是让人闭上眼睛后才会真正发挥作用,所以即便是第二天中了迷香的人都不会有丝毫察觉,除非有人喝醋,因为中了迷魂香的人一旦喝醋就会浑身起红斑。

不过此地压根就没有醋、酱油这类调味料,烧菜最多只有海盐,所以完全不用担心露出破绽。

吃过饭廖叔甚至还和凌默然下了一盘象棋,之后吹灭蜡烛各自睡觉,只要闭上眼睛很快呼噜声四下响起。

我和廖叔起身取了木头做的木锹出了山洞。

狭长的洞内通道冷风一个劲的往里吹入,冻的人浑身发木,走到门口廖叔望着随风飘动的薄丝道:“这是假门术,凌先生布着一手什么意思呢?”

“管它是啥意思,今天一天就听他那儿神神叨叨的抱怨天气,不下雨这林子不早就枯死了。”

廖叔道:“或许是岛上没了雾气,他射了一道障眼法。”

除了山洞我才明白何所谓“障眼法”,只见原本露出的山洞口从外看来就是一处完整的山壁,不知内情的人根本看不出来其实内有乾坤。

换上黑色的防雨服带上帽子,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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