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兽派青春第一季北城天空不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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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兽派青春第一季北城天空不下雨-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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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姜妮这次却不是空手而回,她单手推着一辆轮椅走进病房,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对我说:“上来,我推你出去走走。”

  我正好站不太稳,一屁股坐上去说:“姜姐,你这是干嘛呢?”

  螳螂说:“东哥你这都不知道,姜姐是想做你生活上的舵手。”

  姜妮脸一红,轻声嗔道:“螳螂你别胡说八道。”跟着又小声对我说,“东子你别胡思乱想,我只是害怕你闷出病来,推你去外面透透气。”

  螳螂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我苦笑,心说到底是谁胡思乱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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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里的绿化搞得不错,但由于病人太多,花草树木貌似被传染了一丝病气,阳光里一切看来全都软垂垂的。姜妮边推车边安慰我说:“你要坚强点,事情总有转圈的余地。”

  我想她是信口胡扯,看见轮椅就觉得一切都能转圈,这就像我的老师总喜欢拿粉笔来比喻生活的道理是一样的,生活就像一支粉笔,你在世界上留下轨迹越多,自己最终也会消耗殆尽,绝不能透支。姜妮违反常规,透支了眼泪,现在整个人已经背离了她的生活,找不到半丝两天前的忧郁气质,她确实是转圈了!可是宁萌呢,难道说她转圈的速度过快,沿切线方向被生活抛射了出去?

  姜妮说:“女孩子若是不告而别,不是有重大危险就是有重大事宜要赶去处理。”

  我说:“我知道,这一条不单适用于女孩子,还适用于全人类。”

  姜妮顺手在路边摘了朵黄|色的花,说:“很好,你思路清晰,并没有急坏脑子。”

  那个不知道什么品种的花香味清淡,和姜妮如水的声音配合得恰到好处,它们在我脑袋上面流淌汇集,让我清晰的思路更加清晰,甚至汇聚成一个具体的观点,那就是,我和宁萌其实并不是很熟。

  我悲哀地发现,除了自己知道她名叫宁萌,肚脐旁边有颗痣外,我真的对她一无所知,我不知道她的过去,不知道她的家庭,不知道她的经期,不知道她的爱好,不知道她的生日,甚至不知道她今年几岁。

  那么我到底爱她什么呢?肉体?事实证明,我对做那种事情也不是怎么特别渴求,我甚至没有梦遗过。那么,糟糕,我到底是在乎她还是在乎我自己的第一次?我,到底爱不爱她?

  姜妮敲敲我的脑袋:“你在想什么?”

  我抬头看她漆黑的眼珠,里面深不可测,头一次用严肃的口气发问:“姜姐,什么是爱?”

  姜妮心中对此早有定论,随口应答:“爱就是对方所做的一切你都觉得是对的,应该全力支持,无条件服从。”

  我说:“那我没爱。”不自禁忽然流下眼泪,这眼泪不是感动自己无爱的局面,它什么都不代表,因为我心中此时并没有煎熬的干涩感。

  这眼泪空洞得什么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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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某种意义上,我仍旧是一个可悲的处男。在那个一切都软垂垂如同阳痿的下午,我哭湿了姜妮的胸襟,并在泪光的掩护下亲了她的嘴,姜妮的唇很软,舌头很绵,轻轻巧巧地包裹住我无限扩大的空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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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她推着我进病房的时候我们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并且让这不说话的状态一直默契地保持下去,直到我的出院。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你以为你是罗大耳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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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院那天又是艳阳高照,和我住院的日子遥相呼应。石韵率足球队全部人马开到医院,美其名曰接架,其实多半是大家平日里实在闲得没事,好不容易找了个由头,便一举出动溜溜。这架势令医院里的保安以为是流氓寻仇暗杀,回避不已。

  十几个人将我们这间病房塞得满满的,我虚荣心膨胀,暗自得意,石韵左窜右跳,将众人一一介绍,末了介绍我,说:“这就是一脚踢飞垃圾桶的神脚阿东,今日伤愈归队。”

  众人一齐鼓掌,声震屋顶,大嘴护士推门欲骂,宋斯文迎上前去,一把搂住她,扯开她的口罩,把自己的嘴放到护士的大嘴中,直似送羊入虎口,大嘴护士神情激动,只差将宋斯文的脑袋也包进嘴里吮吸。

  众人大倒胃口,石韵见惯不怪,幽怨地说:“这对狗男女,早就搞上了。”

  因视觉画面极其惨烈,我不忍多看,匆匆跟姜妮和螳螂要了联系方式,便惶惶然起架回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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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学校我跟石韵解释实际情况:我压根就从没碰过足球。

  石韵说:“不要紧,慢慢来,你有一双好脚,我尽快教,你学起来会很快的,加把劲应该赶得上九校联赛。”

  在他这句前后矛盾的言语鼓动下,我发奋图强,当天晚上就搬了个足球去操场练习射门,那球门宽大,又无人阻拦,我站在球门口一射一个准,不由得信心大增。

  从我回学校那天起,石韵就像个幽灵,倏忽飘来倏忽飘去,随时可能在我身边刹那闪现。一站到我身边,嘴里就婆婆妈妈念叨不停,比哈药六厂的广告还叫人心烦。

  我正射门射得忘乎所以,石韵就凭空出现在球门前,扑住我射出的球说:“你以为你是罗大耳朵吗,只管守在球门前等着别人传给你抽射。”

  我对这话比较纳闷,问:“那要怎么着?”

  石韵说:“你首先得学会带球。”

  我指指不远处看台上的背包,说:“不大不小,装球正好,我每天都带着它,连吃饭也不放下来,这总成了吧。”

  石韵濒临绝望,垂死挣扎说:“不是带着球,是盘带,盘带懂吗?”

  我抓抓头皮说:“不懂,我只知道携带和夹带。”

  石韵眼泪都快下来了,我安慰他说:“哥们,别一副死了人的样子,你别跟我绕术语,你用我听得懂的话讲不成吗?”

  石韵悲愤地说:“就是带着球跑!”

  我从他手里抢过球来,夹在腋下撒腿就跑。石韵心如死灰,喃喃说:“兄弟,你还是练你的射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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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味同嚼蜡连续啃了一个星期的《足球报》后,终于搞明白那天晚上石韵要表达的意思。这不能怪我,在我们读初中高中的那座小镇上,谁也没有在现实中见识过这种用脚驱动的野蛮皮球,学校为赶升学率更是把体育课改成测验专场,以至于害得老子只知夹带,不知盘带。

  而我既然被迫参加了浩月球队,不练习一点盘带技术似乎也说不过去,要不到了比赛的时候,人家都在奋力奔跑,只有我一脸傻笑站在对方球门前,雷打不动,那会把对方的守门员看得不好意思,若此守门员有特殊嗜好,反过来色咪咪盯着我,则我未免又不好意思。而看台上的观众肯定也是一头雾水:本场比赛花样翻新,怎么有三个守门员?

  连日来的钻研学习告诉我,所谓盘带,就是盘球迷惑带球过人,当然,这一切得靠脚来完成。这种技巧性的动作根本不是我擅长的,我来来去去只会一招,那就是浪起一脚将东西踢得飞出视线。而盘带的要求非但不能飞出视线,还要让球永远跟着自己的脚走,这就令我非常痛苦,日子常常在满头大汗地追球捡球中溜过。

  为了不让年华虚度,后来我想出了一个省心的好办法,那就是在足球的外皮上挖了两个洞,穿上透明的钓鱼线牢牢拴在自己手中。这样做的好处是,踢起球来仿佛武林高手挥舞流星锤,指哪打哪,操控方便,收发自如。

  我每天晚上,吃过晚饭,便牵着足球出门,一手控住鱼线,双脚又蹦又踢,穿宿舍,过大道,越树林,奔球场,一路惊起野鸳鸯无数。

  鬼混中的男女雾里看花水中望月,看一切都是朦朦胧胧的,他们忽略了我手中透明的鱼线,只看到一只足球前冲后突左歪右扭绕圈打转始终离不开我的双脚。

  不过几天,谣言便风生水起,都说浩月球队新近出了个神脚前锋,技术那叫一个绝,足球就跟长在他脚上似的,怎么踢怎么顺溜,英国小贝恨不能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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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练球的时候,我很少想起宁萌。但当我闲下来无所事事的时候,脑中泛起的却又满是她的容颜。我忽然明白她对我不是不重要,只是还没重要到必须的程度,也就是说我依然是喜欢她的,并且这喜欢说不定在某个阶段就可以升华为爱,达到姜妮说的“一切为你”之境界。

  石韵所迷信的警察调查因为没有直系亲属报案,所以根本就没有立案。于是我宴请了一个胖嘟嘟、看形象就比较贪吃的女生,此人是宁萌的舍友,我痛下血本花费鸡腿一根红烧鲫鱼一尾,终于打听出来一句话,此胖妞称:宁萌在事发的前一天好像接到过家里打来的电话。

  听到这个消息,我马上放下心来,立刻取消再买一份辣子鸡的想法。

  干什么兴师动众,有什么大惊小怪,原来只是宁萌因急事未曾向学校请假私自回家而已。

  我忽然想到一节:事发的前一天,也就是我和宁萌合二为一的那一天,她为什么根本未曾向我提及这件事?为什么要瞒着我?

  由此可见,我在她心中的分量也还没到知心的地步。她可以一言不发独自回家,我当然也可以收藏起自己的部分情感。这么想着想着,不知怎么胸口便有一丝郁结。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让我先蔑视你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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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我球技的谣传越来越甚,神乎其神,什么一球在脚人鬼难近,什么球随气走意到神飞,恨不得把我说成三条腿四根尾巴的怪物。

  这谣言传到后来,连熟知我底细的石韵都怀疑我扮猪吃老虎,深藏不露。足球队其他人物对我更是恭敬有加,连训练都不敢让我参加,都说:“东哥你是我们的终极武器,实现本球队零的突破就靠你了,就等着你破蛋呢,比赛时你再上吧。”

  我找石韵主动坦白问题,这家伙看着我,一副死不相信的神色,气咻咻说:“你要瞒着我们到几时啊?真沉得住气,真不愧是球神的风范。”

  待见我目光真诚,又见我掏出鱼线,他才愤然接受这个事实。我摊摊手:“队长怎么办,要不你们另外找人吧,我真的不行。”

  石韵牙一咬,尖声说:“事到如今,不行也得行,说不得只好赌一把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我说:“阿弥陀佛,你别咕哝个没完没了。”

  石韵不再感慨,用一个模特的姿态依在球门柱上闭目沉思,半晌拉我过去面授机宜,让我继续扮神秘,装高手,他教导我说:“东子呀,要知道自古以来兵不厌诈,我敢肯定,本校绝对有外校球队安排的卧底探子。”

  我不明白踢球跟卧底有什么关联,所以只能在字面上敷衍他,我说:“卧底,那不是间谍吗?”

  石韵说:“废话,那还用说,不过我们都称呼他们为校奸,你想想看,浩月出了个球神的事情必然已经通过他们传播到别的球队去了,这样的话,你现在已经成为他们的巨大心理压力。所以从现在开始,你啥也别干,足球更是碰也别碰,看谁都要用蔑视的眼神,养成一股子杀气。”

  我说:“我这不是犯横吗?这样能行吗?”

  石韵说:“我哪知道?!”

  我说:“那让我先蔑视你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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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星期后,联赛开始,我们抽签抽到的第一场比赛对手是理工大学的黑洞球队。据说这个对手的实力不是一般的强,曾是九校联赛的两连冠。

  抽到此黑签,球队人人有怨词,仿佛集体被判了死刑,都说石韵长着一双黑手,一张黑脸,霉气交加,整个就是一只黑寡妇。

  石韵自认倒霉,垂头丧气,一句话也不敢反驳。

  我面上跟大家一样绷紧脸皮,心中却有些恬不知耻幸灾乐祸,若是在第一场比赛就被淘汰掉,我起码可以少出几次丑。

  不过反观人家理工大的家伙就是有水平,光看球队科技含量十足的名字就比我们的内裤品牌式队名高明百倍,“黑洞”,吞噬一切的“黑洞”,多有气魄!看这架势,对方张口吃掉我们“浩月”应该是轻轻松松,绰绰有余,毛毛雨湿湿水,小菜一碟。

  比赛定在第三天下午举行,我们死到临头,破罐子破摔,一到训练时间就开起死亡派对,猜拳喝酒,庆祝年年在第一轮被淘汰的惯例不会在自己身上打破。

  结果第二天下午我喝得醉醺醺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时候,我看到了宁萌,我以为是漂浮在脑中的幻象,就闭着眼直着舌头挥手驱赶,说:“快滚快滚,老子正在陪兄弟们喝酒,要找我等晚上老子睡觉的时候来找。”

  石韵走过来用力拍我的头,尖声说:“你小子发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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