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字，她的态度就变了这么多？
对于席嫣与轩辕凛之间的事，莫语知道但不多，最细节的内容还没有房三了解得清楚，当然也就体会不了席嫣那种忍痛割爱的感受了。
因为怕被伤害，所以选择逃离。席嫣揪着衣襟的手指关节，泛出了用力过重后的青白。
两人再行便是一路无话，绕过一片树林，远远可见前方有炊烟升起。
“我安排了人在前面村子里等咱们，在那里换身衣裳再走，”说到这里莫语停了一拍，再犹豫了一下才说道：“我们不回极夜，嗯——暂时不回，免得被……被人逮个正着。”害怕再提到轩辕凛又看席嫣冷脸，莫语巧妙的避开了那个名字。
说是互不相干，互不探对方的过去，事实上席嫣对莫语还是挺好奇的，主要是以她的智商想象不出来，十多年前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才会让国师认了皇子为义子，且光明正大的带着他出入敌国的皇宫。
沉默赶路的时间里，席嫣便在一直反省着，看要不要找个时间和莫语道歉，毕竟莫语和她遇上的大多数异性有根本的不同，他喊明了要得到她的身体，却不束缚她的思想她的感情。再说直白点，席嫣不讨厌莫语，哪怕被他逮到机会就数落一番，她也不讨厌这个嘴毒腹黑的男人。
听莫语懂事的避开了轩辕凛的名字，席嫣没有半点喜悦，反而有种疏离的寂寞，她不由更加的后悔之前把话说得太硬太绝。
席嫣没精打采地“嗯”了一声就没了下文，莫语只当她还在为之前他的话而生闷气，他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策马进了村子，莫语正疑惑村子是不是太安静了些，便听席嫣说要下马。他拉停了马，先一步的跃下地来，站稳转身去接席嫣，手都伸出去了，而马背上的女人却看着他身后，且那个表情分明有点见鬼的惊吓，莫语心里不由一咯噔，同时后背已然感觉到有人在靠近。
躲不开了！？莫语的额角滑了一丝冷汗，眼前却是一花，马背上的女人扑了下来。
“轩辕凛，让影卫住手！”席嫣看影卫鬼魅的接近莫语，而打算接她下马的男人并没察觉，不由急急地喊了一句，同时也不怕摔，手忙脚乱地翻身下马，狼狈地把莫语挡在身后。
应该是轩辕凛事先有授意，对着莫语下狠招的影卫并不敢对席嫣下重手。
轩辕凛从小屋里走出来的时候，脸色是黑的。
“你还有脸直呼朕的名字！？”轩辕凛这般问着，视线却是落在席嫣护着莫语的手上的，而莫语此刻的脸色也不太好。
席嫣大有豁出去的意思，挺了挺胸口，反问道：“我哪里没脸了？我又没做什么丢人的事！”
“你！”轩辕凛气结，伸手指着席嫣，狠狠地问道：“既然如此，那为何会跟莫语私奔？”
私奔？尼玛要私奔也不找这种腹黑毒舌的货呀！席嫣暗骂了一句，嘴上回道：“我只是想回极夜，你要胡思乱想，我管不着！”
“好你个管不着！朕就要看管不管得着！”轩辕凛指着房二一摆手，说道：“不论死活，都给我带回宫去！”
被席嫣拦在身后的莫语，身体动了动，便觉得到拦着他的手臂往后又推了推。那是让他千万别冲动的暗示。
轩辕凛的绝情，让席嫣有种猜中了结局的心酸感。她心口痛得呼吸困难，本就豁出去的女人干脆把咬一牙心一横，将生死置之度外，一步也不退让地继续挡在莫语身前，盯着轩辕凛快速地说道：“住手！你说过帮你出收回兵权的主意，就答应我一件事的！”
这话多少还是勾起了轩辕凛的回忆的，他不由怔了下，喊住了几乎到了席嫣面前的房二，问道：“你想如何？”
席嫣都能感觉到房二近身时的压力了，千钧一发间，那股压力消失不见，她不由自主的喘了口重气，却是坚定地说道：“放我们走，从此以后不要来找我！”
“不可能！”轩辕凛咆哮着回答了席嫣的要求。
“那好，你就告诉天下人，你这个君主是如何出尔反尔的！”针锋相对，席嫣一步也不退让。
轩辕凛的脸颊狠狠的抽搐了几下。
他正是因为想给席嫣留点后路，才会除开影卫，连一个臣子都没带，只身前来这里等席嫣，然而等来的却是她的决绝。
“朕哪里对不起你？”一直憋在心里的话，终于问了出口，其实在场的包括莫语在内，都想这么问席嫣一句，为何她一心一意的要逃？
最初莫语以为席嫣逃，是想回到夜无尘身边，却发现她对夜无尘并没有男女之情，也可以说，她对极夜那块地方都没有特殊的感情，然而就这样，她仍然执意离开轩辕凛。
为什么？只怕真的要她解释解释才行。
“没有，你待我很好。”席嫣认真地回答，道：“可……你太无情了。在你的身边，我找不到安全感，害怕终有一日会步上莹妃、元妃的后尘。”
轩辕凛听得沉默，半晌后他放软了态度，说道：“嫣儿，回来吧，朕会改的，朕会……”
席嫣摇头，打断轩辕凛的后话，如同哀求般地说道：“你这是何苦呢？何苦把我硬留在你身边呢？那样我只会恨你怨你厌你一辈子！何不放手让我走呢？那样我会谢你记你忆你一生的！或许……或许哪**我都有改变，我……”
“不必说了！”这回换了轩辕凛打断了席嫣的后话，沉默了半晌，轩辕凛有气无力地说道：“朕说过答应你一件事，你刚刚说了两件，朕只能答应你一件。你们走吧。”说罢他转身牵马，再也没看席嫣一眼，带着影卫，骑马绝尘而去。
尘埃落定，席嫣的心情却不见轻松。
130 只能答应一件！
卷二 天战国 131 脑子里就在想这事？
131 脑子里就在想这事？
不知道轩辕凛等人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在马前站了多久，席嫣突然抬头看着天空飞过的苍鹰，喃喃地问道：“你不是说都安排好了么？那为什么轩辕凛会在这里的？”
要不是轩辕凛还记得曾经答应过欠她一个要求，那她可以用脑袋保证，“赐死”绝对是个有爱的决定，搞不好会变成生不如死的结果。
如同自言自语的声音传入莫语耳里，他并没去瞧席嫣，也抬头看天，此刻天空已没了苍鹰的身影，只有一抹晴空，万里无云的深蓝。
低下头来，莫语幽幽地说道：“房三还说帮你拖延一日的时间呢，还不是让轩辕凛直接找上了门！”是他低估了影卫的能力，他早该想到，既然房三能追上他们，那影卫也绝对能找到他安排逃跑的路线。
莫语摸着马鞍暗想，不知这个村子里的人是否平安。
席嫣和莫语靠在马旁站在原地，如同扯闲话般的说着话，一点都看不出来他们刚刚已然从鬼门关前走了一趟。
如果轩辕凛不念旧情，又或是他爱席嫣不够，他俩早就死在房二的掌下了。
这可真是九死一生。
莫语斜了低眉垂眼的席嫣一眼，暗道，就这样，她还说轩辕凛无情？
朕哪里无情？骑马回京的轩辕凛略略走神，始终想不明白席嫣的指责。他对莹妃、元妃等人狠心，那全是因为他喜欢席嫣的缘故，纵是席嫣一句要求都没有，他仍然也是单纯的只为了她。难不成他这般做了，就叫无情？那岂不是他犯贱做了多余的事，没有讨到好不说，反而还惹了一身的骚？
真是荒谬！
“皇上，房三传了信来，称没有发现席嫣的去向。”房一的声音打断了轩辕凛的思绪，他斜瞄了眼随在他身后，面露担忧的一众影卫，正了正稍显不岔的、失落的表情，平淡地问道：“他在人哪儿？”
“正在赶来的路上。”房一答完，轩辕凛便说道：“叫他不用来了，让他去……保护席嫣。”
房一面无表情地应了，挥手让人传信给房三，心里却在想，皇上微妙的沉默，多半是想叫房三守好席嫣，别让莫先生占了她的便宜。
事实上轩辕凛的担心，并非没有根据，在他仔细的观察下，莫语应该也是对席嫣有兴趣的，想必席嫣逃开他回极夜，也是莫语在内里挑唆撺掇。虽说就算让房三随着席嫣，也不能完全的阻止席嫣和莫语的关系加深，至少能在他俩各自都冷静些时日之后，他能顺利找回她。
说来说去，轩辕凛还是不愿意就这样放手。
不论轩辕凛愿不愿意放手，总之在他答应了放席嫣走的瞬间，席嫣就已经没了再回到他身的念头了。纵然是怅然若失的，纵然是忍痛割爱的，她也不想再回头。
好马还不吃回头草呢，她何必再回到那个永远不单单属于她的男人身边？她现在只能离开天战。
“对了，你之前说我们不去极夜，是怕中了轩辕凛的埋伏，现在已经中了埋伏了，还去不去极夜？”俩人说得无话可话，沉默了许久之后，席嫣突然问了一句，问得走神的莫语愣了愣，反问道：“你想回极夜么？”
他本是打算带她往北国去的，但现在已然没有了之前说的那个借口，如果她执意回极夜，他自然也不阻止。不过……他还是会兑现之前的约定。
莫语认为，他已不是二十出头的毛头小伙了，像他这种都快三十的成熟男人，基本上不用再纠结情爱之类的事，既然他一开始就对席嫣的身体有兴趣，那他只要得到她的身体，而非必须附带的得到她的心。
她的心，留给轩辕凛吧，他无力也无念进入谁的心里。
回过神来，听席嫣答道：“我倒是无所谓，回极夜其实也挺麻烦的，还得去应付夜无尘……呃，你应该知道我最初是夜无尘的妃子吧？他会特别的找到你来救我，想必还是有让我回宫的打算的。”
“嗯，是有。”他猜的。莫语顺着席嫣的话，接了句很不负责的回答。
“真的？”夜无尘果然有那种想法。席嫣纠结了，噘嘴想了片刻，说道：“真是这样的话，干脆不回极夜了，我可不要从一个火坑跳入另一个火坑里！”
莫语不着痕迹的浅笑了笑，说道：“去哪儿都随你喜欢。”说着他整理起马鞍上挂的水袋干粮，片刻之后像想起件重要的事般突然停下手里的动作，转头冲着席嫣比较严肃地说道：“不论去哪儿，你都得成为我的女人。”
席嫣的嘴角抽了抽。
尼玛脑子里就在想这事？
“姑娘我说话算话，怎么，你是打算现在？”席嫣挑衅地问了一句，斜眼睨向莫语时却发现他眼里并无玩笑，貌似真的在考虑她的提议。这下子席嫣立马蔫了，弱弱地补了句“你也不用急于一时嘛，怎么也要等天黑再说吧？”
“好，那就今晚。”这村里的人，应该是被轩辕凛下令给抓了，估计三五天内都不会回来。不过就算回来也无妨，照最早的安排，他本来就打算在这里歇一夜的，自然也就准备了一间小屋。
他倒不是怕席嫣反悔，而是担心夜长梦多。
见莫语一本正经预约着晚上不正经的事，席嫣彻底无语，扶额暗想，好吧，她被他的直白打败。
此时的莫语似乎很迟钝一样，丝毫没看出席嫣纠结的心情，带着她去了村中的一间小屋，而他却说着要找点东西，留了席嫣在门前。
推开门，屋里光线微暗，不过地面干净、摆放整洁，看起来是有人在不久前打扫过。室内不大，放着一张方桌几张条凳，便没了其余的物件。一左一右有两间耳室，门前都挂着蓝色的布帘。席嫣跑去推开门看了看，一间是卧房，另一间则是厨房。
哎呦，还是一室一厅的标准配制呢！
点亮桌上的油灯，驱走微暗的光线，席嫣对着灯呆坐了片刻，无意识的伸手摇了摇桌上摆的茶壶，发现里面居然是空的。
连水都没得喝？估计是没料到他们会早到，也就没有准备。席嫣转身出门，在马背上找水袋，发现水袋里也没多少水了。
干脆烧点水……席嫣返回屋中，心想，反正都要到吃饭的点儿了，既然生火烧了水，不如再做点饭。她在厨房里翻了翻，发现柴米油盐等物都齐全，她也不管自己有没有那能耐煮熟饭，倒是少有勤快的在厨房里忙碌起来。
当莫语在村子里搜索一圈回来时，离着小屋还有一段距离，就闻到一股子焦糊难闻的味道。
她把什么烧了？莫语快步到了门前，一开门，一股黑烟就扑面而来，他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眼角瞄到在能见度极底的屋里有人影晃动，看那身形分明就是席嫣。跟着斜对着门的窗户被推开，随着屋里的窗户全部打开，那滚滚黑烟才开始渐渐散去。
莫语还站在门口不敢入内。
等烟散得差不多时，他终于看清席嫣的模样。她脸上蒙了张手绢，露在外面的皮肤，包括衣衫全被染了黑尘，分明狼狈的模样，却在她身上找不到一丝狼狈的感觉。
她似乎很自豪。
“你……做了什么？”莫语还是头一次说话这么没底气。
席嫣取下手绢，抬起手背就在脸颊上一抹，把她唯一干净的脸蛋抹脏了一边，末了得意地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