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路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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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路逍遥- 第7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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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不着费那个事。”解如华道,“你就想一下,当年补充证据时,嫌犯的血斑物证,是怎么补充到的。”

“哎哟,那个细节啊,我的真是忘了。”蔡允兆面露难色,“真的,这么多年了,经手的案子太多,根本记不清。”

“这么多年?”解如华道,“也就五年嘛,有多长?再说,还是刚才那句话,你把案宗调出来看看不就可以了么?”

蔡允兆深深地吸了口气,道:“案宗找起来比较麻烦,不是说拿就能拿到的。”

“我们可以等,你现在就让人去找。”解如华正色道,“蔡局长,这是工作,希望你配合。否则出现闪失,我们谁都担不起啊。”

“我知道,这个我知道。”蔡允兆点着头,寻思了下,道:“这样吧,解处长,不耽误你们太多时间,你们先回去,我这边拿到案宗后,再试着回忆回忆,争取把当时的情况复原的更细致一些,毕竟仅靠案宗上的记录,是很有限的。”

解如华听蔡允兆这么说,知道他是被交待在先,肯定不会当场吐露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所以也只能接受,否则僵持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收获,反而还不利于事件的发酵。现在以退为进,看蔡允兆为了自保,能把事情放大到什么程度。

这一点,蔡允兆当然不会留什么余地,他可不想把责任揽在自己头上,所以在专案小组走后,他立刻联系了贺庆唐。

“贺局,专案小组已经追到我这儿来了,看样子很凶,八成是要动真格的,远不是走走过场那么简单!”蔡允兆很惊慌。

贺庆唐吃惊不小,这可是跟他息息相关的,从蔡允兆恐慌的的情形看,韩元捷那边应该没用上力。“你能不能顶得住?”他说道,“能顶就先顶着,我这边再想办法。”

蔡允兆唉声叹气,道:“我这边是没法顶了啊,如果我再挡下去的话,明显就是犯错误了。毕竟当年我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察,还没有什么能耐,哪里能做从‘嫌犯’身上取血,直接入库算补充的物证?”

“胡说!”贺庆唐道,“什么从‘嫌犯’身上取血算补充的物证?那是根本不存在的事情!这一点,你必须得建立自信!你就说,物证开始就有,是一时疏忽漏掉了,没有及时采集到。”

“那,那假得也太明显了吧。”蔡允兆很为难地说道,“再说了,他们还会找当时侦破人员核实的。”

“当时两次侦破我都参加的。”贺庆唐觉得蔡允兆已无法支撑下去,便道:“你要是实在顶不住,就推给我好了。”

“要不我就直接朝你那儿推吧,就说当时具体负责侦破取证的是你,我已经顶不住了。”蔡允兆道,“贺局长你想想,如果顶下去被他们看出问题来,不是也不好?那种无谓的抗拒和牺牲,就不必了吧。”

“允兆,你有点斗志好不好?别跟个蔫茄子似的。”贺庆唐道,“我知道你不想担责任,这个我也能理解,只是你别表现得跟破了胆一样,那不明显在向专案小组证实存在严重的问题么?”

“哦,我知道了贺局长。”这一下,蔡允兆回答得利落起来,“我一定淡定。”

电话挂掉,贺庆唐长叹一声,现在看来蔡允兆是丝毫靠不住的,所以必须得提前想办法防备。

下一步怎么防?贺庆唐很清楚自己是没能耐的,已有的能耐已经用到了尽头,两年前真凶落网时,他就跟检、法、司那边打了招呼,而且也管了用,尽管有人上访不断,但各部门都推诿着,皮球踢来踢去也没个定点,所以还算平安。可是现在,省里成立了专案小组,情况就大不一样了,而且从现有的实际看,绝对是具有颠覆性的,所以,别无他法,还得找韩元捷。

韩元捷听说后,也是长叹一声,说看来潘宝山那边是顶上了大杠子,因为他亲自找过洪广良都没有起什么作用。

“那现在怎么办,眼看着火要烧着眉毛了!”贺庆唐明显急躁了起来,他不由得提高了声调,“韩省长,一定得想想办法啊,要不肯定会出事!”

“你着个什么急?”韩元捷心情沉重,但也没有发作,只是问道:“那个蔡允兆真的不行?”

“看样是不行的,跟我直接表现出了退缩之意,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唉,当初你找人办事,怎么不睁大点眼,找了个软货。那种人啊,最是多锦上添点小花,却远不能雪中送炭!”韩元捷又是一叹,“估计专案小组再找到他的时候,不用怎么吓唬,他就会把你给推出来。”

“如果仅仅是推出来也就罢了,大不了我跟专案小组顶杠,可怕就怕他贪生怕死,为了尽量保全自己而兜底性地把我供出来,说是我一手安排的一切。”贺庆唐摇头道,“要是那样的话,我可就惨了,所以我就给了他个痛快,让他说下一个环节是我的事。”

“也好,就算是断尾保命吧。”韩元捷道,“其实啊,你也不必太惊慌,退路还是有的。”

“哦,韩省长,你还有好路子?”贺庆唐忙问。

“哪有那么多好路子?”韩元捷苦笑了下,摇了摇头,道:“我的意思是,不管怎样,你还能保个平安。”

第九百七十三章承认担责

贺庆唐听到韩元捷说能保平安,并不感到高兴,因为这方面他有一定的自信。那会儿省里有要求命案必破,而且还要从严从快处理,所以,他可以把责任归结为是制度上的原因,不是什么个人的强烈主观愿望。

“说到保平安,我觉得也不是什么难题。”贺庆唐还想给韩元捷施加点压力,“因为当时上面有要求,命案必破,所以就算被追其责任来,我也就是工作失误,顶多也就是渎职而已。”

“是的,这是你保平安的有力说法。”韩元捷并不回避,“而且事实上,你跟案件双方也都没有什么利益冲突和利益关系。”

贺庆唐听韩元捷这么说,有点丧气,当即也就不再玩什么深沉,还是直挠问题所在,“韩省长,照此看来,你也是无能为力的?”

“有潘宝山在背后拱着,我的一切努力都无济于事。”韩元捷道,“庆唐,稳妥地看,还是放眼长远,以退为进。”

“怎么退?”贺庆唐张大了嘴巴,他知道,韩元捷这边已经没了任何希望。

“你自己退,别人是帮不上什么忙的。”韩元捷好像很无情,“说实话,当初确实有命案必破的要求,但那仅仅是个要求罢了,你为了捞政绩,不破也破,风险是肯定会遗存的。而且,你行事又有疏忽,既明显违法,又没选对人,现在出了问题,还能怎么办?”

“韩省长,你就不能帮帮我?”贺庆唐哀求道,“你跟段书记说说,你们高层的能量总归要强很多的。”

“现在高层的分歧很大,难道你不知道?”韩元捷道,“所以不是我不帮你,而是换种方式而已。你说,你当个公安局长,再挂个副市长,为的是什么?如果搁在以前,那当然是千金不换,因为那社会地位能创造万金甚至是亿金。可现在呢,为官从政那就是戴着镣铐跳舞啊,稍一出格潇洒下,就会被牵走,很辛酸的。因此,现在的官位,也就没有多大的留恋头了,相反,如果你是有钱人,还不是跟以前一样快活?”

“韩省长,你的意思是我让离官从商?”贺庆唐神情颓废,不过也没有绝望,因为他也清楚自己的处境,硬扛下去可能会更糟糕。

“对,我说的都是到家的实话。”韩元捷道,“希望你能好好想想,做个正确的选择。”

贺庆唐的嘴唇发干,他垂着头想了会,叹了口气,道:“韩省长,我已经想了,就按你说的来的吧,但关键的问题是,我能不能全身而退,你说过,有潘宝山在背后发力呢,我怕不能圆满收场。”

“只要你主动点,我这边就能使上劲了。”韩元捷如释重负,道:“我能保你平平安安地退出来。”

“好吧,也只有这样了。”贺庆唐抿了抿嘴,“不过,我对今后的从商之路,看得并不是很明晰。”

“那个还用你多担心?”韩元捷笑道,“有我在,你还怕找不到好项目?”

韩元捷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贺庆唐自然也不再多讲,总归这也算是个出路,毕竟当初他在补充证据一事上,确实是太过主观甚至已经达到了恶意的程度,要是真追究起来,远不是拍拍屁股离开官场那么简单。

随即,贺庆唐又打电话给蔡允兆叮嘱了一下,说如果专案小组再找过去,无论怎样都不要多说,只管把问题推给他就行。

接到这样的嘱咐电话,对蔡允兆来说是个天大的喜讯。

蔡允兆等不及专案小组来找,很主动地就把电话打给了解如华,说当时的情况想得差不多了,具体负责证据补充的是贺庆唐,他了解得更全面,有事可以找他。

找贺庆唐是早晚的事,是此次行动的终极目标所在。现在要的就是个顺当的说法,蔡允兆把球提给了他,正合适。

解如华带着蔡允兆的话,来到双临市公安局,见了贺庆唐。

贺庆唐早有准备,他一见到解如华就笑呵呵地打招呼,“哟,这不是解处长嘛,搞警务督察,督查到我这里来了啊。”

“贺局长这么一说,我还有点不好意思呢。”解如华也笑了起来,“还真是这么回事,不过为了工作嘛,也没办法,所以有不到的地方还请谅解。”

“那当然没什么,工作嘛,就得一是一,二是二,否则掺杂了个人情感在里面,那可就说不清了。”贺庆唐很爽朗地笑着,“解处长,我知道你们为何而来,省里重视了,动作比较大,风声还是有的。其实这两天我也一直在考虑这件事,琢磨该如何让事件解决得更有利于当事人、有利于社会的稳定。”

“到底是贺局长有大局意识,你能这么说,我们很高兴。”解如华道,“其实我们小组也很为难,从司法局到法院、检察院,在了解情况时都或这或那地被搪塞,根本就没有人愿意说什么,当然了,可能他们也说不出来。”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想法,有立功表现时争先恐后,等到承担责任时又都成了缩头乌龟。”贺庆唐要借机把自己扮出一副高大上的形象,“直言不讳地说,当年的黄金抢劫杀人案,在结案时的确有疑点,但是,当时全省严打正在节点上,重大要案要求从快从严办结,所以我们公安的压力很大。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当时涉案嫌犯确实也招供了,所以我们就认定了其犯罪事实,并移交检察机关公诉。”

“说到我们重查的那个案子,当年‘嫌犯’招供一说,在法院那边似乎有不同的说法。”解如华道,“据当时办案人员说,‘嫌犯’曾说过,在公安取证阶段遭到了逼供,不给睡觉、不给吃饭、不给喝水,还不给解手。”

“那时为了迅速破案,可能负责审讯的警察说了此类的话,仅仅是口头上的,绝对没有任何事实。”贺庆唐道,“毕竟,在当时来说,那也是一种审讯手段嘛。”

“是不是事实,现在也没法求证了。但不管怎么说,恐吓威胁,是远不能作为审讯手段的。”解如华笑了下,道:“说到手段,还有一件事。在法院庭审的时候,‘嫌犯’还说公安在审讯时曾对他说过,说抢劫中的受害人并没有死,所以只要承认了,几个月时间就能出来。”

“没有的事。”贺庆唐摇头笑道,“那是嫌犯故意为自己开脱,捏造出来的,千万不要被蒙蔽了双眼。要知道,有的嫌犯智商很高,关键时刻最会说些混淆是非的事。”

贺庆唐这么说,解如华也没法再质疑。

贺庆唐看了看解如华,继续为自己开脱道:“我是实事求是的,你刚才说什么不给睡觉、不给吃饭的,我就没法否认,毕竟是有那个影子的,因为办案的警察的确说过。但是,说什么受害人没死,只要承认了短时间内就能出来,那种诱供的事绝对没有!也许,法院庭审的时候,在场的人可能都听到了嫌犯那么说,但是并不代表那就是事实。就像我说的,那只是嫌犯力图把水搅浑而已。”

贺庆唐说得很有气势,颇有番正义凛然的样子。

“贺局长,还有个问题,公安办结案后移交检察机关,然后检察机关公诉至法院,但法院最后认定证据不足,驳了回来,最终转到了正辉区公安分局,并且由你具体负责。”解如华尽量以轻蔑的眼神看着贺庆唐,问道:“我们想知道,驳回后补充证据阶段,你是怎么找到新证据的。”

“从犯罪现场找到的。”贺庆唐不假思索地回答。

“那时的犯罪现场还在封存着?”解如华问。

“封着呢,因为案子还没尘埃落定,必须的封存好了。”贺庆唐道,“至于新证据是怎么找到的,解组长,我只能跟你说,办结黄金抢劫杀人案在当时就是个政治任务,而我,只是实现任务的一个关键点而已。”

“这么说吧,贺局长,你也承认当年的案件存在冤情,只是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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