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道胡宗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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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道胡宗仁- 第1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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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散死的死,早年认识的,现在也都成了退休的老大爷老太太。这附近的茶馆我也是常常光顾的人,作为以前的老厂区来说,在这里谈事情,简直太合我意了。找了一家我算是常客的茶馆,老板和我认识,也知道我是干嘛的。我告诉老板我们待会要谈点业务上的事,不方便让其他人听到,所以你给我们找一个角落点的包房吧。老板立马会意,很快就把我带到了一个相对僻静的包房里,里头有一张机麻桌子,关上门后几乎听不到外头的声音。他问我喝什么茶,我说你先给我弄杯水,等待会人到了以后,我再点。

随后我就给那个男人打了电话,鲤鱼池一带是属于我爹妈早年工作的那个厂子的厂区范围,都是些老房子居多,既然这个男人说他是在这里租的房子,那想必当初因为赔偿的问题,把他弄得有点吃不消了,或许待会见到,就没昨晚新闻照片里那么光鲜亮丽了吧。等了十几分钟后,男人来了,推开门一看见我是个年轻人,头发还挺长,于是开始流露出怀疑的眼神,他果真不如那张照片上看着那么光鲜了,整个人看上去又黑又瘦,这一年的岁月估计对他来讲过得不那么好。我请他坐下,然后问他喝什么茶,我说待会我还有个同事正在赶过来,让咱们先聊聊。

说完我就给胡宗仁打了电话,问他走到什么位置了,他说大概还有十来分钟就能到,如果不塞车的话。于是我就跟男人一起点了茶,东一句西一句闲聊着。我不知道是不是我“警察”的身份给他造成了一些压力,他看上去有点紧张。我告诉他,先前给你当初那个案子做笔录的时候,我还没有调到这个支队里来,所以既然你的案子交到我手里了,我需要你再根据当初的描述重新说明一下情况,这样我们也能对比一下当初你是否有瞒报的情况。

然后我笑着对他说,我们也是例行公事,你不要紧张,放松点。男人有点如坐针毡的问我,那你想要我从什么地方开始说起?我说,你就先说一下你和那两个死者之间的关系。说完我拿出手机,装模作样的打开了录音机。他犹豫了一阵说,我们是情人关系,交往三年,那个孩子是我和她的私生子。看来我猜对了,我接着问她,你告诉我一下女人的姓名和孩子的姓名。我这么做是为了迟点反正都要送魂,有名字会容易很多,起码能喊答应。于是男人又告诉了我女人和孩子的名字,女人姓张,孩子却是也姓张。

于是这就让我有点不懂了,虽然现在不少家庭是很开通的,孩子随母姓也是非常正常的,但是问题就出在我是知道这个孩子是个私生子的,这种跟母亲一个姓,就让我不解了。于是我问男人,为什么孩子没跟你姓?他有些惭愧的说,警官,你就不要为难我了,你明明知道我的情况比较特殊。我很严肃的对他说,请你回答我的问题。他摇摇头,一脸苦恼的说,因为我是有老婆的人,为了避免一些问题,所以当初就让孩子跟了母亲姓。我迟疑了一会儿后问他,所以你的意思是,当时你是有老婆的,但是你在外边和这个姓张的女人混在一起了对吗?男人点点头,然后低下了自己的头。

通常大家都会觉得,小三是破坏别人家庭,是可恨的人,但是这位张女士出现在别人的婚姻里,同样是个小三的角色,甚至还怀了对方的孩子,到头来却母子落下个悲惨下场,到底谁才是真正可怜的人?谁才是真正可恨的人?我看这那个男人,越看越觉得恶心。于是我压住火问他,你报警的当天,你是怎么发现她失踪了的?男人说他本来没发现,而是收到了一条短信,短信就是张女士发来的,短信的内容就写了句“我恨你,既然你不肯留下来,那么我走。”接着打电话就打不通了,觉得这句话说得有点太决绝,有些担心才报警的,但是警方却也没能够找到人,连孩子也没找到,再找到的时候,就已经是两句尸体了。

“既然你不肯留下来,那么我走。”这句话很像是海角七号里那句“留下来,或者我跟你走。”只不过方向却完全相反,所以张女士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应该是非常绝望的。于是我问那个男人,在此之前,你们俩发生了什么?

男人有些懊悔的样子,又一次低下了头。

第一百五十五章。【案十九】包房之内(加更谢谢小qq8的皇冠)

男人接着告诉我说,当天是情人节,而且那天恰好还是个周末,所以自己跟家里老婆撒谎说要加个班,专程陪着张女士一起去看电影,孩子在那个时候是交给了张女士的母亲在照顾。我插嘴问道,你们俩的这种关系,张女士的母亲知道吗?他摇摇头说当时并不知道,因为小张一直跟自己母亲说的,她已经和我领了结婚证了,为了这件事能瞒住她母亲,我们还特别去拍摄了一组结婚照。男人接着说,当时我的条件还不错,有车有房的,并且我让孩子随母亲姓,这也让小张的妈妈非常信任我,对于我们的关系,在那之前,她根本就从来没怀疑过。

我问男人,那后来当天你们发生了什么争执。男人告诉我说,那天原本没打算去看电影,是小张硬要说看电影我才去的,但是步行街上其他的几个电影院,都已经满座了,没办法我们就选了个不怎么大,但是相对安静很多的电影院。我问他,是某某电影院对吧?男人点点头,然后对我说,这些情况当初做笔录的时候我都已经跟警方交代过了。男人接着说,但是当天看电影的时候,因为我老婆打了一个电话来,所以我就暂时离开了一下,到外边安静点的地方接电话去了,这途中我不知道为什么,小张接连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来,连我老婆都听到了有电话进来的声音。就是因为这样,小张还专门跑到外边来,看着我打电话打了很长时间,这弄得我心里怪不舒服的。所以我挂了电话后,就稍微说了她几句,她就不高兴了。

我对男人说,你情人节当天把情人说一顿,换成你也不高兴啊。不过这个小张也似乎太小气了点吧,就这么几句话,就去干傻事去了?男人摇摇头说,那倒也不是,我当时也想到当天是情人节,本来这天也该高高兴兴的,就哄了她几句后,我们就又继续回去看电影了,但是小张这个人吧,比较容易情绪化,由于她自己的一些原因,始终没办法多替我想想,所以看电影看到后边的时候,她就开始不断的找我茬。我问他,找你什么茬了。他说,本来电影院里就有不少人,身边身后都是人,她偏偏挑了那个时间,来跟我说小孩儿的户口问题。因为是非婚生子,孩子也两岁多了,该上幼儿园了,但是现在的幼儿园稍微正规一点的就需要提供孩子的户口,这孩子是私生子,哪来的户口?当初去医院生产的时候,都还是去的县城里的小医院,否则准生证就是个问题。这情人节当天跟我扯孩子户口的问题,我一直跟小张说,这个咱们等会出去再谈,现在先看电影。

男人接着说,但是她始终不肯答应,不但一直追着我问,到后来还声音越来越大,小张自己也开始有点激动了,就在电影院里哭了起来。我当时觉得挺丢人的,于是就打算把她带走咱们这电影不看了,但是她又不肯走,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就冲着她发火了。但是我发火她却还是不依不挠的,不但不肯走,还一直要我给个说法,说要我和我老婆离婚,要我和她在一起。

男人摇了摇头,一脸很无奈痛苦地跟我说,本来我和小张之间虽然名不正言不顺,但是我们之间还是有感情的。这种事本来就不怎么光彩,但是她却当着这么多不认识的人的面儿,在电影院这样的地方一直纠扯这个问题,这让我非常生气,当时就没忍得住,我扇了她一巴掌,然后我就自己走了。到了晚一点的时候,我就接到了她的那条短信,起初我还以为是在说气话,但是后来打电话怎么都打不通了,自己还接到小张母亲的电话,说小张气冲冲的回家把孩子抱着就走了,现在谁也找不到人了,就这么着我才开始害怕起来,才给你们报案的。

我虽然很难说清楚这中间的关系到底谁对谁错,对于我来说,我觉得这对男女似乎都没什么值得夸赞的地方,只是因为这么一件事,却闹得生死相隔,实在是很划不来。于是我问那个男人,我说这里没别人,你跟我说句心里话,如果当时小张没死,孩子也没死,让你回到从前,你最希望跟她说一句什么话?男人思考了很久后告诉我,如果可以回到当初的话,我一定会告诉她,我们俩之间是不可能看得到将来的,还是早点分手的好,我会担负起作为父亲的责任的。我皱了皱眉说,你的意思是说,你其实很早就已经知道你们没将来了对吗?男人点点头。我一下子就怒了,我说你知道没将来,那你还他妈生孩子,你还他妈的过情人节?

我承认,我是个容易被某个点触发后突然暴怒的人,但是我并没有偏见,也不针对任何一个人。眼前的这个男人和电影院里的那个女鬼,其实都不算作风正派,但相比之下,这个女人给我的感觉反倒是敢爱敢恨,而男人却是明知自己和对方没有将来的情况下,还偏偏一错再错,这就有点太恶劣了吧。男人大概是没料到我会突然之间暴怒,他有些吃惊的看着我说,警…警官,你没事吧,这些都是以前就交待过的情况啊。我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他的鼻子大声骂道,你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决定了不会和你的老婆离婚,那你在搞大人家肚子之前你怎么没想过这些?你还说你会担负起父亲的责任,我去你妈的,骗鬼是吧!你以为人死了就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对吗?我今天告诉你,你犯下的错,你就必须要出来接受惩罚,这惩罚不是任何人能够给你的,除了那个张女士。如果你直到今天心里对她和你们的孩子真有悔意,你也绝不会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出来。

我块头比较大,这么突然暴怒的站起身来,显然是这个男人先前从未想到的,或许他真的以为我今天约他出来真是为了要把案件重新整理一下。于是他站起身来,缓缓朝着包房门后退,然后一边伸出手对我一阵摆手,一边吓得吞吞吐吐的说,警官…你要冷静,这件事已经过去这么久了,犯不着再生气了…君…君子动口不动手啊!

我不是什么君子,但我也并没想过今天要揍人,毕竟错也不是男人一个人的。但是此刻男人想要转身开门逃跑,刚一冲出去,就听见哎哟一声闷响,男人结结实实的撞在了一个人的胸膛上,而那个人,就是刚刚赶到这里的胡宗仁。

很明显胡宗仁之前已经在包间门口听我们说了许久了,他大声对男人说,干嘛,瘾大啊,撞我咪咪干啥啊,你非礼啊还是怎么的?说完一步步朝着包间里走,男人也被逼得退了回来。胡宗仁恶狠狠地哐当一声关上了门,然后双手叉腰,面带凶光的看着那个男人。如此一来,原本就不大的包间里,胡宗仁背靠着门,我背靠着胡宗仁对面的那堵墙,而那个男人则靠在了麻将桌上,两只眼睛来回在我和胡宗仁脸上打量着,满是惊恐。

胡宗仁开口问我,就是这个家伙对吧?我点点头说是,然后顺便关掉了手机的录音,把手机放回口袋里,并且双手插在裤子包包里盯着他。我其实是在生气这家伙的态度,虽说我没有资格去审判别人,但是我有资格发飙吧?发飙后干了什么事,这跟道不道德,审不审判根本没关系。胡宗仁哼了一声说,你跟这种人废话干什么,还请他喝茶,你钱很多啊?我说不忙,有些事必须他自己说出来,咱们再带他走。

男人一听说我要带他走,赶紧摸出电话来大概是想要求援,却被胡宗仁一把给抢了过来,抠开了电池盖,然后拔出电话卡,粗鲁地折弯,接着丢到了男人的跟前。男人直到那个时候也不明白为什么胡宗仁这个刚进屋的男人会对他这么不友善,他开始对胡宗仁说,这位兄弟,请问你是张某某的什么人啊,这事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我也付出了我所有能够给她们家的了,我老婆孩子家里人也都因为这件事的关系,和我闹得心里不舒服,我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了,你们到底还想怎么样啊?胡宗仁哼了一声说,谁告诉你我是她的熟人了,我就是个拿钱办事,替人消灾的人,你说你受到了惩罚,你说我就信啊?有些事情你必须得去面对,否则我还赚不到这钱呢!

胡宗仁依旧说得恶狠狠的,于是男人把目光看着我。我说你看着我也没用,今天你运气算好了,换做以往,这家伙早就把你给揍趴下了。说完我指了指胡宗仁,接着说,这位师傅穷凶极恶了一辈子,今天是他最冷静的日子了。

胡宗仁瞪了我一眼,没有说话。男人听我这么说,突然若有所悟的说,其实你不是警察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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