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虹想到先前程紫玉的示意,一下会意。
    随后冲着王玥可怜巴巴。
    “表姐,我疼,我实在疼,走不了了。昨日我的腰摔坏了,这会儿又发作了。我是在程府撞坏的,郡主可以作证。”
    她放聪明了,这才是最好的办法。
    求助她亲人的同时,顺带捎上程紫玉。众目睽睽下,王玥就冲那一声“表姐”也不能袖手旁观,而程紫玉作为昨日主家也不好继续观望。而且昨日事众人皆知,她也算不得胡言乱语……
    “贵妃娘娘,既然虹儿疼得紧,不如便先让她在这亭中缓一缓?来日方长,您宫里,不如让她腰伤好了再专门去拜见?”王玥开口一问。
    “这一缓,万一耽搁了治疗怎么办?走!”张贵妃一个眼神下去,那个叫如意的宫女和一个婆子已合力将魏虹给拖了起来……
    魏虹本就不是个有力气的,之前又到底和朱常珏连续折腾了两晚,昨日忙碌一天,今早四处走动还被程紫玉和贵妃接连在日头下为难了三次,那点气力早就见了底,哪里经得起那些奴仆的拉扯。
    而且除了贵妃这一左一右的俩奴才,她身后也跟上了一个贵妃的內侍,几乎是将她围在了中间。
    魏虹一见这架势,更明白这极有可能是条可怖的不归路,顿时冲着王玥嚎着疼。
    被她这么一喊,围聚过来之人更多了不少。
    “疼成了这样,如意,可得小心魏小姐咬到了舌头,先把她的嘴给堵上了。走。”贵妃边走边道:“魏小姐莫怕,御医已经在翊坤宫等着了。只是腰伤,不会有事的。”
    “贵妃娘娘且慢!”
    ……
第五七四章 天降交易() 
开口喊停的是王玥。
    而她瞬间,已经迈开步子走了出去。
    “虹儿疼成这般,若贸然被带走,加重了病情怎么办?虹儿是来寻我的,自然是由我来做主。否则出了事,我如何向太后娘娘,珏王府和魏家交代?”王玥突然强硬,一步步走向贵妃。
    贵妃一声冷哼,好个王玥,还搬出太后来了?
    “魏小姐将入珏王府,便是本宫一家人,本宫自会负责,用不着王侧妃交代,所以便不劳王侧妃挂心了。”
    “虹儿是我表妹,我自当要看护……”
    “本宫这是带她去看病,是要送她礼物,是长辈对晚辈的关心,本宫又不是要害她,王侧妃还是以看好自己的孕肚为己任才是。”
    “贵妃娘娘这话说的,怎么跟威胁似的?”
    “王侧妃说话可得小心点……”
    ……
    王玥出去的一瞬,程紫玉便心下咯噔。
    她出去做什么?她又在费什么口舌?
    程紫玉起身拉人不及,眨眼王玥已经笑着站到贵妃跟前了。
    心下一慌,程紫玉抬步便要往外走,可香儿却站在了她的跟前,堵住了路。
    “你要么让开,要么去把你主子拉回来!”程紫玉自然已经想到了。
    王玥给自己选定的目标是张贵妃!
    自己没答应,她便自作主张了。
    是张贵妃恰好对自己和魏虹都含了敌意,又来势汹汹,所以她便这么选定了。
    张贵妃不可能会让步和妥协,所以王玥都用不着对其激怒,只要这一步迈出去,不论是做委曲求全状,还是争锋相对态,便基本已经能锁定成事了。
    众目睽睽,贵妃举止傲慢,行为霸道,魏虹疼痛难忍,可怜巴巴,王玥身怀六甲还据理力争,孰强孰弱一眼能辨。
    怎么看,都是贵妃在欺负人。在人心上,贵妃还是要输。
    所以只要王玥真出手,基本十拿九稳。
    但!
    “你放开我,我要去阻止她。她撬不动贵妃,她没必要以身试险。我也不需要她对贵妃动手!”
    香儿却似未闻,只背身垂着脑袋,紧紧拽住了程紫玉的手。
    程紫玉挣了几下,竟没能挣开。
    “郡主别动,叫人瞧见就露了马脚。那主子的苦心白费,前功尽弃。主子吩咐了,让郡主离得远远的,没有任何嫌疑,一会儿才能为她做主。此外,主子有几句话要奴婢转达。”
    此刻所有人都被争锋相对,你来我往的王玥和张贵妃吸引了注意力,自然无人察觉她二人的小动作。
    香儿快速到:
    “主子深思熟虑,这是一举多得的事。您耐心听来就明白。
    第一,张贵妃因着昨日之事恨您,迟早会对付您。而且您与珏王有矛盾,所以张贵妃不论如何与您都是水火不容的。您的手伸不到后宫,迟早都是挨打的份。还不如眼下把握了太后立场,早些动手。
    第二,这是帮了魏小姐一把。这无异于救命之恩,对王家的将来和主子都很重要。
    第三,张贵妃位高权重,主子只要咬死了她,反而对生产大有好处。事关重大,从太后乃至张贵妃都会尽最大努力保住主子。张贵妃为了撇清自己,为了保全自己,为了证明自己,一定不会让主子出事。什么好药都会用,什么办法都会想,什么名医都会请,这是主子和孩子最大的活面了……
    所以为了真正保全主子,这反而是最好的办法。
    最后主子交代:她若没了,希望您看在今日她的出手,将来可以帮一帮王家。若王家有难,您方便的话出手扶一把。还有魏家那里,希望您能时时点一点,提醒他们今日主子为魏家,为魏虹所付出的牺牲。四皇子那里靠不住,王家能依附的只有您。
    还有,主子谢您,求您,希望您帮她做主!今后香儿也会把您看作自己的主子,求您这次便听我们主子安排……”
    香儿不敢哭,只紧紧拽住了程紫玉的手,不让她出去。
    程紫玉边听着香儿诉来,边紧盯与贵妃你来我往的王玥,随后一叹。
    她也不知对不对,好不好,但此刻王玥已经箭在弦上,她若上去拉人,反而是拖了后腿啊……
    “王玥这是豪赌啊!”
    程紫玉喃喃道。
    事实,从她成为朱常安侧妃的那天开始,她便已经在豪赌了。朱常安卑鄙无耻,无情无义,显然是不会再对她的将来负责,所以她只能自己去挣一个将来。
    她若不赌,哪怕平安产子后,朱常安也依旧不会饶过她。
    而且,这次的王玥真是机关算尽。
    程紫玉一脸苦笑,香儿说的这些算什么?最多也就是所谓“一举多得”中的小几得!
    王玥,一向是有主意的。
    这次,很厉害。
    “可是,她谋算的是贵妃,不怕遭了珏王府报复吗?”柳儿低低问了一句。“纵使她自己抱了必死之心,可王家呢?不会因着她此举遭难吗?”
    今日入画一早便收拾了行礼去了程府,所以跟着程紫玉入宫的,依旧是柳儿。
    “不会!她一早便笃定了,王家不会受牵连。若她因着贵妃‘暴行’而丢了性命,那珏王府不管从声名和势力都将大受打击,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在风口浪尖进行报复。
    即便她侥幸活下,她和王家也将被置于大众的视线中,她和王家若遭难,世人第一个怀疑的还是珏王府。所以,不会!说不定因着这一层的关系,她和王家还能因祸得福,朱常安或顾忌珏王,也不敢贸贸然再对他们动手。”
    而且,魏虹对朱常珏还有用。朱常珏的当务之急在争位,哪里会暴露他在江南的实力。
    “更何况,她不是把王家托付给我了吗?这个坏丫头!”程紫玉一脸苦笑。
    王玥这一把,是算透了。
    她是看到了程家的崛起,看到了朱常哲的大势,看到了李纯的手腕,直接便想法子将王家纳入了程家的羽翼。她很清楚,若是寻常,自己一定不会答应。所以她一早便告诉了自己,她一会儿要做的,是为自己除敌,她是要让自己背负上或将是两条人命的大人情。
    真真,坏透了!
    所以,还人情?这个人情,究竟是谁还谁的,还不一定呢!
    王玥,几乎是算无遗漏啊!……
    那边王玥依旧不相让,贵妃颜面无存,言语带了一丝恼意,越发尖锐。
    “翊坤宫离得太远,若说就近,也该去我那儿。”
    “王侧妃生产在即,可别叫魏小姐冲撞了。你让魏小姐届时如何负责?本宫说一不二,王侧妃百般阻挠,是打算不给本宫这个面子,还是说王侧妃压根就不想魏小姐好,故意在拖延时间?”
    “翊坤宫要去也行,我愿退一步,不如请贵妃娘娘给个恩典。我看虹儿疼得实在厉害,能否就让妾身跟着?我是虹儿的亲人,在她身边,她也能安心一些。”
    贵妃眉头一蹙,真心烦躁。
    贱民就是贱民,一个个都下贱无比。仗着个大肚子还敢出来蹦跶,这王玥以前看着挺聪明一个人,怎么脑子也不好使了?她挣得今日状况容易吗?不赶紧找地方歇了,到御花园来折腾个什么鬼?
    “魏小姐将入珏王府,本宫才是她的一家人。王侧妃大腹便便,便留在这儿好生歇息吧。闹出个好歹,本宫可不负责。”
    王玥作势一退,面露惧色。
    魏虹见王玥一退,一下就慌了。
    “表姐,表姐,我要疼死了,我哪儿都不去,表姐你救救我。”
    王玥犹豫了一二后,大胆迈出了两步,随后一把抓住了魏虹手的同时,用另一只手拍开了贵妃那个叫如意的宫女。
    那如意见她大着肚子过来,哪里敢冲撞,到底是太后要保的人,她可惹不起,赶紧松开了手,让了一让。
    魏虹见状大喜,也是伸手一把抓住了王玥。
    与此同时的如意走近了贵妃,“娘娘?这……”
    “放手。”
    贵妃幽幽走近了一步。
    “王玥,你是在挑衅本宫威严吗?本宫给你颜面不是给你开染坊的。”
    随后她压低声音到:
    “你可别忘了你还在宫中待着,惹怒了我,对你没有好处。为了你的孩子,识时务点。否则,那后果你绝担待不起。”贵妃很清楚,王玥的软肋,就是这个孩子!
    王玥扭头看向两步外的贵妃,一脸惊恐。
    但贵妃还来不及得意,便见王玥神色又突地镇定了下来。
    只见王玥低低到:
    “伸出手来,给你看样东西。”
    “就凭你?”
    “对,就凭我。”王玥的气场猛地强了许多,叫贵妃微微一怔,几分莫名其妙的古怪。
    王玥眸中色渐渐平稳中还带上了笃定。
    “今早我的人去太后那里回报我的状况,运气可好,捡到了一样东西。是窦王妃身上掉下来的。我的人没追到窦王妃,便拿了回来,我看了看,觉得或许事关重大。我本还在想着究竟该如何处置这东西。不过眼下,我愿意与你做个交易,我把东西给你,你放过魏虹。”
    不可能!这是贵妃的第一反应。可……
    万一。
    王玥突然的镇定必有缘故,难道是真?瞧瞧她,连“娘娘”都不叫了,直言用一个“你”来称呼自己,这突然的底气自不会是凭空而来。
    贵妃眸子明显一紧缩,莫名有些心虚。她不知王玥所言真假,但窦氏的确今日匆匆来,匆匆去,难保没掉落什么。
    “是什么?”
    “是好东西。一封带了火漆的信笺和一个信物。想来,是珏王知晓窦王妃要入宫,让她转手交给谁人的吧?当然,也有可能是谁人递到了窦王妃手上,劳烦她转交给珏王的。”
    “本宫凭什么信你?”信笺?还有信物?还上了火漆?这说明事关重大啊!贵妃努力摆出镇定状,想着开口试探。
    “娘娘觉得,我有胆量骗您吗?正如您所言,我还要待在后宫,而我无权无势无宠,还怀了孩子,我根本没有任何资本。我的确不敢。”
    这一句,实话!大实话!
    贵妃信了。王玥骗她根本没有意义!她们之间没有仇,何必?若是这么大的谎,她撒来容易,但她根本兜不过来!
    “信笺你拆开了?信物你可看出是谁家的?”
    “我没敢拆,并不知其中写了什么。至于信物,我见识短浅,自然也不识。”
    “东西拿出来,本宫过目了再说。”
    “娘娘,您可得言而有信。”
    “这事还有谁知道吗?”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连程紫玉那里都没泄露。”
    “那好,交出来,本宫便饶了这贱人。”贵妃狠狠一瞪魏虹。
    “好。你若反悔,我便大喊着将此交易公之于众。”
    “你把东西交给我,我便让我的人松手。”
    王玥始终气定神闲,而魏虹则在一边感激涕零。
    贵妃嘴角一抽,咬牙恨骂:“快!”
    倒是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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