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只差了一丁点,一丁点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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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九六章 了断不清() 
“滚!滚!你给本宫滚!”昭妃一声声咆哮,痛苦地只想原地打滚。
    “凭什么!”
    文兰倏地起身,伸手就把昭妃妆台上所有的首饰全都推去了地上。
    丁零当啷,金银落地后,还有被摔落的珠石蹦跳声。
    就连着桌面上的昭妃最喜欢的宝镜,也跟着落地摔了个稀巴烂。
    昭妃再次厉声尖叫。
    “疯了!这是疯了!来人,去找人来,多找些人!看好地上坏了多少东西,都给本宫记下来,文兰,你弄坏多少东西都记得给本宫赔回来!”
    文兰冷冷一笑。
    来大周这段时间,她学会了不少。她知道对待小人,最好就是用小人之道。昭妃这样的,她今天就……拿大周那话,便是“黑吃黑”了。
    “做梦!本公主一钱银子都不赔!”
    文兰有些可惜,实在是没多少值钱的物什啊!怎么感觉比半年前更穷了?摆件也砸了,首饰也砸了,还有什么?
    文兰在心腹的保护下又翻起了昭妃的橱柜。倒是叫她翻出了好几套瓷器。她便顺手全都砸了,叫昭妃嗷嗷嚎着。
    “去求太后,求太后做主。去请太后过来。快去!”听到文兰说不想赔银子,昭妃有些傻眼。
    “去呗。正好我也要去找太后娘娘做主的!”文兰面色猛地一收。
    “你?你还要恶人先告状?你还有理了?”
    “是啊!我要向太后娘娘告发你,侵占我的嫁妆!我么,自然是来讨债的!”
    “你胡说什么!本宫先前已经与你了断清楚了。”
    昭妃一想到这事,心头又开始滴血。南巡时不但被文兰设计讹走一大笔银子,连许多先前从文兰那儿得到的礼也都悉数退回,还与儿子为了这事闹生分了,真是损兵折将。
    “你装什么糊涂!”
    文兰说起来就气。她原本也以为与昭妃了断清楚了。可回京后才知,当日她和朱常安的婚事得了皇上首肯后,昭妃曾好几次派了心腹嬷嬷到她驿馆“借”过东西。
    因着是借,又是昭妃要用的,也怕文兰难堪和尴尬,文兰的女官便只做了文书的记录而不曾禀告过文兰。
    哪知南巡中几番变故,京中女官也不知南巡期间文兰已与昭妃“算清了账务”,待回京后,才将曾经被“借”走的烂账拿了出来。文兰气恼,痛骂昭妃不要脸。
    但她那阵因着与朱常淇的事心情极不好,那些东西对她来说也不是特别贵重,她几乎都快忘了。
    但这几天对嫁妆,单子一罗列,她自然又想了起来。
    她的陪嫁,怎能还留在朱常安这里?这笔账,怎么能不讨回来?怎能白白便宜了这对母子?即便砸了,她也绝不留给他们。正好顺道,她也能出口气。所以她来了。
    可她找了一圈,只找到了一只香炉。
    她有些气,但也正好可以借此发作。
    “我的东西都有记录的。您的嬷嬷哪一天,什么时辰,以什么理由借走了我的东西都有记录,抵赖不得。
    我呢,本还担心诬赖了您,所以才底气不足先瞧了瞧,倒是不想,还真就找到了我的玉香炉,您怎么说?是我的香炉自己跑来的?还是您偷的?
    证据确凿啊,那香灰可还热乎着呢!这样吧,您若把借走的几件东西都还出来,那我刚砸掉的,原价加两成赔您。但您若拿不出,那对不住,你自然得赔!
    当然,您的东西我也看不上。那我便照价砸一遍了,直到砸满那几件东西的估价。”
    文兰咄咄逼人。
    “所以,您只管去找太后来。我也等着太后娘娘为我做主呢!我倒要看看,太后娘娘是信我吃饱了没事做,特意在婚前跑来自找晦气,无理取闹呢?还是信我只是来追讨嫁妆。”
    若没有十足把握,文兰压根不会来。当然,即便她真的只是胡闹,按着明日就要大婚的眼下,太后也不会来掺和。她的婚事已经变故了多次,再要生出些什么来,整个皇室颜面都要丢尽了。
    “对,我还要去找皇上。我皇伯伯可疼我,知道您侵占我嫁妆不肯还,啧啧,你已经禁足了,再罚下去,会不会……”
    文兰故意上下扫眼昭妃,压低声音到:“会不会步了贵妃后尘,掉下去?运气不好,说不定还得连累安王呢!”
    昭妃被几个奴才扶着站那儿大喘气。她站不住了。
    她的心头就像接连被热油滚了好几遍。她暴怒到想手撕了文兰。
    不能找太后,最近正是太后四处立威时,自己一个闹不好,便成了南巡回来,继皇后贵妃丽妃后,第四位受难的高位嫔妃了。她可不敢赌。
    儿子临行前一直嘱咐她,宁可吃点亏也不能叫人抓到把柄,万事都要忍,只要熬过去,只要等他回来,就是拨开云雾时。她虽不信,但儿子眼里闪着比星月还亮的光,那却是先前从未有过的……
    当日她的嬷嬷每日去驿馆教文兰这个那个,回来就说文兰那些精巧东西。她动了心,想着反正也是自己媳妇,先借来玩玩。可到手后,她便更欢喜了。
    她哪里舍得还回去?做婆婆的借了媳妇的东西焉有还回去的道理?所以便留下了。紧接着就是南巡,她更是顺理成章占下了东西。后来文兰没讨,她都忘了这些不是她的。
    此刻还什么?那些东西都用掉了。有的是为儿子打点,有的是做人情,还有几件为儿子变卖凑银子了。至于那只香炉,只是因着她个人喜欢才留了下来……
    当然,即便那些东西真在她宫里,她也不打算还。反正她此刻这屋子里,怎么砸也比不上那几件东西的价值。
    “文兰,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过去的事就那么算了吧。你我既然无缘,便应该让往事随风散。也没必要弄得太难看,分得太清楚吧?本宫答应你,本宫再找找,若寻不得便给你找到类似的补偿给你,如何?”昭妃紧了紧手中金盒子。
    “呸!您这脸皮真不一般!我的人生都被你们设计毁了,这会儿想要随风散?我这半年来受的罪,你们母子就是罪魁祸首!我这笔债,焉能不讨?但你放心,慢慢来,今天先算今天的账!”
    ……
    
第五九七章 作恶本事() 
文兰来之前就决定了。明日后她就嫁人了,届时顶了个人妇头衔,想要撒泼都不能。那么今日她便放纵一回,最后潇洒一回,最后酣畅淋漓一回,只当对过去的自己赔罪了!
    这么一想,她便又推倒了两只瓶。
    只可惜,这屋子里大部分的东西她都看不顺眼。她砸了一通,嬷嬷在她耳边大概的估值也只有她被顺走的那几件物什的一半价值。
    但她来之前便有预估,倒也不放在心上。
    几个有身手的奴才护着她,任由她摔了一路的瓶瓶罐罐,扯了一路的桌布幔帐,从外殿到内室,连衣柜也没放过……
    她很久没有这般发泄了。
    她的痛随着那些支离破碎,也终得消散了不少。
    昭妃这会儿已成了歇斯底里的嚎。可又能如何?她既不敢去太后那儿告状,也阻止不了文兰。
    “安儿不会放过你的。不会,一定不会。文兰,你会后悔的!”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只要现在后悔的不是我就行了。”
    文兰终于累了,拍了拍袖子,站定昭妃跟前。“但我一定努力,让你和你的安儿永远为算计了我而后悔!”
    昭妃手一缩,到这会儿还不忘拿袖子遮住了那只金盒。
    文兰又是一声冷嗤。
    “放心,我先前说了,那只盒子送你了。不给你,不让你看着这么多宝贝的名目,你怎么会长长久久后悔下去?怎么样,我体贴吧?知道你明日没法喝喜酒,所以先把陪嫁单子给你送来了呢!为了让你看个清楚,我刚还违心地陪你演了半场戏,此刻只想吐!”
    文兰边哼边走,与心腹一搭一唱。
    “真是人如其物。”
    “公主何意?”
    “堂堂一妃,寒酸至此。”
    “寒酸?”
    “寒酸不单单是指穷,更是指……性子不端正。借了不还,就是寒酸。纵是高妃又如何,只有八个字。”
    文兰转身,盯了眼昭妃又将视线挪到了昭妃死死抱着金盒的手上。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真是人如其物啊!”
    一群人刚走出去几十步,便闻身后传来了一声尖叫外加一阵慌乱。
    原因还能是什么?
    昭妃的嬷嬷敏感注意到了文兰的意有所指,向昭妃示意了手中金盒。
    昭妃心下一慌。
    几人赶紧将那盒子翻来倒去,拿刀抠走了盒底衬着的丝绒包木底后,整只盒子的原态便呈现了出来。
    不是赤金。
    而是一层薄薄的金箔片包裹似铁似铜的金属盒子胚。
    众人面色骤黑,昭妃更是手指盒子连话都不会说了。
    嬷嬷却是看懂了她的意思,赶紧命人拿刀来将金片上的宝石和玉片抠了下来。
    答案显而易见。
    都是假的。
    昭妃自然不知,这盒子是文兰特意为她量身打造,宝石和玉片其实都有瑕疵,只不过昭妃被先前的银票已经乱了心,之后又一心要霸占,压根分辨不出。
    当然,为了做到以假乱真,这盒子是请了名匠打造,光工钱就花了二百两银子。文兰就是要让昭妃细细来品尝一切求而不得,失之交臂的滋味。只有到手之后再没了,才更让人懊悔不该……
    昭妃几欲崩溃。
    文兰胡闹的时候,她抱着沉甸甸的金盒,嗅着那她最喜欢的金的味道,才让她踏实一些。可此刻……
    她看看一地的狼藉,一张嘴越张越大,阵阵发颤。
    首饰,没了。摆设,没了。衣裳,脏了破了。金盒,也没了。一应生活用品,几乎坏了大半。连屏风幔帐都破了。
    八万两没有,那么多宝物没有,上位之机,没。报复回去的可能,也没。
    她堵在喉间的千言万语,最终只汇聚成了一声尖叫——从惨烈,到愤怒,到痛苦,最后成了歇斯底里绝望的哀嚎。
    眼白翻了一翻,直接晕倒在地……
    她的确后悔。
    但她悔的是,她应该让儿子一早就睡了文兰,一早就拖死文兰,一早就绝了文兰的后路,一早就成婚,一早就将她掌控在手里,一早就把文兰的东西都变成自己的……好悔,好悔啊!……
    昭妃宫里的鸡飞狗跳和声声嘶喊早就传出去了老远。
    文兰走出来时,外面探头探脑的已有不少人。
    “知道皇上在哪儿吗?”她随便拉了个內侍就问。
    文兰在大周学会的第二个最有效的作恶本事——恶人先告状。
    于是一刻钟后,她已经哭着在求见皇帝了。
    她运气不错。
    皇帝去给太后请安,两人都在慈宁宫。
    所以,她只需哭一遍就够了。
    也正如她先前所料,当听闻折返而回的她跪哭时,皇帝和太后皆是一凛,四目相交,快速出来,只唯恐她的婚事又出了什么变故。
    “出什么事了?朕给你做主。”皇帝很关怀。
    “嫁妆单子是朝鲜皇室列下并准备的。那些东西都是有意头的。昨日清点才发现少了许多。找了明细后才发现,都被昭妃娘娘南巡前便借走了。”文兰将单子递了上去。
    “既是陪嫁物品,自然不好流落在外。可既是借的,我又不好惊扰了他人,以免闹出什么误会来。我怕丢了昭妃娘娘的面子,也没让下人去,而是今日特意亲自跑了一趟。哪知昭妃娘娘不肯还,不承认。
    可我一眼就找到了我这单子上那只玉香炉啊!昭妃不还我,我一生气,索性就给砸了。”
    玉香炉的碎片她没留在昭妃那儿,全都带走了,这会儿索性就在身前铺开了。
    “随后,文兰便与昭妃娘娘起了争执。文兰性子急且直,一生气,便又砸了好几件瓶瓶罐罐。但文兰留意了,都不是什么值钱的。文兰错了,来请罪。所以,昭妃娘娘借走的便不要她还了,就当是我砸坏东西的赔罪……”
    这套说辞下来,文兰自然没有半点责任。说到底,还是昭妃作恶霸占在先。皇帝没法怪她,还按着单子补了她几件类似之物。
    昭妃那里听说文兰面圣,知道大事不好兜不住了。
    女官匆匆赶来,想要咬定了“文兰公主冲撞无礼,昭妃娘娘晕厥不醒”,哪知太后和皇帝都以“不得空”而拒绝了见她。
    皇帝和太后嫌弃昭妃丢人,只恨不得躲远,哪里会真会去断是非,论曲直。
    “既然病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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