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猎人日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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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血鬼猎人日志-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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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看见月光下的敌人。

拜诺恩依旧穿着黑大衣,左臂吊挂在胸前,右手握着那柄雕刻了恶鬼脸孔的钩镰刀,刀柄末端连接一条细长的钢链。

波波夫喜悦地跃回主人脚下。

「辛苦你了,波波夫。」拜诺恩垂首微笑。

「你是谁?」珊翠丝咆吼。

拜诺恩没有回答她。他从不跟「猎物」交谈——他怕自己仍视吸血鬼为人类而不忍下手。

拜诺恩抛起钩镰刀,握住三公尺长的钢链在头上旋转挥动,发出令人战栗的破风声。

珊翠丝高速往拜诺恩奔近。

钩镰刀循弧线轨迹自右至左飞出,斜斩向珊翠丝的颈项。

女吸血鬼跃起两公尺高,闪过弯状的刀刃。

钩镰刀越过她脚底下,深深砍入沙土中。钢链拉紧成一直线。

珊翠丝轻飘飘地以足尖降落在链索之上,沿着它再度冲向拜诺恩。

拜诺恩右腕巧妙地抖动。

链索中段由直线化成圈状,套住了女吸血鬼的左踝!

凭着吸血鬼惊人的反应速度,珊翠丝保持着身体的平衡,双足着地。她双腿大张,把重心降下,以免被拜诺恩的链索拉倒。

「你的力量也不过如此……」珊翠丝见拜诺恩无法拉动自己,不禁露出自信的微笑。

拜诺恩的右腕再次抖动——这次发出的是极强烈的瞬间爆发力。

链索的圈套切入女吸血鬼足踝肌肉!

由于腿肌断裂,珊翠丝无法再控制脚掌部分,身体不由自主朝后仰倒。

拜诺恩的身体向前方飞起,张开的黑色大衣有如蝠翼。

右臂袖口滑出那柄雕刻了基督受难像的银短剑。

珊翠丝以双臂和右腿的力量弹起,但钢链仍深深套在已露出白骨的左踝上。链索一端的钩镰刀紧钉在地上。

她有如一只无法脱离丝线的风筝,在半空的狂风中挣扎。

拜诺恩的短剑瞄准珊翠丝的心脏位置掷出,速度急激如子弹。

珊翠丝发出尖锐的怒吼,身体以高速自转。

链索随着她的猛烈拉扯不断收紧,像电锯般割进踝骨,刹那把骨头完全切断!

脱离了链索束缚的珊翠丝往上拔升,险险闪过了短剑的攻击。

她以单足着地,又再次跳起,如此单腿弹跳着,三步便立即窜入了树林。

拜诺恩并没有追击。

他把右手伸往大衣内侧。

再次露出右掌时,五指间已挟着四柄刃身呈火焰状的飞刀。

拜诺恩身体旋转。

珊翠丝的背影在树林中即将消失。

拜诺恩右臂柔软地挥出。

四条银色细线迅疾地延伸入森林内。

树林内无声无息。

波波夫却看出战斗已经完结。它疲倦地跃上主人的肩上,蜷伏在那儿休息。

拜诺恩蹲下身体,拔出钉在地上的钩镰刀。他右足踏着钢链,用力地拉动,利用沙土把沾在链上的血渍擦去。

拜诺恩好整以暇地卷好链索,才握着钩镰刀,慢慢地踏着黑皮靴步入树林。

珊翠丝胸口紧贴着一棵树。

她的双肩和两膝被飞刀深深钉在树木上。

她有如低等生物般以本能挣扎,肚皮频密地与树身撞击。然而刀刃紧紧扣在关节之中,她绝对无法逃脱。

拜诺恩以怜悯的眼神,瞧着珊翠丝那头不断舞动的棕发。

他举起钩镰刀。

「等一等!」珊翠丝的头颈突然一百八十度旋转,正对着拜诺恩。他一阵悚然。

「不要杀我……放了我,我能够给你永恒的生命!你不想得到永生吗?」

拜诺恩瞧着她那双蓝色的眼睛。

——瑚安娜……

「是永生啊!不是圣经说那种死后的永生……是现在就立即可以得到的永恒生命……好吗?」

「你安息吧。」

钩镰刀水平斩出。

同时

圣亚奎那镇内

贝贡索吸入两行古柯碱后,脱去黑皮衣,成大字形地躺在床上。

他的房间有如迪斯科舞厅。天花板上吊着的银球缓缓旋转,把无数方块状的七彩反射光投在四面墙壁和地板上。高级音响组合的扬声器流出占美·韩特里斯的迷幻吉他声……

贝贡索仰视银球发出的旋转光华,感觉自己开始漂流在意识的海洋中……

古铁雷斯一向严禁部下吸毒。但贝贡索实在无法忍受,他不能从脑海摆脱班达迪斯的惨死状……

贝贡索仍然卧在床上,向上伸出两臂,意图抓住浮游的彩色亮光。手指随着吉他节奏抓动。

他感到性欲开始上升。他从床上爬起身,凝视贴在床头的超级名模辛蒂·克劳馥的海报。

他站在床上,整个身体贴在真人原大的海报上。他伸出舌尖,舔向「辛蒂」的唇部。

「唔……」贝贡索发出呻吟声,急促地解开腰带和裤裆拉链……

后方传出闯入者的异声,毒品令贝贡索的神经异常敏感。他羞耻地拉起裤子,迅速从枕头底下抽出点三五七口径的银色「沙漠之鹰」自动手枪,转身指向窗前。

贝贡索呆住了。他怀疑目中所见是否古柯碱造成的幻象。

月光清朗的窗前,蹲着一只他前所未见的异兽。

依稀可见的是,像人类的头颅两侧长着一对又长又尖的大耳朵,红色的眼睛令贝贡索体内的血液为之冻结。

月光勾勒出它猿猴般的剪影,身体外缘的长毛有如锯齿。

它从獠牙间发出沙哑的低鸣,像是人类的语言。

「你是什么?」贝贡索握枪的手在颤抖。

异兽举起五指尖长如刃的右爪。

贝贡索想起班达迪斯的尸身。

他怒吼,扣动扳机。

以色列制的「沙漠之鹰」自动手枪足以用「小钢炮」来形容,所发射的点三五七英寸马格林子弹是世上威力最强的手枪弹。

第一颗从枪口带着火花脱射而出。

异兽扑前。

子弹没入它腹部,但并未如贝贡索预想般把身体前后贯穿,而是像投进了湖水中的石子般,消失于长毛之内。

异兽受到枪弹的冲击,身体朝后弹去,重重摔在地板上。

贝贡索再发两枪。一弹失准打在异兽前方的地上,另一弹命中它右胸,炸出一蓬兽毛。

异兽惨嚎。

贝贡索知道已经伤着这只怪物,心神略为稳定了下来,双手握枪,闭起左目,瞄准着异兽的额头。

异兽伸出右臂。

毛茸茸的手臂突然像橡胶般向前延伸成两公尺长!

贝贡索扣下扳机——

兽爪托起了贝贡索的双腕。马格林子弹把天花板上的银球打碎。

骤降的黑暗令贝贡索短暂失却视力——只仍能看见那双发光的赤红眼睛。

眼睛越变越大。

贝贡索全身流汗。他嗅到极强烈的野兽膻气。

「沙漠之鹰」自汗湿的手掌滑下。

异兽骑在贝贡索的身上,四爪把他四肢牢牢擒住,紧按在床上。

它近距离凝视贝贡索的脸。

「呜……」异兽发出怨恨的叫声。

贝贡索想闭目,但他忍不住仔细审视这张几乎贴在自己鼻子上的兽脸。

——很像人类……好像……

「是你!」贝贡索疯狂地挣扎。手腿肌肉被兽爪扎破了,但他丝毫感觉不到痛楚。

「是你!你真的……回来了……不可能的!你已经死了!我们杀死了你!我们比你强!这是不公平的!你已经死了……他妈的……这不公平……上帝啊……」

同时

阿苏尔酒吧

一个像夜枭般的影子在月亮前出现,飘降在阿苏尔酒吧的屋顶上。

莎尔玛赤裸的身上只穿着一块印第安部族花纹的暗红色披肩。她伏在屋顶上,侧头把左耳贴在瓦上。

瑚安娜在房间内酣睡的声音,透过梁柱传递到瓦片上,微微震动着莎尔玛的耳膜。她已确定酒吧内只剩瑚安娜一人。

莎尔玛像蜘蛛般在屋顶上以手足迅速爬行,找到了紧闭的天窗。

她伸出手掌贴在天窗玻璃上。玻璃自掌心处呈现龟裂,裂纹缓缓向外扩张。

手掌蓦然穿透了厚玻璃。碎片并未堕地而发出声响,因为都被迅速握进了掌内。

碎片刺进了手掌肌肤,但莎尔玛连眉头都没有皱,把玻璃碎片捏成粉末状,撒到屋顶上。

手掌再次张开时,伤口已经愈合了。

她伸手探进天窗的缺口内,悄悄打开窗锁。身体像蛇般无声地自窗户滑下。

同时

圣何塞坟场

拜诺恩与波波夫同时矫健地跃过坟场外布满锈迹的铁围栅。

他把珊翠丝的无头尸身扛在右肩上,右手则揪着她头颅的长发,一步一步进入坟地中央。

假若左臂复元了便不用如此费劲,拜诺恩心想。

终于他找到了要寻索的墓标。

他凝视木十字架下的小石板:

加伯列·马拉萨诺·艾斯特拉

拜诺恩把珊翠丝的尸首卸在地上,拔出大衣内一柄刃身宽阔得有点像铁锹的短刀,开始挖掘坟墓。

拜诺恩凭着超乎常人的速度和力量,只花了三分钟便令棺柩暴露出来。

他把那柄短刀插进了棺盖边缘的空隙,运力掀动。

棺盖轻易地被开启了。

一如拜诺恩预料,棺柩内部空空如也。

他再次嗅到那股野兽气味。

他伸手进棺柩内侧,抚摸木头上纵横斑驳的爪痕。

「你究竟是什么?」

◇◇◇◇

艾华利·席甘多神父之日记

八月四日凌晨

……那个叫尼古拉斯·拜诺恩的男人究竟是什么?

正常人是不会到圣亚奎那这种地方来的,必定是这里隐藏的某种东西吸引了他。

我确信那是十分邪恶的东西。圣亚奎那每一个人都感觉得到,只是没有人愿意谈起吧——因为一切都是在半年前古铁雷斯奇迹般生存之后开始发生的:镇民晚上常常看见蝙蝠;牧场的羊被噬至腹破肠流而死;十多人相继神秘失踪;加伯列姊弟被虐杀……

然后是班达迪斯跟阿苏尔酒吧内那三个人的惨死。桑兹对于流了这么多血一直没有说过半句话。他知道了些什么?还是他猜到了些什么而不敢说?

我强烈地感觉到,这一切的源头都指向坚诺·古铁雷斯。回想起来,孩童时的坚诺是多么可爱,是天父所钟爱的儿子。但是黑暗对于这个孩子来说实在太吸引人了。我无能为力……

最后一次看见他时,他那副样貌我到现在仍深刻记忆着:那仿佛是一张透明、没有情感的脸,每一个表情都只是纯粹脸部的肌肉动作,与情感毫无关连……

噢,我的主啊……我认为他已经不是人类了……但假若古铁雷斯已不是人,他又是什么?

……更奇异的是:今天中午从那个拜诺恩的身上,我竟然看出某种与古铁雷斯(我指的是现在的古铁雷斯)相近的特质。

拜诺恩跟古铁雷斯一样,正陷身于深沉的黑暗之中;但他同时又有异于古铁雷斯:他仍然渴望光明……

……拜诺恩为什么问起加伯列死亡的事情呢?那个可怜的孩子……主啊,何以你要对他如此残酷?公义何在?

原谅我,我的主啊……

我知道死后的审判将能昭显你的大义……可是现世所发生的一切却教我如此愤怒,令我几乎要失去信心……主啊,让我祈求一次——只此一次——让加伯列能够讨回公义,好吗?

同时

圣亚奎那

突然爆发的凄厉电吉他声音响彻整个圣亚奎那镇,打断了席甘多神父的日记书写。

神父掷下鸟羽制的墨水笔,小心地把吸墨纸铺在刚写的一页上,然后把硬皮日记本合上,步出教堂。

镇内商店和民居纷纷点起灯。整个圣亚奎那惊醒了。

正与三名同伴赌扑克牌的邦萨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抛去手中纸牌,急忙地穿上皮靴,右手握起班达迪斯的左轮手枪,左手提着煤汽灯,与同伴奔出屋外。

他想起一件事:

整个圣亚奎那镇只有一支电吉他——就在贝贡索家中!

在阿苏尔酒吧,瑚安娜的睡梦也被电吉他声所划破。

扩音器的声量几乎开至最高限度。

六弦弹拨的速度节奏超乎人类的能力;拨弦声极为爽朗,可以想象弹奏者的指甲又硬又长;其中几个奇特的和弦,左手四指同时按弦的位置是任何吉他乐谱也没有教授的——

因为那些按弦位置之间的距离超越了人类手指的长度。

激烈如火焰的吉他声,不是属于人间的音乐。

瑚安娜从中听到几个熟悉的调子。

悲惨孤独的音律,掀动了她心底一些快乐的回忆。

瑚安娜赤着脚,穿着单薄的睡衣奔出房间外。

走廊的阴影中,莎尔玛露出苍白的半边脸孔,眼神中透出愤怒。

正从圣何塞坟场返回途中的拜诺恩,同样听到圣亚奎那的电吉他声音。

他右手抱着波波夫,以最高速度在山岩间跳跃。

就在圣亚奎那镇民纷纷一手握着步枪或手枪,另一手提着手电筒或火把走到街上时,电吉他声猝然而止。

没有人能辨别声音从何而来。

邦萨带着大群人,走到镇内南部的贝贡索寓所。瑚安娜与席甘多神父跟着前去。

那座两层木楼房内异常沉静,只有二楼房间透出灯光。

邦萨把手电筒交给旁人,左手把自己腰间的手枪也拔出了。

「贝贡索!」邦萨呼喊。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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