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宅笔记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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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宅笔记2-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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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这个桩子,前面又变得开阔,基本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幸好我俩今天穿的衣服都是暗色调的,不管对方能否发现,起码自己觉得安全点。又往前探了十几米,秦一恒就叫我趴下,再往前走,实在太近了。

我心都跳到嗓子眼儿了,朝那边看了看,对方似乎在休整,看架势并没有到他们的目的地。我们往远望了望,现在的位置估摸已经到了三期边缘,再往前走就是几栋黑漆漆的楼,也只能看个大致轮廓。我回忆着规划图,应该是整个楼盘外围的商业建筑。

我心想,难道他们要去那儿?否则可就要出工地了。我低声跟秦一恒交流了一下,他耳语道:“这群人应该跟开发商有点关系,这一路过来,即便是没建完的楼盘,那也得有打更的人或是民工宿舍,这建筑工地里可是有不少钢筋之类的建筑材料,没人看管太说不过去了。”

我如梦初醒,之前一直忽略了这一点。说话的工夫,那群人又开始动作,照旧还是不紧不慢地前进。我俩耐心地等对方走得差不多了,就又跟了过去。

半走半爬地跟了十几分钟,我浑身上下已经开始酸疼。这行人还真是奔着那几栋没修好的商业建筑去的,最后停在了楼边。我俩耐着性子耗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迂回了个弯凑到了墙角。

这个位置,看得比之前要清楚很多。因害怕对方有所察觉,我俩都不敢贸然探出头去,只是隔个十几秒就瞄上一眼。秦一恒看完了就在我耳边低声问我:“你仔细看看,棺材里是不是爬出了什么东西?”

他这话说得轻描淡写,我听来却是平地惊雷——棺材里面爬出来的?诈尸了?害怕归害怕,但按捺不住好奇心,我还是壮着胆子把脑袋探了出去。

果不其然,正有一个人影从棺材里往外爬,这时候多半个身子都已经探出来了。我倒抽了一口冷气,转过身想问秦一恒这是怎么个情况,可又不敢大声喊出来,把我噎得很难受。

没想到秦一恒却笑了,告诉我不用害怕,那个肯定是大活人。按照现在的情形来看,这整个就是一个局,估计棺材里的人要不就是很迷信,听了谁给的法子,要不就是病入膏肓走投无路了。这整个局,其实在玄学里很常见,这在方术里叫“出鬓”或“寿拐行”。这里的“出鬓”是鬓角的鬓,跟“出殡”同音不同字,估计当初也是故意这么取的。这在古时候是个续命接寿的招,倒是很少听说有人成功。之所以叫“出鬓”,就是整套流程跟这个人死了之后真正的出殡一模一样,不过,最后下葬在棺材里的只有这个人的头发,为的就是欺骗一下来取魂的小鬼,让小鬼们误以为此人已死,魂魄已经散尽。一时半会儿没发现,这人就打一个时间差,又多活个几年或是数月。另一个称谓“寿拐行”也是一个意思,大概是想说这个人的生命又拐了一个弯,还能继续一阵子。

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是谁,倘若有机会见到这个人掌纹上的生命线,肯定用针蘸着朱砂刺了几个拐点。这个其实不能称为标准的方术,很多地方都有这个民俗,不过已经很简化了,多半只是让至亲在家里假哭一下丧而已,图个心理安慰,基本没什么作用。像这些人做得这么诡异的,他还是第一次看见。

秦一恒说到这儿,又看了一眼那群人,才继续道:“至于那些鞭炮,现在也只能猜测,应该是用来驱赶孤魂野鬼的,很多地方出殡前都会放鞭炮,这叫作‘惊蹄’,一来提醒那些孤魂野鬼让路,别找麻烦;二来也是招呼附近的游魂跟在出殡队伍后面领阴钱。而阴钱一路撒到下葬的地方,也正是出于此。这群人并没有撒阴钱,不知道是事先就这么安排的还是有了纰漏,原本前面引魂幡打着,就更应该放炮开一开路了。”

他讲了一堆,我总结出一个中心思想,这他妈不就是糊弄鬼呢嘛。即便是走一个形式,那也不能把棺材送到这儿来啊,难道他们是路过的?

我问秦一恒,他摇摇头说:“只能等着看看了。”瞄了一眼又说道,“据说用过这种法子的人,死了之后可是要在阴间受酷刑的,而且下辈子不能当人。不过,这也只是人们的猜测,毕竟谁也没亲眼见过阎王爷。”

既然对方是大活人,我也就没那么害怕了,就算被发现,大不了跑就是。又看了一眼,那群人还在原地杵着,也不知道有没有交谈,看动作都像是傻立着。心情放松了,我自然也就能沉下心来观察了。这群人带的东西还真齐,纸人车马一样不少,在原地堆了一小片。我心说赶紧都烧了吧,还能借着光看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真切切。

差不多又过了一支烟的工夫,那群人开始有了动作,抬着棺材浩浩荡荡地朝楼里面去了。

我回身叫秦一恒,他倒是没着急,只说再耐心等一会儿,他们就算抬着空棺材,也轻不到哪儿去,走得快不了。

既然他胸有成竹,我干脆靠着墙坐下歇歇,趁机抽了根烟,我俩才又蹑手蹑脚地进了楼。站在楼门外观望了一下,因为月光照不进去,屋里出奇地黑,只有靠着窗洞边上能看见点东西。我眯着眼睛使劲看了几眼,只能勉强看见那一行人举着的引魂幡,在视线里就是几个朦朦胧胧的淡点。倒是他们的脚步声听得很真切,楼里实在是空旷,回音很大。秦一恒提醒我一会儿走路千万别弄出动静,说完就踮着脚尖带头往里走。走了没一会儿,我发现这栋楼比我想象的还要空旷,估计跟建筑用途有关,也不见有什么墙,可能最后建成会被用作大型超市或者商场之类。

这样一来倒也方便,不用担心摸黑还得七拐八拐的,不过跟踪的难度更大了,都没个能临时躲藏的地儿。幸好没一会儿,那群人便停下了,脚步声听不到了,只剩下窸窸窣窣的动静。

我俩蹲下来等了一会儿,前面忽然有光亮了起来。那群人一下子打亮了好几个手电,几个光柱在前面晃来晃去的。

之前一直在黑暗里,倒也没感到害怕,这回见着光我反而慌了。一开始,我还以为是我们暴露了,刚想动,秦一恒就把我摁住了,叫我跟着他一起趴下来。他对我耳语道:“对方没有回身的意思,应该没发现我们,八成是他们自己也因为实在黑得走不下去了。”

人要是一直高度紧张,难免草木皆兵,我趴下之后发现果然没错,那群人并没有回身的意思。前面有了亮光,看得也真切了,那群人穿着打扮都很平常,瞧不出有谁比较特别。这时候棺材已经被放在了地上,棺材盖是盖着的,也不知道刚才从棺材里爬出来的那个人现在是在棺材里,还是站在人群里。

看了两三分钟,那群人也没什么动作,只是时不时猫着腰在地上整理什么东西。至于他们鼓捣的是什么,就实在是看不出来了。

我想问问秦一恒,就用手指点了他一下。他冲我比画了几个手势,我死活没看明白他要表达的意思。最后,他很无奈地用手指了指前面,估计还是让我自己看。

我只好耐心地继续观望。看了两秒,我就恍然大悟了。刚才视线有阻碍,加上也没朝这个方面想,现在等那些整理东西的人站起来,我才看明白,合着他们是准备砌砖!妈的,是一群工人半夜来加班的?这他妈太敬业了吧?

我不止眼睛,恐怕嘴都张大了。对方干起活儿来出奇地利索,没几分钟的工夫就忙活开了。这群人跟约好了似的,干活都是蹑手蹑脚的,用什么东西也都是轻拿轻放。最诡异的是,竟然没听过他们说一句话,甚至连“唉”一声这样的动静都没有。看得我这心里隐约地往外泛凉气。

这群人差不多忙活了十分钟,估计是把准备工作做完了,又出来几个人把棺材抬了起来,旁边的人立刻让出一条路,抬棺材的这几个人慢慢悠悠地把棺材往前抬了几步,又停下了。

这时我的视线被挡住了,看不见棺材前面是什么,从棺材和人之间的空隙看过去,似乎就是一堵墙。我更纳闷了,看这架势,有点像是那些古代战争电影里几个士兵抬着大树干撞城门的意思啊。他们是想把墙撞开?还没等我多想,那群人竟然把棺材的一端往上抬了起来,棺材的另一头斜冲地面。我起初还以为他们是想把棺材竖立在地上,结果仔细看了一会儿,我才终于看明白,他们面前的那堵墙上面有一个一人高的大缺口,几个人一起发力,竟然把棺材塞进了那个缺口里,立在里面。

第五章鬼门关

我脑门上的冷汗都滴到鼻子上了,倒不是害怕,只是特别紧张,因为刚才他们发力托棺材的时候,我隐约听见有人发出了一声铆足劲儿的低吼,更确定他们就是活人。

我很奇怪,以前总在电视上看见很多报道说谁谁杀了人之后把尸体砌在墙里,合着这些人都是杀人犯?今晚上是来毁尸灭迹的?可为什么要把尸体装在棺材里呢?我本能地把身子向后蹭了蹭。在视线里看见秦一恒的肩膀,我才觉得安稳一点。

我一动,秦一恒看了我一眼,感觉他也很紧张。我见他跟如临大敌似的,心跳得更快了。那群人已经在三三两两地砌那面墙了。这些人干活儿都很熟练,没几分钟,那面墙就被砌好了,从外面看,谁他妈能知道里面有副棺材啊!

还没来得及感叹,秦一恒忽然往后挪了一下,在我耳边低声说:“赶紧往外撤,他们一会儿就该点纸人车马了!”说着换了一个半趴的姿势,朝后退了几米,猫着腰就往外溜,根本就没等我。

这也他妈太不义气了,我憋着骂,赶紧照着他的样子撤退。他的动作看着挺简单,做起来却不容易。怕对方有所察觉,还不敢放开手脚,这么爬了几步,我的胳膊就有些泛酸,所幸这时已经能半蹲着朝后挪了。又挪了近二十米,我跟秦一恒退到墙边一块阴影里,才算停下。

人刚蹲稳,那边果然就亮了起来,顿时火光四射。我俩虽然已经在黑暗里了,可还是觉得不放心,又后退了几米,我才终于有机会开口问:“这些人在干吗啊?”

秦一恒摇了摇头,说:“我也一直在琢磨,这群人行事实在是诡异难辨。”他又盯着火光的方向看了几眼,还是摇头。连他都没了思路,我就更甭说了。

我只能看着那群人把纸人车马依次往火堆里丢,最后那几个扛引魂幡的人把引魂幡也丢了进去,火光才逐渐暗了下来,接着人群里又出来一个人,扬起手使劲往地上摔了一个什么东西,听动静应该是个器皿,然后一行人统一猫下腰,鼓捣了一下什么。距离变远了,加上纸人车马已经差不多烧完,实在看不清他们脚下有什么。

最奇怪的是,本来秦一恒见状都已经准备拉我跑了,可这群人立起身后竟然统一匆匆地朝另一个方向去了,并没有回身,把我俩弄得都是一愣。

半晌,秦一恒才突然脸色一变地看着我说:“坏了,他们放的路标根本就不是用来提示出去的路,而是在为别的东西指路,让那东西进来。”

我听得心惊胆战,把东西引进来?甭说了,肯定不是什么干净东西啊!我赶紧叫秦一恒想个法子。他倒是稳住了情绪,低头想了一下,道:“现在有俩办法,第一个是跟着那群人,不过这时候想要再跟上就难了,没了棺材当累赘,加上路线肯定是早就计划好的,估摸着早就跑没影了。第二个办法就是我们自己找出路,毕竟这栋建筑已经在整个楼盘的边缘,一会儿我们多加小心,很快也就走出去了。”

言下之意,还是想自己找路。我左右看了两眼,四周一片漆黑,不管怎么着,得赶快出去才行,在这里待着我是一点安全感也没有,就连忙让秦一恒带路,我们自己出去算了。

秦一恒“嗯”了一声,四下打量了一下,不知道他在这黑漆漆的屋子里能看出什么路线,就带我也朝着那群人离开的方向走了过去。

经过那堵墙的时候,我俩特意停下看了几眼,才发现这并不是一堵墙,应该是在整个楼层中央的位置,算是修了一个很大的方柱,每一面都有七八米宽。秦一恒还上前用手敲了一下,又低着头看了看地上刚烧过纸人车马的残灰,最后捡起一片黑不溜秋的东西闻了闻,喊了声“我靠”,说:“我大概懂了,这个地方肯定是大师选的风水眼,他想用风水上的局把这附近的那种东西都引过来,把他的财路让开!”说着,他一拍大腿,喊了声,“糟了,我们早该往外跑的!”

秦一恒抽冷子这么一喊,我腿立刻就软了。听他这语气,我俩是凶多吉少啊。不过,之前那么多经历也不是白挨的,我缓了一下就回过神来,赶忙问秦一恒现在到底怎么办。

这会儿他倒是镇定下来了,琢磨了一下,用手比画了一下大概的方向,然后叫我闭上眼睛,不要出声,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嘱咐我无论发生什么事也不要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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