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间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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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间到底是什么-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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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有什么可研究的。可能水管爆裂,染了铁锈。或者地下水受了污染。都有可能。”我说。

李扬像是发现了什么,若有所思:“铜锁,你把盥洗台的水龙头扭开。”

“干什么?”铜锁表情极为痛苦,他现在就想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不愿意节外生枝。

“让你干就干,别那么多废话。你看看那里流出来的是什么水。”李扬说。

铜锁走了过去,扭开盥洗台的水龙头,里面很清晰地流出涓涓透明的自来水。

“我靠,这咋回事?难道盥洗台和浴缸分别用的是两根管道进水?”铜锁无比震惊。

“有点意思。”李扬站起身,小心翼翼扶住浴缸边缘,慢慢把身体靠向浴缸后面的墙上,用拳头开始缓缓敲击墙面。

我和铜锁互相拽着胳膊,谁也没说话,完全被他的狗胆包天给镇住了。

李扬边敲边侧耳听发出的声音,敲完一处,缓缓移动身躯继续敲下一块。此时的他完全凌空在黑水上面,我真怕他一失手摔进水里。

这一池黑黑的浴缸水,在手电光亮照射下,显得无比幽深,竟似没有底儿一般。

敲了一会儿,李扬收回身,伸伸腰说:“后面应该是空的。很显然,浴缸里的黑水来自这面墙后面的空间。”

“那你想咋办?找个施工队把墙凿开?”铜锁说。

“别说,你这主意还真不错。”李扬瞅着他。铜锁被看毛了:“操,你盯着我干什么?”

“老铜,跟你商量个事呗。反正这间房子也是要出租的,莫不如干脆你就给租下来。我联系个哥们的工程队,咱们不声不响把这面墙给卸掉,看看后面到底是啥。”李扬说。

“你没……开玩笑吧?”铜锁张大了嘴。

“你看我这么严肃的表情,像开玩笑的样子吗?”李扬道。

“操,你爱找谁找谁。这鬼地方我可不敢再碰了。”

“租金我给你拿。”李扬循循善诱。

“少来,我不差钱。我就是天天去火葬场值班,也不住这个倒霉房子。”

“你们先静静,这……水里好像有东西……”我慢慢说道。他们俩一起看我,我的表情很难看,因为我已经快吓得失禁了。

就在刚才,我趴在浴缸边,学着李扬的样子,眯起眼侧着脸观察水面,在手电的光照下,我清清楚楚看到,有一些气泡从黑水的下面泛上来。

这池水,再往深里看,一片虚无的漆黑,就像是深渊。

我忽然涌起一个怪异的念头,这水下面莫不就是那一直在寻找的阴间?想象一幅画面,李大民走进卫生间,注视着这一池黑水,表情神圣,慢慢脱掉衣服,一脸虔诚地迈进了浴缸,逐渐消失在黑水之下,去了那诡异而神秘的阴间世界。

李扬听我说下面有气泡出来,表情顿时有点跃跃欲试,我吓了一跳,生怕他冲动一头扎进水里。

他还算有理智,拿起马桶旁边一个皮搋子,慢慢探进黑水里。

我和铜锁互相依靠站在远处,紧张地看着,就像盯着定时炸弹,大气都不敢喘。很快,皮搋子整个伸进水里,似乎还没够着底儿。

李扬干脆坐在浴缸边儿上,倾着身子,紧紧握着皮搋子把手,使劲往下探。

“浴缸底下还真有东西。”李扬惊道。

“下面不是空的?”我颤着声问。

铜锁笑:“老刘,你傻了吧,这浴缸能是空的?如果是空的,怎么会有这么满满一缸水。”

我自嘲笑笑,觉得自己刚才对浴缸连接阴间的想法确实天真了。

李扬道:“你们别傻愣着,过来帮忙,我刚才碰到什么东西了。”

我们俩走过去,互相看看:“这怎么帮?我们又没有趁手工具,怎么捞出来?”

李扬想了想说:“这样吧,我伸手去捞,你们俩看着点。”

“别……”我看着这一缸黑水,有种不祥的预感:“这里的水不会有毒吧?”

“没事。”李扬挽起袖子,把右手缓缓伸进水里,慢慢往下探。不一会儿,他整条手臂已经没入水里,身体完全趴在浴缸边缘,脸都快碰到水面了。

我们看得惊心动魄,不得不佩服他的胆量。

“摸着了。”他眉角一挑:“好像是个箱子。”

话语未落,他慢慢直起身体,只听哗啦哗啦水声,果然从下面捞出个黑糊糊的正方形东西。

一拿出来,他赶紧跑到盥洗台,打开水龙头,冲洗胳膊。然后把捞出的那东西也洗刷了一下。

冲干净外面的黑水,我们看到,这还是真是个绿色的铁箱子,四四方方,全部都是铁皮,没有任何纹饰。看上去特别结实,箱头挂着锁,扣得紧紧的。

铜锁用手指叩击了两下,发出“哐哐”的糙铁皮声,然后他又晃了晃,里面传来一阵“哗啦哗啦”什么东西互相撞击的声音。

“别动!小心,如果里面是玻璃器皿怎么办?”李扬心思缜密。

“我说咱们赶紧走吧。”铜锁苦苦哀求。

“老铜,你看你个怂样,早知道我就不叫你来了。你没觉得这一切很刺激吗?”李扬说:“像不像真人密室游戏?这么有创意的密室,你花钱都玩不到。”

“哦,对了。”他又道:“我让你租下这间房子,并不是开玩笑。你好好想想。”

“行,行,再说吧。”铜锁不愿继续这个话题。

我们又在卫生间草草看了一圈,什么也看不出来。这里谜题太多,哪一个都需要花费时间和精力深入探索,而看看表,现在已经凌晨快三点了。

困意一波一波袭来,我是再没精力跟着他们折腾了。

铜锁也是一个哈欠接着一个,李扬倒是正宗的夜猫子,眼珠子瞪得铮亮,似乎意犹未尽。

哈欠这东西传染,看我们哈欠不断,弄得他打了几个,显得有些败兴。一摆手:“回去吧。看看今天晚上有没有机会,我们再来一次。”

铜锁苦笑:“哥哥,你饶了我吧。我给你配把钥匙,晚上你自己来吧。”

“走,走。”李扬揉揉眉头,招呼大家一起回去。

我们正要出洗手间,忽然头顶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似乎是风声,又好像有人“蹬蹬”跑过。

要知道,这绝对不可能,我们现在已经是顶楼了,上面便是落着重锁的天台,怎么会有人半夜三更在上面跑呢?

李扬做个手势,让我们不要发声,大家像木偶一样保持着姿势,一动不动,耳朵全竖起来。

卫生间里寂静无声,我们大气不敢喘,心脏都提到嗓子眼。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大概二三分钟吧。我头脑极度麻木,已经失去了时间的概念。

第十八章画里的秘密

就在我脖子僵硬想动一动的时候,忽然头顶天棚上,传来一阵鬼祟的声音。“咚咚咚”像是个小孩子,一溜小跑踩着天棚跑过。

这声音真真切切,绝对不是幻听。铜锁脸色煞白,神经已经接近崩溃,看那架势眼瞅就要晕过去,我浑身也被汗湿透了。这一幕让人情不自禁想起恐怖片《咒怨》,浑身雪白的小男孩,满楼乱窜,形如鬼魅。

“天台……有人?”我声音都干涩了。

李扬轻轻咳嗽一声:“上面不是天台……”

我愣了:“不是天台?怎么可能,这是最顶楼。”

李扬苦笑:“老刘,你忘了吗,我们做过猜测,从21楼顶楼到上面的天台,中间至少藏了三栋楼的巨大空间。”

我艰难地咽下口水:“你的意思是,现在天棚的上面就是那处空间?”

“没错,不光天棚……”他指了指浴缸后面的墙:“我怀疑那后面也是。”

我脑海里描绘出简单的3d图像,如果事实真的如他所说,林霞住所的方位恰恰就在那处神秘空间的包围笼罩之下。

铜锁看到李扬跃跃欲试的眼神,吓了一跳:“你不会是想现在就凿洞进去吧。”

李扬指了指天棚上角落一处通风管道:“不用那么麻烦,我们可以从这里爬过去看看。”

铜锁火了,一把揪住他脖领子:“你他妈能不能体谅体谅别人?你想死没人拦着你,别把我们都坑了!”

李扬看看我们:“好吧,都回去睡觉。今晚我自己来。”

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脱口而出:“老李,你可千万别像李大民那样,不声不响就失踪了。”

他迟疑一下,勉强笑了笑:“我没了,不是还有你们吗?”

我们三人出了林霞的住所,来到走廊上,看着窗外月光,我恍若隔梦。回到住所,铜锁和李扬去他们屋睡了,我进了自己房间,一头栽在床上,心里说不出的安逸。

还是自己家舒服。

我把闹钟定好,衣服也不脱,呼呼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睡的最香时,闹钟响了。我痛苦翻了个身,早上还要去上班。

浑浑噩噩中,我也不知自己怎么洗漱穿衣的。等多少清醒一些的时候,已经坐在办公桌前了。

开着电脑,我张大了嘴,痴痴地看着屏幕。脑子里一片麻木的空白,思考能力已经逼近了零。

经理给我交待了一些活儿,我翻着资料,一边看一边瞌睡,哈喇子流多长。

“刘洋!”有人暴喝一声。

“唉!在!”我一下站起来。周围人哈哈大笑。经理一脸黑线走过来:“好好干活!昨晚上哪嗨皮了,现在困成这么个德性。”

我脸通红:“昨晚回去研究材料,看得入神,忘了时间。”

“今天老大过来视察,你别给我丢脸。”他瞪了我一眼。

我坐下揉揉太阳穴,什么老大老二的,管我个吊毛事。

好不容易混到中午,我简单吃了点东西,就到公司下面咖啡馆找了个角落,盖着大衣,呼呼大睡起来。

睡得正香,手机铃突然响了。我操,这是谁?我骂骂咧咧看了一眼手机,陌生号码,本不想接,可响个不停,给我烦的。

接通后,里面传来铜锁猥琐的淫笑:“老刘,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你知道那画卷后面粘得是什么?”

“操,我上哪知道去。”睡眠不足,让我性情有些暴躁。

“我们还把铁箱子打开了,你想不想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什么?”

“嗨,我告诉你,打死你都想不出来。我给三个关键词你自己猜,邪门!神秘!有意思!”

“到底是啥?”我对着手机咆哮。

“嘿,求我啊……求我也不告诉你,晚上你回来就知道了。另外,刚刚我拿着画去找一哥们的古董铺子鉴定过了。这幅画也很古怪,藏着秘密。嗨,我都不知道从哪说起了,等你回来吧。”

我听得火急火燎,正要追问,他把电话挂了。

我一时坐立不安,想现在就回去,可想想经理那如丧考妣的脸,还是算了。就等晚上下班吧,我现在还在试用期,别惹火了领导,一句话我就得卷铺盖回家。

我喝了点咖啡,觉得有了些精神,下午继续回单位工作。

好不容易靠到下班,我第一个冲出办公室,打了个车往花园小区狂奔。

回到住所,我一把推开李扬房间的大门,只见他正趴在床上,手里拿着放大镜很仔细地研究着那幅神秘的画。整幅画卷,已全部展开,铺在床上。

而铜锁,依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手里捧着什么书,正看得津津有味。

他们俩一起抬头看我,李扬朝我招手:“老刘,你过来看画,看我们发现什么了。”

“哦?发现什么了?”我把公文包随手一扔,一路小跑过去看。

李扬指着画卷上的山神庙说:“一直想着你说的在这里发现李大民的踪迹,我就没睡踏实过。早上草草睡了会儿便爬起来,用放大镜好一顿观察,结果什么也没看到。快中午时候,铜锁拿着画去一家古董铺子鉴定。铜锁,你来讲讲吧。”

铜锁有个朋友在市中心附近开了一家古董铺子,此人经营这个行当也有个七八年了,虽然称不上太精,但也算专业人士。

铜锁拿着画去了。朋友第一眼看到此画,便埋怨为什么不把此画裱装起来。

裱装是保护书画很重要的手段,而眼前这幅画卷颜料完全**裸暴露在空气中,使手一摸,指尖都能带下来上面的颗粒。

铜锁赶紧解释,这也不是什么名画,就是高仿的作品。你来看看,到底仿的是谁的画。

朋友看了半天,迟疑道:“这幅画的原作肯定是宋朝的风格,这个没错。仿造的时间也不算很长,你看颜料都没完全凝结。至于是谁的画呢,我就不敢肯定了。从风格上来看,有点像李成的。”

李成,是宋朝一个山水画大家。出身贵族,一生不得志,放意诗酒,纵情山水,这人有点愤世嫉俗的意思,专画“寒林”。古木萧森,大地贫瘠,遍地黄叶啥的。他的作品就透着一个“寒”,一个“悲”,无比萧索。

朋友说:“反正依我的经验吧,风格上有点像他的。”

铜锁觉得白跑了一趟,有些失望,随口又问一句:“画上还能看出什么?”

朋友很仔细地从头到尾鉴赏了一遍:“画工很精细,气象倒也万千,如果是原作,值不少银子。你这一个高仿的,还是现代高仿,那就没啥价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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