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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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奇- 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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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吃紧的神色是骗不了人的!

    她在寝宫等他过来,收到的却是他命人送来的信笺,她便寻思,闹了半宿,将李怀素送走,他也累了,需要歇息。

    可是,她还是忍不住过了来,想借今晚的喜悦告诉他所有情意。

    哪知,最终得到的却只是一句“仅此而已”。

    她只觉满心愤恨,满心悲凉,看着他,眼泪簌簌就落了下来。

    “你在宴上答应我赴约,其实就是要对我说这些吧。我该早有觉悟。在岷州,你每晚都吹笛,其实是吹给她听,我弹琴附和,你派人告诉我,让我莫弹,不是怜惜我的手指,是你根本无心和我合奏。你送我披风,我如获至宝,随身戴着,小心收藏,你却让白虎拿回去。”

    连玉抿唇不语。

    双城仿佛被人重重击了一记,心都是麻的。

    她双拳紧握,厉声质问,“李怀素这女人来历不明,心怀城。府,并不是真心爱你,她爱的只是你的权位。你可曾看到我付出的努力,因为你而付出的努力……”

    她眼圈红透,浑身透出一股浓重的凄戚,连玉心中虽是刚硬如铁,也不觉微微一紧。

    他无法看到这双酷似阿萝的眼眸哭得如此伤心,仿佛被整个世界遗弃,他几乎忍不住上前,给这女子几句温言软语,可是,他所爱的人就在背后,他没有让她回避,就是不希望她想岔。若他这样做了,她不会高兴。他不要她胡思乱想!

    双城看他眉宇微锁成川,却始终毫无动静,心下悲苦,正要说话,目光猛然绞到一处。

    床。下还有一双靴子!

    他今晚召妃子侍寝了?!

    她心头狠狠一撞,又随即否定。不,那不是女人的绣鞋,分明是双男式鞋靴。

    李怀素还在这里?!他们……他们……

    她难受得心口也为之一窒,几乎便要冲过去揭开帐子。

    她咬紧牙,狠狠压下冲动。连玉眼梢微抬,似乎已猜到她所想,却并没有解释什么,只倒了杯茶,推到她面前。

    他举手投足间就像个偏偏有礼的贵公子,但眉宇间那抹不屑解释的姿态,却提点着她,他是君王!他以他的方式在宠爱着一个女人!

    这几乎把她击溃,她举起手,不假思索,便挥了过去。

    连玉没有避。

    俊美的脸上顿时通红一片。

    她又惊又疼,他不避?他竟然不避!

    他拧眉看着她。她狠狠叫道:“这是你欠我姐姐的,你变了心!”

    她终于忍不住,奔到床帷前猛地拉开了帐子。素珍披散着头发,其实不待双城过来,她听到声音不对,也惊得起了来。

    两人四目相对,双城眼中是浓墨般无法化开的怒恨,素珍却是一片苦涩。

    “你不觉得自己很。贱吗,硬生生插进到别人的感情中去。”

    双城冷冷说着,手掌狠狠挥了过去。很多年前,她比这李怀素更恣意十倍!

    素珍像连玉一般,没有避。连玉心里其实很愧疚吧。

    她并不觉得他欠了阿萝什么,他只是想清楚自己的责任,晚了赴约,在这世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阿萝没有错,连月同样没有错。

    而自己更没有亏欠阿萝。

    阿萝已经死了,双城不该借此困住连玉。

    可是,如果借由双城的手,可以让连玉对阿萝的愧疚减少一点,她愿意和他一样。

    她闭眼说道:“顾双城,你没有权利,以你姐姐的名义去伤害她心爱的人,如果有一天我死了,我也希望我喜欢的人,能重新找到自己的幸福。”

    双城冷笑,“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爱是至死不渝!”

    预期的疼痛没有下来,她有些错愕地睁开眼睛,只见连玉挡在她面前,一手握住双城手腕,眸光凌厉逼人,“是朕欠你姐姐的,和她无关,你若敢碰她,朕不会饶过你。”

    他目中寒光毕露,手中劲道更是大如钢箍。

    双城只觉脑中“啪”的一声,有什么好似断了,她双眼含泪,死死看着连玉,“总有一天,你会后悔对我做过的事。除非,你真的不爱阿萝了!”

    她使劲挣脱,连玉也不拦她,立刻放开手。

    双城跌跌撞撞跑了出去。素珍不觉蹙眉,双城出门前,泠泠看向她那一眼,让她如坐针毡。

    一双温暖有力的手搂了过来。

    “双城的事,你别放在心上。”连玉眸中藏着一丝复杂难懂的情愫。

    素珍哪能不在意,但在意的不是双城,而是阿萝,连玉对妹妹尚且如此,竟不挡那记耳光,那对阿萝……可他为她斥退双城,她终是把那丝深深的不安都使劲压进心底,抚着他的脸,心疼起来,“疼不疼?”

    连玉坏坏一笑,涎着脸道:“媳妇儿吹吹就不疼。”

    素珍心底那抹阴郁仿佛被这话一吹而散。

    两人又闹腾一阵,素珍身上还带着病,很快便在他怀里睡熟了。

    连玉却不曾入睡,深深看着怀中人的睡颜。

    她心里还没放下那个人。

    他阴鸷一笑。

    那天无意激她,只是,她没心没肺,他方才怒而伤她。

    你真没有阿萝对我好。可我……李怀素,此刻,你到底是真睡还是假睡?

    他嘴角勾出丝自嘲的弧度。想将她摇醒问话,却又希望她亲自向他坦白。

    临近五更的时候,明初炎亲自过来叫早——一众内侍心腹都知道,帝殿这边昨晚对外宣称,李怀素醒转,已被遣送出宫,实则人还在天子床。上,几名贴身侍卫今早心照不宣的没有过来,这边更是谁敢叫早,最后,只好将明炎初请了过来。

    连玉着实有些窝火,半宿都在做梦,两张相似又不像的容颜在梦中叠加浮现,这才将将睡着,又被吵醒。

    他哑沉的回了句,“朕起了,明炎初,你别乱嚷嚷了。”

    “是。”

    明炎初隔着门,也是一头冷汗。

    连玉揉揉眉心,想起梦中那张熟悉的容颜,心头狠狠一抽,拳头倏地握紧,眸光已是一黯。

    只是,当目光落到旁边那张清秀的脸庞上,嘴角不觉爬上一丝笑意。

    这女人怎么睡成这副德行!这嘴角还挂着口水,只是那小巧的眉眼看去多纯净便有多纯净,两颊淡淡的小雀斑,更是平添了几分乖腻,将平日的滑头和诡计都敛去。

    粉唇微嘟,供人采撷。

    他咽喉一紧,俯身便在她唇上吻了一下,一吻既毕,想替她擦去嘴角涎沫,哪知,这袖子却岿然不动,他略一相扯,她便皱眉直往他怀里钻。

    他低头一看,赫然发现这左手衣袖正被人家大刺刺枕着。

    他哭笑不得,只好改用右手,往她嘴角揩去。

    素珍哼了一声,仍睡得天昏地暗。

    他好气又好笑,心中却越发柔软起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脸。

    “媳妇儿醒醒,你把我袖子压着了。”

    素珍蹙着眉又往他怀里蹭,迷迷糊糊叫,“别吵我睡觉,否则,手起刀落……”

    她怎么就记得手起刀落!连玉失笑,见她眼底下一圈黑晕,私。心想让她多睡一会,反正上朝与否,他说了算!便单手将她脑袋托起,尝试将袖子拔出来,她却似乎和他作对似的,伸手扒紧他的袖子。

    他暗咒一声,“小混蛋!”

    但眼看她眉心皱紧,隐隐是醒来的迹象,他虽已被折腾出一身毛汗,还是决定放弃,揉揉她的发,低声道:“睡吧。”

    素珍仿佛听到他的话,又沉沉睡了过去。

    他叹了口气,替她盖好被子,压低声音道:“明炎初,进来!”

    “是是是,奴。才来了。”

    明炎初匆忙奔进,连玉已撩起床。帐,他一见床第情景,虽早料到几分,还是有些脸红耳臊,支吾着道:“皇上,可需奴。才让敬事房将昨晚李…提……李姑。娘和皇上……嗯嗯记下来?”

    “不必。替朕找把剪子过来!”

    “噢,噢,啊?”

    ——

238 定2情信物() 
明炎初不知连玉要干什么,奇怪他为何还躺在床。上,连玉为人办事向来果断迅速。最新更新:夹答列晓他自然不敢多问,很快寻来一把剪子。

    连玉接过,在自己袖上剪了道口子,右手稍一用力,半幅袖子便这样撕了下来。

    断帛的过程令明炎初看得目瞪口呆,好半晌,才结结巴巴道:“皇上,您这是……”

    连玉扭头吩咐,“朕知你嘴碎,其他也便罢,此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若传到太后处,朕要了你小命。”

    “是是是。榭”

    明炎初鸡啄米般点头,心中惊悸无比,生命安全是其一,还有方才一幕,委实有些骇人。

    天子自毁龙袍,那是不祥,可连玉似乎根本没把这当回事!

    “只是,”连玉深深看了素珍一眼,将帷帐拉好,径自到柜子里取了新衣,穿戴好,又道:“你不妨跟七弟和青龙他们说,朕很看重这个女子,懂吗?坨”

    明炎初点点头。皇上曾吩咐过众人,无论他和她之间如何,都不可对她无礼,只是众人事事以他为先,眼见他难受,自然对李怀素也没好脸色。若非连玉曾说过这话,按连琴那脾。性,十个李怀素也不够死。

    连玉借此提他,给他们提个醒。是,他侧面来提,会比皇上直接吩咐让所有人更为明白。

    只是,这也有点宠得过了……

    他蹙着眉头,侍候连玉洗漱。

    哪知,出门的时候,连玉突然顿住脚步,淡声嘱道:“让御膳房做些早点,约莫半个时辰后送过来,另外,替朕找根红绳。”

    他说着又仔细交代了早膳的样式,茶点的款式。

    明炎初摸不着头脑,这连玉平日没有早朝前用膳的习惯呀,还找红绳,这拿来做什么用?他愣了半晌,被连玉狠狠一瞥,方才连滚带爬跑了出去。

    *

    朝堂上,许多人不时看看李怀素空空的位置,连玉冷眼旁观,但笑不语。退朝的时候,他开口道:“权相且慢,留一留步,朕有几句话和你说。”

    权非同不慌不忙,淡淡应了声“是”。

    众臣惊奇回头,只见天子走到权非同身边,轻声说着什么。

    “谢权相昨日请婚,可是,置诸死地而后生,朕和怀素昨晚……很好。你的心思还是留在朝政上的事才好。”连玉嘴角勾起丝笑意。

    权非同脸色微变,连玉已然离开。

    李兆廷走过来,似是随意问道:“师兄,皇上说什么了?”

    权非同笑笑道:“没什么。”

    两人边走边说。

    权非同:“倒是你会怪我昨晚请婚吗?”

    李兆廷:“连玉本就对双城有意,即使师兄不提,他纳双城,不过是早晚的事罢,师兄昨夜在群臣面前请婚,连玉不允,正好证了连玉欺抢臣妻之名。日后起事,无论是对朝廷还是百姓,都有说法。兆廷说过,对双城之心,不急在一时。”

    权非同:“你能有此想法,甚好。”

    李兆廷心下微微冷笑,只听得权非同又道:“只是,依我看,李怀素也许能把顾双城换下,对你来说,是件好事。”

    李兆廷一怔,随即笑道:“师兄真会开玩笑,皇上怎么可能看上李怀素?”

    权非同看他一眼,“昨晚你没看出来?估计没有一位臣子不觉得奇怪吧,当然,知道李怀素是女身的人极少,否则,就不会如此惊愕了。夹答列晓”

    李兆廷:“昨夜师兄与她一骑而来,怕是连玉执意与师兄斗,方才再次对她示好。”

    权非同却蓦地笑了,目光古怪。只是,他并没多说什么,只让他去请连捷过府一聚。

    李兆廷领命离去,晁晃好奇,问道:“大哥笑什么?”

    权非同习惯。性的摸摸鼻子,“我笑,兆廷怕是和这位夏家小姐自小便识得,从没往男女之事上想过,才认为并非男女之情。本相退婚、连玉发急,他那么聪睿的一个人,竟然没看明白。”

    这一说,竟教晁晃也愕然起来,大哥的意思是,他对李怀素……

    *

    出宫路上,连捷被截下,他淡淡看着眼前不速之客,“李侍郎有何指教?”

    李兆廷:“权相请王爷今晚到府一聚。”

    连捷勾勾嘴角,目带嘲讽,“正所谓河水不犯井水。本王和权相不熟,这一聚有必要吗?”

    李兆廷对他的反应早料到几分,微微一笑,“王爷,皇上如今可以为一个臣子当众斥责你,日后不定还能做到什么地步呢。你认为李怀素不会将权相告诉你的秘密转告皇上?若此事当真,他连父亲都能杀,太后本就恨你母亲蔼妃娘。娘入骨,母子二人往日还能看在你脸上,不动你家,如今心存芥蒂,万一哪天将权相斗倒,王爷是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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