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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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奇- 第3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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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惊,却见托盘撞上的是名女官模样打扮的人,出声的却是她身旁宫女。

    他正惶恐,却听得那女官淡淡道:“不碍事,樱哥,走吧。”

    “我赢了!”

    他松了口气,只觉这女官看着面生,可又似新近在哪里见过,思忖间,又听得一人叫道。

    众人咒骂挪动的间隙中,他看清了他前面桌上的东西。

    那是些赌具!

    他平日无甚嗜好,只好这口,见状忍不住靠了过去。

    这些人中有跟他认识的,见他过来,凑手来接,帮他把药盅放到旁边另一只桌上。

    凑了一局,他记挂着素珍,暗骂自己该死,也不管输了钱,赶忙到旁边拿药回赶。

    药送到的时候,素珍正在屋中作画。

    今日回来,她本想立刻通知无情去找桑湛。

    她没想到桑湛会突然出现,而他的出现,她很清楚,是为阻止朝廷到部族开矿,否则,慕容军将全部暴露于青天白日之下。桑族也会因私藏叛军而遭大难。

    她多想与他见一面,问问连家的情况,却又怕被人发现——这桑湛出现,无疑是打乱了魏成辉的想法,若老狐狸怀恨跟踪,发现二人颇有私交,报于李兆廷,那可会为桑湛带来杀身之祸。

    几番思量下,她让陈娇把信送到六扇门,再由无情转交到权非同手上。

    后来,桑湛一番言辞,是她万没想到的!

    她既激动又忐

    忑的向权非同求证桑湛是否已献策成功,同时为桑湛捏一把汗。

    傍晚时分,收到权非同的回信,她终松了口气。

    桑湛帮了他们,她可以安心做她的事了!

    而后,不知为何,她突起了涂鸦的想法。

    很快,一个长袍男子跃然于纸上。桂花树下,他腰佩折扇,手持玉笛。

    她看着画中人,画中人仿佛也在看着她。

    从开始的深情眷恋到目无波澜,就好似今日桑湛一双眼睛,紧接着,变得愤怒、冷漠……

    她一惊滑笔,不敢再看,匆匆把药喝了便回床歇息。

    她无法守节,连玉恨她!她怎还敢画他!

    不知过了多久,她在冷汗淋漓之中昏昏睡去。

    夜色深重,一道暗影从轻开的门隙中映到屋中地堂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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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需要奴才通传吗?”

    背后传来一声轻唤,暗影侧身做了个噤声的姿势,便缓缓推门进,而后合上门。

    他目光很快落到桌上,一眼之下,似勾起他的心思,他快步过去,把画像拿起,看到画中男子,他眉头迅速拧紧,眸中透出一丝阴鸷难测之色。但当视线落到男子手中玉笛时,他眉眼舒展开来。

    有股什么极快地升至胸腹羿!

    想起那只被扔掉的玉笛,还有被自己捏碎了的笛子,他一阵烦躁。她虽惦念连玉,但对他也并非全然无情的……

    他当时为何就当着她面把笛子给碾碎了呢?

    毕竟,他们青梅竹马那么多年,毕竟,他是她第一个爱上的人,又毕竟,他是她第一个男人,若非他中途“走开”,那会有连玉什么事?

    她拿连玉向他“示威”,维护连玉的弟妹,也许,不也想向他要些什么证明?

    他把她困在寺中,当时确是怒极,但心里难道就没有一点想法,想她向他求饶?

    可是,他似乎先输了……

    三个月期满,过去那天,他分明看到她病了,而且,似乎病的不轻。

    当时,若她求太医,他会给她。

    可她有时也太倔强,他真的恨她,于是他也不说话。

    她的脸,却是他万没想到的,那晚骤一看到,他心里好似被狠狠剜了一下,就好似那些火是燎在了自己身上,若他不曾把她身边的人都强行带走,有无情护住,这场火怎么会……

    但他跟自己说,不能去管她。

    可今日听到母亲设宴,他知,母亲不会善罢甘休,当那个妃嫔对她行动侮。辱,他终究是按捺不住了!

    这个人,凭什么敢这般对她?!

    他想着,心中益发柔软起来,不禁慢慢走到床边。

    榻上,她睡得正熟,可似乎也睡得非常不好。

    额头潮湿,双眉紧蹙,不知在梦中看到了什么!

    他轻轻坐下,替她把汗拭去,她本能地伸手来抓,袖子滑下,露出一截白嫩的手臂来。他不自禁想起那晚的事情……顿觉心猿意马,待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时,他手已落到她脸蛋上,猛如火烫,一刹他缩手下榻,逃也似地走了出去。

    庭院中,陈娇和小陆子诚惶诚恐地看着他一脸讳莫如深的离开。

    出得院外,小四小声试探:“主子,你是不是被冯素珍那鬼样子给吓到了?”

    他抿唇站着,不置可否。

    今日他若在此宿下,就真的输了,从此他还能对她下得一句重话?

    该先认输的是她!

    梁松低道:“皇上,老奴正要找皇上,这司统领派人来禀,客人已到,正在御书房等着呢。”

    他“嗯”了一声,“倒是时候,过去罢。”

    正要抬步,小四突道:“主子,你手上的是什么?”

    李兆廷一怔,这才发现自己竟把屋中那幅画像也抓了出来。

    “把东西放回屋中。”他吩咐小四。

    到得御书房,司岚风和一名男子已在等候。

    后者正是桑湛。

    见他进来,桑湛起身见礼,“桑湛见过皇上。”

    “免。”他走到他面前,微微笑问,“权相可曾对你说过什么?”

    他出口便是要害,直把人问得猝不及防,桑湛却同样笑道:“权相认为,草民肚中还有些许墨汁,愿招草民当幕僚。”

    李兆廷被他的话愉悦到,哈哈笑道:“倒是个谦逊人。那你怎么想?岚风路上也跟你说过朕的意思了罢?”

    这话仍旧问得锋利、直截。

    “是。”桑湛答;“桑某愿为皇上鞍马。”

    “噢?”他偏头,眸光犀利地打量着他,“权相应许的只怕比朕大?桑湛,你这决定却是为何?该不会是明为朕鞍,实为权……眼吧?”

    桑湛迎上他的目光,“皇上,桑某忝为小族之主,部族虽小,但也明白君臣之义。哪怕权相事成,也非名正言顺

    。皇上是晋王之后,无论如何,却仍是皇室正统。桑某也无别的理由,仅此而已。”

    “但当然,权相愿许桑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桑某斗胆向皇上一说,皇上亦勿怪。”

    “好,够爽快!朕就喜欢跟你这样的人谈事。”李兆廷颔首,“桑湛,权非同既许你这些,也必说朕无更丰厚能给,可他也太小看朕了,权力以外,朕再许你一个心愿。你,想要什么?”

    桑湛眸中一亮,似对此十分欣然。

    李兆廷淡淡看着他,他也有些好奇,这个人会想要什么。

    “皇上自登基以来,各项举措大多利民,草民知道皇上并非暴君,是有仁德者,但终究伴君如伴虎,草民自知非善于逢迎之人,是以,皇上既肯恩赐,那草民便再次斗胆,将这心愿换一命。”桑湛缓缓说道。

    李兆廷略一沉思,“好,朕答应你。回头赠你一次免死圣旨。”

    “谢皇上。”桑湛低头,朗声回应。

    李兆廷笑,“朕该赐你一个什么官位好?看去不会太突兀?”

    他语气似在自酌,也似在询问对方。

    桑湛道:“皇上,草民曾听权相说过,皇上不希望一方势力坐大,草民自认为,能明白皇上如今心中所忧。是以,草民认为,这官位还是先勿赐为好,皇上何不以与草民一见如故为由,将草民留在宫中一段时间?如此既不会打草惊蛇,草民也能及时为皇上排忧,待适当时机皇上再把草民推到朝堂之上,不知皇上以为如何?”

    李兆廷眯眸看着他,那是为君者的锐意与煞气,桑湛也不多言,微笑回视。半晌,李兆廷一拍他肩,“好。”

    这时,内监给李兆廷传夜宵进来,桑湛提出告辞,李兆廷回到书案前坐下,“桑湛,你也一同用些再走吧。”

    “那草民便谢过皇上的美意了。”桑湛也不客套,仍在屋中茶案旁坐下。

    夜点是些小炒,另有藕粉圆子、杏仁饼、肉末咸酥和莲子羹,梁松依照李兆廷的吩咐,给桑湛端去好些,给他只留了碟子杏仁饼和一碗莲子羹。

    “怎么,东西可还合口味?”李兆廷问道。

    桑湛道:“山野村夫,少见珍馐,这宫中御膳还能有不好的?”

    “喜欢就多吃。”李兆廷笑道,他就着莲子羹尝了口杏仁饼,微微一顿,突然询问:“御膳那边可是来了新厨子?这饼子做得是真好。”

    梁松在旁笑答:“回皇上,还真给您说中了,太后见您这些日子胃口不开,专程在淮县请了两名厨子过来,给你做些旧时口味。”

    李兆廷“嗯”了声,缓缓道:“这杏仁饼……你明早也给淑妃送些过去。”

    “是。”梁松愣了愣,连忙答道。司岚风笑,“皇上总还是惦记着淑妃的。”

    小四此时正推门进来,闻言跟他嘀咕道:“她惦记皇上才差不多,你没看到,她在屋中偷画皇上,也不知皇上喜欢她什么,如今都成这幅鬼样子了,方才还到那边去,若非贵客到,今晚怕是在那边宿下了。”

    李兆廷一眼过来,目光暗沉,他心中一惊,虽打小便跟在对方身边,颇得对方喜爱,还是立刻噤了声。

    这时,桑湛起来道:“皇上,草民吃好了,就不扰皇上休息了。”

    李兆廷对他颇为重视,颔首后吩咐道:“梁松,你在宫中西隅为桑湛安排一个住处。岚风,你送人出宫,待桑湛把随身物事打点好,你明日便把人接进宫来,朕下朝后在御花园设宴款待。”

    桑湛当即谢过。

    他一路和司岚风浅笑而谈,直至回到客栈屋中,脸上笑意方才猛地坍塌下来,摸出怀中那只小木塑。

    他盯着它,它也仿佛在盯着他,笑得一脸无辜。

    “你不会变的,是不是?”他轻着声音,一字一字问道。

    “你费尽力气把老七老九送回,你心里惦念着谁,你很清楚,是不是?你说,他从前不喜你,如今他……可你还是不会变,是不是?”

    他问着,手指收紧,那力气之大,指骨咯咯作响。

    末了,他从怀中拿出一把匕首,往案上划了个字。

    李。

    又用力往自己臂上一划。

    胸臆间那直如翻江倒海的汹涌,方才被这点痛楚慢慢压下,但他眸中此时却哪还有一点桑族少主的温雅,一瞬尽是狠鸷和冷意。

    *

    宫,偏殿。

    翌日,素珍起来后,被陈娇和小陆子告知,这皇上昨晚来过,后来又很快走了。

    素珍吃不准这人的想法,正暗暗蹙眉,未几,梁松满脸堆笑的敲开偏殿的门,命内监呈上好些糕点,说是淮县手艺,皇上吃过说味道不错,专程赏娘娘的。

    素珍微微一震,心中顿有了些谱儿。

    午膳时分,她去了御书房,李兆廷却不在,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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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珍过得去,但见李兆廷正和一个人在御花园内的亭子间笑酌。

    定睛一看,却是桑湛。

    她怔了怔,不知是因桑湛认识连捷等人的关系,她心中别扭,还是什么,正想走开,回身之际——

    “你来了?过来。羿”

    李兆廷眼尖,竟一下发现了她。

    素珍只好过去。

    “来找朕?”李兆廷看她一眼。

    他把饼子使人送去,就是这个意思,有些话不想开口,但也让她知道,自己的一些心思。

    她果然来了。

    素珍余光不期然扫了桑湛一下。

    桑湛似是为了避嫌,正微微垂眸。

    他回去会怎么跟连捷他们说?想到这里,她便浑身难受。

    但李兆廷既问,她还是道:“皇上既有客在此,素珍晚点再……”

    “不碍事,朕和桑湛一见如故,颇为投机,今日特邀他进宫来玩,也好对我大周主族外的其他各族有个了解……我二人所谈并非政务,你也一起坐罢,陪朕用膳。”李兆廷看着她,淡淡说道。

    说到“陪朕用膳”时,语气颇为温存。

    素珍对这所谓“转机”先是欣喜,此时却是忐忑,但李兆廷既已开口,她只能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梁松是个见风使舵的,见状立刻吩咐内监,命多取一副碗筷和酒器来。

    李兆廷却把自己跟前的先推到了她面前,“你先用着。”

    素珍一愣,她就在李兆廷旁边,李兆廷说着桌下竟伸手过来,把她手抓住。

    她不自觉颤了颤,不知是不是“作贼心虚”,竟似乎看到对面桑湛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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