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拂晓而至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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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拂晓而至的你-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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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ou’reinthearmsoftheangel…你在天使的肩膀上”
  “forthere…或许你能在这里将心抚平”
  ……
  他真的开始一句一句地在她耳边低吟清唱,虽然不是惊艳的歌喉,可却让她听得心都渐渐安静了下来。
  她知道他唱的这首歌,名叫《angel》,拥有纯白羽翼的天使,此刻仿佛就在她的眼前环绕。
  他的歌声,和着窗外的钟声,就像这个世界里最动听的声音,是她此生最安全的栖息地。
  她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孟方言看着她的睡颜,目光里倒映着窗外如水的月光。
  **
  深夜。
  他轻轻地反手关上了病房的门,抬步朝医院的大门口走去。
  “l,”一边走,他一边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微型通讯器,“我在归队的途中,请指明下一个任务的方位和坐标。”
  说完这句话,他收起通讯器,扣紧了大衣的纽扣。
  走到医院的大门外,冷风瞬时灌入他的身体,天空中慢慢开始飘起雪花,一片一片,旋转而落。
  他静静地站立了一会,走下楼梯。
  “孟方言。”
  就在他走到楼梯的最后一个台阶时,他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道声音。
  他猛地一颤,顿住了脚步。
  雪花如雾般覆盖了这座城市,他浑身僵硬地背对着医院的大门,甚至都不敢回过头。
  “这一次,你怎么没有给我下让我昏迷的药物呢?”
  祝静穿着单薄的患者服,站在医院的大门口,一字一句地开口,“如果你下了药,我就会真的昏睡过去,即使你走了,我也什么都不会知道。”
  “你为什么不这么做呢?”她握紧着双拳,“为什么不像四年前一样,让我一梦醒来之后就再也找不到你呢?!”
  他努力克制着自己,不发一言。
  “你以为我没有发现你今天晚上异常的举止吗?你是不是觉得我像个傻瓜一样,永远可以一次又一次被你轻轻松松地蒙骗过去?”
  她一边说,一边一步一步朝台阶下走去,“你回头,你看着我回答我啊你这个可耻的骗子!”
  他紧紧地闭上了眼睛,手指已经被他自己捏得发白。
  祝静走到他的身后站定。
  “孟方言,你是懦夫吗?”她对着他的背影吼着,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流淌而下,“告诉我,你是懦夫吗?为什么四年过去了,你还是要选择不告而别啊……”
  “……我是,”
  不知过了多久,孟方言的声音在风雪里听起来有些模糊,“祝静,我是。”
  她张着嘴大声地哭泣,任由风雪不断地灌进她的嘴巴。
  “我每一天都在对自己说,我永远都不能让你遭受到任何危险,可是我却还是一次又一次地把你推入险境,你无法想象那一天你仿佛死了一样躺在我手臂里时我的心情,”他终于慢慢转过身,“祝静,我永远都忘不了那个情景,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的,你会遇到那样的事情,全都是因为我,如果不是我把你带回伦敦,如果不是四年前我选择你作为目标关系人……”
  “所以,我只能选择离开,因为只有我不在了,你才能重新获得平安安稳的生活,只要我留在你身边一天,你都可能再次遭受到那些恐怖的事。”他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我就是这样一个懦弱的男人,懦弱到我都根本没有自信能够保护好你……”
  “所以,你……”
  “那你有问过我的意愿吗?”她猛地打断了他。
  他一时怔在了原地。
  “孟方言,我问你,你有尊重过我的想法吗?”她死死地盯着他,大口地呼吸着,“你有问过我愿不愿意接受你所谓的好心安排吗?你凭什么来帮我决定我们的未来?你凭什么随意地闯进我的生命又想随意地离开?你怎么能总是这样自私地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说啊,你凭什么啊?!”
  他注视着她的眼睛,甚至没有办法开口回答一句话。
  “圣诞节没有谎言。”
  良久,她抬手擦了擦自己的眼睛,“所以,我现在只有最后一个问题想要问你,请你诚实地回答我。”
  四年前的今天,她也这样站在苍茫的白雪里,对他说了一模一样的话。
  他极轻极轻地点了点头。
  “对于我,你一直以来……有没有一刻,是出于真心的?”
  四年的时光在这一刻,被彻底地重叠在了一起。
  天地间的一切声音和时间都仿佛静止。
  她看着他,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像是都忘了现在有多么冷。
  “我很早之前就对你说过,永远都不要相信我。”半晌,他轻轻地勾了勾嘴角,深邃的眼眶在风雪中泛起清晰的红,“即使如此,你还是想要听吗?”
  她点了点头。
  “祝静,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任何一个人。”他说,“我甚至不懂什么是爱。”
  他活在一个不被允许有情感的世界。
  他与黑暗并行,他只能藏起他的面容,让这个世界无法看到他的存在。
  “是你教会了我。”
  他伸出手,拂去她头顶的雪花,眼眶无声湿润,“从我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我这一辈子不可能再爱上其他人。”
  
  第47章 第四十五夜
  
  **
  祝静的眼泪无声地一滴一滴落下,与雪花融为了一体。
  “我第一次看见你,是在泰晤士河旁,你那天正因为过去的恋人醉生梦死,说实话,你不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女人,但是我却无法就那样什么都不做从你身边离开。”
  “当晚,我就接到了抓捕ghost的任务,在一叠资料中,我看到了你和ghost的合影,那个瞬间,我便鬼使神差地下定决心要将你作为关系人去接近ghost。”
  “万圣节派对的晚上,我本来已经快要完成任务,可是因为怕ghost伤害你,我中途放弃任务离开了别墅去找你,没有看到你平安之前的每一秒我都紧张得快要发狂。”
  “你父亲去世的时候,我虽然因为你的痛苦而同样感到悲伤,可是我的心里却无比庆幸上帝给了我这个契机,让我能够以此彻底走近你,被你依靠。”
  “陪你在凌庭县支教的日子,就像是我问上帝偷来的,我一边在担心哪一天这一切都会如雪崩般瓦解,却一边每天麻痹着自己那一天不会到来,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一直能够看到你那晚在山顶时露出的笑容。”
  “圣诞夜和你共度的一晚,是我这一辈子最宝贵的回忆,这段回忆甚至支撑起了我那之后四年无法在你身旁入睡的孤独。”
  ……
  话语在说出口之前,就已经化成了泪,融化在了喉咙里。
  她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他,都已经分不清那模糊的视线里,究竟看到的是自己的眼泪,还是他赤诚的心脏。
  “我知道你或许到现在都无法接受亲眼看到ghost和曾琦死在你面前的场景,抱歉,让你一个人独自承担了那样痛苦的回忆,却没有勇气站到你身边。”
  “圣诞节没有能和你一起吃火鸡和蛋糕,没有能陪你一起拆礼物,没有能为你唱圣诞歌,我一直都非常后悔。”他抬起手,轻轻握住了她冰凉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手心里,“对不起。”
  “还有,”说到最后一句,他低下头,颤抖地亲吻她冰凉的指尖,“……四年前的那句话,是我骗你的,是假的。”
  那一夜雪地里她痛彻心扉的哭喊,终于和他决然离去的背影重叠在了一起。
  跨越了日夜,跨越了时间,跨越了光明和黑暗的界限。
  他不想让她和自己一起背负黑暗,所以哪怕灵魂支离破碎、也要选择头也不回地毅然离开。
  可他却没有料到,这个女人竟愿意放弃一切走进黑暗,只为朝他伸出双手。
  傅郁说得并没有错。
  永远都不要小看和你拥有相同感情的对方。
  “可能现在说已经晚了,但是我曾这样擅自妄为、看轻你的情感,对不起。”
  “所以,你一直都是爱着我的,对吗?”
  良久,她一字一句地问,“无论是四年前,还是今天。”
  孟方言看着她的眼睛,缓慢地开口,“对,无论是四年前,还是今天,我一直都爱着你。”
  他因为任务接近她,因为任务欺骗她,因为任务伤害她。
  这一切都是真的,可是他的心也是真的。
  她不禁想起在要回到伦敦的那一天,彭然在凌庭县的路边对她说的那句话。
  她终生难忘。
  “那天我故意骗你说要对孟方言表白心意,其实只是和他一起在后山站了一会,临走前,他对我说了一句话。”
  “在我自己放手的那一瞬间,我才知道我所失去的是我这一辈子最爱的人。”
  …
  漆黑的病房里寂静无声。
  孟方言坐在床上,将她抱在自己身上、紧紧搂在怀里,不断地亲吻着她的嘴唇。
  他们脱去彼此的衣物,让对方都以最快的速度呈现赤裸的原始状态。
  然后,几乎没有任何先兆的前戏,他就直接进入了她的身体。
  祝静觉得疼,身体上还未全然愈合的伤疤和被凿开的疼痛,都让她备受折磨,可是她却以更重的力道抱住他的脖颈,只为让他更深入自己的身体。
  “……疼吗?”他大口喘息着,一边剧烈地上下动作,一边亲吻着她额头上的汗滴。
  “疼。”她揉着他的发尾,“但是我要你。”
  “……你这个贪心的女人。”他低沉地笑,笑声如同陈年的佳酿。
  她张口吻他的耳朵和脖颈,“嗯,所以全部都给我。”
  他从上而下地亲吻她,缠绵却坚定,“……遵命。”
  房间里只有他们彼此粗重的呼吸,祝静紧紧地拥抱着他,几乎都不让他离开她的身体,他顾忌她的伤口,不敢太过放肆,可是最终还是被她的性感和刻意引诱彻底打败,也像疯了魔一样占据着她的身体。
  一整个夜晚,他们就这样索求着彼此的身体,仿佛明天不会到来。
  情到浓处,她如同小兽一样咬住他的锁骨,而他也在她的全身留下数不清的红痕。
  不知过了多久,他抵着她的身体,在她耳边,粗喘地问,“……你怕我吗?”
  她的头发已经完全被汗浸湿,脸庞布满云雨过后的红晕,此刻,她对着他摇了摇头,似是不解,“我为什么要怕你?”
  “因为这双拥抱着你的手上,曾沾过数不清的人的鲜血。”他说。
  她动了动身体,更紧地贴上他汗湿坚硬的胸膛,“凡人皆有一死,无论早晚。”
  孟方言褐色的双眼在黑暗中轻闪几秒,眼波流转地看着她,却始终不语。
  “怎么了?”她懒洋洋地勾了勾嘴角,“又觉得我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了?”
  他亲亲她的眼睛,“我只是在想,我们两个,一个专门杀人,一个专门救人,真是绝配啊。”
  她愣了愣,也笑了起来,“还真是。”
  “所以,以后你不要怕杀了不该杀的人,”过了一会,她抬起手,轻轻抚摸他坚毅英俊的脸庞,“我会把他们都救回来的。”
  “你造的孽,我来帮你还。”
  孟方言看着她清澈专注的眼睛,有一瞬间,他因为胸膛满腔的热和饱涨的痛而甚至难以开口说话。
  “祝静,”
  过了一会,他伸出手,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头发,眼神中以往始终沉淀着的飘忽和寂寥已经彻底不见踪影,“你做好准备了吗?”
  她回望着他,没有比这一刻更懂他话里和眼睛里的意思。
  “你最清楚我这一辈子曾经失去了多少,没有人比你更清楚,”她轻触了触他的眉眼,“既然这样,就给我选择权,让我抓住这一辈子最后一样我想要的。”
  “好。”他点点头,忽然用被子将她整个人裹紧,将她从床上抱了起来让她坐好。
  然后,他牵起她的右手,小心又无比郑重地握在自己的手心里,一字一句地对她说,“亲爱的祝静小姐,请你嫁给我,好吗?”
  祝静看着他,瞬间哽咽。
  她注视着他的脸庞,用力地深呼吸了几口气,半晌,努力从嘴角扯起一抹微笑来抵挡眼眶里即将喷涌而出的热,“两个人都在病床上,连衣服都没有穿,都已经这样了,你好歹也把戒指拿出来呢,笨蛋?”
  孟方言一怔,下一秒,立刻笑着拿出了床头衣服里妥帖保管着的钟表,打开后,取出了那次在凌庭县早已被她发现的那枚戒指。
  她看了看这个和她佩戴的项链如出一辙的戒指,再抬起头看那个拿着戒指好像还有些说不出话来紧张的男人,“你选择了我,就要选一辈子……这样真的可以吗?你还要再想想吗?”
  “为什么还要再想?”他勾了勾嘴角,竟然笑得腼腆又坚定无比,“我从来都没有爱过别人,不可以也要可以啊。”
  她听得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唇,又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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