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藩王的宠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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藩王的宠妃- 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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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的浅笑,但那一瞬间,那双深沉的眸子分明霎那冷了下来。

人们喝得东倒西歪,丝毫没有察觉气氛的变化,只觉得周遭的空气好像突然一冷,直嚷嚷着:“再把篝火烧旺一些,再旺一些!酒,端酒!”

随着岩止回到轻尘所在的帐中的除了莫之外,还有那十几个从大贺城带来的大夫。

岩止一进来便见到了轻尘正在死命地用手抠自己的喉咙,绿芜怎么劝也劝不住,就连贡桑这样的老人好像也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事,手足无措地站在那干着急。

岩止蓦地皱起眉来,阔步上前,大手一把就抓住了轻尘的两只手,把她给紧紧地固定在自己怀里,不让她轻举妄动,他略带严厉的鹰眸迅速扫了眼帐内那狼藉一片的食物,低声喝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轻尘的手被岩止抓住了,下一秒,她便察觉到自己落入了一个强劲有力的胸膛中,他的身上透着微醺的酒香,看来是喝了不少酒,轻尘茫然地抬起头,看到岩止微微铁青的脸色,神态迷茫,好像一个迷途的孩子:“岩止……”

看到轻尘这样苍白的小脸和狼狈的模样,岩止未说出口的喝斥之话忽然通通都堵在了喉咙口,良久,只能硬生生咽了回去,他神色一柔,颇有些心疼地用自己的手擦拭轻尘的嘴角,语气放缓,像哄小孩一般搂着她:“没事了,我带了大夫过来,让他们给你看看。”

轻尘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唇,好像不怕疼一般,瓷白的牙都将嘴唇给咬破了,岩止的目光更加幽深复杂起来,深潭幽眸之中的漩涡似乎也愈演愈烈。

得到他的命令,那些大夫当即围绕着桌上和地上的食物残骸开始细细琢磨起来,一名年纪看上去稍大的大夫上前,对岩止行了个礼,岩止点了点头,但因害怕轻尘不配合,仍然一只手搂着她,另一只手握起她的一只手要给大夫看。

老大夫是个中原人,早些年游走西域,便一直没有回去过,治病救人却仍讲究中原大夫的望闻问切,他看了眼轻尘略微苍白的神色,又扫了眼轻尘呕住的秽物,这才将自己的手搭在了轻尘的腕上,很快便收了回来,往后退了一步,和那些正在检查食物的大夫们交换了一个神色,这才谨慎地向岩止禀报道:“王妃大人没有大碍,看样子王妃大人的警觉性颇高,那些肉没有动过,汤看样子也没怎么动,即使是喝了一两口,也该都被王妃大人给呕出来了。王妃大人和小王子一切安好,请单于大人与王妃大人放心。”

直到此刻,轻尘似乎这才回过神来,她的神色定了定,强忍着让自己将刚才的慌乱给压了下去,那些大夫为了谨慎起见,又要轮番给轻尘把脉,却被轻尘抬了抬手给挥退了下去。

轻尘的神色微冷,岩止看了她一眼,还是点了点头,命所有人都按轻尘所说的做,大夫们面面相觑,行了个礼便退了下去,跟在岩止身后进来的莫只面无表情地扫了眼帐中的情况,也沉默地退了出去。

帐中很快就只剩下了岩止轻尘还有欲收拾东西退下去的绿芜与贡桑。

见绿芜和贡桑要收拾食物残骸,岩止扫了他们一眼,淡淡道:“这些东西先别动。”

二人一愣,但岩止开口了,她们还是默默地放下了手里的东西退到了一旁,一时也不知道退还是不退。

此刻的轻尘冷静了许多,却也只是面无表情,岩止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还是什么也没说,他在这些食物上面翻腾了两下,也和轻尘先前一样闻了闻,又亲自放了一些在嘴里,眼中顿时闪过异色,幽沉凝视着轻尘道:“这事我会处理,你先好好休息。”

轻尘忽然扯起唇角,似笑非笑,这样冷厉的神情他还是第一次见,顿时也不悦地蹙起眉来。

轻尘抬起眼看着他俊美的面容,忽然觉得有些不可相信起来。

岩止似乎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他的眼中微冷,但倏尔,他还是面色放柔,安抚轻尘道:“今夜你受了惊吓,需要好好休息,有什么话,明日再说,听话。”

说罢,岩止便要往外走,此时帐外忽然响起了莫的声音:“王。”

岩止的脚下顿了顿,停了下来,莫已经掀开帘子进来了,手上是一些草药残渣,他忽然面色凝重地看了眼站在旁边的贡桑,然后默不作声地收回了视线,似乎有话要说。

岩止看了眼小脸微微发白,面无表情地站在那的轻尘:“就在这说吧。”

莫顿了顿,这才低头:“是。下属发现了这些残渣,的确是会导致人小产的东西。”

这话一出,情况不言而喻了,能够接触轻尘食物的人屈指可数,能够在轻尘的食物里加东西的人,也不多。

岩止轻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莫沉着脸退了出去,岩止这才挥退了还待在这里的绿芜与贡桑,上前拉住轻尘微微发凉的指尖:“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是老奴。”岩止的话音未落,身后的贡桑却忽然跪了下来。

岩止与轻尘二人的眼中都迅速地闪过了一丝惊讶,就连已经退到门口的绿芜都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但贡桑自跪下后,除了那三个字承认下药的是自己之外就没有要再多说一个字的意思。

“先押下去,这事我会仔细审查。”岩止到底是岩止,很快便镇定了下来,冷声说道。

“是。”贡桑磕头行了个礼,苍老的脸上依旧面色平静,好像根本不知道这事意味着什么似的。

帐中只剩下岩止与轻尘二人,轻尘显然还在为刚才贡桑忽然跪下的行为而惊讶不已,她的脸色苍白,看着岩止,却忽然不知道这张自己再熟悉不过,亲吻过无数次的英俊面庞,到底该不该相信。

“你也认为是贡桑吗?”轻尘忽然翘起唇角,语气有些咄咄逼人。

“我现在也无法告诉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贡桑照顾了你十几年,我幼年之时也是她照料着长大,这个事实虽然我也不愿意相信,但她既然自己承认了,此事我会好好调查,我说过,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岩止抚了抚轻尘的脸颊:“最重要的是,现在你和孩子都没事。”

令岩止没有想到的是,轻尘却突然偏过了脑袋,想要避开岩止的触碰:“岩止,我该相信你吗?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我一直觉得自从你们知道孩子的存在之后,没有人为他高兴,就连岩止你也是这样,虽然你说过高兴,可我一点也感觉不到你的高兴。也许贡桑是为了某个人而承担下这样的罪名呢?”

某个人……

贡桑是岩止的乳娘,除了岩止,还有谁能让贡桑这样承认了这样的死罪?

她真的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岩止,她忽然发觉连自己的判断力都无法信任了,也许从一开始,岩止便不喜欢这个孩子,她不是早就这么怀疑了吗,为什么自己会被岩止的温柔给欺骗了呢,她竟然相信岩止是真的欢迎这个孩子的到来。

“你以为是我让人在你的食物里下了下胎药?”岩止的眼神幽暗,眼光突然凝聚成一股可怕的寒冷,他不怒反笑,嘴角牵起的那抹笑当真足以让人迷失了心智,他拉过轻尘,不允许她再避开他的触碰:“我怎么会这么做,那是你我的孩子,即使我真的不喜欢他,我也不会伤害你,你知道刚才那些东西如果被你吃下去了,会是什么后果吗?!”

轻尘一愣,可末了,她还是咬了咬牙,她几乎就要相信他了,可她精通药理,那些药下得极轻,似乎是怕伤了她的性命,况且那些才刚刚传令便立即来到的大夫们,岩止此次出行带了这么多为大夫,应该不仅仅是有备无患那么简单吧。

他为了孩子准备了这么一个隆重的典礼,也许是因为他早就知道这个孩子无法顺利出世,他不过是因为愧疚而补偿他罢了,否则这样的典礼大可以等孩子出世后再举办。

知道轻尘现在无论如何也无法冷静地思考,岩止的脸色锐利莫测,他蓦然松开了轻尘,高大而冷漠的身影往外而去,只丢下了一句:“现在你正在气头上,等你睡过一觉就会清醒许多。”

轻尘的脾气上来了,果然听到岩止走到了帐外,他冷冷地对莫下令道“看好她,哪也不准去”,那冰冷的七个字霎时间让她的手脚都发凉起来,好像一瞬间整个人就坠入了冰窖一般。

……

帐中只剩下轻尘一人,草原上狂欢的气氛似乎丝毫没有受到一点影响,没有人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自然,这样的消息岩止必然会封锁的。

帐外的远处是喧嚣和沸腾,而近处却一片寂静,但轻尘知道,莫就守在帐外,没有岩止的命令,他是不会让她离开这里的。

轻尘的指尖微微颤抖,她抚在自己的小腹上,她谨慎而小心地保护着这个孩子,但如今如果就连他的父亲都不希望他出世,那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守得住他了。

她能躲过这一次,那下一次,下下次呢?

沉默地坐在那良久,连轻尘也不知道自己一动不动地坐了多久,的确,这样的沉默让她自己冷静了不少,她不知道贡桑为什么要认罪,贡桑没有理由要对她和孩子不利,轻尘的头有些涨,她并不大相信在自己的食物中动手脚的真的就是贡桑……

轻尘微微蹙眉,脸上的苍白已经稍稍缓解,只是被咬破的唇上的血迹已经凝结了,妖冶得仿佛抹了胭脂。

她的小脸沉静,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衫,将斗篷往自己身上套上,豁然起身要掀开帘子出去。

果然,帘子才刚一掀开,莫的刀柄便横在了她的面前,他面不改色地扫了她一眼,连说话的语气都平静得不带一丝感情:“你最好听王的。”

轻尘微微一愣,一只手搭在了莫的刀柄上,她抬起清明锐利的眼睛看莫,漆黑的瞳孔微微一敛,语气平静:“贡桑在哪里,我有些话想问她。”

轻尘的手覆了上来,莫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那刀就横在那,并没有轻举妄动,任由轻尘的手搭在那上面:“你想要的答案,王会给你。”

“你我虽算不上朋友,但我想你应该很清楚,我和你所见过的女人都不一样。”轻尘扯着嘴唇笑了笑,推开了莫横在自己面前的刀便要往外走。

“是不一样。”莫冷不丁地出声,她是一头犟牛,没有女人像她这么霸道。

轻尘只觉得面前冷风一扫,黑夜里,莫的身影便如同飞速而过的影子,再一次落在了他的面前,他的刀没有出鞘,只是用刀柄往她这一扫,刀身拍在了轻尘的挡在面前的手心上,莫知道轻尘的实力,若是他与她真的交手,胜负很难分出,若是低估了她,却是根本拦不住她的,但以轻尘如今的身子和身份,他不可能出太重的手。

那一下,莫着实用了些力道,但却拿捏得恰到好处,最多只是能恰好拦住轻尘而已,但令莫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回,孟轻尘竟然如此轻而易举地往后踉跄了数步,莫的面色一变,及时收回了劲,才使得轻尘只是往后踉跄了几步便堪堪稳住了身形没有跌坐在地。

“你?”莫面无表情的冷峻脸上总算有了些变化,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如此轻易被自己往后振退了好几步的孟轻尘,神色古怪。

轻尘好不容易才稳住了自己的身形,见到莫这样变化万千的神情,不由得挑起唇苦笑:“如今你拦得住我了。”

夜风撩动着两人衣袍,莫的神情在背后的篝火映照下,阴晴不定,一身黑衣的莫浑身散发着不近人情的微冷气息,他怔了怔,看着神色平静但那双清澈的水眸却深沉复杂的孟轻尘,终于,莫的神色恢复了清冷,将刀收回了衣袍下,一言不发地走在前面。

轻尘也是微微一愣,这才明白莫要带她去哪,看了眼自己身后空无一人的大帐,轻尘还是跟了上去。

莫走的并不是篝火燃烧的热闹方向,越走到后面空气则变得越发冰冷起来,因为离那以堆堆的篝火越来越远了,光线也越来越昏暗起来,不知道走了多久,轻尘才发觉前方的草地上,一堆烧得微弱的火盆边上正停着一辆囚车。

火烧得很微弱,被风这么一吹,几乎随时可能扑面,借着那微弱的火光和天上并不清亮的月光,轻尘能勉强看到囚车中贡桑的情况。

岩止并没有为难贡桑,贡桑虽然被关在了囚车里,在外吹着寒冷的夜风,但她的手脚却没有被铁链锁住,只是饶是如此,这寒冷的温度还是让穿了厚重的斗篷的轻尘都不寒而栗,更何况贡桑的年纪那样大了,身上并没有穿着太厚的衣服。

莫在不远处的地方停了下来,他没有看轻尘,好像带轻尘来这里的并不是他一般,顿了顿,轻尘也没有说话,径直从莫的面前走了过去,靠近了那辆囚车。

听到动静,囚车内的贡桑缓缓地抬起头来,见是轻尘,她的脸上也微微有些惊讶,但很快便只是如同往常一般平静地对轻尘行了个礼,好像一切如常,自己也不是身处囚车中一般。

“王妃大人,您怎么来看老奴了。”贡桑行完礼,苍老的眼角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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