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业自问没得罪过崔家人,甚至崔家人都不认识几个,利益冲突更是无从谈起,却没想到这华服青年竟站在了他面前。
    “你”华服青年刚开口说了一个字却忽然顿住,挺了片刻,“你叫什么?”
    杨业在面前男子开口的前一秒就已经退出半步,皱着眉头。
    这鬼地方的人都是什么毛病,说话就说话,为什么非要脸贴脸,恨不得把口气喷到对方脸上?
    这样很不卫生!
    崔蓉蓉没注意到杨业的反应,她第一时间和来人对峙在一起。
    “崔元昊,你什么意思!”
    华服青年崔元昊看见崔蓉蓉,目中先是一喜,继而有愤怒涌出来。
    “我什么意思?我再没点表示,你他妈就被人骗财骗色了,崔蓉蓉,你睁大你的眼睛看看,哥哥我有钱有势,到底有哪点比不上这个土里冒出来的小子!”
    崔蓉蓉气得涨红了脸,愤怒冲上头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崔元昊见崔蓉蓉不说话,眉眼一动,语气也柔和许多,他嘿嘿低笑两声,向前凑了半步。
    “蓉蓉,如果你想明白了。”他有些畏惧的向祠堂那边瞥过一眼,更放低了几分声音,“如果你想明白了穿上你房间那身嫁妆,嘿嘿今晚我给你留门!”
    话到这里,崔蓉蓉反而平静下来。
    杨业同样听清楚了崔元昊的话,他难以遏制的捏紧了拳头,“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垃圾存在?”
    他费力压下想把眼前的人栽进土里的冲动,却忽然感受到一股恐怖的气息在身边爆发。
    崔蓉蓉发丝无声飘动,强烈的杀气在祠堂前的小小庭院内激荡不已。
    “崔元昊,我杀了你!”
    但在崔蓉蓉挥手手臂之前,一声尖利喝骂自外门处响起。
    “崔蓉蓉,你想作什么!”
    一位年近三十的美妇人出现在门口,眉目含煞,气势汹汹的走到崔蓉蓉面前。
    崔元昊反倒像是头受伤的小兽般,冲过去抱住美妇的手臂,眨了眨眼睛,眼泪就这么流了下来。
    “娘,她,她要杀我!”他一手指着崔蓉蓉,小碎步跺脚,“你看,她要杀我,母亲,你要为儿子做主啊!”
    美妇人面色冰寒,冷冷的看着崔蓉蓉。
    “崔小姐,同室操戈是为大忌,昊儿犯了什么样的过错,值得你下此狠手!”
    崔蓉蓉眉眼微阖,轻轻地吸了一口凉气,睁眼对上中年美妇的双眼,冷笑道:“呵,像你儿子这样的渣滓,活着本身就是一种罪过!”
    “你!”
    美妇气急,“你怎能对血亲说出这么恶毒卑鄙的话!”
    言罢她抬手向崔蓉蓉的脸上抽去。
    崔蓉蓉昂着头,面色倔强,分毫不退。
    杨业目瞪口呆。
    “够了!”
    就在这时,一声威严的低喝响遍全场,随之而来的低气压瞬间令所有人的动作都停滞一瞬。
    崔盛景的身影出现在祠堂小厅前,锋利的视线在所有人面上掠过。
    在场众人无不噤若寒蝉。
    视线的主人在看到冲突的核心之后,眼里的威严尽数变成了气急败坏。
    美妇人不去看崔盛景的目光,高悬的手臂却放了下来。
    与此同时,几道人影出现在了崔盛景的身后。
    杨业注意到大夫人在崔盛景远处的角落里露了一面,面上挂着赤裸裸的鄙薄。
    “夫人,崔蓉蓉,你们随我进来!”
    言罢,崔盛景转身进去,大长老等人紧随其后。
    庭院这边的廊柱下只剩下杨业和看管他的家丁们,还有个气急败坏的华服公子哥崔元昊。
    崔元昊再次走到杨业面前,眼中透着鄙夷之色。
    “杨业?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敢指染我们崔家的大小姐!”
    杨业目光在崔元昊的脸上扫过,不由觉得有些讽刺。
    这就是所谓崔家的未来?
    呵!
    俗话说三代看吃,四代看穿,五代看文章。
    这一家子传承了这么多年,看着德行,大抵也是取死有道。
    “你看什么看?”
    崔元昊目光有些疑惑,他没读懂杨业眼中的讽刺,低头在自己身上瞧了瞧,重新抬起头,面上却现了几分了然和明晃晃的不屑。
    他伸手抻了抻自己的华服,得意道:
    “没见过这么好看的衣服吧,冰蚕丝材质,私人订制,嘿嘿!对我来说这都不算什么,再看看你自己身上的这身衣服,破破烂烂,死人身上扒来的吧,”
    他转了转眼珠,“哎不如咱们做个交易,只要你”
    就在这时。
    杨业忽然上前一步,贴到崔元昊的面前,阴涔涔道:“你怎么知道我这身衣服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
    崔元昊先是被杨业的动作吓了一跳,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继而又听清楚了杨业话中的内容,差点让自己一口气憋死。
    “你你你神经病啊!”
    杨业却依旧面色阴鸷,用一种嘶嘶气感的声音在他的耳边道:“你知道的太多了!”
    话音未落,杨业已经一拳击中了对方的小腹,具体位置叫脐下五寸,不是什么穴位,但这个位子遭到重击的效果比较奇异。
    崔元昊整个人的身体忽然顿住,嘴巴微张,身体稍微前倾,双手握住杨业两臂。
    看起来两人就好像是经过了一番亲切的交谈,表示亲切的轻轻拥抱。
    杨业抬手撩了撩崔元昊的衣摆,道:“别乱说奥,我喜欢你的衣服。”
    崔元昊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境地,趔趄着后退两步。
    “神,神经病啊!”他暗骂一声,径自转身走向大门外。
    有风吹来,隐约带来门外崔元昊的声音。
    “二管事,二管事?给爷滚出来!”
    “少爷,二管事前两日得了重病”
    杨业摇了摇头,重新恢复道古井无波的平静状态。
    身后的两名家丁未曾发现丝毫异常。
第一千五百七十八章 祠堂二三事() 
一名留着山羊胡的成年男子从祠堂中出来,目光环顾一圈,走向杨业。
    “你就是杨业?”
    “是。”
    山羊须男子和杨业身后的来名家丁对视一眼,得到后面两个家伙的肯定答复之后。
    “跟我来!”
    杨业点了点头,迈步跟上。
    “好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杨业刚一进门就听见这么一句话。
    随后他继续向前走,逐渐看清了祠堂的全貌。
    眼前这祠堂并没有许多供奉的牌位,显然这祠堂的该是分成了内外两部分,这个外厅便是崔家人商议族中大事,决定家族权利之类的地方。
    族长也就是崔盛景坐在最上首位置,胖乎乎的一团压在暗红油亮的高大交椅上,周围是三名头发花白的老人,大抵是祖老之流,高堂往下,列作两侧的分别是是木讷男子一家两口,同一侧还坐着最后进来的二夫人,也就是崔元昊口中的母亲。
    另一侧坐着大夫人等人,有男有女。
    看来这里并没有所谓女子不能进祠堂的规矩。
    而大厅的正中央一个黄色旧蒲团上,正跪着一个孤孤单单的身影。
    正是崔蓉蓉。
    杨业逐渐走到她的身边。
    坐在最上首胖乎乎的崔盛景开始问话。
    “你就是杨业?”
    杨业再次回答:“是我!”
    崔盛景点了点头,身色看不出喜怒。
    “听蓉蓉说,你是她找来给我我大哥看病的?”在提道崔盛源的时候崔盛景明显顿了顿,目光中有些不以为然。
    杨业点头:“是的。”
    偌大的厅堂内忽然传出几声压抑不住的低笑。
    这有什么好笑的?
    杨业有些疑惑地转头望望周围人,连大夫人都冷着脸转过头去。
    “嘿,小子,我来问你,你今年有三十了吗?”崔盛源向前探了探身子,颇感兴趣道。
    “闻道有先后,崔族长着相了。”
    杨业冷淡道。
    “呵,口气不小!”
    头发花白的大长老开口讥讽,“这就是不懂敬畏的年轻人,不敬木轮,目无余子,本事学了点皮毛就敢出来卖弄,族长,这种人还是乱棍打出去的好!”
    崔盛景伸手拿起了一片西瓜,咬了一口,边吃边道:
    “那个杨业,你怎么说!”
    杨业偏了偏头,看着眼前的红白脸,这两人倒是配合的默契,话没说开就先上手段了。
    “病人我看过了,我有把握!”
    大夫人闻言瞬间将惊疑的目光投过来。
    跪在杨业身边,面对香柱的崔蓉蓉抬头忘了杨业一眼。
    两侧列作的崔家人无不左右相觑,暗暗猜测。
    “后生可畏啊,杨业,我就当你的话是真的,但可惜的是,你来的晚了些,昨日我收到消息,那炼丹师周鼎感我崔家心诚,特意遣了他的大弟子跨境而来,为我那大哥看上一看,最迟,明日也就到了,呵呵!小子,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此话一出,厅堂内的众人无不心神震动。
    坐在崔盛景不远处的大长老冷哼一声,斜眼对杨业道:“这才是名师高徒,敢问那小子你又是师承何人?”
    面对上首处两人的诘问,杨业却没有搭理,他将目光转向身边的崔蓉蓉。
    崔蓉蓉的目光就同时转了过来。
    两人的目光碰触到一起。
    片刻后,杨业将两手一扣,微微行礼道:“是小子冒失了!这便离去。”
    他看懂了崔蓉蓉的眼神。
    对崔蓉蓉来说,父亲始终才是最重要的。
    她带着杨业出来的原因是建立在一个未知的猜测上,建立在她不愿意将自己一生之上,就像杨业之前所说的,如果她嫁过去了,崔盛源却没有被救治成功,那时候的她已为人妇,也是无力回天,她的一生就是一个大写的悲剧。
    但现在这位名叫周鼎的炼丹师竟然十分有诚意的先来治病救人,那么不论成功还是失败都是对崔蓉蓉负责的一种做法。
    同时,那周鼎在经过这么长时间的互相交流,对崔父的情况多少算是了解。
    这样的情况下,他派出了继承人身份的大徒弟作为代表,即是对治病的一种自信,同时也多有一种代师求亲的意思。
    又不是取什么正妻,派了衣钵传人前来已经是一种十分给面子的行为了。
    这种情况下,崔蓉蓉能做的只是看着对方将父亲的痼疾治好,然后作为作为交易的一部分,跟对反离去。
    依照对方跨境级别的炼丹大师的能量,崔家是不存在违约的力量的。
    一个眼神当然看不出这么多的东西,但杨业目光和崔蓉蓉对上的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懂了,这是崔蓉蓉的选择,他无从干涉;这是一个独立人格做出的选择,他只有尊重。
    杨业的转身还算从容,空气是安静的,没什么秋风萧瑟。
    他一步一步向祠堂门口走去,数着步伐。
    这一刻他的脑海中浮光掠影般出现了些曾在电视上出现过的镜头。
    骑着烈马的年轻侠客抢在穿大红袍服的新娘拜堂之前出现在她的面前,跟她说:“我只想跟你说,我喜欢你,我害怕没机会了!”
    镜头只到这里,一遍一遍的闪回,没有后续,仿佛在等待一个人将剩下的剧情延续下去。
    但另一个声音在他脑子里嗤笑着说:“别傻了,你是个成年人,早该明白梦可以做,早该明白什么叫做事实,你还在被一个崔家惹不起的势力追杀,我先不问你做这一切的初衷,我只问你,你能给她什么?两个强大的敌人?真是个不错的礼物呢!”
    杨业停在门口,他觉得自己犹豫了很久,但也只是一瞬。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一步迈出门槛。
    好像跨过了一层无形的隔膜,回到真实的世界。
    嘈杂的声音逐渐变得光怪陆离,哄笑、嘲讽、冷眼。
    杨业却并无多少感觉,他好像失去了所有的感情,一步一步的走出去。
    在他的身后,少女盈盈拜倒。
第一千五百七十九章 族长有请() 
石前街在凤凰城已经算是挺繁华的地面了,仙界与凡尘交杂。
    杨业在一家名叫顺心意的平民酒馆内喝酒。
    对面坐了个穿白色袍服的年轻人。
    鬼知道为什么他想喝闷酒却多出来个互诉衷肠的酒肉朋友。
    对面的白袍青年叫周星合,最初时候是因为酒馆内的没了多余的空桌,所以蹭到了位置最好独霸一桌的杨业这里。
    听他谈吐,应该也是高门大户出身,来历不凡,但杨业并无多少闲谈的兴致。
    说白了不管是谁想喝个闷酒,找一找酒入愁肠颓滋味,放纵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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