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狂潮- 第62部分

“鬼王会做什么，我清楚得很。但鹿死谁手，还是个问题。而且魔神……那个女人自以为是，现在还不是成了鬼王的牺牲品。你也不用讽刺我们，你自己不也是一样吗？我不清楚你是怎么留下这个人格体的，但你要知道，鬼王在你体内植入了他的身体，你的一举一动都在他掌握之中。而我……说起来虽然很悲哀，但他不会杀我的。”玛门冷笑了一声，答道。

章然无所谓地笑了笑，说道：“我知道。鬼王通过能力者契约和肉体植入的双重联系，将除了魔神以外的七宗罪变成了一个人。他不杀你，是因为他的心脏已经植入了你的体内，获得强大能力的同时，你也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独享权。而我则换了他的双腿和上身，利维坦和萨麦尔各自一条胳膊，山神则是他的双肺。无法移动的鬼王，将自己分为了六份，现在的他不过还留着一个脑袋，只要等这个脑袋进入了我的体内，我就是新的鬼王，一个拥有分身，至强不死的鬼王。就算除了你以外的人全死了，只要我和你还在，就不会动摇到鬼王的根本。”

“那你现在在做什么？”玛门很是平静地听着章然说完，又反问了一句。

他们二人交谈时颇为冷静，但却让躲在门口的陈默骇然不已。创造之神这个能力，原本不被自己看好，但没想到竟然能有这样的用法。但一般人怎么会将自己的身体拼接给别人？陈默不禁觉得头皮有些发麻。为了变强，为了生存，如鬼王这样的人，已经走上了一条令人难以置信的道路。

章然听了玛门的质问，突然笑了起来，道：“你也知道，我身体不归我管，如果不是把大黑暗之光完全施展开，我这个人格体也无法出来。而且就算我把人吞进身体里，也没有办法顺畅地和人交谈沟通。不过这样就不同了，这是鬼王的计划，他不会怀疑，更不会想到在这种情况下，他无法察觉到我的举动。”

“什么计划？”玛门看上去对章然个人的事情毫不关心，继续追问道。

“逃脱计划。”章然的笑声显得有些神秘，“从立南工厂逃脱的计划……不过我稍稍对计划做了点改变罢了。原本只需要借助你们的力量将一个建筑物拽过去，构成一个能让鬼王安全地和我完全最后拼接的堡垒。别那个表情，要怪只能怪我一出来你们就按捺不住，都想杀了我削弱鬼王，为自己争取生存的机会。不过这是个意外事件，如果没有那个家伙出现，这个计划原本会等到我的大黑暗之光成为完全体的时候。可惜沫沫已经死了，这个计划再拖下去也没有了意义。”

陈默听到这儿，虽然还有些不明白的地方，但也大概清楚了之前发生的事件。在路西法体内时，他分明听见了章然的声音，但对方刚问了一句话，就立刻展开了攻击。这原本看上去很是不合情理，但若是声音来源于人格体，攻击却来源于不受控制的路西法本体，就能说通了。

路西法的举动一直显得有些诡异，既没有全力攻击陈默，也没有放过他的打算。现在看来，建筑物被完全包裹之后，出现的人格体章然放弃攻击的举动，显然是因为已经脱离了鬼王的控制。而且章然必定知道玛门的存在，才没有和陈默进行纠缠，转而在躲避陈默的同时和玛门碰了面。

玛门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继续问道：“你跟我说这么多，是什么意思？你所说的对计划的改变，又是什么？现在这个堡垒足够坚固了，我猜鬼王会很满意。”

听了他略带嘲讽和疑惑的问话后，章然却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突然扬声说道：“听了这么久，我想你也该放下戒备心了吧？我可以保证玛门不会攻击，但我希望你听明白这些话之后，也不要贸然攻击我们。因为在这个空间里，你只有两个选择，一是被我和玛门联手杀掉，二是成为我们的盟友。我先找到了玛门，就是为了避免不愉快事件的发生。我相信，你应该是个聪明人。”

陈默心中顿时一惊。

原来章然有意透露了这么多信息，竟是说给自己听的……

第九十八章一切以力量说话

不过章然话里话外的威胁，却让陈默在定了定神之后，嘴角露出了一丝不屑的冷笑。

两个被人控制的傀儡，即便再强大，也不过只是傀儡罢了。而且随着又一颗血珠进入腹中，陈默的体力恢复速度总算快过了被吞噬的速度，有些干瘪的皮肤也再次恢复了正常。在吞噬和修复之间，只要保持着平衡，陈默就无所畏惧，何况还修复还占了上风。

他也大概明白了路西法将他和玛门困在这里的原因，仅凭路西法的体力，根本不可能支撑大黑暗之光完全施展这么长时间，而且听章然的意思，现在路西法正带着所谓的安全堡垒往立南工厂而去。想想也知道，这个堡垒大约就是指现在所在的这幢大厦了。

因此困住他和玛门，依靠吞噬他们的体力，才能让路西法完成这个巨大的工程。

既然章然已经知道了自己就在附近，陈默也知道没有了继续躲藏的意义，但他仍旧站在墙后，并未贸然走出安全出口。

听见章然点出了陈默的存在，玛门并不吃惊，反而略带玩味地说道：“我对你倒是很好奇……”

“安分点吧，除非你真的想变成鬼王的分身。我虽然跟你们都有仇，不过可以过后再算，现在最重要的是对付鬼王。”章然打断了玛门那带着一丝疯狂战意的话，说道，“再说你们的体力都被吞噬掉一半了，大黑暗之光内的吞噬速度你是很清楚的，最多再半个小时，我敢肯定你们两个都会变成人干。就算玛门你不死，也会彻底丧失对身体的控制权……”

章然的话让玛门立刻闭上了嘴巴。死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沦为行尸走肉，他人的傀儡。

见陈默还是毫无动静，章然也有些犯嘀咕了，不过他虽然是独立人格体，毕竟也属于大黑暗之光的一部分，能够清晰感觉到陈默就在附近。

他想了想，又说道：“既然你不肯出来，那我也不勉强。不过你要明白，不是我们跟你为敌，而是你自己找上门来的。我知道你有能力从这里逃出去，不过为了不让鬼王察觉到，我跟玛门拼尽全力也会让你留在这里，哪怕是具尸体。我就直说了，我的计划十分简单，首先要夺回我身体的控制权，否则一切都是妄谈。这一点原本我是没有把握的，但现在有了玛门和你，应该能分散掉本体的注意力。收回控制权后，我就能控制这座大黑暗堡垒，到时候鬼王一进来，我们就能直接击杀掉他。”

“否则的话，等他进入堡垒之后，所有人都活不了。他的目的是和我的肉体进行完全拼接，需要的是大量的血肉进行再造，这个堡垒相当于蛹，进来就别想出去了。玛门，你也会在这里彻底被改造。我知道你攻击力很强，但有他抓着你的心脏，你能反抗吗？”章然阴冷地补上了一句。他说话时带着鲜明的肯定语气，令人十分信服，而且内容干净利落，直指重心，也不会造成任何理解上的障碍。从这一点上来说，章然的确是个富有感染力的领导者，如果不是被章沫出卖，此时很有可能早就收服了立南营地。

玛门沉吟不语，显然已经被章然说动了心思。魔神追出来是为了变强，他追出来是为了击杀鬼王的伪分身，即路西法的本体。陈默的出现，只是引发七宗罪内部巨大矛盾的那个导火索罢了。鬼王的触手将他们每个人都牢牢地控制住，并且直接威胁到了他们的生命。

柏琳当初所说，七宗罪都是一起行动的，就来源于此。他们并非是缺乏单独行动的胆量，而是身不由己。

但听完了这番话的陈默，却是嘴角一勾，露出了一抹冷笑之色。

章然的话听上去很有道理，但对于陈默来说却是狗屁不是。他的目的是来猎杀七宗罪，换取变强机会。出发点既不是如章然当初那般，想要解救立南营地的奴隶，也不是为了来和他们谋求合作击杀掉鬼王。对于陈默来说，鬼王要死，玛门和路西法也逃不掉。

因此章然的话再有道理，实际上和陈默也毫无关联。

章然见陈默依旧不开口，似乎也想到了什么，笑着说道：“如果你觉得我是硬拉你下水，那我也无话可说。不过我告诉你，你杀了七宗罪成员，就相当于卸掉了鬼王的臂膀，毁了他的分身。鬼王和路西法合二为一的时候，你恐怕也会遭遇比死还凄惨的下场，就和我一样。我现在除了一个人格体，已经完全和肉体毫无关联了。就连这个人格体，每天缺失的记忆都越来越多。老实说我根本无所谓，只是不毁了立南营地，我死也不甘心。”

见章然大方地承认了自己的真实目的，玛门顿时冷笑出声：“我倒是觉得，你果然没有你妹妹聪明，做事冲动有余，谋略不足，白瞎了那么好的能力。鬼王和你合体之后，就成为了大黑暗之光和创造之神的双料能力者，都不用费劲去挣点数，真是一举数得。我要不是当初被变异兽围了，内脏被伤到，也不会在昏迷中被植入了他的心脏。否则的话，我跟魔神一样，都是绝对不会头脑发热的。”

“怎么样，你到底怎么想？是暂时和我们合作，还是在到达工厂前，先死在这里？”章然没理会玛门那带着自我辩解意味的讽刺之言，仍旧追问着陈默道。他自信在这种环境内，又处于威胁之中，大部分人都会无奈地选择妥协。即便不帮忙，大概也不会再和他们战斗，这样这次计划中唯一一个意外因素就被排除了。一想到自己终于能亲手摧毁立南营地，将七宗罪土崩瓦解，章然就一阵兴奋。

但另一方面，杀人果决，手段难缠的陈默也让他隐约感到了一丝不安。如果陈默不愿妥协，那么他就从一个小小的意外因素，上升到了最大的变数。

这是章然绝对不能忍受的。章沫死在陈默手中的愤怒，尚且能被他强制按捺下来，这是因为比起必死无疑的章沫，摧毁立南和七宗罪对他的意义更大。他绝不容许自己的身体被完全接收，也不能容忍自己再次失败。

不过就像章沫对他说的一样，章然太过理想化了，即便从一个活人变成了一个仅能在自己体内苟延残喘的人格体，他还是太过理想化了。

陈默深吸了一口气，猛然从门后闪出来的瞬间，双眼就骤然变成了红蓝双色，破灭刀在黑雾之中划过一道耀眼的寒光，朝着他视野中密密麻麻的死线中的某一条，狠狠地斩了下去

第九十九章壁垒崩塌

陈默突如其来的攻击，让章然和玛门都有些措手不及。

而且陈默一出手就拼尽全力，脚下一踏之力，竟然直接在原地留下了一个圆形浅坑。缓慢恢复过来的直死之魔眼也被他运用到了极致，破灭刀尚未斩下，就已经传来了破空之声。

在这一刻，他眼中没有那两个人影，目光所及，只有死线而已。

在看见陈默的一瞬间，身穿黑色风衣的玛门略微愣了一下，但随即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他虽然不了解陈默的攻击方式，但能够秒杀掉山神，就说明不是一般的能力者。而且他也看见了魔神将能力全部释放时出现的耀眼金光，却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死的居然还是魔神。

陈默来的速度极快，但玛门和章然都没有露出慌乱之意。

章然知道陈默的斩击连光都可以切割，对自己也能造成伤害，因此身影一动，立刻就化为一道黑光，直接避开了陈默。而玛门则是突然从原地消失，然后在消失的瞬间就骤然出现在了陈默的头顶，单腿抬起，猛地朝陈默的头顶劈了下来。

他这一腿劈下来，陈默就感觉仿佛如同一柄大刀直接斩下来一般。玛门的移动方式也让他有些骇然，在他的感知领域内，能清楚地看到玛门的移动轨迹。代表他的光点是直接从原地出现在了自己的头顶，这并非是移动速度太快造成的，而是真真正正的瞬移陈默的速度当然比不上瞬移，但他也没有打算躲避这一腿。在他的眼里，密密麻麻的死线无处不在，但要准确地在这些乱麻似的死线中找到一根予以切断，在短短零点几秒，甚至是零点零几秒的时间内要完成看到死线并且准确分辨，再完全切断这一系列过程，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直死之魔眼的再次使用，陈默能感觉眼球传来一阵胀痛，但还在忍受范围内。血珠的持续作用，不断缓解着大黑暗之光所带来的压力，也让陈默的身体恢复速度变得更快。头顶来自于玛门的攻击，给陈默带来了一丝强烈的危机感，但这种处于危机下仍旧努力保持专注的感觉，和之前重创萨麦尔时并无区别。应该说，正是因为受到了威胁，陈默反而心神更加专注，因为能力者身份所带来的那种对战斗，对鲜血的本能渴望，也悄然觉醒。

“嘭”

破灭刀在陈默面前划过一道寒光之时，玛门的右腿也直接劈到了陈默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