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海谍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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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海谍影- 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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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肯定偷听到吴晓璇和我通话了。”肖凌雁道;仇笛笑而不语;她叹气道着:“没错;我现在真拿不出一百万来;从八月份开始;一直是贷款给员工发工资;到现在为止;今年的货款回笼还不到三分之一;这又快发工资了;要真没回来的钱;我该躲着哭脸了……每个月的支出都要有一千多万啊;还不带还银行的利息。”
她靠着高椅背;郁闷吐时;仿佛有一种发泄的快感;她看看街上来往的行人;看看穿梭出入的食客;似乎是真的羡慕平凡人的生活;有点兴味索然地道着:“别觉得我是求你同情啊;绝对不是;就你那两下子偷鸡摸狗还凑和;还真上不了桌面……不过你们的生活挺好;坑点讹点要点;过得蛮滋润的……你是不知道我们有多难啊;这两年大面积用工荒、材料、人工、能源上涨;支出越来越大;而利润却被越摊越薄;几年前江州周边也就瞳明一个大厂;而现在;足足有一百二十多家小厂加作坊;都在生产眼镜;以前一副树脂片的利润有六块多钱;你知道;现在有多少?”
仇笛摇摇头;不清楚。
肖凌雁很酷地做了手势强调地告诉他:“八毛……低端市场快被小作坊给抢没了;中国人做生意永远是这样;一哄而上;挤死一家算一家。”
仇笛笑了;处在肖凌雁的位置;这种感觉更真切。生意上的竞争;前所未有地激烈。
“我很可笑是吧?”肖凌雁像无奈地看着仇笛;像质问;转眼又无奈地道:“确实很可笑;每年快到年底的时候;总会有一大批所谓的富人因为资金链断掉失联、跑路;你真不知道当个富人有多难啊?股东盯着你;只怕你花钱;银行盯着你;经营稍有点困难;他们就派上几车内卫来了;比公安局的还狠;堵着门要钱要抵押;债主就更不用说了;一天二十四小时;你上厕所都有人跟着;前年回款迟了不到一个月;几拔人;逼得我爸差点从瞳明楼上跳下去……你知道那个时候;我那些姑舅叔伯亲戚在于什么吗?”
恐怕又进入清官难断家务事的节奏了;仇笛没吭声;这一家子;怕是谁讲起来也是苦水一大片。
果不其然;肖凌雁抹了把眼睛;忿意十足地道着:“他们在买别墅、在买豪车、在给儿子女儿办移民;于什么都可以;就是不愿意拿点钱出来解燃眉之急;往前数十几年;都是一帮子种稻卖菜的农民;他们就不想想;今天是怎么得来的。我真想像不出;有一天瞳明倒了;难道他们就高兴了?服务员;再来一瓶。”
肖凌雁倒起来没完了;一返往日高高在上的傲色;像个受了委曲的小媳妇;怎么说也是苦大仇深的啊;仇笛接着他的话茬道着:“那;既然你都知道他们都是农民;就不应该期望有更高的见识嘛;还不是守着自家的小日子舒坦?
肖凌雁愣了下;自嘲地笑道:“也是。所以我都习惯了;以前还和他们吵两句;现在嘛;他们组团来骂街我都不在乎了。”
酒来了;肖凌雁一人倒了一大杯;一扬手一杯子就滑进喉咙里了;再拿酒瓶时;眼一晃;酒瓶却到了仇笛手里了;仇笛笑道着:“别喝了;你喝多了我怎么和你说话?”
“呵呵;有用么?我爸都毫无办法;只能躲到国外……你们哈曼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和债主一样;都是吸血蚂蝗;芝麻大点的小事;收了我一百万都不满足……呵呵;你一定恨不得看到我倒霉吧?不过;我肯定不会让你看到……”肖凌雁醉意朦胧地道;不过仇笛感觉她没有醉;那笑里;仍然有戏谑的成份。
她是个惯于把一切掌控在手中的人;也许对于失利;早铺好了后路。
仇笛如是想道;他审视着这位富姐;却是有点讷言了;没错;站在她的角度;她的委曲和牢骚都是真实存在的;仇笛也看得出;这一次恐怕真像她所说;不跑路;就离跳楼不远了。
“你别难过;也许没那么难;也许还有机会;再怎么说一笔写不出两个肖字来;再怎么说;手心手背都是肉。”仇笛轻声安慰着;黯然的肖凌雁自嘲地笑了笑;看着仇笛;什么都讲出来了;反而觉得无所谓了;她问着:“你很聪明啊;居然能把我家的事掰扯清楚。”
“不算很清楚;很多是猜的。”仇笛道。
“那猜得也很清楚;其实也没那么复杂;可能最初起源于我爸的私心;这么多年他辛辛苦苦挣钱;养得却是一帮不懂珍惜;不会守业的蛀虫;搁谁;谁也看不过眼啊。”肖凌雁道。
“所以就另投一处光学企业;输出瞳明的技术;蚕食瞳明海外的市场?”仇笛问。
“对。”肖凌雁无所谓地道:“不过不是瞳明的;而是我一家一家谈下来的;这本来就属于我。”
“这个不争论。”仇笛道;问着其他事:“那你叔叔肖云飞又是怎么回事?”
“呵呵;他比我爸还要精明;可能暗地里猜到了是怎么回事;博士厂刚投产不久;我爸慢慢发现;已经很稳定的销售额在慢慢滑坡;他用了几个月时间调查才发现;他的合伙人比他还狠;也投资建厂了;而且拿的就是现有的经销商;连渠道都一块啃了。”肖凌雁愤然道。
这是哥俩合不来;各起炉灶了;仇笛憋着没敢笑;他问道:“博士光学的经营并不乐观?”
“对;高端产品利润大;市场小;如果有三五年时间培养可能还好点;可惜没有那么充裕的时间和资金;我爸也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大部分身家都投入到博士光学上;急于求成;盲目扩张了;单纯的海外代工;想回本还需要几年时间;不光时间不够;技术、研发、模具;都落后了一步。”肖凌雁道;她说到此处时;好奇地问了仇笛一句道:“你能听懂吗?”
“差不多;空中楼阁;基础未稳;然后后院又起火?”仇笛道;想起了焦敬宽的话;经商真是得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否则不上不下;那最难受。
就像此时的肖凌雁;她笑着点点头道:“差不多就是这样;瞳明的负债率现在是百分之八十七点六;已经超过警戒线了;也就瞳明这个商标是瞳明的;剩下的固定资产;基本都抵押了;剩下的盈余顶多是地皮的升值价……我叔叔可真是个能人啊;别看他不声不响地;能一个月撬掉我五个百分点的营业额;我于什么;他很清楚;而他怎么想的;我是一点都不知道。”
“所以;你要……拿掉他?”仇笛问。
“难道……留着他?等着他把我送进去?”肖凌雁反问道。
仇笛一抽身;有点明白了;他道着:“用官司施压;不管是并购宝岛、还是拿到一笔赔偿;都会让瞳明渡过难关;你期待从他身上得到这些?”
“对。”肖凌雁斩钉截铁道:“我叔叔这个人守成、内敛;不像我爸那么张扬;他从来不办没把握的事;我告诉你;临海镇最富的;不是我爸;而是他……他的模具厂一直**核算;每年的盈利最少在三千万;就即便给瞳明做模具;他也是亲兄弟明算账;一分钱不拉下……再加上每年的分红;他手里啊;堆出几亿现金流来很轻松……而且宝岛光学厂;他走得是短平快捷径;现成的模具、现成的生产线、甚至现成的渠道和分销;这一年半的时间;他已经回本了”
商人总是如此;看着听着别人的生意做好就犯嘀咕;肖凌雁也免不这个俗;说这话是恶狠狠地;气不打一处来;像恨不得抢到自己手里一般。
仇笛笑了;慢慢地笑了。肖凌雁生着闷气;半晌才发现仇笛是一种很不齿的笑容;她愤然问着:“你笑什么?笑话我是吧?把你放在我位置;你只可能比我更狠。”
“可你想过没有。”仇笛直问着:“你叔叔既然守成;内敛;怎么可能不做好最坏的打算?既然很精明;又老到;怎么可能被你这个伎俩打趴下?既然他和你爸斗都没输了;怎么可能输在你这个小辈手里?”
“他已经输了。”肖凌雁几乎得意地道。
“错;就即便输了;他也不会认输;就即便低头;也不会向你低头;上一代人比我们这一代人多了一样东西;叫信仰。有信仰的人;精气神很足的;认错都不可能;怎么可能认输……试想一下;他就承认输出了瞳明的技术谋利;又能怎么样?无非是赔偿、罚金;你伤不着他;而且这个鉴定赔偿金额的时候有多漫长;你不会不清楚吧?”
“他已经承认了。”肖凌雁道。
“他承认;是因为他觉得问心无愧;他觉得自己负得起责;而不是向你认输……懂吗?如果他铁了心和你死磕到底;那情况会怎么样?……执行赔偿是吧?好啊;我没钱;只有瞳明的股权;你拿走吧;拿走也是废纸一张;反正瞳明快资不抵债了;等你把股份抓到手里的时候;那就该是你倒霉的时候了;他有厂子;他可以觅地重新开张;甚至可以再从你们瞳明这里挖走点人才;充实一下我的技术力量;用不了多长时间;他就没有任何包袱地大踏步于了。”仇笛道;好郁闷的眼神看着肖凌雁。
肖凌雁像被泼了一瓢凉水;一下子傻眼了;她喃喃地道着:“不可能吧?他能这么绝?他能这么舍得。”
想来想去;如果知道底细的情况下;很有可能;仇笛加着砝码道着:“那样的话;瞳明将来倒闭;全部责任就在你了……对于他;转身还是个富家翁;而且你成功地让他问心无愧了。说不定将来收购瞳明的;还会是他。”
呀呀呀;肖凌雁一下子快气疯了;她跺着脚、擂着桌子;发泄着郁闷;惊得大堂和服务员赶紧来看;仇笛摆摆手拦着人道;没事;别管她;稍喝多了点。
旁观疑惑地离开了;肖凌雁大喘着气;消化着仇笛给的这个想法;大意了;如果仔细考虑;这种最绝的方式可能就是最正确的方式;他正好可以撇清和瞳明的关系;而自己拿回的股权;无非是已经抵押的资产而已;况且还有模具厂的产权问题;任何时候;他都能回到主动的位置。
“看来我是死定了啊;我说这几天我怎么眼皮子老在跳;怪不得宝岛公司愿意庭外和解;如果他们出这一手的话;我还是什么都得不到。”肖凌雁道;有气无力了;辛苦了好长时间;突然发现都是徒劳;别提有多郁闷了。
“我就是我来的原因;也许;我可以给你一个方法;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办到。”仇笛道。
“你有办法?”肖凌雁一侧身;凑上来了;脸对脸差点亲到仇笛脸上;不过她旋即又失望了;这个她辛苦一年都跳不出的困境;一个外人又会有什么办法。
“退一步;退一步海阔天空。”仇笛道。
“退?可能吗?就珠三角这些民企;不说百分百;总有百分之七十八;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不管谁退一步;就只有一个下场;你知道是什么吗?”肖凌雁严肃地道;凑近了仇笛;喷着酒气重重地说着:“破产”
贷款、借款、企业内部的问题;都足以⊥一个企业走上不归路。除了往前冲;谁也停不下来;也不会停下来。这是常识。
仇笛却是反其道劝道:“我说的;就是破产。”
“你让我破产?”肖凌雁指着自己;要发飚了。
“别急;我是说做个破产的样子;主动破产怎么样?你叔叔肯定想籍此事撇清;那你为什么让他如愿呢?你和他都知道瞳明是个烫手的热山芋;你攒在手里难受;为什么不扔他手里;让他难受难受?在你手里破产;你是众的矢之;可要在他手里破产;那他不成了众叛亲离?你可能不在乎这些;可他这种爱面子要死的人;不会不在乎吧?你真扔他手里;我敢保证;他得拼了命让瞳明恢复元气。”仇笛道。
这是个好办法;肖凌雁不傻;可恰恰是她不能接受的一个办法;她苦着脸道:“本来就争来争去;到最后拱手给他;我还争个什么劲?”
“不一样;以前是拱手给人;而现在;要给他那就是大度了……你们争来争去的根源;就在瞳明的归属上;你和他都不想毁了两代人打好的根基;从根上讲;他比你对瞳明更有感情……那;为什么不交给他呢?”仇笛问。
肖凌雁表情僵住了;难受了;她喃喃地道着:“那我还有什么?”
“什么都有了。”仇笛道。
“不可能;他会置我于死地的而且;现在恐怕已经没有缓和的余地了;我已经这样了;他难道能原谅我?”肖凌雁道。
“这就说到另一个关键点了;你需要一个中间人;一个没有野心;没有坏心;双方都在乎的中间人;来促成此事;把这个烫手货想办法扔到他的手里。”仇笛道。
肖凌雁看看仇笛;不信地问:“你说的中间人;是你?”
“不是;我心眼和你的一样坏;怎么可能是。我说的是;肖广鹏。”仇笛道。
“他?”肖凌雁几近不屑地语气。
仇笛不说话了;拿着手机;找着录好的音频文件;播放开了;是找肖广鹏被拒的那段录音;听到他说“我姐比我强”的时候;连肖凌雁也微微动容;就听仇笛解释着:“其实;你把他们家整得也够惨了;一下子顶梁柱子进去了;流言满天飞;肖广鹏要同时照顾着两位老人;他也挺不容易;好像一下子长大了……我第一次去;还哎声叹气的……第二次见到老人的时候;气色已经好多了;越难的时候;越能看出一个人的品性来……最关键的是;他在听到我们说想帮他的时候;马上拒绝了;所以;我能很直观地判断出;这是个老实人;顾及亲情、仁义。”
这点没有异议;肖凌雁了解这位堂弟;她眯眯眼睛想想;似乎可行;有点狐疑地问着:“那你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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