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阴阳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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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阴阳命-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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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休闲外套盖在她腿上,纪悠想挣开,用力踢脚,但钟宁的力气比她大,摁住了她的腿。

    纪悠暂时冷静了下来,“你滚,嗝——”在迷蒙中打了个酒嗝,“我不想再看见你。”

    钟宁不为所动,又用手摸她的额头,“你好些了吗?”

    纪悠白他一眼,并不答话。

    钟宁忽然跪倒在地,把脸埋进她的两膝之间,隔着他的那件外套,纪悠有些不可置信,甚至于忘了推开他,因为他的声音好像在颤抖,又有些哽咽,他一直低低地重复着:“对不起,今晚的事全是我的错……”

    呵!纪悠在心里冷笑,做错了事就想这样忏悔了之?他毁了她的贞操,毁了她尚未经营完整的一段情感,毁了她的人生,她的一切一切——

    难道凭这样短短的一句道歉之辞,就妄想她原谅他吗?

    “你走开,走得远远的——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酒力发作,她头痛地厉害,有气无力地推他,把钟宁连同他的外套一起推倒在旁边,然后挣扎着趴到一棵树边,扶着树勉强站了起来。

    “小悠——”钟宁立刻跟过来扶住她。

    “叫你走开没有听见吗?”纪悠又想推他,醉眼迷蒙中推了个空,反而把自己扑进钟宁的怀里,“我——”突然一股想吐的冲动攫住她,她难受得扭转头,半弯下腰。

    钟宁一把抱起她,急匆匆地走到车边,打开门就把娇躯塞了进去,纪悠拼尽最后一点气力乱踢乱挣,但他很快用副驾座上的安全带扣住了她,然后“砰”地把门关上了。

    历史又重演,她还没来得及逃出去,他已抢先在那边跨进车来,一把拉住她,不准她再动弹。

    这个人,他到底想怎么样?

    纪悠发觉自己很想哭,但愤怒又让她一时哭不出来,只得闭上眼,绝望地倒在座椅上,任由车子开动。

    钟宁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慢慢打下了两边的窗户,夜风无声地吹进来,丝丝缕缕,纪悠的晕眩感少了一些,几乎昏昏欲睡。

    她想自己大概是累了,对什么都感到累了。

    ****

    再次恢复知觉的时候她已在自己的床上,而那个纠缠不休的魔鬼背对着她,一动不动地站在床边。

    她已兴不起念头再去大肆地骂他,只在心里替自己感到悲哀,同样活在这个世上,为什么有的人就可以这样强势?强占一个女人的身体成了一件轻而易举的事,甚至于现在都可以有恃无恐地登堂入室?

    “小悠,你醒啦?”钟宁转过身来跪倒在床边,惊喜过望。

    纪悠没有推开他伸过来的手,任由它在额头覆着,钟宁看起来也很哀伤,起码在这个时候,她在他的脸上可以读出哀伤的迹象。他勉强笑了笑,看着她柔声道:“小悠,你有觉得任何不舒服吗?”

    螓首轻点。

    钟宁的眉毛立时揪结在一起,“哪里不舒服?”

    在被子下的柔荑用力抓着床单,一字一顿地说:“因为你还站在我面前。”

    如纪悠所愿,她一说完,钟宁覆在她额上的手就放开了,甚至于整个人都往后退了一大步,终于一脸颓然地站起来,喃喃地说:“你那么恨我,我是该走开,走出这扇门……你的视野里不见了我,心情就会好很多……”他说完,又抬起头深深看了一眼,才开始挪动步子。

    纪悠一直冷冷地看着他,直到他决定要走,紧绷的神经才彻底松弛下来,一股悲凉感也随之浸上全身,几乎让她手脚冰凉。忽然涌起的一阵恶心让她不得已撑起了上身,还没来得及爬下床,就“哇”的一声,全数吐在了地板上。

    “小悠!”钟宁立时回转脚步,跪在地上扶住了她。纪悠呕吐出的秽物也溅染上了他和她身上的衣服,黄白点点,泛着刺鼻的酸味。“你醉得厉害——”他叹息了一句,一使劲把她抱离了“受灾区”,绕过去放在床的另一边。

    纪悠没有抗拒,也没有回应,事实上是她已吐得全然没了气力。

    钟宁从卫生间转出来,手里拿了一条热毛巾,轻轻地擦拭她的脸,然后开始解她衬衫上的纽扣。纪悠虽然吐得失了气力,但知觉还在,一看见他有这样的举动,就吓得大叫:“下流!我都快死了,你还想干什么?!”

    没想到钟宁的手上并没有停,脸却冷了下来,低沉着声音道:“闭嘴!我现在对你的*一点兴趣都没有!”

    纪悠一怔,息了声响。

    钟宁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不动声色地把扣子一颗颗解开,俯身抱起她,将衬衫从她身上慢慢脱离,不耐烦地扔到了地上。纪悠裸着双臂依在他怀里,浑身冰凉,从外在到心都是。

    她不知道这个男人还对她有何欲求。

    钟宁把她放回了床上,却只是拿过被子,纪悠不知哪来的最后一点气力,挣扎着推开他的手,翻过身痛苦地趴在床上,终于止不住泪流满面。

    她讨厌这不断衍生出的种种!讨厌他这样虚伪的温柔表现!

    钟宁的手碰触到她的背部,她大吼大叫,要他离她一丈之外。

    谁知床榻突然下陷,钟宁单膝抵在床上,用力把她翻转过来,扣住她的双手,冷冷地对上如雾水眸,然后慢慢地说:“ok!我会走的,等我把这里清理干净,我保证还你一个清静的空间。”

    纪悠绝望地闭上眼,两颗泪珠滚落渗进两边的床单里。

    钟宁放开她,站起身。

    胸口忽然传来一阵急切的痛楚感,如密针齐齐扎下一般,纪悠痛得立时紧咬住下唇,翻转过身体趴在床边直喘气,她知道自己心绞痛的老毛病又犯了。

    钟宁立刻爬到床上,把微颤的娇躯抱起来搂进怀里,焦急道:“小悠,你怎么了?”

    纪悠任由他抱着,扶着他的手臂,已痛得说不出话来。

    钟宁掏出手机,拨了一串号码,冷冷道:“怎么回事,她怎么会突然胸口痛?”

    隐约有个女声在电话那头讪笑:“怎么,还玩不过瘾啊?怎么弄到她这么激动?”

    纪悠快把嘴唇咬出血来,是沈菲,是她!

    她居然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丝毫没有愧疚感!

    钟宁冰冷的声音很快冻结住沈菲的轻佻:“这是我的事。”

    “好好,随你的便——”沈菲讨便宜,“反正使用者付费。是这样的,这是她的老毛病了,遇上惹她不快的、特别激动的事就会发作,你哄哄她,抱着她安静一会儿就好了……”

    钟宁关了机,把手机随意扔在床上,空出的那只手又想过来抱纪悠,但她使劲从他怀里逃出来,顾自抱着睡枕趴在床上喘气。她回想起沈菲在手机里的声调和话语,止不住恨恨地冷笑:“钱的魅力真大,居然让她第二次出卖我。”

    钟宁平静地说:“是你交错了朋友,那个女人不在乎再出卖你几次。”

    纪悠立刻嗤笑回去:“哼!嫖客居然看不起拉皮条的?!没有她牵线搭桥,你怎么能上到我?!”她越说越火大,喘息也愈加激烈。

    钟宁扑过来压住她,急切地说:“你别再激动了。”过了许久,才低低地道,“……我不希望你把自己贬低成妓女。”

    哼,真是笑话!纪悠一边忍受着身体的痛楚,一边在心里冷笑,明明是他做出这样的事来,将她置于悲惨的境地,如今又有什么资格来指责她自轻自贱?

    ****

    一星期后。

    纪悠请了病假,在家里行尸走肉般地待了一个星期,小苏几次打电话来,说要带同事来看她,都被她冷冷地谢绝了。

    她现在这副厌于人世的苍白脸孔,怎么可以见人?

    她没有出门,没有买菜,根本不想煮东西给自己吃,直想饿死自己算了,反正现在对她而言,活着已无异于一种痛苦的服刑方式。

    奄奄一息地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数着天花板上的小吊灯,一只,两只……渐渐觉得神晕目迷,眼前一片白色的光亮,周身轻飘飘的,似乎就要飞起来——

    “叮铃铃……”

    一串急促的电话铃声将她残存的神志唤回,漫不经心地伸出手去,好一会儿才摸索到听筒,“喂,小苏啊,你干吗又打来啦?我不是交待过你——”

    “小悠,是我。”对方的声音很苦涩。

    纪悠的脑子“轰”的一下,是蔡阳!

    她没有再出声。

    “你还好吗?”蔡阳颤颤悠悠地开口,“我……我那天也许太过火了,你原谅我,好吗?”

    他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纪悠有些感慨,可惜这一份温柔已经迟到太久。

    然后,蔡阳的下一句话就让她的感慨荡然无存。

    “小悠,我想了很久,发现自己对你的心还是没有变,你回来我的身边,好吗?只要你给我时间,他能给你的,我一样也会给你,你知道,我对你的爱绝不会比他少——”

    够了!

    纪悠挂断了电话。

    这算什么?还是不相信她!既然认定了她是那种贪慕虚荣的女孩,又何苦再回头来找她?!她在心里冷笑,分不清是苦,还是酸。

    铃声又再度响起,她没有再去接,任由铃声一直持续了将近一刻钟才停息。

    而委屈的泪,早已不可抑制地流了下来。

    人为什么总是容易被见到的某些画面和片断所蒙蔽呢?

    蔡阳为什么不想想,她如果真是那样的女孩子,为什么要等到将近半年之后才原形毕露?难道一开始有什么强大的压力阻碍着她的决定吗?不!她跟他尚未婚配,男未娶,女未嫁,或聚或散都是她的自由,她如果真的贪慕虚荣,何苦等到今日?!

    电话铃声第三次响起,纪悠一看来电显示,并不是蔡阳的号码,这才颤抖着抓起听筒。

    “喂,请问是纪小姐吗,纪悠小姐?”传出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

    “我是——”纪悠吸一口气,轻轻地应声。

    “哎呀,能在今天正午之前联络到你实在太好啦!”对方似乎一听就舒了一大口气,紧接着说,“我姓吴,口天吴,我是杉山敬老院里新来的副院长。”

    纪悠的心立时被揪紧,急切地道:“你好,吴院长,是不是我外婆——”

    “你你,你先别激动啊!”吴院长阻止她,“是这样的,你外婆也没什么事,就是前一阵子忽然胃口变得不太好,手脚又总有些发酸发软,弄到现在胃口越来越差,我们想任其这样拖着绝不是办法,建议送你外婆到市区的大医院诊断一下。”

    “怎么会出这样的事?”纪悠的心一下子就慌了。

    “我从钱院长那里听说过你的孝心,这事儿变成这样你也别太担心啊,人一上了年纪十有*都这样,小病缠满身,只要没有大毛病就算菩萨保佑啦。呵呵,我是过来人,还得劝你们想宽些。”吴院长在那边笑得有些虚假。

    纪悠压根不想搭理她那一套,径直开口:“那就麻烦你们先帮我把我外婆送去宏新一院吧,所有费用我会想办法的。”她知道一院的医疗技术是目前省内最好的,从设备到医护人员在全国都堪称一流,虽然势必将花去一大笔钱,但为了外婆,她唯一的亲人,她已什么都顾不上了。

    “是是,这我们知道,”吴院长紧接着她的话,“事实上,你外婆我们已在昨天晚上送去一院了,那里的诊治医师说需要得到病人家属的当面首肯,才能安排进行一系列繁复的检查。”

    纪悠勉强支撑着站了起来,“我立刻就赶去。”

    ****

    “小悠,其实今天晚上你不去也可以。”王组长看着面前美丽而备显纤弱的女孩,说得有些语重心长,“真的,组长是担心你一个年轻女孩子,咳——你也知道的,知源那个赵总不是什么好东西——”

    纪悠拦下他的话,“组长,我心里有分寸,我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清楚?你清楚个屁!”肥嘟嘟的组长猛地爆出一句。

    纪悠丝毫不为所动,“我当然清楚。每个人只有自己最清楚自己心里在想些什么,要追求些什么。”

    “那你想追求什么?”王组长气呼呼地灌了一大口水,他那肥大的喉结跟身形成正比,吞咽时“骨碌骨碌”的声音回荡在小小的组长办公室里。

    “钱。”纪悠面无表情地扔出一个字。

    胖组长差点被水呛住,“你再说一遍?”

    于是纪悠重复了一遍,“钱。”依旧言简意赅。

    “你年纪轻轻要那么多钱干什么?”王组长一脸不可置信地望向她,皱起眉头,“小悠,我看你也不像是个乱花钱的孩子啊——你看看你,身上穿的、戴的又不是什么名牌,每天回家又时常挤公交车,再说你现在每月赚的薪水已不算低啦,你还贪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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