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夜蹙眉，思考了一会才回答顾萝。
“也许是入水之后小帆自己将镯子给解开了。”黎夜看着顾萝回答，但是他很快就将目光转开，顾萝不禁有些怀疑，“是不是还有别的可能？”
黎夜看着茫茫江面。
“这个镯子是智能的，可以感受到两个人的心跳脉搏，一旦其中一个没有了这些就会自动解开，因为已经没有存在的意义了。”黎夜的声音很轻，江水一带就散了。
顾萝下意识紧紧抓住船的栏杆。
不会是后者的，绝对不会是后者的！一定是前面那个原因，是小帆自己解开的，小帆让她好好照顾自己，那么就没有必要将这个镯子继续戴着了。
他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或者是放逐的准备，那么就会和这边的一切都断绝联系。
黎夜搂紧她，“是第一个原因！”他很肯定的告诉顾萝，就算他没有完全的把握，但也要这么告诉她，因为她相信他说的话。
“嗯。”顾萝用力地点点头。
小帆，我知道这样做不对，可是我依旧希望你活着，然后你就好好做善事弥补自己之前的罪孽，这样好不好？死的确是一种偿还的方式，但是做好事也是偿还的方式。
不过这也是顾萝想想罢了。
顾帆是不是真的活着，没有人知道，因为一直打捞不到，就在他们即将要放弃的时候，有消息传来打捞上了一具尸体，顾萝差点没有站稳，只觉得眼前一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站住没有摔倒。
“是，是谁？”顾萝很艰难才从口中挤出这几个字。
“因为被江水泡了很久，加上之前发生的爆炸，一时间很难准确地辨认，现在正在检测DNA。”
“嗯。”
顾萝点点头，一颗心跳得很快很乱，是小帆吗？会是吗？当时下去两个人，只捞上来一个，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很高的可能性，她不得不担心。
她觉得时间过得很慢，可是当结果出来的时候又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一方面急切地想要知道结果，另一方面又不想知道结果，两种矛盾的心理撕扯着。
黎夜看着脸色惨白的顾萝，伸手抓住顾萝的双手，盯着她的眼睛。
“是，是小帆吗？”顾萝的嘴唇都在颤抖。
尽管极力不想要面对，但她很清楚该面对的总是需要面对的，不是逃避就可以的。
“不是。”短短的两个字却是让顾萝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软了下来，直接靠在了黎夜的肩头。
不是，不是就好，不是就好。
那么小帆还活着的概率就有百分之五十。
为这百分之五十，她都应该好好祈祷。
“打捞的工作会继续进行。”黎夜在顾萝的耳边说。
“嗯。”顾萝轻应一声，已然没什么声音了，她现在只想闭上眼睛什么都不去想。
虽然一直都没有打捞到顾帆，但是顾萝也不可能真正放心，毕竟那个人也是打捞了那么久才打捞上来的，也许小帆是死了，只是没有被打捞上来而已。
毕竟那条江那么大，江水又那么的湍急，也许是冲到了别的地方去了，越是到后面，打捞的工作就越是艰难。
又这样过了几天，还是一无所获，顾萝知道自己该结束这样的日子了，她可以疯，但是不能拉着黎夜一起疯，黎夜有黎夜的事情和责任，他们的任务还没有结束，她不可以这样。
也许小帆本来就不愿意她去找，他之前就躲起来了，要不是因为有危险，小帆也不会出现，说到底，只要她好好的，小帆就能好好的是不是？
“夜，那边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顾萝望着江面，知道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按照计划处理中，你不用担心。”
“你陪我在这里没关系吗？”很多事情其实都需要黎夜去震场，因为这一次的敌人非比寻常，他们的手段卑劣，残忍，诡计多端。
“没关系。”
对我来说，最重要的就是你，我做这么多为的就是想要有一个美好的未来，要是你不在了，那么还能有什么未来呢？
这样的想法会很自私，但是我控制不住。
“明天我就待在家里，你就去处理事情吧，不需要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因为这是小帆希望看见的。”顾萝转过身看向黎夜，伸手抱住黎夜的腰，“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他又要处理事情又要陪她，她其实知道黎夜会在半夜起床出去做事，她不能这么任性下去。
☆、868。第868章 ：我从未想过离开你
黎夜抱着顾萝感受着徐徐的江风，“不辛苦，只要你在我的身边，我就不辛苦。”
他做得这些事情都是值得的，所以不会觉得辛苦，只有做一些没有用的事情才会觉得辛苦。
“我怎么都不会离开你的身边的，小帆出事的时候，我也没想过离开你的身边，我的确是很难过很崩溃，但这不会是我离开你的理由，因为你并不曾做错什么，我不能将这样的罪名扣在你的头上。”顾萝真的没有想过，她会对黎夜发脾气，会冷落黎夜，就是知道自己无论怎么做，他们都不会分开。
之前黎夜的担心可以说是没必要的，顾萝知道自己的誓言，她会遵守自己的誓言。
主要是她也离不开黎夜，她那么爱他，他也那么爱她，怎么可能会分开呢？
她是一个理智的女人，这一点，她还是引以为豪的，她会反省自己，不会一味地去责怪别人，很多错都不是别人的，而是自己的。
“我放心了。”黎夜将顾萝抱得更紧。
自从顾帆出事，他就开始变得很不安心，明知道自己应该对顾萝有信心的，但是他知道亲人对于顾萝的重要性，所以会担心，但现在听到顾萝的话，他终于可以彻底放心了。
“那你就好好待在家里，和小殇一起待着，我有一个任务要交给你。”黎夜拉着顾萝走进船舱内，不让顾萝继续吹风了。
“任务？什么？”
“好好保护谦言，他不能被抢走，因为我们已经在他的身上开始试验了，要是被那些人得知这件事，极有可能会来抢走谦言，所以务必要保护好他。”
这就是黎夜交给顾萝的任务，让顾萝不至于觉得无所事事，对于顾萝的性格他多少还是了解的，交给她一个任务要比她什么都不做待在家里要好得多，也不至于一直胡思乱想。
“嗯，我保证完成任务。”顾萝笑着说，回答得很是干脆。
“好。”黎夜也笑了起来。
回到家里之后，黎夜就又出去了，家里就剩下顾萝和夏殇，连黎暮都出去帮忙了，黎暮觉得自己是可以出力的，留在家里就是浪费，吵着要跟着黎夜去，还大声地说：我是可以保护爸爸的，不信你就等着瞧！
“小殇，你在做什么？”顾萝看到夏殇在茶几上写写画画，她走过去，就看到上面全都是一些线条，还有圈和叉，根本看不懂是什么。
“分析现在的情势，从目前的形势来说，夜还是占上风的，可是不能不防，担心他们会狗急跳墙。”夏殇开口，声音冷静沉着，倒是令顾萝吃了一惊。
她没想到夏殇开始关注这件事了，他并未提过要参与这件事，可是现在却是在分析这件事。
“额，你是打算……”她现在算是有点看明白了这张图，知道哪些是代表黎夜，哪边是代表敌人了。
“我只是帮着分析，给夜提供一点建议，至于出去还是不出去的，我就留在家里守着好了，顺便保护你呀。”仰起头冲顾萝笑笑，顾萝只觉得这一抹笑容让她心头发酸。
她从来没有小瞧夏殇的能力，否则他不可能可以成为黑/道的X，毕竟黑/道不是谁都可以混的，而且还能混到顶尖，没有本事怎么可能呢。
“那我们一起分析吧，我待着也是待着。”顾萝便在旁边坐下和夏殇一起讨论，两个人知道的事情都不一样，但是组合一下还是获益良多，加上思维也不同，可以互相碰撞出不一样的想法，两个人的讨论倒是很激烈，让人有那么一瞬间可以忘记很多很多事情，仿佛一切都不曾改变，仿佛什么悲剧都没有发生。
但是夏殇在说到激动的时候竟然提起了谦言，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他愣住了，便再也说不下去了。
他说的是：当初我和谦言联手……
可是现在是不可能联手了，他们两个互相了解，联手几乎都是无往不利的。
“小殇，你会不会后悔以前没有和他在一起谈一场真正的恋爱？”顾萝也说不下去了便转了话题。
“没有。”他摇摇头，几乎没什么考虑便回答了这个问题，“我和他之前，谈不谈恋爱都是这样，我的要求不高，只要能和他像以前那样相处就可以了，想见的时候见面，想闹的时候闹，想睡在一起的时候就睡在一起，我可以不碰他，就那么待着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他觉得他们那个时候就已经像是在谈恋爱了吧。
那种感觉便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别人是很难体会的。
顾萝心中不免震撼，她觉得夏殇和洛谦言的感情其实已经超脱了很多东西，并不是单单的爱情，他们之间早就融入了亲情，兄弟情，还有爱情，其实有时候很难去辨别他们两个之间真正的感情是什么，他们自己或许都很难说清楚。
因为他们两个只有彼此，这么多年过去，还是只是彼此，该是多难得的感情。
要是谦言再也醒不过来，小殇就真的是太可怜了，他看起来是很正常，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可是她知道夏殇的心门已经关了，任何人都无法真正走入到他的心里了。
“小殇，要是谦言可以活过来，你会怎么做？”顾萝斟酌着用词，不能告诉夏殇却又想到之后夏殇的决定。
“怎么可能？”夏殇愣了一下后露出苦笑。
“假设呢，不是有什么借尸还魂的吗？”顾萝觉得自己真能掰。
夏殇失笑，“要是真有借尸还魂这种事我会吓死的吧。”
“说正经的呢。”顾萝瞪了夏殇一眼。
“额，我想想啊，要是他真的回来的话，我应该是说什么都不会放手了吧，要是他不愿意我就关着他，想方设法将他留在自己的身边，然后每天让他没有能力下床。”
听到这里顾萝忍不住轻咳两声，说得这么直接啊，不知道夏殇有没有说歪，反正她是想歪了。
谦言啊，你自求多福吧，看夏殇这决心，真的是够呛的。
☆、869。第869章 ：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顾萝和夏殇靠在茶几上发呆，两个的后背抵着茶几，都是赤脚，好在下面是毛毯，并不觉得很冷。
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两个人都不尴尬，他们都有可以怀念的人。
“咦，你们两个这样是要在一起的意思吗？还挺和谐的啊。”帝倏的声音突然出现，惊的顾萝和夏殇都回过头去看，帝倏懒洋洋地站着没一副正经的模样。
“你胡说什么呢。”顾萝白了帝倏一眼。
帝倏摸了摸鼻子再看他们两个，明白过来了，“夜夜不在啊。”
“嗯，你找他有事？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顾萝改成盘腿坐在地上，抬着头，没有要照顾帝倏的意思。
“我不是来找他的，找你的，诺，给你看顾小黎的照片，他长大了一些。”帝倏将一个信封丢到顾萝的面前，顾萝打开信封里面都是顾小黎的照片，夏殇也凑过头来看。
照片上的顾小黎当真是长大了一些，有睡着的，有笑着的，有咬奶嘴的，特别的好看，顾萝算了一下，顾小黎都三个月了呢，不知道有没有忘记她这个妈妈还有黎夜这个爸爸。
“你别担心，我经常有将你们的照片给顾小黎看的，他每次看到你们的照片都很开心，就是要经常换照片，沾的都是他的口水。”帝倏提到顾小黎的时候就没了那种懒洋洋的样子，显得很温柔。
真的是没想到一个孩子可以让帝倏温柔到这个地步。
“话说，你找到心仪的女子了吗？”
帝倏摇头，“还没有呢，哪有那么好找。”他虽然三十了，可也只是三十而已，没有很老，也不需要很着急。
“也是，特别是你这样的怪人，能接受你的实在是不多。”要是知道帝倏是这么复杂的一个人，真的没有几个女人可以有好的承受力。
帝倏轻嗤一声，不打算和顾萝多说什么。
“对了，我上次送你的镯子呢？”这才是他这次过来的主要目的。
顾萝心里一震，脸色变了变，“镯子已经解开了。”
“解开了？这么说来，洛琛是死了？”帝倏皱眉，他当然知道镯子要解开的条件，就那么两个，从理智上来说，死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也许吧。”顾萝不想多说什么，淡淡地给出了这三个字。
“既然已经解开了，那你给我吧。”
顾萝看向帝倏，“给你？”
“是啊，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