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间那些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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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间那些事儿- 第2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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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烟头扔在地上:“差不多了,有个活你还的帮我弄一下。”

我们进到屋里,我把从家里偷出来的围裙铺在地上,然后让陈皮往上刷黄漆。陈皮问我这是做什么,我很烦躁,说:“让你干就干。别废话。”

陈皮嘟嘟囔囔的把黄色漆料桶打开,用破抹布蘸着,一点点往围裙上蹭。

我站在旁边看着,此时天色越来越黑,光线异常黯淡,屋子里只有香炉旁的两根红蜡还在燃着火苗。我看了看猪哥神,肥头大耳的老猪笑眯眯的,不知为什么,在微弱的火苗中,我觉得它的表情有些阴森。

我挠挠头皮,踹了陈皮一脚:“你他妈能不能快点?”

陈皮捂着屁股:“催个啥,三儿,你看你那个出息,这就坐立不安了?等咱们请了猪哥神,我带你到赌场看看,开开眼界,你也锻炼锻炼,就你这胆子和性格,日后还想学法术干大事?”巨爪呆弟。

“我发现你丫怎么废话这么多,你再叭叭我可走了啊。”我不耐烦地说。

“好,好,你现在是爹,说啥就是啥。”陈皮说:“这人啊,就是不能有能耐,有了能耐脾气就见涨。”

大概十几分钟后,围裙涂好了。“你看咋样?”陈皮说。

我白了他一眼,蹲在地上把红色漆料桶打开,接过抹布用比较干净的一面,蘸着红色漆料,开始在染了黄色的围裙上画符。

我把那本书翻到特定的一页,摊在地上用石头压好,然后照着上面的符咒内容,在围裙上照葫芦画瓢。

这是招猪哥神的符咒。一边画我一边惴惴不安,这是我第一次单独作法,能出现什么后果,还真是不好说。

画完之后,我伸伸懒腰,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对陈皮说:“把围裙套上。”

陈皮正津津有味看着,忽然听我这么一说,愣了:“什么?”

“让你套就套,赶紧的,误了时辰我可不管。”我说。

陈皮说:“三儿,我豁出去了,只要你把猪哥神招来,别说让我戴这狗屁围裙,就是让我跳粪坑我都干。”

他捡起地上写满了红色符咒的黄围裙套在身上,一摊手:“还咋地?”

“你盘膝坐在地上,正对猪哥神。”我说。

陈皮真听话,赶忙在冰凉的地上像模像样的打坐。

我从袋子里翻出一些烧纸,搓成条形,来到他的身后,把烧纸缠在他的头上。陈皮当时就炸了:“我靠,三儿,你别玩我,这东西是往头上缠的吗?”

“你哪来那么多废话,也没让你割块肉下来,今晚你就听我的。”我说。

陈皮一咬牙:“豁出去了!真是钱压奴辈手,为了这么两个彩礼钱,我现在都豁出去人的自尊了。你爱咋咋的吧。”

把烧纸缠在他的头上,我拿起书,慢慢读到:“弟子陈氏志刚,今夜虔诚敬拜,有请净坛使者、天蓬元帅、八戒原身,猪哥若在,大显威灵,从此驻神,护佑我们。”

陈志刚,就是陈皮的原名,请神就不能用外号了。我让陈皮跟着念了两遍,然后,我点起一根香,开始绕着小屋走。一边走一边照着书里写的法诀念,屋里香烟滚滚,烛光燃燃,很是有些迷离的气氛。

正念着呢,忽然门口那两扇薄木的门板“嘎吱嘎吱”响了几声,我抬头看,门不知什么时候开了,从外面吹进来一阵阴风。书页吹的飞起,香头也一闪一闪,像是要熄灭。

我赶紧背过身,用手挡住香头,就在这时,只听屋子里忽然响起“拱~~拱”的猪叫声。

“我草,”陈皮惊喜:“猪哥神真来了!”

我低声骂道:“闭嘴!让你说话了吗?”

我翻着书,心脏砰砰直跳,深吸口气来到供桌前,对着猪哥神的神像说:“猪哥神,你真的来了吗?如果来了,请给一些明示。”

真是邪门。我刚说完这句话,只听“噗哧”一声,桌子上本来两根燃烧的蜡烛,立时灭了一根。

我和陈皮面面相觑,陈皮是掩饰不住的惊喜,而我则有些忧虑。以前也经历过类似法术的事,但总觉得和自己没太大关系,现在凭借自己一己之力,真的发生了超自然的现象。这种莫名的力量,没有让我欣喜,而是极度的惶恐,像是三岁小孩拿了一把快刀,我不知道自己会干出什么事来。

一根蜡烛的火苗很黯淡,我发现桌子上的木头雕像竟然如此生动,猪哥神的脸部似乎在流动,更有生气。这尊木雕本来就出自精工之手,妙美绝伦,此时似乎有一股生气,在隐隐流转。猪哥神怀抱里的那个女人,含羞带嗔,似乎也跟着一起活了过来。

我看得咽了下口水,在诡异寂静的气氛中显得非常刺耳,我退后一步,差点没坐在地上。

陈皮狂喜,干脆跪在地上,对着猪哥神磕头:“猪哥神,猪老大,猪大哥,我是你的忠实粉丝,我叫陈皮,不对,陈志刚。你就是我请来的,那啥,我吧想去赌场玩两手,赢点老婆本,希望猪哥神老大能帮帮我。”

说着,他爬起来,用打火机把熄灭的那根蜡烛点燃,然后从袋子里又翻出一大堆吃的,供奉到案子上。

我在后面,不好说什么,神已经请来了,但我总感觉没着没落的,再往下怎么办就不知道了。

看着陈皮把东西往桌子上摆,我突然想到一件事,过去照着他屁股就是一脚:“你他妈傻啊?!”

“又咋了?”陈皮委屈地说。

“你看看你供奉的是啥东西,火腿肠!你不知道是怎么来的吗?”我骂他。

陈皮赶紧对着猪哥神作揖:“猪大哥,你别见怪,我他妈就是个蠢货。”他对着自己脸蛋轻扇了三下。

“三儿,是不是这就算完了?”他问。

我挠挠头:“陈皮,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应该就这样吧。我觉得咱们还是虔诚点好,既然这尊猪哥神是为你请的,你要靠人家发财,那你辛苦一点吧,从明天开始早晚两次敬香,如果赢钱了就多买点好吃的供奉上去。”

陈皮说:“这个你放心,我这人别的长处没有就是会伺候人。不就拍马屁吗。猪大哥,你放心吧,只要你保我赢钱,我天天给你买好吃的,天天给你敬最长的香。”

我们从屋里出来,我把门虚掩上,看着漆黑的夜空,我说:“明天你来的时候买把锁,把这里锁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谁无意中来到这里,冲撞了猪哥神,咱们都得吃挂落。”

陈皮拍着胸脯:“我办事你放心吧。那啥,三儿,猪哥神请来了,明天你跟我去一场赌场呗。”

“我去那地方干什么。”我皱眉。

“我又不是让你去赌,就陪我去看看,全当旅游了,开开眼界。最重要的是,第一次请猪哥神,我心里有点没谱,不知道会怎么样,你跟着去我踏实点。”

我挠头:“行吧,明天再说。”

我们两个摸着黑,从山里回来。到家之后,大哥正坐在院子里磨锄头。看我这灰头土脸的样就皱眉:“上哪了,今天一天没看着你。”

我挠挠头说:“陪着陈皮干点活。”

“你以后离他远点,”大哥说:“那小子学坏了,现在是个滥赌鬼。三儿,我可把丑话说在前面。你要是像你二哥那样染上赌博恶习,你可别怪我不客气!我把你腿打折!”

第十六章农村赌场

面对大哥恶狠狠的谆谆教导,我暗自宽慰自己,就算到了赌场,我也不赌。看看总行吧。

第二天早上,我正睡觉,陈皮来了电话,让我赶紧起来到村东老槐树下集合,别让人看见。

我赶紧起来穿衣服,饭都没来得及吃,趁着大嫂喂鸡没注意,赶紧溜出去。一路小跑来到村东老槐树下,陈皮正在焦急地抽烟,看我来了招手:“走,十分钟以后有一班车,错过了还得一个小时。”

我听糊涂了:“咱们上哪啊。”

“你什么脑子?”陈皮瞪我:“去赌场啊。”

“去赌场还有班车?”我诧异地问。

陈皮笑:“三儿,你真是在城里呆的,都他妈呆愚了,今天我领你开开眼界。”

我默不作声。跟在他后面,我们穿过两条村路,来到一个地方。我一看就皱了眉头,这里居然是魏大海的棋牌室。当年老爹过世。二哥还混在这里打麻将,我就是来这里把他找回去的,为这事,大哥二哥没少吵架,大哥曾经发下狠话。要是魏大海还敢收容二哥赌博。他砸了魏大海这个摊子。

幸好二哥后来金盆洗手,浪子回头,要不然大哥真能和魏大海拼命。

大哥算是村里数一数二的富豪,在县里乡里颇有能量,魏大海也矮了三分,不敢轻易捋其虎须。

因为二哥的事,我和魏大海也有点生分。没想到今天来的赌场,居然会是这里。我低声问陈皮:“赌场能装多少人?”

陈皮摸摸下巴说:“不好说,上百人是有了。”

“魏大海这个棋牌室能装这么多人?”我有点诧异。

陈皮呲着牙笑:“三儿,这里不是赌场。这是赌场班车接送的一个站点,魏大海哪能把赌场开在村里,他还另有地方。”

“魏大海还真是个人物,居然开起赌场来了。”我惊讶。

“那是,”陈皮说:“这小子胆大,敢干,这年头就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魏大海开赌场之后,别的不干光是抽头,那一天的钱都老鼻子了。现在魏老板一般人都见不着他,不怎么回村,在城里有专门的行宫,天天当新郎。”

我们正说着,门口又来了三五个人,都是一村的村民互相熟头熟脸的打招呼,嘻嘻笑着递烟。有人看我:“呦,这不是罗家老三吗,城里的文化人,咋的,也跟我们一起玩两把?”

周围人哄一下笑了,都拿我打趣。

我明白了,这些人都是赶场一起去赌场耍两把的,互相都是老赌友。陈皮笑嘻嘻说:“你们嘴都严点,要是让罗老大知道他家老三到魏大海的赌场耍钱,罗老大能把赌场砸了,到时候大家都没得玩。”

马上有人说:“咱们各玩各的,邻里邻居谁能那么无聊,传那种瞎话,放心吧。”

大家正聊着,从村口开进来一辆白色的老面包。车停了,车窗摇下来,探出司机的脸,这是个长着鞋拔子脸的中年人,他催促:“哥几个赶紧上车,今天周末,玩的人多,我还得到别的屯子拉人。”

车门打开,大家鱼贯往车里上,开车的司机叼着小烟卷,看着我们一个个上车,到我这里,他皱眉问:“你谁啊?”

陈皮赶紧道:“熊哥,这是我的好朋友,也是村里的,和魏老板他们都认识,他也想玩两把。三儿,赶紧叫熊哥。”

我从兜里摸出烟,毕恭毕敬递过去,喊了一声“熊哥”。

司机熊哥接过来嗅了嗅,问旁边的赌客:“真是你们村的?”

“是啊,”那人说:“罗家老三,他家有的是钱。”

熊哥“哦”了一声:“朋友不好意思啊,毕竟咱这买卖上不了台面,小心点没错。”

我赶紧说应该的。

等所有人都坐好了,熊哥发动汽车,一声长鸣出了村子。这一路绕了三个村,又上来十几个人。我打量一下,赌客里大多是中年人,小年轻也不少,也有几个五六十岁的半大老头子。这些人叼着烟,在车上大说大笑,拉开车窗往外随地吐痰,整个车厢弄了个乌烟瘴气。

在外面转悠半个多小时,车子顺着村路一拐,往山坡后面开。这地方我认识,邻村后面有一片矿区,当年开了一些洗煤厂,现在不知什么原因,都倒闭了,留下一堆废弃的厂房。这里还真是赌博的好地方,偏僻肃静,又有现成的房子。而且最重要的是,要进里面的厂区,有且只有一条进出的路径,周围都是大山,真是易守难攻,方便转移。

果然,来到路口,就看到有一辆大面包车,横着拦住了路。两个一头黄毛的小年轻,腰里别着对讲机正在抽烟。

这相当于设置了一处路障,拦路临检。

司机熊哥拉下车窗和这两个小年轻打招呼,从窗口扔下两根烟,两个小年轻把烟别在耳朵上,对熊哥说:“今天有没有生面孔?”

“有几个,上来看看?”熊哥问。

两个小年轻把车门拉开,钻了进来。我看着这两个人,心里就发颤,这两个年轻人可能也就二十出头,满脸的稚气未脱,但眼睛里都是狠辣和冷漠的眼神,看着像狼一样。

他们看到车上有生面孔就盘问,一直问到我这里,陈皮赶紧递上烟,解释了我的身份。

两个小年轻从车上下来,拍拍横在路上的大面包,面包车开动,让出一条路,示意熊哥可以开车进去。巨爪低亡。

顺着这条路往里走,周围都是炸出来的矿山,现在都春天了,这山还光秃秃的,连绵起伏,看上去就像遭遇过了核污染。

我低声对陈皮说:“这里真是不好进啊。”

“不好进?”陈皮笑:“你看,又来了。”

路上又出现了一处路障,路中摆着两个大汽油桶子,三四个打手正在闲聊,看到我们的车来了,照例拦下来上来检查一番。

越往里开越是荒凉,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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