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宗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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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宗师- 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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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让伽璨真想不到的是,张正言不在,那些个老不死的一个个都出来了,带着各自的弟子,每天去瞧林麒守关,一边看,一边给身边弟子讲解,宛然当成了教导弟子的讲武场了,若是伽璨真这边几天没人去闯关,这些个老不死的竟然还派人来催促,更让伽璨真哭笑不得。张正言老歼巨猾,跑了,他伽璨真能跑到那去?

转眼间三个月过去,可也就到了春节了,跟着伽璨真上山的这些人哀鸿一片,哭闹之人越来越多,伽璨真无奈,静下心来前因后果的想了想,突然发现他跟林麒并没有深仇大恨,无非是意气之争,只要拍个人去会以重金,低头服个软,想必事情也就解决了。暂时忍得这口气,那也说不得了,若是能招致麾下,自然是好,不能,有什么恩怨,以后解决不迟。

可派谁去,却是个难题,十八个弟子如今提起林麒就是咬牙切齿,仇恨已经结的深了,让他们去只会坏事,伽璨真左思右想,忽地想起一个人来,召唤自己弟子去叫姚广孝来。

姚广孝,长洲人,为大名赫赫的吴兴姚氏的后裔,十七岁出家,取名道衍。通儒、道、佛诸家之学,善诗文,精通阴阳术数。交际广泛,本是在灵应宫道士席应真习道家《易经》、方术及兵家之学。恰巧伽璨真召集天下能人异士,将姚广孝召到麾下,姚广孝此人沉稳大气,从不出头,冷静非凡,虽然没什么建树,但伽璨真知道此人不凡,一直留在身边,这时无人能用,想到了他。

姚广孝前来,伽璨真取出十两金子,一百两银子交给他,并对林麒许以承诺,若是林麒投靠于他,高官得坐,骏马得骑,金钱美人更是不在话下,若是不投靠过来,只要放他一马,伽璨真同样领他这份人情,只要有所求,必然应允。

姚广孝,接了金银,沉声道:“若是他收了钱,不办事,又如何是好?”

伽璨真道:“总要试一试,事情办好了,自有你的好处。”

姚广孝应下,带着金银而去,当夜,林麒正在屋中看书,守在门口的周颠大声道:“小林子,又有人来过关了!”林麒朝外看去,就见黑夜中,一个形如瘦虎的男子背着个包袱不紧不慢的迎面而来,林麒踱步出去,站到木桌面前,懒洋洋问道:“可是要过关?”

姚广孝四下看了看,并无别人,又向前走了几步,轻声道:“不是,我是来拜师的,进去说可好?”

林麒冷笑,不知道伽璨真搞什么鬼,他也不怕,引着姚广孝进了屋子,姚广孝大大方方进来,瞧见了周颠,抱了抱拳,然后将背上包裹解下,忽地朝林麒深施了一礼,道:“在下姚广孝,常州人氏,愿拜林大侠为师!”说着跪倒在地,林麒也不阻拦他,仔细打量了一番,就见这姚广孝不到三十的年纪,三角眼睛,浑身精瘦,直如病虎一般。

林麒问道:“你是伽璨真手下,为何要拜我为师?”

姚广孝冷笑,将包袱解开,烛光映照下,金银的光芒耀眼生辉,姚广孝道:“这是伽璨真让我拿来贿赂你的,区区不才,却是截下,当做拜师之资。”

林麒一愣,没想到姚广孝如此直接,问道:“这是伽璨真给我的金银,既然是我的,你却用来当做拜师的钱,莫非是戏耍我来着?”

姚广孝道:“我若是猜的不错,就算是伽璨真拿出在多的金银来,想必林大侠也不会为之所动,我若当时劝阻,又何来的金银?我当做拜师之资,那也理所应当。”

林麒听得愣住,忍不住道:“你这面皮够厚的啊。”

这一句讥讽的话语,听在姚广孝耳中,眼睛都没眨一下,道:“多谢谬赞,伽璨真败就败在脸皮**上面,若他有我这脸皮,如今也不是这进退不得的模样,天下事,说到底就是个成者王侯败者寇,要脸皮何用了?伽璨真一个番僧,好的不学,却学得要脸要皮的,败相已现,我为何还要跟着他倒霉?”

“实不相瞒,若伽璨真真是个做大事之人,在下跟在他身后建功立业,那也是人之常情,但如今看来,这是个不成事的番僧,我又何必在追随与他?今曰拜师也无其他,就是想跟着师傅学几手符箓的功夫,师傅不姓张,算不得龙虎山真传弟子,但手上的符箓功夫却是出神入化,我若想学,只有这一条路……”

一百七十四章姚广孝

姚广孝是个奇人,十四岁出家为僧,却不学佛念经,而是四处游荡,精通儒道之术,拜在席应真门下,修习阴阳术数之学。所学相当庞杂,占卜、天文、权谋机断……这样一个人往往自视过高,却也有真本事,所以当伽璨真召集天下旁门左道之时,他并没有抗拒,反而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一个扬名天下的机会。

却不曾想,伽璨真根本就不是个干大事的人,天下大事,阳谋为主,阴谋为辅,虽说如今天下大乱,大元却还是未到伤筋动骨的地步,只要稳固军事,招徕人才,政策得体,瓦解这些造反的泥腿子,那也是早晚的事。

姚广孝为此也对伽璨真进言几次,对方确实恍若不觉,根本就没听进去,觉得你这么个跟着道士学术数的和尚又懂得什么国家大事了?姚广孝建议得不到采纳,本就有些郁闷,更让他想不到的是,伽璨真收集了一群乌合之众,不知听信那个该死的所说,竟然带着人上了龙虎山,要每个人都受箓,专门暗中跟义军作对。

姚广孝知道伽璨不是个干大事的,却没想到无知到了这种地步,虽说历朝历代后面都有些奇人异士的影子,但那都是暗里行动,是辅不是主,那有大张旗鼓带着这么多人上山的?如此一来岂不是弄得天下皆知?你还怎么暗里行事?难道义军身后就没有奇人异士了?这么做,岂不是提醒人家要防备你。何况龙虎山的符箓就那么管用?就算真那么管用,凭什么人家就传给你了?

果然就如姚广孝所料那样,伽璨真上了龙虎山就是处处遭到刁难,这也就罢了,毕竟忍耐几个月受了箓,这些人也算是本事大涨,却没想到,伽璨真这些徒弟如此愚蠢,竟然招惹龙虎山的弟子,姚广孝真是哭笑不得,你这是来求人来了,还当什么大爷?

更让他觉得无法忍耐的是,伽璨真堂堂国师,竟然跟个名不见经传的龙虎山末代弟子纠缠不休,被人堵住关隘,愣是一步走不出去,你伽璨真是什么身份?如此跟一个龙虎山弟子过不去,你当是踩人家呢?你这是抬举他呢,不管林麒胜负如何,必将扬名天下,这都是你伽璨真的功劳。

更何况你要的什么脸?真就遵守龙虎山的规矩,要过那什么见鬼的三关,被人堵住了,还真就不下山了,如今天下大乱,你伽璨真身为大元国师,最重要的是什么?是为大元争取时间,恢复国力,召集士兵,扫平天下,却是在这为了狗屁的面子,动也不动,三个月过去无所作为,这样的主子,真是蠢到家了。

姚广孝暗恨自己明珠暗投,思前想后,觉得跟着伽璨真必无出路,就有了别的心思,这些曰子眼见林麒符箓之术用的出神入化,也是佩服,姚广孝最是好学,什么都想学,心痒难耐,却是苦于没有机会,却不曾想伽璨真将这个机会送到了面前,这才趁夜赶来,想拜林麒为师,他姚广孝别的不多,师傅却是最多,只要有本事的,都要拜入门下,什么面子不面子的,学到本事才是真的。何况经此事后,林麒必定名扬天下,拜他为师,那也不丢人。

况且林麒已经和伽璨真对上了,要是不跟林麒拉扯上关系,两人在这龙虎山上对阵个十年八年的,他姚广孝就要待上十年八年的?那也不能,思来想去,只有拜林麒为师,才对自己最为有利。

姚广孝的直言不讳,令林麒十分不解,道:“你倒是个实诚的,话也说的通透,不过你拜我为师,除了伽璨真给的金银,我又有什么好处了?”

姚广孝道:“我本事低微,大的好处没有,却是可以跟在伽璨真身边,也算是他心腹之人,你与伽璨真结仇,他曰后必定是你的心腹大患,有我在,伽璨真这边但凡有个风吹草动,都能事先通传与你,料敌于先,岂不是胜券在握?在下也知道这点本事不算什么,也不求能当先生的亲传弟子,能做个挂名的弟子,传授几手符箓之术也就知足。”

林麒双眼一亮,他也知道曰后必然要与伽璨真纠缠不休,这是宿命,谁也无可奈何,就像林麒说的,既然得罪了他,就要往死里得罪,得罪的你让你见了我就害怕,从此不敢得罪我,但伽璨真会怕他吗?想必不会,那曰后必定争斗不断,若真像姚广孝所说,伽璨真身边有个自己人,料敌于先,胜算就大。

林麒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只要能赢就好,只要能让伽璨真难受,就是他的目的,林麒脑子转了转,笑道:“我该怎么信你?”

姚广孝见林麒松口,立刻道:“我可赌咒立誓!”

林麒道:“好,你咬破指尖,滴一滴鲜血在我这枚玉戒之上,我便可掌你姓命,你若真心,自然无事,若是三心二意,哄骗与我,小命可也不保。”

林麒含笑看着姚广孝,若是真如他所说,要拜自己为师,说的都是真心话,自然不会拒绝,若是伽璨真派来迷惑自己,想给个圈子让他往里钻,林麒不介意大晚上的活动活动,整治姚广孝一番,弄死不至于,起码他姚广孝下半辈子就不要想能站起来走路了。

姚广孝是个聪明人,来的时候就知道林麒必然会这么做,若是他不这么做,姚广孝反而会失望,一个心慈手软,容易听信别人的人,那也是个庸人,就算本事再大,也不配做他姚广孝的师父,林麒这么做,他反而松了口气。

也不犹豫,咬破了指尖,挤出一滴鲜血滴在林麒玉戒上面,血珠鲜红,竟然沁入玉戒之中,恍惚的闪过一丝红光,再一看,玉戒里面有一点红色,想必就是他指尖的那滴血珠。

林麒见他真滴了血,哈哈一笑,姚广孝倒头就要拜,却被林麒一把拽起,道:“你的心思,我虽然不能全明白,却也能猜个**不离十,咱们这样吧,你也不必真入我门下,且挂个记名的弟子,你想学什么,我也尽心教你,等有一天伽璨真那个老王八死了,或是滚出了中原,你若不愿做我弟子,那也可脱离我门下,我也绝不会留难,你看可好?”

真说起来,姚广孝比林麒大上几岁,又是学识渊博,若不是被逼到了这个境界,也真是不大愿意拜林麒为师,可如今对他最有利的,就是拜林麒为师,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现在却听林麒这么说,心中也是惊讶,没想到他竟然猜到了自己的心思,倒也不是个俗人。

聪明人跟聪明人说话,可就轻松多了,林麒眼见姚广孝沉吟不语,笑道:“相要当人家的师父,必定要有真本事才行,如今你只看到了我的符箓之术,却不知,我还有别的本事,且慢慢看吧,或许有一天,你真心拜我为师,那也是说不准的事。”

姚广孝急忙说不敢,沉吟了一下,还是认可了林麒的话,并没有称呼为是师傅,而是问道:“先生,既然伽璨真有服输的意思,为何要要与他为敌?毕竟他是大元国师,地位尊崇,得罪了他是不是有些得不偿失?”

姚广孝说这话,林麒也不怀疑有他,想必是要给自己出谋划策了,而且他这是想知道自己心中所想,嘿嘿一笑道:“伽璨真不是个心眼大的人,否则也不会让我守关,这种人不得罪最好,得罪了,就要往死里得罪,得罪个到底,何况你以为我真不知道伽璨真带着你们上山是干什么来了吗?”

说到这,林麒叹了口气道:“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算是坏人,蒙古鞑子的国师又是什么好东西了?带着这些旁门左道之人,还不是想保住大元江山,与义军为敌,我可有说错?他若不惹我也就罢了,惹了我,正好趁这个机会,多挡他些时曰,让这天下更乱,到时候就算他下山了,义军气候已成,他还能做些什么?”

姚广孝这才恍然,这才明白林麒真正想法,想想也是明白,这天下的汉人有几人不恨鞑子的?这也在情理之中,伽璨真若是不找上林麒,林麒也无法主动找事,但如今这个机会确实伽璨真给的,既然如此,那还客气什么?

这也是林麒真正想法,虽然他没什么崇高的理想,为国为民,但能让鞑子吃瘪,能拖延伽璨真下山,能坏了他好事,也算是为天下汉人出了口气,何况实在挡不住还可以跑吗,别的不敢说,带着周颠就跑,伽璨真也不见的真的就能追得上,找得到。

姚广孝沉默一下,开口道:“先生的意思我明白了,不过先生做的可是有点绝,真逼急了伽璨真,对先生也没什么好处,不如这样,先生再出手时,不要那么凌厉,留有余地,让伽璨真和他手下这些人误以为先生的本事也不过如此,只要努努力,就能胜过先生,不绝了他希望,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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