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第一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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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上第一混乱-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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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连连点头说:“嗯嗯,这就是你女人的不对了,你好好跟她说嘛。”
  跳楼男惨然说:“我本来是想赚够钱就陪她的。等我挣到足够的钱,我们以后什么都不用做,我天天陪着她,指导女儿做作业——可是,谁知道我他妈怎么那么倒霉!期货赔,股票赔,基金还赔。我他妈就想不通了,那天给女儿买个小兔子愣是把人家的哈士奇给咬伤了,又赔了2000多……”
  我忍不住笑了出来,但见他很严肃,急忙又板起脸。话说那是只什么兔子啊,披着兔皮的藏獒?
  我问他:“你一共赔了多少钱?”
  “600多万,”跳楼男苦笑一声,“以前我至少还有钱。可是现在呢,事业没了,家没了,老婆也没了。我是一个又倒霉又不顾家的男人,我活着就是多余的,谁还把我当个人看?”他越说脸色越惨,最后绝望地摆了摆手,“谢谢你陪我说话。”他毅然地转过身去,低头看着脚下的芸芸众生,两只脚的脚心都踩过了边沿,整个人有一半已经凌空。楼下的人们都激动地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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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见情势不对,死死按下电话上的拨打键,屏幕上出现了一排小字:“真想对小红说声对不起再走,哎,跳吧……”
  就在他腿一弓就要往下跳的那一瞬间,我冷冷地说:“你不想跟小红说声对不起再走吗?”
  我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像一针强力麻醉剂一样,他整个人都僵住了,然后震惊地回头看我,用颤音问:“你是谁?你怎么知道小红的?”
  我故意不紧不慢地说:“反正你要死简单得很,迟早有什么关系,不如我们再聊一会儿。”
  他根本没听我在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地问我:“你是怎么知道小红的?”
  我只好打着哈哈说:“因为我认识小红啊,昨天我们一起喝酒还说你呢。她说你只要跟他亲口说一声对不起,再大的过错都能原谅。”
  跳楼男惨笑一声:“我让你骗了,你根本不认识小红。她才8岁,是我女儿。”说着他又向边上挪了两步,向下眺望着。
  不过我发现他的腿已经开始发软了。人都是这样,从死志初萌到付诸行动只有一个顶点,这种勇气只能是直上直下,不可能波浪式变化。现在他第一次没死成,决心已经动摇,胆气开始退缩,看样子暂时他是没有跳下去的想法了。
  我说:“看看,你闺女才8岁,你为什么不等10年再死?那时候她也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一拨一拨的坏小子在打她的主意,她也就顾不上你了,嫌你烦了。那时候你再死她不但不会怪你,可能还会打心底里感谢你,虽然看见你摔成蜂窝的脑袋也免不了哭几声,但正好借机靠在男朋友怀里,说不定你死那天就是你姑娘被人放倒的日子,以后给你过周年顺便纪念自己破处……”
  我这番话把跳楼男说得一愣一愣,最后他支持不住,终于一屁股坐倒在地上,苦笑道:“我开始以为你是警方的谈判专家,现在可以确认不是了。”
  我说:“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跳楼男虚弱地说:“你肯定编得比我还惨。”
  我怒道:“放你妈屁!用得着编吗?老子一个月工资才1000出头,老丈人嫌我没车没房还跟我要5万块财礼。要娶个天仙老子也认了,MB的我那个媳妇长得比你还丑,咱俩谁惨?”
  跳楼男“噗嗤”一声乐了出来,想到现在自己的处境,摇摇头道:“咱活得都不容易啊。”
  这就不容易了?就这我还没跟他说我是自己祖宗这事呢。
  我说:“呸,少跟我咱们咱们的。不到共产主义,地主和佃户永远有不可调和的矛盾。你再赔,股票基金还能剩个骨头渣吧?5万块钱总还是有的吧——我就没有。”
  跳楼男掏兜,我说:“咋,你是打算给我留笔遗产继续跳啊?”
  跳楼男干笑着拿出盒虫草烟来点了一根。我叫道:“狗日的!一个混得要跳楼的抽的烟比老子的还好——给我一根。”
  跳楼男把烟盒扔过来,淡淡笑道:“兄弟啊,谢谢了。”
  我见他心情渐复平静,知道猛药已经下够了,现在该小米粥就大头菜暖胃了。我说:“其实你跳楼为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最清楚。是为了老婆和你打离婚吗?别把自己装得那么痴情了。不就是赔了钱腰杆没以前那么直了吗?话说回来,还不是为了个面子。以前装B还有点小资本,现在赔了夫人又折兵,自觉无颜面对江东父老,对吧?”
  跳楼男叹了口气说:“让你这么一揭,我才发现你说的都对。”
  我站起来走到他旁边坐下,这次他没有任何抗拒。我说:“这儿没人认识你,拍拍土走吧。要不是群众‘配合’你没帮你报警,你下去也得被弄个妨碍公共治安,不拘你两天起码批评教育一顿少不了。回家吧,路上买点菜,晚上回家和老婆一起做顿饭,把姑娘哄睡了再和老婆亲热亲热,睡一觉明天起来又是一条好汉。”
  跳楼男眼泪巴茬地听着,抽着烟,最后看了一眼楼下因为失望而四散奔走的人群,低声说:“兄弟,你是好人。”
  我率先站起来,却见他还坐在那儿,我变色道:“怎么,你还想跳啊?”
  跳楼男可怜巴巴地看了我一眼,伸出手来说:“拉我一把行么?我腿软……”
  我把他提溜起来,帮他拍了拍裤子上的土,领着他往楼下走。快到了楼门口的时候,他忽然站住说:“等等兄弟。”他迅速掏出一个小本本来在上面写了一个号码撕给我,说,“出了这个门口,你就是我的恩人,以后无论天涯海角黑夜白天,随时找我。”
  我装进口袋,往外看了看,一把把他推进人群,说:“走吧。”
  跳楼男很快消失在人海里,很快杳无踪迹。
  我坐回车里,边喘气边擦汗。项羽依旧把胳膊支在车窗上,看着外面散开的行人说:“救人比杀人累吧?”
  李师师使劲瞪了他一眼,无限崇拜地对我说:“表哥,你太棒了!你跟他怎么说的呀?”我笑而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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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也是我用我的读心手机干的第一件正事而不是百无聊赖的偷窥,没想到区区一句话换来的代价是一个生命。
  当然,救了跳楼男我也很开心——终于不堵车了。
  然后我们开着车,像脱了缰的野狗一样(注意到没,本书第二次用这个比喻)直奔张冰爷爷家。
  张冰的爷爷家在二楼。旧区委一直从建国到前几年都是区政府的所在地,直到年轻一代的领导班子开发了闹中取静还有山有水的新区委,旧区委遂从职能到地理位置都一落千丈,现在被几幢商业大厦挤出了人们地视野,就像失势的小官宦被财大气粗的暴发户欺压着一样。而区委宿舍,也就成了退出历史舞台的干部们养老的地方了。
  我们走进青灰色台阶的楼道,两边的墙皮蜷曲斑驳,露出里面结实的水泥来。李师师敲了敲门,老保姆开了第一层门,首先就看见了项羽。她像看见了天神一样唬得后退了一步。李师师笑着打招呼:“阿姨,不认识我啦?我是张冰的朋友,上午刚来过。”
  保姆看着李师师说:“对,你不是小楠吗?冰冰说你是她的好朋友。”她警惕地看了我和项羽一眼,迟疑地说,“这俩人是……”
  看来保姆警惕性很高,这只能说明她很负责任,现在抢劫孤寡老人的事情屡见不鲜。
  李师师介绍我们说是她表哥,顺路来探望张冰爷爷的,老保姆才犹豫着放我们进去。而且我觉得她这么做并不是放心我们,而是她认为那扇古老的防盗门不值项羽一踹,不如索性磊落一点,豁出去了。
  老保姆见我们进屋没有露出灰扑扑的尾巴和尖利的牙齿来,这才真正放心,她边带着我们往卧室走边说:“爷爷刚睡了会儿。”
  床铺上,一个白头发老头躺着。肚子上搭着毛巾被,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小腹上,眼睛微微睁着,可以看到眼珠子很有规律地动着。除此之外,全身都保持着静止。
  老保姆怜惜地看着老头,说:“心里都明白,就是嘴上说不出来。”
  项羽竟然难得体贴地帮老头往上拉了拉被子。他身体的巨大阴影完全把老头遮盖起来了,高大威猛的盖世英雄和全身瘫痪的小老头实在是一种残酷的对比,就这场景弄个三流油画家画下来都能挂卢浮宫去。
  张冰的爷爷好象也感觉到了一种压力和充沛无比的生命力,他的眼珠子动得勤了。
  项羽问保姆:“日常都是你照顾?”保姆点头。
  “……方便吗?”
  老保姆自然懂得他的意思,拢了拢整齐的白发,笑道:“张爷爷今年75了,我也60多了,还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
  项羽点点头。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我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不知道用读心术能不能探测出这老爷子在想什么。
  我拿出手机,见没人注意我,对着老头按下了那串数字,然后手机屏显示……居然是省略号。哎,该把二傻带来的,他跟老头肯定有共同语言。
  这个结果倒也在我意料之中,我刚要合上电话,忽然见上面一串一串的省略号后,夹着两个字:……口淡。然后又是两个字:蜂蜜。
  我兴奋地一把拉住项羽,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项羽疑惑地看我,低声说:“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我挥挥手让他去。
  项羽犹豫了一会儿,遮遮掩掩地说:“阿姨,能给我找个杯子来吗?”
  保姆轻轻一拍额头说:“看我,都忘了给客人倒水了。”
  项羽说:“不是我,我想给爷爷调杯蜂蜜水喝。”说着,他打开了我们带来的蜂蜜。
  “他?他不喜欢吃甜的,而且医生说咸的也不能多吃……”但保姆见项羽很坚定的样子,只好找来暖壶杯子和勺子等东西。项羽舀了两勺蜂蜜倒进杯里,又倒了半杯水,哗啦哗啦地搅和。李师师看他笨手笨脚的,说:“我来喂吧?”
  项羽躲开她的手,舀了一勺蜂蜜水,吹了吹,直接倒进张冰爷爷嘴里。保姆叫道:“哎哟,这样能喝进去吗?”
  项羽“哦”了一声,单手把张冰爷爷抄了起来,然后把他放得斜靠在被子上。保姆一连叫道:“哟喂,轻点。哎哟,不是这样扶的……”
  奇迹出现了,那一勺蜂蜜水下去,张冰的爷爷贪婪地吞咽着,嘴唇剧烈地抖动着,甚至还想伸出舌头来把流在嘴边上的水舔回去。虽然他说不出来话,但发出了两声极轻微的哼哼,现在谁都能看出他很惬意了。
  保姆震惊地说:“大个子,你行啊,你是怎么知道爷爷想吃蜜水的?”
  项羽也不说话,把半杯蜂蜜水都喂进老头嘴里。半杯水有一半洒在了外面,灌了老头一脖子。但老头的开心很明显,他的眼珠在眼眶里滚着,努力地寻找着项羽,然后一眯一眯的,特别像个寻找母亲的婴儿。


  老保姆笑着说:“他这是在感谢你呢。”
  第八十九章 四面楚歌
  …
  资质这个东西实在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玩意,我觉得主要看师傅当时心情好坏。霍元甲、游坦之、小强不是都给人说过资质不行吗?可事实上是我们仨凑一起几可无敌于天下,我甚至都不用出手……
  所以我跟老虎说,让他明天该忙啥就忙啥去,我就领着人去看看。因为我是后来才想明白,又不是真的要跟他学什么散打,就是问问规矩,跟他的徒弟一样学。
  早上我9点多起来,一出卧室门就见项羽穿戴得整整齐齐,笔直地站在窗户前。他把双手压在窗台上,看着远处,像是大战之前的将军在做短暂的休憩。
  我小心翼翼地问:“羽哥,几点吃饭?”
  项羽看着外面说:“不知道,可能是中午,也可能是晚上。”
  “……你就打算这么站着?”
  项羽不说话。这时李师师走过来,冲我微微点点头,示意我她会照顾项羽。
  我开着面包车去学校,老远就能看见我那面联合国国旗。话说这次比赛,我是后来才知道,这绝对是一次国内规模空前的武术盛事。至于为什么把比赛地点安排在我们这么个小地方,完全应了那句话: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争取这次比赛举办地的主要是两个城市:北京和上海。这两个地方从政府到武术协会以及各个相关部门,不惜动用一切后台和渠道来争取举办权。在相持不下的局面下,上海首先妥协,表示举办地可以不在上海,但随之也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必须改在南京。北京人也不傻,在上海人甩出这张和谐牌以后也表示:举办地可以不在北京,但必须在河北省境内,诸如通县周口店一带。
  就这样,在两大巨头的一拖一拽下,大城市纷纷暴光,到最后所有有举办资格和条件的城市里,露出一个可怜巴巴的小地方,没有任何裙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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