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莲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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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莲令-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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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玲荷看着我小脸儿又白了一圈,愣了一会猛地往南宫令身边跑。

我看了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喂喂喂,我又不是采花大盗,也不至于长得这么像鬼啊……

“哈哈,各位远道而来,恕老朽未能……”严肃青匆匆赶过来,才笑了两声说了两个字就被我瞪回去了。

这老家伙养成了见到我就点头哈腰的好习惯,这样成了的习惯你要他一时半刻就改也挺困难,所以严肃青见到我是比见到其他人还客气。

我现在有个毛病,就是喜欢时不时的留意一下岳玲荷的神色,这小祖宗我可是不得不防,每次都是她害得我最惨。她此刻的脸色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我又看了一会实在是琢磨不出什么才放弃了。

等到用完午饭大家都回自己的客房了我才大大的松了口气,现在我是学乖了,宁可晚上的晚饭不吃也不要再出房门了,还是躲被窝里睡觉最安生。我向来是好热闹的,哪里人多我往哪里挤,但现在给我去我也不去了,不好静都不行。各大门派中见过我的人不少,吃过我亏的人如今个个都是在江湖上叫得上名号又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随便一个我都得罪不起。

和周公下了一会棋,他老人家说我老悔棋,脾气又刁,干脆摔了棋盘不让我在他那里混了。

我睁开眼,眼前一抹黑,已经是后半夜了。这不醒倒没什么,一醒就觉得饿了。

“醒了?起来吃饭。”

突然一个声音在我头上响起,我吓的跳了起来。

“亏心事做多了知道怕了?”

“南宫令,这大半夜的你存心吓我呢吧!”

我被吓的不轻,吼了出来。

他轻声一笑,起身点着了蜡烛,“过来。”

火光渐渐亮起,我看到桌上有四菜一汤,熬不住肚子里咕噜咕噜的叫就披了件外衣走过去,仔细一看这菜和汤居然都还冒着热气。

“为什么不去吃饭?”

“西堂门这里不都是人嘛,万一碰上了哪个认识我的也不知道又会惹什么事。”严肃青把我们的房间安排在了西堂门,说是东堂门这段时间不住什么人,下人们也都在西堂门,所以最后我们还是走了大半个严坞堡绕到了这里。

“你也知道自己会惹事?”他语气中没带刺,看来心情还不错,“往后除非我罚你否则不准不吃饭。”

“……哦。”

“要是你真不愿意出去就让赵嬷嬷给你送房里来,总之不准饿着。”

我拿起筷子先扒了口饭,“大半夜的你就是来给我送饭的?”

他拨弄着烛焰回了一个阴恻恻的笑,“我睡不着。”

还好一口饭没喷出来,敢情他是来打发时间的。话说我干嘛那么期待他是不是特地来给我送饭?奇怪了,我最近又没吃什么奇奇怪怪的药。

我白了他一眼,夹了一块鸡肉。想不到严坞堡的伙食那么好,几个菜比无月宫的厨子烧得还好,山珍海味我吃过的只会多不会少,但少有人能把简单的菜色做出这么好味儿的。

“严坞堡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的厨子了?”

“好吃?”

南宫令最近也有个毛病,就是喜欢看人吃东西然后替人擦嘴。

“比容家的孙小厨做的还好,真是不容易。”

他趴在桌上只露出一双眼睛,在烛光下晶亮晶亮的。

“能得容四小姐的夸奖也算那厨子的荣幸了。”

差一点,我那两个“是啊”就脱口而出了。

“我饱了,回去睡了。”

“刚吃饱就睡,你是猪啊?”白玉般的指绞住了我的衣服。

你要是不在我是想在房里散上几圈步再去睡的,可你在这里横着我能不躲嘛。

“那天君观和你说了什么?”

“我要是在无月宫呆不下去了,他说他愿意收留我。”

“你怎么回答的?”

“君观的为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有仇必报的人他会这么好心?就是你信我也不敢信,说了那么多不就是为了让我上他的套吗,我才没那么蠢。”没瞧见他看我那眼神有多毒吗?简直都快要把我吃了似的。

“那你就是拒绝了?”

我点头。才不要告诉他我既没拒绝也没同意,好歹要给自己留条后路,不管君观是出于何种目的,只要不是南宫令总会有办法脱身的。

“容莲,你永远不会知道我有多了解你,所以千万不要骗我。”

他把下巴搁在手臂上侧过头,半边的侧脸上缀着一朵半开的笑颜,看得我心头一颤。

“……过两天就是武林大会了,你要做好准备。”

“什、什么准备……”自己咬到舌头,可打死我也不会承认就因为他一个笑,我居然会心虚。

“有些人,不,有很多人可能,不,是肯定会激你上场,你打算怎么办?”

“堵他们的嘴。”我又学了个乖,实话实说。

“倒是你的作风……那好,你就上去玩玩吧。”

可是大哥,你忘了我没了内力这件事吧?“被打死怎么办?”

“有我在没人伤得了你。”他撑起身子,抚了抚被压皱的丝缎,“从明天开始我每晚都来输一点内力给你,到武林大会那天也差不多了。”

“你不是……要我求你的吗?”

他只是笑,然后伸出手捏了一下我的脸,手上的力道不重,所以光滑柔软的触感轻柔的仿佛棉絮一般,细致且舒服。

“不急,以后有的是机会。俗话说,辫子养长了再抓,猪要养肥了再杀……我可以慢慢的等。”

第 21 章

这天岳玲荷心血来潮要去西醍湖划船,于是正午太阳当头我就在画舫上煮着一壶毛峰,此刻又值炎夏,要说有多热就有多热。我掀开帘子把手当扇子使,一眼看过去湖上三三两两的船说不多但也不少。

“莲姐姐,你看靠山的那只船是不是封家的?”

我看过去,那一船很扎眼,原因无他,就是太过豪华。擎天圆柱,镂花栏杆,气鼓门窗,将船体装扮得是豪华气派,顶层还平立三座双层望亭,飞檐翘角上挂着一个用琉璃打造的“封”字,阳光透着琉璃照射出来的七彩流光很是富贵漂亮。

“而且还是封家二少爷的。”

“真的?姐姐怎么知道?”

“封老夫人最疼的就是她二儿子,封莫如又喜这书画,你说让他一个堂堂世家之子老出入青楼红院去画美人图,偶尔也就算了,但时间长了总有闲话,所以封老夫人就特地为封莫如打造了一船豪华无比的画舫。之后这美人都是上船来给他画,还增添了不少意境雅致,入了他画的美人还身价倍增呢。”

“那他现在可是在作画?”

“你看见画舫外的一层珠帘没?帘子收起来的时候就表示他不在作画,当帘子放下来的时候就表明他在作画,此刻不能打扰,不然他可是要打你的。”

岳玲荷的小脸黯了黯,“可是我想看他作画……”

我扫了一眼船上的人脸色也黯了黯,“可这里没人打得过封二少爷啊。”

“没关系,有莲姐姐在不就都成了!”

“……什么意思?”

“少游我要上封二少的船!”

她转身就去找少游了,都不给我时间抓住她。

跑得倒挺快,我叹口气只能眼睁睁看着封莫如的船越靠越近,直到小若与只剩我一窗之隔的距离,小若的表情也从惊讶定格到了惊喜。

“容、容小姐?!”

这时岳玲荷又跑回了船舱,“莲姐姐……这位是?”

“小若,封莫如的贴身侍女。”

“侍女?”岳玲荷睁大眼,“可……怎么看着是小姐……”

“她从小就在封莫如的身边伺候,琴棋书画可是样样不差,也算半个小姐。”

“若姑娘,我想看你们家少爷作画……”

还没等岳玲荷说完,小若立刻摇头摆起了手。

“不行不行,少爷作画向来是不许有外人在场的。”

“可是……”

“小姐,你别为难她了,她也是怕贸然把你带进去会伤到你。封莫如行笔下书带七分内劲,中途若贸然打断他,笔墨一旦散开一是画去了神韵二是散开的墨气会伤人|(炫)(书)(网)|。让小若拿几幅美人图看看就是……”

“莲姐姐。”岳玲荷突然沉下脸,“我敬你是姐姐所以一直对你以礼相待,我想要做什么以姐姐现在的身份,不便过分干涉吧。”

如果非要用一种感觉来形容我现在的状况,那就好比是吞了只苍蝇一样的郁闷。我还能说什么?要让她进去伤到了她,南宫令知道了是我倒霉,要不让她进去她说我逾越身份,还是我倒霉。

“吵什么?!”一只纤纤玉手拉开了画舱的纸门。

好一个冰雪美人,封莫如这厮眼光是独到的没话说。

可不等我把美人从头到脚欣赏完,她身后又多出个人,眼神是如针如刺,逼得我向他看去。

那清风仙骨般的身形,淡雅若素的面容如那晚清风秋白月,偏又是这素净中带着儒雅的风流,所以不至于让他淡到没入人群中便不见他,反而就是让人眼前一亮,不管他如何云淡风轻总是有着强烈的存在感,让人不得不注意到他。

“终于来了。”他轻启朱唇,吐出低哑的男声。

两三年不见,这厮竟又好看了不少,天不开眼,太让人郁闷了。

“小若,给容小姐请坐看茶。”

岳玲荷的脸色不太好,好吧,我承认这一刻我很有优越感。

“二少爷,容莲现在可不是什么小姐了。”我叫住他,好歹要给着岳玲荷一点面子。

清淡峨眉微皱,“你是容莲?”

废话!“……当然。”

“那便是了,容家败也好不败也好,只要你是容莲你就永远是容四小姐。”

莫如啊莫如,你太得我心了,我可以考虑看看入你的画。

“二少爷抬举了,今儿个是岳小姐想看你作画,不知……”

“进来吧。”他看都未看岳玲荷一眼,转身进了画舱。

站在门前的美人一直瞧着我,忽然冷笑一声才跟了进去。

要看封莫如作画除非意外否则一般人极难亲眼看到,但这当然不包括我。而且他少爷每次作画前都还要先问问我要不要旁观着看,我没事的时候是从来不会错过的,因为只有封莫如在执笔作画的时候我才会感叹何以有此等妙人。水墨的味道配着舱里点着的熏香炉,有一种细致的仿若初雪般的净雅,看着封莫如的清明眉骨、水绣眼梢,这般的清心宁神,却在无形间又有落雪无声的落寞和孤绝。当然了,这些感慨也只限于他作画之时,按到了平日里封莫如就不好玩了。

许是今天太热,或是有个岳玲荷在场,或是封莫如今天不在状态,总之我看了没半刻就把视线转到了一舱室挂着的美人图上了。封莫如的一手丹青妙笔,行笔流畅委婉又不失大气,有含羞半掩的小女子态,也有侠骨凌然的正气,眉目之间既有情义又有愁绪……慢、慢点,怎么看着有点不对味啊,越看越觉得画中那一个个美人怎么那么熟悉啊?明明那一张张如花美颜没一个我识得的,奇怪了……

“二少爷可真是用心良苦啊。”美人从榻上坐了起来,看来是封莫如完画了。“这么多的画说到底您都只是在画同一个人吧。”

封莫如放笔的手一顿,随即淡然一笑,竟是默认了。

那美人又冷笑,眼底是深深地不甘,她忽然朝我走来。

“容小姐好福气啊,有这么个妙人儿为你牵肠挂肚,要是奴家有这好命定当是要以身相许的。”

“可人家是容莲,眼中入不得人,心里头更不可能放得下他人。”

这句话是面无表情的岳玲荷说的,果然吧,我就知道这小祖宗没有那么单纯。

“你就是岳玲荷?”封莫如的眼睛刺到岳玲荷身上,我看着都有些发怵。“小心说话,要再有下一次我定要你还百倍的代价给莲儿。”

小子我可当真没白疼你,这几月受的气就你这句话可好过了不少。

岳玲荷白着脸,一下站起来转身就走。

“……”我愣了愣才清醒过来,她这儿受了气,等南宫令知道了只怕我要受更大的气了。

“莲儿,回来!”

我踏出去的右脚停了停,回头冲他抽了抽嘴角算是笑。

“我得跟着回去……明天大会上见啊!”

回到画舫上我没进舱,因为觉得见到岳玲荷的脸会坏了我的心情,于是就心安理得的坐在船头捧着从封莫如那儿顺过来的一盘李子饯和少游拉近关系,只苦了赵嬷嬷在里面伺候。

第 22 章

晚上我用过饭便窝在房里背内功心法,等背到第五遍人就来了。

“今天见了封莫如?”声音是这个声音没错,可怎么听着有点怪。

“这是个意外。”又不是我要去划船,也不是我要去看他作画的。

“……”

身后没再有声音,我小心翼翼的转过身,撞到他的眼睛,有一瞬我没了心跳。

那不是怒,也不是嘲讽,眼眸里竟是一片沉寂的黑茫,像是有某种极深浓的情绪就要破开那片黑暗而出,可眼神又太过清明,总给人一种错觉好像他下一瞬就会哭出来一样。

心里头怪怪的,有一种闷闷地潮湿感。习惯了他平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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