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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槿娘-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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槿娘想起六娘的话来,她摇晃着白正圃的身子,“你说,方维其是不是你害死的?”

白正圃睁大了眼睛,推开槿娘向后靠去。

只听“扑通”一声,白正圃栽倒在地,全无声息。

第一卷玉屏风 第八十七章闭门

惨白的月光照进在白府的路上,就像飘着一层淡黄色的雾气。

槿娘的眸子闪亮,一双桃花美目睁的大而圆,她低低的道,“方维其是不是你害死的?”

听到这个名字的白正圃猛的睁大了眼睛,向后靠去,想看清楚眼前的女人到底是谁。

只是那石头不稳,白正圃晃了晃脑袋便向后栽去,“扑通”一声,竟是躺在了地上,转眼就不见声息。

“相爷!”赶回来的金珠远远的看着叫出了声,肖婆子连忙也跟着跑过来,三个人一同将白正圃拉了起来,却发现白正圃的额头处有几点血红,映在月光下,格外渗人。

槿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怎么这样巧,不过是没坐稳摔下去,竟是磕到了额头,但愿白正圃没事才好,白家的兴衰她虽不看眼里,但这一府众人还都指望着这位相爷。

“什么?摔到了头?”梅氏听着金珠低声在耳边的回禀,心里一惊。

白老夫人见到梅氏有些异样便问道,“怎么了?正圃出什么事了?”

梅氏看了看正给二老爷白正固添茶水的二太太齐氏,却是笑道,“没什么,说是相爷不愿意回去,非要回来陪母亲赏月,九丫头一时拉不住,竟是摔了一跤,我这就去看看。”

白老夫人听了笑眯眯的道,“正圃喝成这样还惦记着我,快去吧,这会子大夫不好请,记得多给些银子!”

梅氏恭谨的应了是,出了春晖堂。

这才一边急步往荣锦堂赶去一面问金珠,“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跟我说仔细些!”

肖婆子把白正圃扶到卧榻之上,翠玉已是慌了,从净房拿了铜盆打了水。帕子没湿就递给了槿娘。

槿娘皱了皱眉头,翠玉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放到水盆里浸湿,又拧了一下,这才又递了回来。

折腾了这半晌,额头的血迹已经干了,拿了油灯照着看了个仔细,白正圃的呼吸均匀,显然是睡着了,头上的破损处原是被石头蹭破了皮。槿娘这才放了心,就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

梅氏急匆匆的走进来,“相爷怎么样?”

翠玉将油灯拿开。槿娘回过头来,“父亲摔了一跤,蹭破了头皮!”

梅氏不悦的看了一眼槿娘,拿过翠玉手上的油灯照过去看,待看到确实是只蹭破了皮。这才松了口气。

“去把药箱拿来!”梅氏将油灯放到炕几上,又将帕子在水盆里淘了淘,拿起来拧干,半跪在地上,给卧榻上的白正圃擦脸。

看着梅氏眼里透出的温柔,让槿娘有些触动。这种眼神她只在梅氏看到大少爷德哥时看到过。

屋子里的窗户开的小,浓浓的酒气熏得槿娘频频作呕,梅氏似乎没有半点反应。仔细的给白正圃擦了伤口,又擦了脸。

金珠取了药箱过来,梅氏拿了一卷白布出来,给白正圃把伤口包起来。

待把伤口包好,梅氏起身。冲着槿娘道,“行了。这里有我,你们先回去吧!”竟没有半点责怪的意思,让槿娘有些愕然。

没有多话,槿娘出了院子,肖婆子照例提了灯笼送几人回东跨院。

槿娘想了想问道,“你可见过我娘?”

肖婆子一愣,随即才反应过来,这个“娘”指的是谁。

她愣了愣,方低声道,“奴婢倒是不曾见过,只是听夫人和戚妈妈的提起过。”

“哦?那她们说什么?”

肖婆子欲言又止,槿娘立即明白,恐怕说的不是好话。

她想了想又问,“我娘可进过白府?”

肖婆子忙摇头,“不曾,嗯……方姨娘当时在外头住着,夫人倒有意将人接进来,只是相爷不许。”

槿娘愕然,方如萱当时的确住在京城,她没有跟着流放,而梅氏竟然还知道她的存在。

只是明知道是罪臣之女,梅氏怎么敢说出让她进府的话来?或者当年梅氏并不知道?京城姓方的人家虽然不多,却也不是没有。

“戚妈妈见过我娘?”

肖婆子为难的摇摇头,“奴婢当日虽在内院当差,却是在厨房,实在是不知道此事。”

次日的一早,白府传出话去,白正圃因着醉酒摔跤,伤了头,大夫人的病也不曾好全,因此合府闭门,恕不见客。

任着吴太太上窜下跳,到处诉说自己的冤屈,可白府来了个闭门不出,倒也清静。

过了几日,二太太齐氏带着小三小四到了荣锦堂。

趁着老太太高兴的功夫,齐氏方道,“母亲,过些日子就是您的寿辰,您看应该怎么过?”

虽不是整寿,但按往年的惯例,总要摆上几桌,只是今年却又不同,如此尴尬的时候,若是发了帖子人不到,岂不是丢了白家的脸?

这事儿还是得向老太太讨个主意,万一出了岔子,也有人替她出头。

白老太太却是一愣,略思索了一下,方狠心道,“摆!”

这时候摆酒,才能试出哪些才是白家的亲友,若是这时候躲的,就一定是面子交情。

不几日,帖子发出去了不少,回帖要来的却没有几家。

白正圃头上缠了白布,半倚在卧榻上,听梅氏说话。

“郑家当即就回了消息,说是一定要来的,倒是荣国公府说国公爷不舒坦,到时候就不来了;三娘说二殿下最近要去直隶办差,恐怕来不得,让人送了寿礼来,是个翡翠石雕的龟鹤……”

白正圃脸色沉了下去,荣国公那个老头儿是个滑溜至极的,若这一回他真失了圣心,这门亲事恐怕也要做罢。

至于二殿下,什么去直隶办差,纯就是个幌子,不过是皇上说了一句直隶今年的收成不错,他便主动提出要去巡视。且安排就是这几日,待到白老太太寿辰,早就回来了,怎么可能赶不上?还有那个翡翠石雕的龟鹤,潘家园里二百两银子随便挑,倒还好意思拿得出手?

二王妃的娘家国姓爷过寿的时候,送的可是失传以久的唐代《五牛图》,价格千金。

白正圃想了想又道,“那徐家和姜家呢?”

梅氏叹了口气,“还不知道。下人们说若是来不得便让人给送消息过来。”

这两家跟荣国公府一样,都是定了亲事却没有下聘,说不得都在观望。看皇上的意思。

金珠端了药进来,梅氏上前递到白正圃的嘴边,“相爷喝药了。”

白正圃接过来,喝了一口,却是皱起了眉头。狠了狠心方吞了下去。

梅氏连忙拿了蜜饯过来,“郎中说你有火,加了黄连下去,虽苦了些,却是极有用的!”

白正圃却是摇摇头,紧蹙眉头的把汤药喝下去。又接过梅氏递过来的茶水,使劲的漱了漱口。

梅氏看着白正圃喝药的样子,心中竟多了几分柔软。那一年嫁过来的时候。白正圃也是这样,因着夜里读书睡着了,摔到了地上,磕破了头,梅氏伺候白正圃喝了两个月的汤药。可就是天天躺在床上,手里也离不得书册。

记得白老夫人当时还训斥自己。说自己没有照顾好相公,可白正圃却是站出来护着自己,说是自己读书的时候不耐烦有人在跟前,这才让她躲过婆婆的训斥。

从那以后,梅氏便将书房后面加了个耳房出来,只要白正圃读书,她便在耳房里做针线,算帐,直到躺在那卧榻上沉沉睡去。

直到相公进京赶考,而后就遇到了方如萱。

次日的一早,徐家送了回帖,说是寿筵那一日一定到,看字迹,白老夫人冷冷一笑,这分明不是徐夫人的字迹,看来徐家昨儿个定然有一场争斗。

那送回帖的妈妈又问起槿娘来,“……九小姐说要给我家老夫人做双鞋,也不知道做的怎么样了?我家老夫人说让我来问一句,若是得宜就把鞋带回去,待到寿筵的时候穿给您看!”

白老夫人笑眯眯的应着,“我家九丫头愚笨,那鞋子想必是做好的,只是针线粗糙了些,还请你家老夫人莫要嫌弃才是!”

说着老夫人招了招手,“辛妈妈,带这位妈妈去东跨院见见九小姐!”

那妈妈给白老夫人行了礼,便往东跨院而去,一路之上虽不说话,却是见人笑三分,辛妈妈心中有几分好奇,面上却是笑道,“妈妈在徐家可是在徐老夫人院子里当差?”

“算是吧!”那妈妈笑着应了,却让辛妈妈心中打鼓。

槿娘站在东跨院里,仰着头看着院子中唯一一棵的桂花树,树上金灿灿的树枝,跟白老夫人屋里的花枝一样漂亮。

“绿柳,帮我望个风,我上树去折几根花枝来。”槿娘说着将襦裙提起在腰上打了个结,露出里面的绸袖,便两脚一蹬往树上爬去。

绿柳站在树下,却是有些担心的道,“小姐,你小心着些,别摔下来!”虽说在外院也曾见过槿娘爬树,但如今槿娘的身份尊贵,何况上一回跟着槿娘在护国寺闲逛就被打了板子,这一回绿柳怎能不紧张。

只是,她只顾着紧张,却忘记了给槿娘望风。

“九小姐,快下来!”一进门的辛妈妈大吃一惊,连忙喊道。

槿娘歪头看去,只见辛妈妈带着一个陌生的妈妈进了院门,她连忙将桂花枝放到嘴里一咬,就往下爬,谁知那千层底的珠花绣鞋实在比不上以往的布鞋粗糙,一下就踩滑了脚。

“扑通”一声,槿娘坐在了地上,嘴里还叼着一枝金灿灿的桂花枝,抬头看向辛妈妈,只见那位陌生的妈妈紧蹙了眉头,不悦的看着她。

槿娘的心猛的跳了一下,这人是谁?好不懂规矩,竟不像是个下人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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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玉屏风 第八十八章绣鞋

眼前的这位陌生的妈妈不过三十五、六的样子,穿着宝蓝色的褙子,乌黑的头发整整齐齐梳了个圆髻,露出光洁的额头,髻上插着的金包玉的簪子,端庄中透着几分干练。

只是相比辛妈妈,这位妈妈的眼里透着几分威严,倒比辛妈妈还更有几分地位。

见是辛妈妈,绿柳连忙上前将槿娘扶起来,笑着解释,“九小姐说想摘几支桂花枝给老夫人做插瓶,翠玉去拿梯子了,小姐心里一着急,就自个儿爬上去了。”

辛妈妈连忙冲那陌生的妈妈道,“我们家九小姐孝顺的很!”

槿娘将桂花枝拿在手里,递给绿柳,这才将腰上的结解来,随意的整了整裙子,这才冲着辛妈妈笑道,“可是祖母有话给我?妈妈快屋里坐。”

辛妈妈却是冲着那个陌生的妈妈笑,“小姐莫急,这位妈妈是徐府的丁妈妈,奉了徐老夫人的命过来取鞋子。”

既然是长辈身边的人,总要给几分面子,槿娘上前行礼,“丁妈妈!”眼睛却没有半分避讳的盯着眼前的人看。

丁妈妈眉头蹙的更紧,果然如大夫人所说,这个白家九小姐没有规矩!

只是这里是白家,九小姐也还没有过门,还轮不到她这个上不得台面的人教训。

侧身避过槿娘的礼,丁妈妈方不闲不淡的道,“九小姐不必多礼,我拿了鞋就走。”

绿柳早就去找了翠玉拿鞋,顷刻,槿娘便将一双青绿色绣了粉色桃花的千层底绣鞋亲自递到了丁妈妈手上,鞋面上镶着两颗珍珠做花蕊,虽不算硕大,好在还算有光泽,使得这鞋子多了几分清雅之意。

看着绣鞋。丁妈妈微微颔首,不懂规矩可以调教,这绣鞋看起来倒还用了心思。

傍晚的时候,这双青绿色的绣鞋就到了徐老夫人手里,听着丁妈妈的话,徐老夫人浅笑盈盈,“是不是用了心思我倒不知道,但这鞋子的针脚分明是两种,显然是两个人做的,这只能说明九丫头的确不善针线。”

丁妈妈愕然。从徐老夫人手里抢过一只绣鞋来看。果然,那桃花的针脚细密均匀,但五幅底纹的针线却更加紧实。只是因着一半是桃花,一半是底纹,若不仔细看,断看不出差别。

丁妈妈泄了气,抬起头有些不悦的道。“这个九小姐,也太滑头了,果然是丫鬟出身,没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徐老夫人却是笑容渐深,“她不善针线,却能够找人捉刀。也算是把我放在心上。”

徐陵踏着轻快的步子进了内堂,看到丁妈妈,连忙上前笑着行了个礼。“丁姨奶奶!”

见徐陵进来,丁妈妈刚刚阴郁的脸立即放晴,笑着受了徐陵的礼,“二少爷什么事儿这样高兴?”

“自然是来看丁姨奶和祖母的!”徐陵笑的眯了眼睛,眉眼飞扬。

眼前这个丁姨奶奶的确是大有来头。她本是举人家的女儿,也颇识得几个字。而后因着其父的缘故,受了徐家的恩惠,其父病逝后,原先跟她订亲的男家退了亲事,她便要剪发做姑子,还是徐老夫人拦下了她。

她举目无亲,便写了“投靠书”进徐府做义仆,可徐老夫人却并不把她当仆人,府中的下人对她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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