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的上清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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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踪的上清寺-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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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把茶杯递给小敏:“喝口水再讲,不着急。”

小敏接过杯子喝了一大口,接着说:“在那里,我们找到一个小香炉,炉腿里藏着线索。这个‘沧白之路’,要不是曾伯,还真猜不到呢。”

“仁爱堂那里闹鬼哦,你女孩子胆子够大!”老人夸奖着。

“谁说女孩胆子一定小?我们中间是有人怕鬼来着,但可不是我!”小敏笑嘻嘻地看着潘天棒,眼神有些迷糊。

不知道怎么搞的,一提到闹鬼,我浑身的寒毛竖了起来,看着那个老人,他的眼窝深陷下去,就像一层层旋涡。

“是啊,仁爱堂是出了些怪事。有人把我们推倒的墙重新砌了起来。”

老人盯着小敏,慢慢地说:“你知道那墙是谁砌起来的吗?”

小敏茫然地看着老人,摇了摇头。

老人的脸向我和小敏凑了过来,一字一停顿,声音很底沉,就像是从遥远的地方飘过来的:“那就是我!”

失踪的上清寺(九十六)

我一惊,是这个老人砌起了墙壁,他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要掩盖那个密室?

我的大脑拚命想找出答案,眼皮却异常沉重。勉强睁开的眼睛,只能看清那个老人的鼻子很高,配上深陷的眼眶,就象老鹰一般。

这是我清醒前最后的记忆。

我是冷醒的。虽然是夏天,却很冷。

睁开眼睛,发觉我的手脚不能动弹,被反捆着,四肢麻木,头上和衣服上都是水。

环顾四周,这是一间黑屋子,象是地下室。中间吊着盏节能灯,昏暗的光线下,空气中有股子霉味。老曾、小敏和潘天棒也被绑着躺在我周围。面前的椅子上,坐着那个鹰眼老头,旁边还有一个老太婆,似曾相识。

“醒了?”老头说:“你喝得最少,我估计泼点冷水能帮你醒过来。”

也许是在地下室,他的声音格外阴森。

“你是谁?”我开了口,口中还有几分麻木。看看周围,老曾他们还昏迷着。

“这个不重要嘛。重要的是,你想不想活下来,想不想他们没有事?”老头阴阴地笑。

他这个问题的答案显而易见,我点点头。

老头哈哈大笑,得意地看了那个老太婆一眼。那个老太婆没有笑,她手里有一样东西在对着我。勉强能看清楚,那是一支手枪,而且枪头上有消音器。真是够专业的!

“我喜欢配合工作的人,现在是市场经济,节奏那么快,效率才是生产力。”老头说:“讲讲仁爱堂,你们找到了些什么?”

我看见地上丢着几只沙发软垫,于是决定配合:“这样吧,你的问题我都回答,但老曾他年龄大了,小敏又是女孩,这么躺着会感冒的。给他们弄到软垫上好不好?”

“啪!”地一声,我头被震得一偏,耳朵轰地一下,有几秒钟就象聋了。有些热乎乎的东西从耳朵边流了出来,那应该是血。

那个老太婆就象鬼影子一样,迅速打了我一下,又站了回去,一言不发。

我认出来了,那个老太婆是在康庄见过的,那个杀鸡老是杀不死的奇怪老女人。

“老太婆,你年龄也不小了,做这些事情很累人,要注意身体嘛。”老头关怀地对那个老太婆说道,老太婆居然满脸皱纹堆起来笑了一下,别提多不自然。

我盯着他们不说话。

“我是一个有品位的人。”老头转身夸了我一句:“你的要求不太合理,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端正自己的心态。但是,尊老爱幼是好习惯,我就满足你的要求吧。”

老头子长得那么酷,可嘴却很贫,连那个老太婆的眉头都皱了起来。他把地上两个软垫踢到我们身边,然后把老曾和小敏推到了垫子上。然后,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转身对着我:“说吧。”

我不知道他到底需要我们做什么,只能一步步向前走,试探他的反应:“仁爱堂地下室里也没有找到啥子,那里有一只鼎,鼎里留下了一只盒子。”

“阴沉木那么贵,却拿来做这些,真是太不识货了。”老头点评了一句。“盒子里面是什么?”

“是一枚校徽。”

“还有线索吧?写在哪里的?”老头逼问。

“在盒子里的衬纸上。”

“密封得不错,居然没有腐烂。纸上提供了第11号图的解法吧?”

“对,是茶。第11号图的地方,你自然晓得。”

“当然知道。只是没有想到你们居然能找到机关。”

老头继续夸奖我,可我不准备领情:“也不是我们的功劳。有人拿刀逼着我们想出的办法。”

既然老头嘴贫,我也跟着贫,但愿多拖些时间。

“那几个小瘪三,懂什么文物?跟着瞎起哄!”老头的重庆话南腔北调,有几分江浙的味道,很有可能是当年抗战时来的重庆。

“是啊。全靠老曾才打开了那个密码门。”

“桐轩那个地方,我一开始就觉得有问题,没有找到办法进去,你们几个很有想像力嘛。”老头说。

“我不太习惯在别人枪口下接受表扬,你还是批评我更协调一点。”我的审美观有些偏执。

“说吧,那里面有些什么?”

“也没有什么好东西。是一堆大铁箱子,都是空的。”我一边说,一边瞟那老太婆手中的枪,那枪配着消音器,应该很沉,可她拿着那么久,却晃也不晃一下。

“线索是在空箱子其中的一个吧?”老头问。

这句话算他多了一句嘴,暴露了他并不了解当时的情况,于是我决定制造一个谎言。虽然这辈子扯过无数的谎,但这个谎,肯定是最值得的。

“不。线索不在空箱子里,是在墙上刻着,但字迹已经不清楚。”我开始了自己的谎言。

“说说看,怎么知道的塔坪寺?”

“墙上有两首诗,其中一首分析出来就是塔坪寺,没有想到你居然比我们先到一步。”我继续扯谎。

“当然,你当我像你们那么笨,堵车也不知道换摩的?”

看来他是跟踪我们,中途才抢了先。

“既然你已经拿到塔坪寺的藏宝线索,为啥子不去取?”我反问他。

“很简单,你们脑袋灵光,我要找你们合作一下,就看你是不是把钱财看得比命重了。”老头把脸色沉了下来,在节能灯光下,面色惨淡。

“好啊,你把那个盒子给我看看,如果我解开了,你就放人。”我开了条件。

老头一伸手,从一张桌子上拿过一个木盒子,打开后递到我眼前:“解开再说。”

盒子是黑色的,很沉,打开后,盒子里只有一张发黄的照片,一对年青男女带着两个小男孩,那是小敏爷爷一家当年的合影。

“就这些了?”我问。

“就这些,除了照片,没有其他东西。”老头说。

“照片背后有没有密写的字?”我问。

“没有。这张照片除了提示这个地点,就没有什么用了。”老头伸身抓起一张图纸,那是第12张图。“我本以为这张图就是这个碉堡的地下室,结果这个地下室很小,并没有密道。”

“这里灯光很暗,我看不清这个盒子。”我提了一个要求。

“好办。”老头翻开潘天棒带来的背包,找出一只头灯:“你们都预备好了,很方便我。”

老头把头灯戴到我的头上。我的手反背着,在很不舒服的情况下察看那个盒子。

盒子整体是黑色的木头,盒里底部却是拚的小石片,花花绿绿的,很精致。

“你得松开我的手,我才能更仔细地找。你总不会相信我绑着手比你松开手更聪明吧?”我提了又一个要求。

“好吧。不要想耍花样。”老头放下盒子,走到我面前,解开我手上的绳子。

绳子解开那一瞬,血回流到我的掌上,好一阵酸麻,差点抬不起手臂。

老头拿起照片,把木盒递给我。我抱着盒子左看右看,没有看到异常的现象。木盒壁都不厚,盖子与底部都不像有夹层。盒子四周也没有任何孔隙,整个盒子唯一有点不寻常的地方,是盒内底部的石片拚花,有几分教堂窗玻璃的感觉,只是过于碎了一点。

我拿着盒子看了很久,老头耐心地坐着不插嘴,老太婆可吃不消了,坐到桌边,手拿着枪放在桌上,枪口仍然对着我。

这时,我抛出了那个关键的谎言。

失踪的上清寺(九十六)

把盒子拿回去,随手丢在桌上,取过一张纸,逐字记录我胡编的诗。我看看躺在黑暗中的几位同伴,依然沉睡着,不禁担心起来。

“你用的是什么迷药,他们怎么还在昏迷?”我问那老头。

“放心吧,不会死人,正常情况下昏迷六小时。你没有听到那个大胖子在打呼噜?”

我一听,果然,地上的潘天棒呼噜在响,只是刚才没有注意到。

“你把刚才讲的诗再复述一遍给我听。”老头催着。

我又把诗重念了一遍,老头对照他的记录,自然只字不差。

“你们分析过这是哪里?”

“我们不知道啊。先把那首诗分析出来是塔坪寺,所以就放下了。”

老头拿起纸来细看,看着看着突然笑了,然后紧接着,眉头却了皱了起来。

我知道他已经进入我的圈套。

果然,他思索了一下,开口问我:“你看出什么名堂没有?”

“没有来得及看。”我故意等他表现。

“这么明显的藏头诗,你都没有看出?”老头轻蔑地笑了。

“啊!真的是藏头诗,‘歌乐山下’!”我假装才反应过来。

“歌乐山下那么大的地盘,那是什么地方?”老头皱着眉头苦思想起来,旁边的老太婆就像老僧入定,眼睛闭成一条缝,手里的枪却纹丝不动地对着我。

这老家伙上当了!我心里一阵狂笑,面上却不动声色:“第12号图,有图无地点,那肯定是歌乐山下的地道总图啊。”

老头使劲摇头:“这首诗另有机关,不可能是歌乐山那么大的地盘。”

他反应够快的,第一个套没有钻进去,于是我开始诱导:“会不会是谜语诗?”

“不像是谜语。老徐这个人我了解,他不可能写出复杂的谜语来。他了解重庆的典故很多,关键在典故上。”

这老头还真认识小敏的爷爷!我不插嘴了,等着他在阴暗的屋里发呆。一时间,整个地下室没有一点声音,所有人都一动不动,像一部鬼片的开场。

“沸汤涌,沸汤涌,关键在这里。如果不是做饭的汤,那么…”老头转过身来盯着我:“那就是温泉!”

我没有答腔,心里暗暗吃惊,这个老头反应真是太快了,远远超过我的估计。

“对了!”老头眉头舒展开来,这时才突然意识到,我头上的头灯一直照着他的脸,晃得他难受。

他一把抓过我头上的灯,照着那张抄录的纸,大笑起来:“哈哈!老徐啊老徐,你的谜在我手里太小儿科了!”

我假装吃惊地看着他:“在哪里?”

“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老头对那老太婆一挥手:“我们马上走,绑上他。”

老太婆听话地冲到我面前。在枪口下,我只好一动不动,让她把我绑起来,还给我嘴上贴了一块封口胶。

老头拍拍我的肩:“你还算配合,好好在这里睡一觉,我们可能还用得着你。”

然后他一推,我就倒在了地上。

老头和老太婆上了几步梯子,开门出去了,房里的灯也关掉,眼前一片漆黑,除了潘天棒的呼噜声,一片寂静。

过一好一阵,门口的锁突然开了,有人冲了进来,灯光晃得我睁不开眼。然后听到的却仍然是那老头的声音:“呵呵,你担心多了,他们原地方没有动。”是那老头说给老太婆的。

“拿走他们的手机!”老太婆说。

“懒得麻烦,这里手机没有信号,我们要快动身,不能耽误。”老头说。

眼前的灯光晃了开去,“砰”地一声,门又关上了,然后是锁门的声音,还有两人模糊的对话与脚步声。

几分钟后,整个世界清静了,潘天棒的呼噜变得异常亲切。

我被绑得非常紧,绳子不够粗,勒得我手腕很痛,想挣扎一下,却使自己从侧倒变成了俯冲。额头在地上地撞了一下,发出“咚咚”两声响动。

等等,为什么是两声?我明明只撞了一下。

“又不是过年过节的,你给我磕啥子头嘛。”是老曾的声音,他居然醒了。

我大喜,只想问他一句怎么醒得那么快,却苦于开不了口。

“我基本就没有喝那茶。”老曾翻身的声音,好象是坐了起来,就像猜到我要问什么:“那老头太容易相信我们,我当然不能相信他。他给我喝的茶,我含在嘴里悄悄吐了。”

老曾在地上一阵磨蹭,只听到“卡”地一声,那是一种金属声。我放心了,老曾顺利地找到了潘天棒背来的包,从侧袋取到了瑞士军刀。

一阵声响之后,屋里有了亮光,我使劲抬起头来,看见老曾手里拿着一只头灯,正向头上戴。我的姿势抬头很累,看见这个场景,放心地一头栽到地上。

老曾一边割着他脚上的绳索,一边说:“不着急哈,我马上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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