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倩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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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倩密码-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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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怎么来了?”

曹万两一直在等待着,等待着师父暴风骤雨的痛骂,甚至他盼望着师父可以打他几拳,踢他几脚,解解恨,这样他自己的心中也会好受些。

可是,师父偏偏没有,只是一句“你怎么来了”,轻描淡写的一句,好像自己只是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曹万两的心碎了。

郭德彰愣愣地闪身,让两人进了院子,转身把门锁好,回转头来,却看见两人的眼睛都直勾勾地看着他,仿佛要把他的心看穿一样。

曹万两几次都想开口,却都咽了下去,郭德彰知道,他是真的有话要对自己说。想了一下,还是郭德彰先开口了,“你在那边还好吗?”

曹万两再也忍不住了,泪水夺眶而出。他知道,师父还是关心自己的,还是爱护自己的,否则说不出这样一句话来。

放下曹万两安抚自己的心不说,我们来看方云云。她娉婷而行,来到郭德彰身边,声音还是那么好听,可这句话却像针一样,扎进了郭德彰的心里,她说:“对不起,我利用了你。”

不可能,她怎么可能利用我?

“你说什么?”

“接近你,勾引你,是主人的意思。”

“主人 ?'…'”

“长春会的会长,我的主人。”

“他想干什么,我一个穷艺人,有什么吸引他的地方?”

“为了《曼倩遗谱》。”

38、曹万两的回归

又是《曼倩遗谱》,本来这只是郭德彰的传家之宝,应该只有他才知道的,怎么现在弄得人人都知道了。

“你有所不知。有些事情,恐怕是你这个《曼倩遗谱》的继承者都不知道的吧。据说,《曼倩遗谱》是东方朔所撰,里面用密码的形式记载着东方朔墓所在地和打开其中宝藏的方式,这个东方朔墓是东方朔在死前自己为自己修造的,里面放着他尸解后的肉身,和不死仙药。”

方云云继续说:“当年,一个东渡日本的僧人,无意中把这个传说告诉了日本伊贺派的掌门伊贺纯一郎后,他们的后人便世世代代为了寻找《曼倩遗谱》而努力。最近的一辈就是你所熟悉的赵新安的父亲,小林秀由。他为了寻找《曼倩遗谱》来到中国,不幸罹难,所幸儿子无恙,为消息儿张所抚养长大。”

郭德彰不禁一阵唏嘘,他万万想不到,《曼倩遗谱》的秘密原来不是自己独有的,居然还有这么多各路的高手,都对它虎视眈眈啊。

这么说,当日没有把真的《曼倩遗谱》和赵新安交换还是正确的了。虽然赵新安看着不像坏人,可是,这事,谁又能保证呢?

当初这样决定的时候,他倒真不是信不过赵新安,他知道他是个好人,他是担心日本人,日本人诡计多端,心狠手辣,难保不会想出什么厉害的招数来,所以他来了个真假美猴王,连如来佛都难辨真假。兵行险招,真是走对了这步棋了。

想到这里,他便道:“那么说,你接近我,假装对我有意思,为的只是《曼倩遗谱》?”

方云云脸略微一红,道:“本来是这样,本来我以为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我们永远都不可能有交集,可是,可是,接触得久了,我才发现,发现我,真是喜欢上你了。”

郭德彰不敢再相信了,他不知道,什么人可以信,什么人不可以信,所有人,都带着假面具,表面一套,背后又是另外一套,逢人不可全抛一片真心,这话真是一点都没有错。

方云云语带哭腔地说:“我错了,我过不了自己这一关,我连向你提出要看一下《曼倩遗谱》这样的谎话都说不出口,我,我在你面前就是一个罪人,我其实真的只是想看一看《曼倩遗谱》,可是我说不出口。主人已经怪罪我了,我恐怕活不成了……”

如果郭德彰还是个男人的话,就该马上去把《曼倩遗谱》拿出来,给方云云看看,以满足一下她那颗脆弱而幼小的心灵。

可是,郭德彰不是普通人。他没有挪动地方,倒不是他不想满足这个可怜的女人恐怕是最后一个的愿望,而是,《曼倩遗谱》的确不在他身上。

是的,放在身上才是最不安全的呢。《曼倩遗谱》藏得好好的,谁都找不到,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方云云停止了哭泣,这是她的最后一招,她又失败了,她对自己说过,要是这次再失败,她就会放任自己,让自己真的爱上郭德彰。她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的。虽然,这样做,对不起主人。

郭德彰又对曹万两道:“你呢,来干什么,有什么话就快说吧!”

“我,我是来向您道歉的。”

“你们不欠我什么!”

“其实我们知道,您和于大爷要演最后一场相声的事情,毒,是刘大牛下的。”

“什么?”郭德彰以为这件事情神不知鬼不觉的,却没想到,还是被人发现了端倪。

“我,我也是刚知道的,要是我一早知道,一定会来跟您说的。等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来不及了。”泪水,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往下掉。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都说开弓没有回头箭,扯淡!

郭德彰也有些被感动了,曹万两此举又勾引他想起些尘凡来。

“我已经决定了,要代替于大爷,和您一起演出这最后一场。”

“你?”

曹万两双膝跪倒,道:“是的,师父,我错了。我承认,我不是好人,可是,大是大非的事情上我还是懂得明辨是非的。偷偷东西,躲在暗处拿棍子搒人,这样的事情,我能干得出,可是,杀人,这天大的祸事,我是绝对干不出来的。我的确是想不到,大牛他,平常看他老老实实的,居然比我更狠。”

郭德彰沉默了片刻,突然站起来,道:“那还等什么,快上活吧。”

两人送走了方云云后,就开始突击练习。

说实话,放方云云走,郭德彰真的是十分地不放心,谁知道这个女人会不会去告发呢?

可是,不放她走又如何呢,难道能捆着她一辈子吗?

要真的把她一捆,往屋子里一搁,秘密是能保住了,可是明天师徒俩九死一生,万一死在外头,要是没人知道这女人在屋子里,没人来救她的话,那真是渴也把她渴死,饿也把她饿死,这可又伤了一条人命了,不妥不妥。

郭德彰不是君子,但也拒绝做小人。

更何况,他一直怀疑方云云来自己这里长春会的人是知道的,只怕时间长了没回去,长春会兴师动众来这里要人的话,嘿嘿,恐怕等不到明天了,今天晚上,爷就得交代在这里。

想到这里,郭德彰问曹万两道:“你和方云云怎么会一起来的?”

“喔,不是一起来的,是门口碰上的。我一直想跟您认错,早就在门口了,可是不敢进来。这时候就看见方小姐了,她问明我的情况,就说,我不敢敲门没关系,她代我敲吧,就是这样。”

“原来如此。”郭德彰不再说闲话,潜心将明天的活儿,给曹万两交待了,对于明天逃跑的门子,也交待了,只是,没有告诉他,这门子是赵新安的主意。

因为,对于曹万两,他始终还不是十分放心,要知道,一个人可以背叛一次,可是如果连续地倒戈,那这个人的人品就一定是值得商榷的。曹万两可是先出卖了他郭德彰,然后又出卖了新主子,虫二会啊。

曹万两的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郭德彰还不知道,暂时,他也不想知道,让时间和事实来证明一切吧。

空荡荡的院子里,当空悬着一轮月,高傲而清冷地贴着悠远的蓝天,只有细丝般的浮云给它织出忧郁的皱纹。

它,正忧伤地看着这个人世间。

古老的北京城,不眠的人,为了明天的活命,只能牺牲今天的睡眠了。

曹万两果然是聪明至极,加上这些段子本来就是耳熟能详的,所以,很快就烂熟于胸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第二天,难得的一个好天气,天不算太热,也不算太冷,早起奔命的人,已经在四下打食。郭德彰没有动,人还太少,不够刺激,还得再等等。

日上三竿了,吃得油头油脑的贵公子们起床了,打完麻将散了牌局的少奶奶们起床了,夜宿花街柳巷的富商巨贾们起床了……

街角,跑了一个上午,仍然腹中空空的叫花子却睡着了,梦中,见到了久违了的窝窝头。

突然,曼倩社门口一阵喧哗声把他从梦中惊醒,曼倩社,怎么了,要开戏不成?

真新鲜,明天,这里可就要换东家了啊,难道他们想给新东家做广告不成?

“乾隆年,乾隆年,遍地都是银子钱。乾隆年,笑呵呵,一个制钱俩饽饽。”

走街串巷的小买卖人聚拢来了,挑担赶车的苦力们聚拢来了,闲得发慌的有钱少爷小姐们聚拢来了,各行各业的人,听到这噼里啪啦的快板声,都聚拢来了。

看到人聚得差不多了,郭德彰和曹万两收起了快板,郭德彰道:“万两啊。”

“师父。”

旁边的看客议论纷纷,这曹万两原本的确是郭德彰的徒弟不错,可是,听说他已经投奔了虫二会了啊,怎么会又凑在一起了呢,更奇怪的是,曼倩社不是有园子吗,怎么在马路上就说起来了呢,真是新鲜。

“你知道咱们今天干什么来的吗?”

“知道,说咱们曼倩社的最后一场相声。”

“对,为了感谢各位衣食父母一直以来的关照,这次的演出,我们改在露天进行,而且,不收钱。”

“是吗,不收钱啊,这可是难得,我要是观众,我就踏踏实实,站定了听。”

一句不要钱,才是最重要的,只有这句话最实在,最能围得住人。观众越聚越多。

郭德彰见观众们基本都站定下来了,给曹万两一使眼色,示意开始表演。

曹万两会意,当即开始说道:“师父,听说您最近混得可是不行啊。”

“可不是嘛,这不,房子都抵出去了,马上就要被人扫地出门啰。”

众人对于曼倩社的倒霉向来都是十分关注的,这时,见两人居然主动拿这事来抓哏,都很好奇,专注地听着。

“依我看啊,是您自己不好。”

“怎么见得呢?”

“谁让您坚决不合作呢?”

“哦?这话怎么说啊?”

“这虫二会屡次向您抛出绣球,您倒是接着啊。”

郭德彰故作惊讶状,道:“绣球,我倒是没见着,臭脚丫子倒是见到不少。”

“怎么讲?”

“虫二会的爷们,一来就把臭脚丫子搁在桌子上,撇着大嘴说话,那嘴,要没有耳朵挡上,能撇到脑袋后面去。”

“嗐。”

看客们自然能够想象虫二会的爷们都是什么造型,他们也知道,这些人来曼倩社绝对和抛绣球无关,纯粹是为了来捣乱的。不过这曹万两现在可是虫二会的人啊,他现在这样,不怕自己的主子们生气吗?

39、相声也疯狂

曹万两道:“那是您自己活该了,遇到这样的主,你呀,就应该笑脸迎着,泡着好茶叶,点着好烟,好吃好喝好玩的伺候着,人家淬你你拿脸接着,临走的时候啊,再给人送上两条……”

“黄瓜?”

“什么黄瓜啊,金条!”曹万两加重了语气道:“金灿灿,一斤一条的。”

郭德彰吸口凉气道:“我可是没有见过一斤一条的金条,黄瓜都没见过这么沉的呢。”

“你啊,就是不开窍。”

“开窍?我明白钱没了。”郭德彰道:“喔,我得好吃好喝伺候着。”

“对。”

“笑脸迎着,好茶叶,好烟。”

“没错。”

“人家淬我我得忍着。”

“是啊。”

“我怎么就这么贱骨头啊?”

“这你就不明白了。”

“喔,我还不明白?”

“水至清则无鱼。”

“老古话,没错。”

“人至贱则无敌。”

“啊?这什么话啊?”郭德彰故作惊讶地问道。

“这人啊,越是不要脸,越是能挣大钱。”

“这是怎么说的啊?”

“我一朋友,蹬三轮的,给日本人蹬,让日本人踩着自己的背上车,你说贱不贱?”

“太贱了。”

“可日本人抢着坐他的车,钱大把大把地挣。”曹万两做出数钱状。

“太不要脸了。”

“这还不算什么,还有比这更厉害的。”曹万两的声音十分清晰,一个字一个字地都打入每个观众的心底里,刺激着他们的耳膜,刺激着他们的心脏。

“还有啊?”

“我有一朋友。”

“又一朋友?”

“买卖人。”

“喔,买卖什么啊,绸缎布匹,还是茶叶烟丝啊。”

“不是,你没明白,买卖人,不是做那些买卖的。”

“买卖人嘛,知道啊,怎么,不卖这些,那买卖什么啊?”

“买卖人!买人卖人。”

“啊?人贩子啊。”

“造福乡里。”

“这是缺德。”

“大姑娘,十七八岁,没找到婆家,送上游轮,运到日本,当歌舞伎。从此不愁吃喝。”

“损啊。”

“小伙子,十八九岁,找不着东主,送上游轮,运到日本,当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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