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殡仪馆的临时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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殡仪馆的临时工-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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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突然觉的我编织一套,完全说服自己的理由,却被王警官硬生生的撕开个裂口,我开始变的有些不知所措,同时又把自己绕了进去。

    我用力按着太阳穴,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王警官语气逐渐变的严肃起来,:

    “韩冰我只要你告诉我,你最后一次见他们,是什么时候?他们三个从学校走后,有没有回来找过你,你现在知道不知道他们三个在哪?

    此时的我大脑一片混乱,我语无伦次地说:

    “昨天夜里。。。他们好像来找过我,我们在白杨树林呆了一夜,今天早上天快亮的时候我们分开的,你们应该去他们家去问问,我真的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

    坐在沙发一言不发的李警官,抿了一口茶,走了过来,他声音沙哑地开口说:

    “他们家,昨天已经连夜去过了,韩冰同学你不要紧张,我们今天来无非是核实,昨天丁大胖,谭小林,郭飞鹏,他们三个,到底有没有,乘坐五里塘至阳北东站的专线车。

    李警官见我听的有些迷茫,继续说:

    “昨天下午18时许,在你们学校北侧,五里塘路段发生一起特大交通事故,一辆五里塘至阳北东站的专线小型客车,在途径扇拱大桥时冲进扇河,我们在车上发现11具尸体。

    在整理汽车残骸时发现三个书包,上面有丁大胖,谭小林,郭飞鹏的学生证和随身物品。我们经过一夜的打捞搜寻,却没有发现他们三个的遗体。

    刚才你们刘校长告诉我,丁大胖,谭小林,郭飞鹏你们四个同住一寝室,平时关系很好,我们希望你能明确地告诉我,他们三个,昨天有没有乘坐五里塘至阳北市东站,最后一班专线车。

    我愣愣地望着李警官,我突然感觉心口一阵刺痛,咬着牙努力点了点头,李警官安慰似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遗体没有找到,也就意味着还有一线希望!你仔细想想?我此时的心情沉重而悲伤,我们彼此在也没有说话。

    随后李警官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我说:

    “你先回去吧~!如果想起什么给我打电话。

    我接过名片看,上面写着”阳北县交警支队,事故大队六大队指导员:李春山。随后我握着名片浑浑噩噩地离开办公室。

    就在我刚出办公室时王警官笑着说:“

    刘校长,你们武校要注意培养学生的思想品德啊,不能整天练武,你看看这孩子脑子都练坏了。

    是,是,王警官说的是,我们以后一定在,德智体美劳方面共同发展。

    昏蒙蒙的阴天,犹如我的心情一样,格外压抑,我努力克制内心中,那无比悲痛的思绪,残酷的现实告诉我,大胖,小林,飞鹏他们三个,昨天17时坐专线车回家,一个小时后在扇桥遭遇车祸。

    那昨天夜里和我一起在白杨小路的又是谁,他们看到那一排人影又是谁,那善意的提醒,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又是谁,想到这我的头开始针刺般的疼痛。

    我按着太阳穴,走到水龙头边,把头伸了过去,刷刷的自来水顺着我脑袋往下流,冰凉而止疼。

    难道昨夜是大胖,小林,飞鹏的阴魂来找我,完成我们去包夜的约定。

    我猛的把头伸了出来,愣在那里,冷冰冰的水,顺着我头皮滴在衣服上,而我却感觉不到冷。

    我六神无主的回到寝室,躺在床上,不知过了多久竟睡着了。

    一股河水般的腥气掠过,我隐隐约约地看见,几个身影站在我的床头。

    我当时太困了,恍惚着半睁开眼,猛然间看见一张煞白而又浮肿的脸,那血红的眼珠直直地盯着我,我尖叫一声,本能地往被窝里钻。

    我猛然间打一个冷战,感觉全身血液在那一瞬间凝固,汗毛一根根倒立起来,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围绕着我,那种感觉就象,一个没有穿衣服的活人躺在冰窖里。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我死死抓住的被子,不敢松手,而我却发现,我紧抓的被子,正被一种潮湿而又冰冷的外力,一点点地撕开。

    房间内静得出奇,我的心脏开始剧烈的颤抖,扑通扑通的心跳,仿佛正在挣脱心房的束驳往外跳,,就在这时候我听见一个声音,那是一个年轻女性发出的声音,音色低沉而尖锐

    “你们也该闹够了吧!

    随后是几个男孩的声音

    “你不要多管闲事。”

    “他是我们的最好的兄弟”

    “没有他我们三个会很寂寞”

    年轻女声开始笑了起来,“你们几个小鬼,不去找被水冲走的皮囊,却出来害人,真不知羞耻。:

    “大姐你想怎样”

    我不想怎么样?放过他,回到你们该去的地方”

    “大姐今天不是你说得算,我们三个可是练武的出身,:

    “嘻嘻,几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鬼,就凭你三个,呵呵!不是我看不起你们。也许你们忘了,在阴间无极之地分七层,凶死最厉,你们三个只不过是横死的小鬼,敢在我面前逞能,信不信我撕碎你们的魂魄。

    其中一个声音显然害怕了,:

    “小林算了,你看她身上的寒气,我们斗不过她。

    我听的出那声音是大胖,小林,飞鹏和一个女人的对话。

    而我此时却吓破了胆,不敢发出任何声响,就那样躲在被窝里,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却连看一眼他们的,勇气都没有。

    对话渐渐停止后,寝室又变回死寂一般。

    我小心翼翼地把被子露一个角,斜眼往外瞅,寝室里空无一人,我猛地推开被子跳下床,头也不回地往外跑。

    一股无名的怒火,噌的一下从心底窜了上来,我越跑越气。我不停的问自己,我这是怎么了。

    我可是殡仪馆张大的孩子,从小见过无数尸体,我祖辈都是靠尸体生活的人,而如今却像仓鼠一样懦弱,内心深处那种强烈自尊心让我无地自容。

    大胖,小林,飞鹏可是我最好的兄弟,韩冰啊韩冰,你现在怎么变的连那么胆小,记得被风铃上身,目击凶杀现场也没有害怕过,几年过去却变的如此胆小。

    我突然明白了,父亲当初为什么力压群雄,顶着全家的压力,把我扔进这所寄宿制武校不闻不问,那不正是让我过早学会孤独,独立,忍受,承担。

    有些东西你越是害怕,它越会主动跟着你,如果我克服不了,内心深处的恐惧,我将永远无法摆脱自身的狭隘,把自己锁在自己建筑的黑屋子里出不去。

    我突然停住脚步,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微风拂过脸颊有些凉,我意气奋发地说:“老子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倒要看看你们想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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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家事

    我回到寝室,零乱的寝室内有些肮脏潮湿,散落的啤酒瓶,满地的烟头象垃圾堆似的,述说着寝室内曾经是那样放纵自由。

    我抬起头紧闭双眼,和大胖,小林,飞鹏打闹的画面硬生生的浮现在脑海里。

    不知不觉,泪水竟然毫无知觉的爬出眼眶。

    我蹲在墙角,抱着头任泪水无情地鞭策自己,我怀着一种复杂的心情等待着天黑,那一夜过是如此漫长。

    他们三个在也没有出现过,我想见他们的心情,却比一天比一天强烈。

    他们三个噩耗,被学校刻意的隐瞒下去,我没有让任何人住进我的寝室,我一个人住着我们曾经住过的寝室。

    在临近毕业的那一个月,我过的异常枯燥,而这件事却象一个没有结果的故事,就此搁浅。

    毕业那天,我提着行李走出校门,就在我回头遥望我们四个曾经住过的寝室。

    我突然发现在我们曾经住过的寝室门口;大胖,小林,飞鹏,他们三个竟我挥手告别。

    我的心咯噔一下,原来他们一直在我身边,而我却看不见他们啊,那一刻我的眼睛又一次湿润了。

    回到大骨堆后,我发现殡仪馆周围变的热闹起来,经过殡仪馆的105国道,路两侧,开了许多饭店和殡仪用品店。

    我刚走进家属院大门,曹大爷迎了上来说,:

    “冰冰,你怎么才回来啊,你奶奶住院了”

    我急忙问“什么,在哪个医院?

    曹大爷满脸焦急:“听你妈说,好像是市医院。

    我把手上的行李箱往地上一扔,转身就跑。曹大爷在我身后说什么我也没听见。

    在我的记忆中奶奶是最疼我的,因为我是家族中的长子长孙。

    我记的很小的时候,大骨堆殡仪馆刚建成没几年,搬来的职工很少,父母工作很忙,夜间经常有野猫,野狗乱吼,还有那慎人的风哨声,经常吓的我不敢入睡,奶奶总是整夜的抱着我,给我讲故事哄我入睡。

    当我赶到医院后,父亲蹲在医院走廊吸闷烟,我怒气冲冲的走过去,吼道:

    “奶奶住院为什么不通知我,”

    父亲先是一愣,扔掉手中的烟头,平静地说:“你快毕业了,我不想影响你学习。

    我气急败坏地说:“照你这么说,我应该感谢你,我真的没有想到,你对自己母亲竟然也那么冷漠。

    父亲显然没有想到,我会这样说他,他脸色有些难看,确切地说是憔悴,但是他依然保持着平静说:

    “你奶奶在住院部2楼西头,特重监护病房去看看她吧!

    我懒的和他废话,转身向住院部跑去,2楼走廊注满了人,熙熙攘攘的人群犹如菜市场,然而和菜市场唯一的区别是,那一排排蔬菜在这里却换成了,一张张打着点滴的病床。

    一股股福尔马林夹着着汗臭味扑鼻而来,那气味令人烦躁不安。

    奶奶住的是一间特别监护室,她嘴里插着一根白色橡胶气管,安详地躺在一间用玻璃环绕的房间内。

    爷爷站在房间外,焦急地向里张望,我望着爷爷侧影,我发现他苍老了许多,他微红的眼角泪痕似乎未干。

    我静静的走过去,站在他的身边,爷爷回头看着我,搂着我的肩膀,慈祥地说:

    “你看奶奶睡的多香?

    然而我眼里却分明看见,一个穿着黑色寿衣的人影,坐在奶奶的床上,它那只发黑的手,正准备往奶奶脸上伸。

    我大喊一声:“住手”

    我这一嗓子声音之大,惊得整个2楼走廊所有人侧目。

    那穿着黑色寿衣的人影,瞬间愣住,他扭头诡异地盯着我,四目相对后,我震惊地看见它青黑色的脸上,仿佛象枯死的干树皮那样发黑。

    它半弯着腰,用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盯着我,随后一个声音恐惧低沉的声音,从奶奶透明的玻璃房里传了出来,那低沉而厚重,仿佛从地狱深处传出一样,在我耳边回荡:

    “你能看见我吗?~~~~~~~~~~随后他突然消失了。

    爷爷若有所思地望着我,问:

    “冰冰,你看见了什么。

    我显然没有从失态的举动中恢复过来,惊恐地说:

    “我看见一个穿色黑色寿衣的人,坐在奶奶身边,他想摸奶奶的脸。

    爷爷听我这么说,他的脸色开始变的有些难看,然而更多却是惊恐。

    随后爷爷径直走向医生办公室,没有过多久一个戴眼镜的医生跟着他出来。

    那医生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在爷爷身后说:

    “这可是你让病人出院的,出了事我们可不负责。

    爷爷口气坚定地说:“我既然让她出院,后果我一个人承担。

    戴眼镜的医生显然还有些不放心,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免责单,交给爷爷说,你签个字。

    等我爷爷签过字后,戴眼镜的医生,仿佛干了一件特别有成就的大事说:“其实也对,回家准备后事吧!,比躺在医院浪费钱更划算。

    说完大摇大摆的走了。

    我当时真想过去揍他,却被父亲拉住,父亲对我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这种活人还不如比尸体,因为他根本不懂得人性这两个字。

    随后我父亲包了一辆车把我奶奶拉回家。

    奶奶和爷爷住在阳北县城西,一个叫西普口的小镇,那是爷爷的老家,爷爷奶奶从殡仪馆退休后,把殡仪馆家属楼房子留给我父亲,就搬回老家居住。

    我爷爷有五个子女,我父亲是家中的老大,二叔在阳北市报社上班,二娘是报社社长的女儿,二娘为人尖酸刻薄,她和二叔平时不怎么和爷爷家联系。

    三叔六零年饿死了,四姨在市纺织厂上班,四姨夫是纺织厂里一个老实巴交的司机,五姨比我大七岁在北京读研。

    爷爷到家后,把全家人召集回来,除了五姨在路上,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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