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卧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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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卧底-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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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礼拜检查身体?”义珍蓉心里“格登”一下,一个正常人一年两次检查都多余,一个礼拜一次,有这必要吗?于是,她盘问道,“都检查些什么呢?”

万红娟说:“四肢啊、乳腺啊、血常规等等,都是一些正常的检查。这里真的挺好的。管理人员很文明,从不打人骂人。”

“你说得这么好,干脆留在这里干一辈子算了。”义珍蓉笑道。

“我可不干,什么地方好都比不上家里,就是真的去天堂,我也愿意回家。”万红娟说出这话时,双眼充满了憧憬。

“可是,什么时候才能回得去呢?”义珍蓉像是不经意地说。

“还有三年,”万红娟认真地说,“萧助理说,他们公司花钱把我们买来,得干满三年才能回去,到时候如果谁愿意可以签合同,不愿意留下的发放路费。”

“是真的吗?”义珍蓉的口气充满了怀疑。

“当然是真的,过两天就会有人要回家乡,你会看得到的,萧助理从来不会乱说话。”

“萧助理是什么人?”

“他叫萧有劲,是这里的经理助理,经理姓唐,从来不管事的,一天到晚在实验室里很少出门,外面的事情都由萧助理做主。你今后干什么工作也是他安排。”万红娟与义珍蓉正说着话,这时一位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万红娟急忙起身,说,“萧助理,我正说你呢。”

“你说我什么了?”萧有劲笑吟吟地看着义珍蓉,问万红娟道,“阿娟,你们认识?”

“她是我姐姐,我们坐一条船过来的。”万红娟说。

“那太好了,”萧有劲说,“阿珍今天好好休息,明天跟阿娟去车间学着做事。”

“萧经理,干脆就让义珍蓉和我一个组算了。”万红娟央求道。

“那可不行,人事安排是厂里决定的,不能随别更改——这里要成立一个包装组,阿珍是新包装成员,多数新工人还在路上,他们到了后阿珍就搬去和她们住。”萧经理说。

“萧经理,她和我是同一天来的!”万红娟用手捅着义珍蓉,“珍蓉姐,你一定要争,和新到的工人在一起,你就得在这里久呆一段时间!”

“争也没用,这是公司的决定,我只是传达指示。”萧经理说,“阿珍好好休息,阿娟,准你一个钟头假,可别超过时间。”

萧有劲走后,万红娟又坐了一阵才走。

偌大的宿舍突然只剩下义珍蓉一个人,此刻,她开始想家、想父母,还想那位令她刻骨铭心的启蒙教练——尹海波……尹教练他在何处呢?

设在无名孤岛的“天堂制药厂包装部”是一个充满神秘色彩的地方。包装部的经理是一位名叫唐忆贫的中国人,但他极少露面,所有的工作都由他的助理萧有劲代理。

尹海波来到这个岛上已经三年了,他的职务是搬运组的装卸工。

三年前,他受“放鹰行动”组的派遣来到这里卧底,临行,组长易祥贵交给他一段接头的暗语,在这里他果然找到了几个战友,但随后就不知所终了……他能够在这里呆到今天,除了心中那不泯的使命感,还得益于他的沉稳。昨天,萧有劲找他谈话,告诉他三年的期限已满,可以离开这里了……随后,萧助理以惯用的外交令辞说:“当然,如果您愿意留下,我们表示欢迎,我们会按相关法规签订劳务合同。”

一般情况,很少有人表示愿意留下,但尹海波很清楚,他一旦离开这里,就意会是什么结果。因此,他不等萧有劲转换语气就抢先说道:“我愿意留在这里。”

“是吗?”萧有劲颇为意外,“这个,你最好还是考虑清楚了再做决定。”

“不用考虑,我无父无母、无牵无挂,这些年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包装部就是我的家。”尹海波诚恳地说。

“好的,我会把你的想法汇报给公司,有了消息我会及时通知你。”萧有劲说。

“谢谢,请萧助理多多美言,日后定当回报。”

“君子有成人之美,你放心,这也是我分内的事。好吧,今天就谈到这里,回去后记得保守秘密,以免影响整体工作。”萧有劲停顿片刻,又问道,“你们组还有人愿意留下来吗?”

“不知道。”尹海波摇摇头。

正是午休,往常这个时候,同胞们正在睡觉,尹海波走进宿舍的时候,大家从床上坐起来,纷纷向他打听。

“老尹,萧助理找你谈话,是关于三年期满,我们可以回家的事吧?”邻床同伴问道。

“没有啊,助理找你谈了吗,他怎么不跟我说呢?”尹海波矢口否认。

“你是工会代表,有什么事厂方当然先找你,然后才轮到我们。”邻床同伴说。

“老尹,你不要装糊涂,我们都知道了。”一个叫郑正良的同伴说道。

“你知道什么了?”尹海波变被动为主动。

“我们这里今天一早那边就送来了三个人——这就说明接替我们的人快要到了。”郑正良说。

“那边送来了三个人?我怎么不知道?”尹海波这下子来了兴趣。

“我们也是才听说的。”郑正良没能从尹海波嘴里听到他所需要的消息,咕噜着显得很不高兴的样子。

尹海波本打算好好睡几十分钟,现在再没有这份心情了。

在这里呆久了的人都知道,凡是“那边”提前有人过来,就说明新来的大批“工人”就快要到了。这是因为,“包装部”的人数都是定额的一百名,但新工人从中国内地到这里路途遥远,病死或不听话扔下海去的现像时有发生,那么就得从隔边提来相应的人员补充。

“老郑,种植园那边过来的三个人是男还是女?”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郑正良用不满的口气回敬道。

“如果是男的,说明接替我们的人已经到了,如果是女的,说明我们还要等到下一批才能离开。”尹海波解释说。

“啊呀,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郑正良搔着脑袋说,“我上午送货去包一组车间听到的,当时很多人都在议论这件事,声音很大,我忘了问那边过来的是男还是女。老尹轮到你去一组取货,你一定要问清楚,大家等着听你的消息。”

尹海波点了点头——每次“那边”有人过来,他都是千方百计先睹为快,然后用暗语接头,但每次都是失望。

这一次会不会又是失望呢?与以前不同的是,此时尹海波的心情格外紧张——三年已满,一旦不能留下来,也许这将是与“组织”接头的最后一次机会……

万红娟走后,没多久阿花就来看义珍蓉。阿花也是今天一早送到这边来的,当时只有她一个人清醒。她告诉义珍蓉,她被送过来是因为和李根发同住一舍——他们那间宿舍也是三个人——李根发、她和一位傻子。

这边看上去很宽松,但义珍蓉还是不敢乱说话,只简单问候几句,就让阿花走了。

义珍蓉感到左手臂隐隐作痛,她下意识地用右手去摸,才想起这是麻醉枪击中的伤口。她是特警,知道这种麻醉弹是经过精心研制的,不会射得很深,否则也会要人性命。

和义珍蓉一起过来的有三个人,另一个人会是谁呢?连醒着的阿花都没能看清。“用白布蒙了头,就知道他是个男人。”阿花如是告诉义珍蓉。

那个人是李根发?还是赖光飞?这是义珍蓉最想了解的。

外面有人敲门,义珍蓉才记起阿花在离开时随手把门带上了。

“请问哪位,有什么事?”义珍蓉问道。

“是我,送饭的!”一个男人回答道。

义珍蓉打开门,送饭的竟是阿文!

“阿文,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不知道啊,萧助理要我送饭,我以为是位帅哥,原来是你。”阿文把饭盒放在了义珍蓉床前的桌子上。

义珍蓉不急着吃饭,装出高兴的样子说:“想不到又遇上了你,阿文,你在这里干啥工作?”

阿文:“我在杂勤组——你知道什么叫杂勤组吗?比如给你送饭也属于我们的事。”

“能猜出一些,”义珍蓉见他站着就说,“不累吗?后边有凳子。”

阿文:“拜托,你们女孩子真是多情。我去女宿舍办事,所有的女孩都邀请我呆久一些。可是我不喜欢。”

义珍蓉:“不喜欢你就走啊——这可别怪我不礼貌。”

“走就走!”阿文装成生气的样子,才走几步又返回来,“有件事忘了告诉你,搬运组有位帅哥刚才向我打听你。”

“他知道我?”义珍蓉皱了皱眉。

“哼,谁会知道你?尽自作多情!搬运组的人听说这边来了两个女的,就像苍蝇闻到了臭鸡蛋一样。”阿文说出这番嘲讽话算是对义珍蓉刚才的报复。

“帅哥,刚才是我不好,搬运组的那位是怎么打听我的?”

这时,一个男人像是不经意经过这里,他见房门开着,就说:“不好意思,可以借洗手间用用吗?”

“你要洗手间吗?为了油鱼腥味你真会找借口!”堵在门口的阿文回过头说,“阿珍,刚才就是这个人到处打听你。”

门口的男人与义珍蓉见面的刹那,两人都惊呆了,但又不敢相认。阿文看看那男人又看看义珍蓉,半晌才摇着头说:“真是莫名其妙!”

阿文离去后,发呆的两个人几乎同时叫出了对方的名字——

“义珍蓉!”

“尹海波!”

义珍蓉激动地拉着尹海波的手,说:“海波,总算找到了你,这边还有其他同志吗?”

尹海波摇摇头:“没有了,他们都已经离开了这里。他们如果没有回到这里,就可以肯定都牺牲了。”

义珍蓉说:“我在组里的这几年没有同志回来——海波,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明天车间见。”

 第九章 欲擒故纵

器官“基地”发生了逃跑事件,这事惊动了黄元霸黑社会集团高层,他们派出最精干的侦探,利用最先进的侦查手段,很快就查明了义珍蓉的真实背景——义珍蓉四年大学期间,只有上课时间在学校正常学习,而其余时间一直在隶属于国安部的某训练基地滞留。根据她所读的大学的校规规定,学生不允许在校外居住,该大学生部负责人曾就此事与义珍蓉本人谈过话,同时还向上级反映过,但后来都不了了之——义珍蓉为寒门学子,如果不是相关权威部分打招呼,她哪来如此特权?

由此可以肯定——义珍蓉早在入学之前就已经被吸收为“放鹰行动”组成员并接受了为期四年的强化训练。

某日深夜,天堂医院贵宾室灯火通明,三方代表就此事召开紧急碰头会议,研究具体解决方案。

供货方代表阿德说:“很遗憾,给各位造成了这么大的麻烦,但我要强调的是——我们确实不敢保证在提供的货源中没有参杂了中国的卧底特警。”

医院方代表夏烈慢条斯理地说:“我认为碰头会的内容不应该是追究哪方面的责任——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们就不是坐在这里,而是逃亡或者已经上了断头台。先生们,大家应该讨论怎样解决问题。”

基地方代表黄元霸连连点点头,说:“夏院长说的话很有道理,我们正是为了解决问题才紧急聚到一起来的。”

夏烈把目光投向黄元霸,说:“你是基地的直接管理者,怎么解决,你说的话是最权威的。”

黄元霸:“我认为事情的发生是一种必然现象,只是时间的早晚问题。如果风平浪静什么也没有发生,那才是最大的危险。”

夏烈:“是的,很有见地。做为医生,都知道一个常识,一个人如果平时什么病都没有,一旦有病,送他进火葬场比送医院更现实。”

黄元霸:“所以现在发生这事是最及时的,只是真要解决还是比较棘手,一夜间就冒出了三个人逃跑,有谁敢保证在基地就只有这三名卧底特警吗?”

“只有两位是卧底特警,那个姓赖的确实是地道的渔民。”阿德插嘴道。

夏烈:“这正是急需解决的关键问题。要不采取‘清笼’的办法……”

黄元霸:“器官基地这边可以用清笼的办法解决,我已经派人与一些不发达地区的医院联系了,准备把‘存贷’在短时间内全部低价处理,重新换上新鲜血液。可是‘科研基地’那边怎么办呢?一个课题时间最短三个月,时间长的要好几年——我总不能把正在实验阶段的‘货物’也清笼吧?”

阿德:“你们两个都反复提到‘清笼’,‘清笼’是什么意思?”

黄元霸看了一眼阿德,见他不像是装不懂,于是耐着性子解释说:“比如乡下农户养了一笼鸡,某天发现其中有一只发了瘟,那么,农户为了不让鸡瘟扩散,会把一笼鸡全部处理掉——这就是清笼。”

阿德:“原来是乡下人干的事,难怪我听不懂。”

夏烈鄙视地白了阿德一眼,继续与黄元霸说话:“如果科研基地混进了特警,那不是好玩的事。”

黄元霸:“不是‘如果’,是绝对,这些年我们也经常发现苗头。”

夏烈:“这太恐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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