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再许芳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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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再许芳华-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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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她嫁给表哥后,能多加约束表哥的性情,要说来,我那表哥就是年轻不懂事儿,才坏了名声,其实本心并不坏的,就是性子急躁了些,不过春暮有顾虑,也是人知常情。”
夏云感觉到冬雨的“诚意”,顿时心花怒放,早将秋月存心挑衅的委屈与难堪抛去了九屑云外,恨不得把心剖出来,捧给冬雨瞧:“宋二公子那些事儿也算不得什么,不过春暮爹娘俱全,她又得五娘信重,心大眼高也是有的,只枉费了嬷嬷的一片心……多少人想得嬷嬷眷顾,都没有那等本事与福气。”
紧紧回握着冬雨的手,夏云满怀迫切,可也只收获了冬雨几句感激的言辞,还远远达不到她心里的期许,于是再次把心一横,总算挑明了话题:“如果我有春暮的一半福气,莫说嫁给官家子做正妻,哪怕成了侍妾,这一世都当谨记嬷嬷的恩情。”
随着这话一出,夏云的心也悬在了嗓子眼里,直到看见冬雨温和的笑意,才又落到了实处。

夏云在这厢拉着冬雨痛表决心,那厢秋月也风风火火地寻了樱桃,甩手就是一枚银锭,又抛出了晋等的诱惑,说了个栽赃嫁祸的法子,要让樱桃出手,整治夏云,好好威逼利诱了一番。
待旖景回了绿卿苑,秋月迫不及待地上前复命,压低了声儿把樱桃的反应说了一回:“当奴婢说要向主子推荐,让她成一等丫鬟,樱桃眼珠子都亮了,可一听说要栽赃夏云,她却严辞拒绝,竟然还说了奴婢一顿。”
旖景问:“她怎么说的?”
秋月清了清嗓子,学着樱桃义正严辞的模样:“你快些走吧,这话就当我没有听过,大家同一处当值,不说情同姐妹,却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就算有了过节,也不该行这等鬼鬼祟祟的事害人,我今天知道你有了这样的打算,若将来夏云真因此遭了祸,公道话一定会说的,我劝你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免得偷鸡不成蚀把米。”
非但拒绝了秋月,甚至还威胁着她要主持公道,看来樱桃的确有些意思,旖景这么想着,心里也很愉悦——自己好不容易挑中的人,当然希望她表里如一。
樱桃与夏云交情平平,可能为了她拒绝利诱,甚至不惜得罪秋月,足见不是心藏鬼魅之人,品性正直者,背主的可能性自然比那些见利忘义之人小得多,当然,身为主子,也要施恩于人,要获得别人的完全忠诚,必须得满足她一定的利益,才能建立稳固的情谊。
东明元帝有句话,诚之一字,原为相互,旖景深以为然。
秋月又说:“奴婢这时也明白了您的用意,五娘这一着,并非为了发作夏云,而是想考验樱桃吧?”
“你才明白?这会子总算放心了吧,我固然不喜夏云,但也不会害她。”
可是只怕夏云自己会选择一条不归路,想到秋霜说起夏云听了宋二德行之后的反应,秋月心里闷闷地,罢了罢了,该做的都做了,有人执迷不悟,她也没有办法。
“叫樱桃来,有的话,我还要当面一问。”旖景又说。
樱桃原本就在外头待命,因此秋月只消掀了帘子唤一声儿,自己却没有再进东次间,反而连冬雨都打发开去,往堂前廊子里一坐,不让丫鬟们靠近。
且不说冬雨的满怀疑惑,樱桃心里始终还是有些忐忑的,毕竟秋月的地位在那摆着,自己才刚得罪了她,难保她不会在五娘面前搬弄是非,可转念一想,自己做的原本没错,拼着问心无愧,大不了竭力一辩,往日瞧着五娘,也不是那等偏听偏信,是非不分之人。于是也就稳稳入内,恭顺一福,垂眸静待五娘问话。
旖景斜倚在美人榻上,眼瞧着樱桃的落落大方,心里又赞了一句,说出来的话,却透着几分严厉:“知道我为何让你来跟前?”
樱桃心中一凛:“奴婢不知。”
“秋月今日去寻你,让你收拾了夏云,原是我的嘱咐。”淡淡地说,旖景只留意着樱桃的神情。
“奴婢……”万万没想到五娘会这么说,饶是心有准备,樱桃还是忍不住慌乱,心里揣摩着五娘的用意,为何一定要自己去收拾夏云?莫非是要重用自己?可那等鬼祟行为,栽污陷构,自己又实在不屑。
把心一横,樱桃跪在了地上:“奴婢斗胆,有数言相劝。”
旖景挑了挑眉,强忍住心底的欣赏,冷冷地说:“身为奴婢,只当奉命行事,你倒是话多。”
“五娘恕罪,奴婢不知夏云错在何处,该不该罚,可五娘您是绿卿苑的主子,就算处罚,也得罚在明处,才能让人心服口服,而不该……不该行嫁祸之事,如果以此开端,将来下人之间但有矛盾,说不得也会彼此陷构,互相攀咬,长此以往,府规苑矩岂不成了一纸空文?忠直之人受罚蒙冤,但容那些邪门外道猖狂,传扬开来,旁人也会议论五娘您不知约束下人,这是奴婢的浅见,可也是奴婢的心里话,还望五娘思量。”尽管心中慌乱,可樱桃始终有自己的衡量。
五娘知书识礼,不应是非不分,她特地交待了秋月,利诱自己陷害夏云,无疑是有提携自己的心思,主子的看重,原本就是奴婢的幸事,应当感恩,正是因为如此,自己才不应一昧地迎合,就算主子怪罪自己不识抬举,也得要劝谏一番,才不枉了五娘的看重。
跪在地上说完那番话,樱桃轻吁了口气,横竖做好本份,至于结果如何,那就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了。
但求问心无愧,足矣。

☆、第三十章  何故祸心,渐露端倪

阳光从轩窗外透入,斜斜地照亮樱桃木铺成的地板,灿烂的光影里,樱桃跪得笔直,神情坚定,默默地等待着主子的斥责。
为了坚守原则,她今日可算是把前程都豁了出去。
就算五娘心里明白,只怕也会不满这以下犯上的不敬之行,樱桃只以为,一场斥责定是少不了的。
可是却等来了……
五娘竟然坐正了身,亲手扶了她起来。
樱桃一怔,下意识地抬眸。
看见的是五娘唇角温和的笑意,和澈亮如矅石一般的乌眸。
“好丫头,果然是个直率忠心的,那一番话,当真就是你的肺腑之言了。”旖景扶起樱桃,微微颔首。
这一下,樱桃是真的如坠五云雾里,全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早看出你不错,才有了今日这场考验,却没想到你这么大胆,竟然敢冒着犯主的罪责,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旖景已经完全收起了严厉,毫不掩饰欣赏之情:“你就不怕我恼羞成怒,罚你去庄子里受罪?”
“奴婢……”樱桃这会子受宠若惊,倒比刚才还慌乱了些,绞着手指说道:“奴婢情知五娘睿智大度,是非分明,才敢斗胆。”
“这么说来,假若我是那等刁蛮任性,心胸狭隘的人,你又是另一番作为?”旖景颇有兴趣地问道。
看来考验并未结束,樱桃略一思量,方才谨慎作答:“奴婢依然会劝谏,因着这是为奴为婢的本份,若讨主子不喜,也甘愿受罚。”
“我看着你往常勤快能干,还以为你是个有上进心的,可听了你刚才的话,又觉着你没将前程放在心上了。”旖景话中,似乎颇含深意。
“五娘聪慧,自然能看穿奴婢的心思,奴婢的确是想争取您的重用,得个晋等的机会,也让家人面上有光,为自己将来搏个顺遂,奴婢识字不多,却也受过爹娘教诲,知道为人在世,当忠直端正,有所为,有所不为,奴婢纵然有想得的利益,却不愿意行那等鬼祟污人的事。”樱桃这时已经彻底稳住了心神,自然不愿放弃机会。
旖景见她直言不讳,更加满意:“可我冷眼看着,你似乎对冬雨有些芥蒂,可是因为罗大家的曾经挑剔为难你的缘故?”
樱桃怔了一怔,也没想到五娘竟然看穿了她的心思,连忙回答:“不瞒五娘,奴婢的确与罗大家的有过争执,险些丢了差事,还多亏杨嬷嬷照顾,才能进绿卿苑里侍候,可奴婢对宋嬷嬷一家的芥蒂,却在这之前早就有了。”
“这怎么说?”旖景追问,心里越发好奇。
原本以为樱桃与冬雨不和,是因为罗大家的,可这么一听,倒像是因为宋嬷嬷的缘故了?
而樱桃却犹豫起来,咬了半天嘴唇,仿佛才下定了决心,竟然又跪了下去:“奴婢斗胆,想求五娘一个恩惠。”
旖景微微蹙眉,却听樱桃说道:“奴婢之所以想争取晋等,极大的原因是为了哥哥打算,想着当获取了五娘的信重,便能求了您……奴婢家与罗大家的住在一个院儿里,小时候就常见着宋嬷嬷家的丫鬟腊梅,日子久了,便与她亲厚起来,奴婢的哥哥更是……与腊梅也称得上青梅竹马……宋嬷嬷与宋总管待下人很是苛刻,动辄打骂,腊梅实在可怜,别说哥哥瞧着窝火,就连奴婢也极为不忍,五娘有所不知,宋嬷嬷一家实在是狠毒之人,腊梅原本有个姐姐,同样是她家的下人,就是被一场毒打,断了肋骨,没过多久就咽了气……哥哥欢喜腊梅,却凑不齐赎身的银子,只好眼睁睁地瞧着腊梅受罪。”
樱桃说起腊梅,眼圈儿不由得泛红:“同样为奴为婢,与腊梅相比,奴婢就算是生活在福窝窝里,国公府门第尊贵,却也不见主子们这般苛待下人,奴婢心疼腊梅,自然恨急了宋嬷嬷一家,可腊梅毕竟是她家的奴隶,就算是告官,也没有奈何,唯有,唯有……”
“就算你哥哥筹够了赎身钱,宋嬷嬷也不见得会放过腊梅,因此你是想求我出面。”旖景若有所思。
“奴婢的确有这样的心思,但求五娘救了腊梅脱身,奴婢与哥哥这辈子甘愿为牛为马,报答五娘的恩情。”樱桃伏身恳求。
她虽是有这样的心思,却不曾想今天就有了这样一个机会,难免心里激动,又害怕五娘拒绝,毕竟宋嬷嬷是太夫人面前第一得脸人,而自己不过就是个普通奴婢,无功无劳,仅仅一句效忠的承诺,实在没有把握让五娘伸出援手。
直到她再一次被扶了起来,看见小主子认真的神情,心里才有了些底气。
“找个机会,我要见见你哥哥,你放心,既然求了我,这事我会放在心上。”
分明面前只是个十二岁的豆蔻少女,淡淡地一句保证,不知为何,樱桃却像是吃了定心丸一般,顿时就觉得如释重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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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霞色烟光里,与卫国公府一街相隔的楚王府。
关睢苑满庭草木舒展,绮窗而立的碧竹下,男子负手阶前,袍袖微扬,衬托得轩挺的背影越发清瘦,他微扬面颊,凤眼半眯,眸光里似乎蕴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有如复杂的暗涌,拒绝这明丽的霞光穿透。
一道深青色的黯影从一侧拱月门闪入,须臾就到了男子身后。
“世子。”低而沉的声音。
虞沨并没有回头,只将目光从远天收回,落在石阶上:“渡,你来了。”
“属下带来个坏消息。”灰渡有些沮丧,垂手而立,依然沉声禀道:“银钗死了。”
这才挑了挑眉,虞沨侧身,盯紧了身边最为信任的护卫:“怎么回事?”
灰渡更沮丧了,捏了捏拳:“事情已经发生了好几日,说是投井自尽。”
“这么一个野心十足的女子会投井自尽?”虞沨沉吟片刻:“细细说来。”
于是卫国公府因利氏与张姨娘那场混战,导致一个丫鬟投井的事又在楚王府里被演说了一遍。
“都是属下无能。”灰渡最后惋惜地说道。
虞沨缓缓闭目,摇了摇头:“不关你的事,她在卫国公府里,我们保证不了她的安全。”再睁眼时,眸子里划过一道凌厉的神色:“宋嬷嬷此人,看来的确大有蹊跷。”
灰渡似乎有些惊异:“世子怀疑是那老嬷嬷动的手?”
“你不觉得银钗死得太是时候了吗?她上月才通过胡掌柜联系上你,打算以宋嬷嬷的密事换取荣华富贵,这时就落得个投井自尽的下场……一个奸滑狡诈的丫头能为虚名寻死?”虞沨冷笑:“我怎么觉得,她即使被捉奸在床,也会想尽办法求活。”
灰渡沉默良久。
六年前,他家破人亡,遭仇人追杀,亡命天涯,沦落到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境地,亏得楚王出手相助,不仅救他一命,还让他成为了王府侍卫,给他提供安身立命的庇护,并且总算让他看到报仇血恨的希望。
楚王给他的唯一任务,就是听命于世子。
而世子给他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暗察近邻卫国公府的一个颇受大长公主信重的嬷嬷。
虽说不知世子用意为何,但灰渡也不敢怠慢世子之令,可经过数年的努力,却未曾发现宋嬷嬷的蹊跷之处,唯有一年前才偶然得知一事,宋嬷嬷在二十余年之前,曾与城外莲花镇一户佃农来往频繁,年年资助佃农一家财帛,一直到佃农夫妻八年前身染恶疾而亡。
灰渡赶去莲花镇,调查这户佃农的底细,得知佃农姓田,有一子一女,长子幼年夭折,女儿自从夫妻俩去世后就再也没消息。
村子里许多佃户都记得宋嬷嬷,却说不清与田家是什么关系,只知宋嬷嬷常来探望,时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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